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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迷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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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无尽的相思

书籍名:《玫瑰迷路了》    作者:路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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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菲拉扯着莫予诺说:“快看,快看!”

        莫予诺顺着吴菲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图书馆附近有一座幽深的小别院,满园子的繁花似锦,藤萝纠缠,大朵大朵的芙蓉啪地一声掉下,

        有一行人从那边出来,正从图书馆外经过。

        隔着窗,隔着那一排树木,稀疏的枝干露出湛蓝的天空,她从树木间的空隙看到他。一身正装,面容冷静。莫予诺一直看着他,他走过一棵又一棵的树,她也起身,沿着长长的落地窗往前走,并不粗壮的的树身有时将他一半身子掩住,马上又出现,画面一格格跳跃。他与身边人交谈,嘴角微微上扬,一种礼节性的微笑。

        莫予诺沿着窗户不停地往前走。窗户的尽头,小路蜿蜒向左,他们左拐,身影被连绵的雪松挡住。呼呼的白光从窗玻璃上散进来,莫予诺头抵着玻璃,心里头白茫茫一片。

        仿佛是感应到她的目光,滕纪元回过头来。

        四目相对,她看到他的笑容一刹那敛去,脸色由平静转为冷漠。淡淡的,是初冬清晨的薄霜。

        他很快回过头去,身影消失,路尽头,只余下一片空白。莫予诺一直站在窗边没动。吴菲走过来说:“嘿,滕纪元。”她瞧瞧莫予诺,那眼神仿佛在说,你还说你们没关系。嘴里却说:“你知道他来我们学校做什么?”

        “我怎么知道。”

        “你真是一点也不关心。他们公司和我们学校有合作,每年都会选派研究生去德国进修,听说他们设在瑞士的那个实验室,是欧州最大的,待遇好得要死。生物系的那些个同学个个削尖了脑袋想挤进去,比如说赵烈。”

        “赵烈?”提起这个名字,莫予诺一时回不过神,想了好一会儿,才忆起那些散乱在遥远时空中的记忆碎片。

        吴菲说:“赵烈最近狠命地在追求卫利制药一个部门经理的女儿。他什么心思,一眼就看出来。予诺,你争气点,好好看他笑话。”

        莫予诺说:“他追他的女孩子,怎么又扯上我了,有什么笑话好看。”

        “你想想看,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得偿所愿,正在洋洋得意之时,却发现你成了他的大老板,他的脸色该有多臭。”

        吴菲陷入妄想中,忍不住笑出来,“太好玩了。”她说。莫予诺翻白眼:“不要再胡说,我和滕纪元真的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才不信,你说,像我们这样一流学校的三流学院,他巴巴地跑来做什么,肯定是来看你。”

        “他刚刚看见我也没多瞧一眼啊。你说得不对。”莫予诺反驳说。

        吴菲一口咬定:“反正和你有关。”

        听了吴菲斩钉截铁的话,莫予诺突然之间想起另一出事,滕纪元不会是真不想让她在学校呆下去,来逼她退学吧。

        心里存了这个念头,一连几天惶惶不可终日。

        直到几天后听了一场讲座,她才把这个念头打消。是新恒报业的老总许至深,忽然跑来他们学校作了一番演讲,新闻传媒系的同学听到这个消息后个个兴奋起来,他们学校的社科类专业非常烂,基本没出过什么像样的人才,很多人做好了一毕业就转行的打算。

        但这次,许至深面向应届毕业生的讲演,似乎预似了些什么。新恒旗下的几份报纸在业界颇有份量,近几年更是爆出政商界不少黑幕。演讲那天,人挤人,莫予诺抢不到位置,个子又矮,一挤两挤,就被人挤到了最后面。她什么都看不到,只听到,许至深在演结束后向他们伸出橄榄枝,宣布将在这届应届毕业生中招收十位实习生,名额由学校选送。

        莫予诺一开始很兴奋,兴冲冲地去问老师,是以什么样的标准挑选实习生。她还什么都没做,却发现她的同学一个个都忙开了,走关系,找门路。莫予诺看到这阵势,心一下灰了。像她这样没门路没关系的穷学生,又没优秀到一览众山小,想都别想进大报。心灰了,人也就变得懒懒散散,跟周媛说:“我打算做一名职业狗仔,跟定一个明星不放手,总有一天能拍到照片卖钱。”

        周媛说:“我也想,说不定人人这么想,到时候竞争对手多了去了。”

        两个人手捧着热茶,坐在阳台上长吁短叹。

        没想到学校公布的最后名单里有她。莫予诺兴奋地不得了,拿起手机打给老爸老妈张明殊刘建州,她认识的人都打了一通电话后,才兴冲冲地跑去找系主任。

        填了好些表格,又交了照片。莫予诺笑嘻嘻地问:“老师,是不是因为我特别优秀啊。”

        系主任说:“因为你是贫困学生,又是少数民族,学校这次对你是特殊照顾,以后可要好好努力。”

        莫予诺本来笑眯眯的脸,一下子笑不出来了,她说:“我家是山区的,但我不是贫困学生也不是少数民族啊!”

        系主任愣了一下:“咦,你不是苗族聚居区出来的?”

        莫予诺也愣住了。

        回来的路上碰到周媛,周媛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说:“真没想到,你居然认识许至深哦。”

        莫予诺不认识许至深,那天他来学校演讲时,人挤挤攘攘,她站在人群的最外圈,许至深个子矮,几个人高马大的男同学往那一站,一下子把他瘦小的身子淹没,只听到他的声音在小礼堂上空回响。

        她连许至深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哪里会认识他。

        周媛说:“听说是许至深点名指定你的哦。”

        周媛是有名的包打听,传话婆,她知道了,只怕全系的人都知道了。

        莫予诺说:“我爸有个同学一直是做传媒的,会不会是他认识许至深,向他介绍过我。”

        “是吗?”周媛狐疑地问:“我哥也是做记者的,他怎么就没好工作介绍给我。”

        “我自己都不知道,要是有幸能遇见他,我去问问他。”

        她扬扬手向周媛道别,向前跑去。

        如果不是刘建州,又会是谁。她心里隐隐约有个人影,想相信,又不敢相信。

        冬天,叶子落光了,降霜了,天冷了。站在晴空下,天空一碧如洗,天上一排大雁飞过,蓝天白云,苍穹无垠,莫予诺不由自主地抬起手,可是她的手上没有相机。她的那台老相机摔坏后,无法维修。而省吃俭用出来的钱本来是想去买她朝思暮想了几年的镜头的,现在预算只够买一个入门级的。好几次徘徊在精致的机器前,握着干瘪的钱包,徒留一声叹息

        都怪只能怪他。又想起他来,她气得直甩头,把留在心里的那个人影甩掉。

        给张明殊打电话告诉他自己要去新恒实习时,张明殊也告诉她,有人非常欣赏他的作品,要资助他开摄影展。

        “予诺,我这学年结束后可能要回去了。”

        “真的?”莫予诺很开心:“你以前不也是摄影记者吗?我们说不定可以在同一家单位上班。”

        张明殊笑着说:“我已经和以前的单位联系好,还是回去老地方。现在我已经想通了,人嘛,还是脚踏实地一点比较好。”

        “这真好,我们以后是同行哦!”莫予诺很开心地说。

        和张明殊通了电话之后,想到两人从事相同的工作,她心情特别好,把一段时间来的阴霾一扫而空。不管她的工作是怎么来的,至少现在工作有着落不是。

        晚上睡觉前,她默念一遍,我不要想他,不要想,不要想,不要想。这才倒头睡觉,头一挨上枕头就睡着了。

        睡得很浅,不停地做梦,梦里看见两棵繁花似锦的樱花树,一棵深红,一棵浅粉,花瓣纷纷扬扬。莫予诺半醒半梦间,有个清醒的意识在说,这是做梦啊。

        如果是做梦,那就做什么都无所谓了是吗。另一个意识说。

        更深的意识把她拉进去,她蹦蹦跳跳地跑过去,抱住树底下的一个男人。

        他靠在树干上看书,白色的书将他的脸遮住大半。花瓣纷纷扬扬,像一团粉红色的花雾围住他们。

        她踮起脚尖与他接吻,粉雾蒙蒙,花瓣落在他们唇间,溜进嘴里,他们接吻,吻得很深,疯狂吮吸着对方的甜蜜

        甜蜜的吻,强悍的掠夺,她沉沦在其中。

        啊,莫予诺这是做梦,你不要流口水啊,今天新换的枕头套啊。清醒的她飘浮在空中说话。

        一通铃声把莫予诺从半醒半梦的折磨中叫醒过来。她睁开眼,看到一室的黑暗,才想起来自己身在寝室中。脸上火烫火烫,双手抱脸,掌心能感受到颊上的嫣红。昏天暗地的黑夜中,那只闪烁鸣叫的手机异常显眼,她等了好一会儿,彻底清醒过来,才拿过手机按了接听键。

        “是我。”滕纪元的声音传来,低沉懒散。

        莫予诺惊坐起来,他的声音像魔咒一样,让她想起刚刚的梦境。

        她以一贯很凶的语气与他说话:“你打电话给我做什么,你不是说不理我了吗。”

        沉默了很久,才传来一个低低的声音。

        “我做不到。”

        说话间,窗上呼的一声响,好似一颗石头砸在上面。莫予诺吓得抓紧被子。

        滕纪元轻笑,说:“是我。”

        “我知道是你。”

        “我在你楼下,你把窗打开。”

        “你说什么,你在哪里?”

        “在你楼下,要不要把你整个楼的人都吵醒。”

        “你来这里做什么,你是怎么进来的,已经这么晚了,你在想什么啊?”莫予诺一连串地发问。

        “别说这么多,先开了窗再说。”

        莫予诺赶忙跳下床,跑到窗边。校园黑黝黝,只亮着几盏路灯,桔黄色的灯光在冬日的夜空下,显然被冰冻住,没有一丝暖意。莫予诺隔着玻璃看了看外面说:“哪有人。”

        又一颗石子扔上来,砸在玻璃上。

        她打开窗。

        一股寒风挟裹着落叶吹进来。桌子上的书本乱翻,哗啦啦,划破寂静。莫予诺不知怎么着想起妈妈唱的歌谣。

        天上的星星一颗颗,

        地上的情人一对对。

        羊群洁白柔顺满地跑,

        情人的手轻轻拂过。

        想起爸爸说的话,以前,在月明星稀的夜晚,在翠竹幽篁的掩印下,她母亲在她父亲窗底下唱情歌。

        睡梦中的影像鲜活地浮现出来,她抱住他,她踮起脚尖去吻他,她主动吻住他的唇,连同那娇嫩的花瓣。他闲闲地靠在树干上,书本从脸上移开,盖住他们两个人。

        手机里已没了声响。莫予诺扶着窗子的手微微颤抖,身上满满是湿热的汗。

        一个黑影从窗口跳进来,将她扑到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