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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迷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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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前途艰难

书籍名:《玫瑰迷路了》    作者:路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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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玉琢一回到寝室就摇醒正在睡懒觉的莫予诺:“予诺,你这洗发水是什么品牌的?”

        莫予诺模模糊糊地回答:“五块钱。”

        “我问是什么品牌?”

        “你们不是都叫它五块钱嘛。”莫予诺翻个身继续睡:“一大清早的,你这是回来还是要出去啊。”

        颜玉琢说:“这瓶给我用吧,我给你十元。”

        “真的啊。”莫予诺听到十块钱,立刻坐起来兴致勃勃地说:“我就说它好用吧,你要是喜欢,我下次回家给你带几瓶。”

        “行,你能带多少就带多少。”颜玉琢急匆匆地卸了妆,爬上床睡觉。

        临近毕业,他们这班学生个个心不在焉。

        找到接收单位的都看不到人影了。她们寝室里只有一个同学在实习,颜玉琢不知在忙什么,三天两头夜不归宿。吴菲准备考研。只有莫予诺一个人没有着落。

        她想工作,发了很多简历都没有回音。找别的工作又不甘心放弃自己的专业。

        考研?她从没想过,她只想尽快工作,毕竟家里经济不宽裕,山区出来的孩子,再怎么着也与沿海城镇的同学不一样。

        只是工作的话,是留下来,还是回家去。

        如果回家去,她四年大学白上了,家乡没有适合这个专业的岗位。

        她问吴菲,吴菲说;“你爸爸怎么说?”

        “他叫我自己选择。”

        “那你怎么想?”

        “我很想回家,我们家的那个县城很漂亮也很安逸,不像这里到处是高楼大厦让人透不过气,一到晚上满大街,满江都是灯光,连星星都看不到。可是大城市里机会多,而且我是学新闻的,回去一点机会都没了。”

        “要不问问你男朋友吧。”

        “问他?你是说严可非?”莫予诺瞪大眼:“他整天就知道玩,什么都不懂。”

        “那你干嘛还和他交往?”

        “那么久的事,我都忘了。”

        莫予诺仔细回忆她答应与严可非交往的过程。那是大二的时候,赵烈的新女朋友潇洒地转了个身,转而投向另一个人的怀抱。

        那个秋季,从叶梢发黄到北风刮起,他一直缠着莫予诺,他说他很爱她,与那个女孩子在一起只是一时功利心起。

        “我知道我很虚荣,可是谁又没有虚荣的时候,只有经历过繁华,我才知道内心深处真正想要的东西。”

        他说话时表情悲恸,莫予诺心里一软,几乎被她打动。一片落叶蜷曲着落在她头上,亚金色的叶子勾起她的记忆。记忆里金黄的白桦林,各样各样的金色从上而下蔓延,山林间满地的落叶中只留下一道窄窄的栈道。

        只这一道回忆,她立刻将赵烈推出心门外。

        她说:“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赵烈不信:“你没有,我知道你恨我,但我也知道,你一直在等我。”

        那段时间,严可非也在追她。他那是真正的追。一次他在车站看见她等车,一路追着公车,直到追到她学校。当他从他那辆红色小车子里跳下来,站在她面前时,她吓了一大跳。

        她对严可非没有特殊的好感或恶感。对他的追求是一笑置之。他委屈地说:“你对我好冷淡。”

        “所以你别来追我了。”

        “那就当朋友吧,当个朋友我也满足了。”

        他说得可怜兮兮,她只好由着他以朋友的名义来看她。两个人没事在校园里晃荡时,正好碰到赵烈。

        赵烈脸色难看:“这就是你的男朋友?”

        莫予诺说:“是啊,怎么样?”

        赵烈语气鄙夷地说:“没想到你看上这种浪荡公子哥,真是变了。”

        莫予诺不喜欢赵烈这种语气,严可非看起来是轻浮了些,但从赵烈嘴里说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异常刺耳。她对赵烈说:“严正非是不怎么样,可跟你比起来,强得不止火星到地球的距离。”

        从此以后,赵烈再也没理她。夏天回家,她拎着大包小包去赶火车,他站在她身后,看着她提了这个又丢了那个,没有上前帮一把。

        他们两个人,是彻底地在对方面前弄得面目全非。

        而严可非成了莫予诺的男朋友。

        严可非每天开了他那辆红色小车来接她,两个人在街上乱开胡闹,今天撞到一棵树,明天撞到土墙上。车子大灯一只掉了,划破的漆至至今没有补过。

        她喜欢和他在一起乱七八糟的感觉,胡闹就是胡闹,不会深究太多。

        “今天去哪吃饭?”严可非问她。

        “随便啦。”

        “每次都随便,你这样很没劲哎。”

        “好,我知道了。”莫予诺随手拿起车上的一本杂志,点了一个餐厅说:“就这个。”

        严可非看了一眼说:“这个地方太贵了,我请不起。”

        “那就这个。”莫予诺又点了一个地方。

        严可非说:“那个我们以前不是去过了,很难吃。”

        莫予诺又点了一个餐厅。

        严可非说:“这个是韩国餐厅,你要去吃啊。”

        莫予诺气馁地说:“算了,还是去校门口吃水煮鱼吧。”

        严可非这才发了车。

        算起来,两人交往了有近两年,连她都没想到,因一场赌气而形成的男女朋友关系居然会存续下来。虽然他不再像一开始那么殷勤,平时都是大都是AA制,但毕竟是男女朋友,他们谁也没有开口说,一直这样暧昧不清地存续着。

        那家小店的水煮鱼,莫予诺已经吃了很多次了,今日和以往何一次都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她多说了一句话:“严可非,我们分手吧。”

        “为什么?”

        “因为我要毕业了。”

        他似乎在发呆:“你毕业了我们就不能做朋友了?”

        “你也要去找女朋友啊,不可能跟我混一辈子的。”

        “混一辈子有什么不好。”

        “你别说这种话,我又不是你真的女朋友。”

        严可非把筷子一摔,闹别扭一样地说:“烦死了,不说这个。”

        “要不要我把吴菲介绍给你,你们两个挺谈得来的。”

        “我说不要再说了。”严可非烦燥地说。

        “真小气。”

        回去时,严可非心不在蔫,车子开得很慢,短短一程路,开了十几分钟,学校门前的林荫道上栽着两排广玉兰,大朵大朵的白花躲在黯淡的绿叶后面。像深林中的白鸽,又像旧的手绢。有几片花瓣落下,被车辗过,成了泥。

        严可非躲过宿管,跟着莫予诺上了她的寝室,进去也不理她,坐在椅子上和吴菲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书桌上教辅书乱七八糟地堆在一起,一只水杯里插了几支玫瑰。严可非拿起一支玫瑰,惦了惦说:“谁送给你的?”

        吴菲说:“是颜玉琢的。”

        颜玉琢喜欢百合,她不喜欢玫瑰。从一入学,就有很多男孩子追她,寝室里总是散发着一股浓浓的百合香,就像她这个人,人如其名,雪肌乌发,粉雕玉琢。

        吴菲说:“颜玉琢新交的这个男朋友,天天送她玫瑰,又是珠宝又是名表,你说土不土,简直就是个暴发户。”

        严可非说:“对,我就从来不送这个。”

        “你那叫小气。”

        他眼睛直直地注视着吴菲说:“如果是自己真心喜欢的人,我会天天给她惊喜。”

        吴菲略过他的眼神,急忙转头去看莫予诺。莫予诺坐在书桌前哗啦啦地翻书,似乎没听到他们的谈话。

        吴菲轻声说:“你别胡说八道。”

        他伸出手指,轻轻弹了弹她的手指。

        玻璃花瓶里玫瑰怒放,而花瓶前,情潮汹涌。

        电话铃声响起,中断了他们的小动作。莫予诺跑过去接,一听对方的声音整张脸都笑出花来,甜甜地说:“明殊哥,是你啊。”

        严正非一听到明殊哥那三个字,脸立刻垮下来,闷闷地坐着不动。

        张明殊说他过几天要到上海来,她爸爸叫他捎了点东西过来。

        她在电话里嗯了半天,张明殊问有没有什么话要带给她爸的。

        “没有。”

        张明殊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和严可非分了没有。”

        她看一眼和吴菲聊得正开心的严可非,说:“我爸又不管我的事。”

        张明殊说:“你爸不干涉你不代表他不担心。你要不是正儿八经地与人交往,就不要耽误人家男孩子的感情,还有你不要事事都拿来和你爸说,让他瞎操心。”

        莫予诺被他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气恼地说:“才不要你瞎操心,我不和你说了。”不道一声别,就把电话挂了。

        明明知道张明殊就是这种看不惯就要说几句的个性,莫予诺听了不舒服,还是忍不住生他的气。

        她还记得初次见到张明殊,是从新疆回到家里的那一天,她准备到村里打电话,父亲对她说,今年小学里来了几个支教老师,县里专门给配了电话和网线。

        她爸爸也是一名乡村教师,为了教书方便,房子便建在学校附近,只要走过一道弯弯曲曲的山路,就可以看见学校乌黑的房顶。下山坡长满了翠竹,浓密的竹梢冒出头来,把学校操场密密围成一圈。

        来支教的老师都很年轻,有两个女老师才刚毕业没多久,莫予诺兴奋地和她们说起自己去新疆的一些见闻。

        张明殊当时正在整理书籍,偶尔抬头看看莫予诺,等她把话噼哩啪啦说完,他说:“身为贫困山区的学生也去学人家富家子女作暑期旅行,真是不自量力。”

        莫予诺当时的热呼劲犹如被一桶冰水浇透,浑身冰凉。女老师打圆场说:“莫老师家又不是贫困家庭,再说穷人家的孩子也有权利出去旅游。”

        莫予诺咬着牙说:“我从来不觉我们家穷,我也从不觉得我们这里是贫困山区,是山区没错,不就没你们城里那么多娱乐场所吗,你们是没树林,没小河,才天天躲在屋里玩。”

        张明殊说:“一个村只有一部电话,这还不够贫困,你是大学生,就得想想怎么建设自己的家乡,而不是整天只想着出去玩。”

        “没有电话怎么了,电话是必须品吗。我觉得我的家乡很美丽,大家能够吃饱喝足,生儿育女这就足够了。我根本不想让它改变什么。难道每个地方都要变成北京上海那样的地方,才叫好吗。”

        莫予诺本来是去打电话的,没想到电话没打成,却受了一肚子气回来。

        因为学校里安装网线让电话线路出了点故障,她想了想还是去村里打。从学校往家跑,站在高高的土坡上,透过稀疏的树林,她看到张明殊在操场上拍照,拍风景,拍人,他转了方向,把镜头对准她,长镜头一直对着她,没有动。莫予诺稍愣了一下,转身飞快往前跑

        从学校到家,短短的一段路,她的手里一直留着滕纪元留给她的号码,山风没有吹走她手中的号码簿,她却再也没有打成这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