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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迷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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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一别多年

书籍名:《玫瑰迷路了》    作者:路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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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年以后。

        两年的时间像流水一样滑过。

        滕纪元打开办公室门,他的父亲,滕卫国背手站在落地窗前。

        “董事长。”他叫他。

        董事会议才刚刚结束。滕卫国在中途甩手离去,经过那么多的纷扰,历经几年,董事层与经营层之间的权利之争终于告一段落。

        滕卫国输了。他没想到,击败自己的会是自己儿子。

        两年前,从滕纪元无故失踪的那一天起,平地起风云,无数的小道消息或明或纷涌而至。

        财经报刊上连篇连赘地报道滕家父子的恩怨,往日隐于暗流下的黑色交易,混乱管理全部浮于水面。

        几个新研制的药品,还未经过检疫,却被媒体曝出里面的几个成份对人体具有一定伤害性。

        滕卫国看到报道的当日,气得差点中风。

        整个集团上下惶惶不可终日。

        所有产业都受到牵连。

        从当初的一穷二白到现在,那是奋斗了三十年才建立起来的基业,而他的儿子,宁可毁掉它,宁可与他同归于尽,他也要将他逼向绝境。

        这就是他养了三十年的儿子。

        滕纪元还记得回来后的第一场董事会议,公司高管都站到他身边。他们选择他,只因为他与他的父亲作对。只要是滕卫国支持的他们一律反对,滕卫国反对的他们一律支持。

        滕卫国的脸由黄转黑,由黑转红,最后一片死寂。多年的独断专行,今天终于付出了代价。

        总经理办公室,滕卫国站在窗边看风景。眼底是车水马龙的世界,冰冷的钢铁森林。滕纪元开门进来,滕卫国转过身,父子俩冷冷对视。

        “孽子。”滕卫国嘴里逼出两个字。

        滕纪元冷笑:“子不教,父子过。”

        滕卫国闻言,忽然抓了身边的一盆兰花朝他扔过去,他偏了偏头,花盆从他脑边擦过,砸到门上,四分五裂坠落在地。一地的花叶,一地的泥土,兰花的清幽芬芳与土腥味混杂一起。

        他不言语,拉开门请他父亲出去。

        滕卫国原本坚硬固执的脸一下子变得苍老无比:“畜生!真是养了匹中山狼。”

        滕纪元面无表情:“我是畜生,但别忘了,我是谁生的。”

        日子就这样滑过去,日复一日。

        滕纪元坐在办公桌后,宽大的桌子一边堆满了文件,而最空旷处摆了一只银制相框。相框明显折弯过,又重新修整好。

        照片上,莫予诺和滕纪元抱在一起,滚在沙丘上,身上沾满了金色的沙子,他们都在笑。毒辣的太阳,健康的肤色,脸上汗渍斑斑,他们笑得那样张扬,那样无所顾忌。

        当年他与她在火车站分别,他在小店买了本子,写上自己的手机号码,单位电话,家庭电话。

        “一回到家就给我打电话,总有一个能接通。”

        她接了小本子说:“你快走吧,你的飞机一小时后就要起飞。”

        “我看着你进去。”

        他看着她随着人流进站,而她频频回头,向他挥手。她的笑脸定格在那一刻。

        莫予诺一直没给他电话。

        两年了,他们没有再见面。

        烟缸里堆满了烟头,秘书进来悄悄地收拾,不敢惊扰他。这几年来,他烟越抽越凶,在公司里还能强按着脾气,到了私人时间,变得愈加喜怒无常,玩得放肆狂傲。

        孟川亲自带了一叠资料来找他。坐在沙发上吊儿郎当地说:“西南部叫莫利的,全国高校中叫莫利的女孩子全在这里,你自己看吧。哎,阿滕,你瞧你这像什么样,那个女孩子是不是苗疆出来的,你是不是被她下盅了?”

        滕纪元说:“是。”

        孟川怪叫起来:“阿滕,那你还坐在这里干什么,我们当务之急是去找个解盅师啊。”

        滕纪元没理他,把那叠个人资料一张张看过去。整整一天,厚厚的一叠资料全散落在地上,他颓丧地坐在那堆废纸中间。

        他找不到她,就像一场梦,夜半来,天明去。

        每个夜晚,不管他人在哪里,手机二十四小时放在枕畔。

        他接任何陌生的电话。

        他回每一个来路不明的电话。

        他在前台接待处特意设了个职位,特别留意莫利的行踪。他怕她来找他却找不到他,他把所有的自尊都抛到了一边,可还是找不到她。

        有时候在想,他在她眼里算什么,旅途中的艳遇,一场放纵的对象?

        她轻松地抽身而出,留下他狼狈地等在原地,落魄,潦倒,一败涂地。

        他太相信她,他太自信了。

        拿起相框狠狠砸在地上,玻璃碎掉,支架又一次变形。

        秘书推门进来,看到他对着地上的照片发呆。

        晚上一场饭局结束,载了陪同的模特一同离开。车子漫无目的地开了很久,经过一间酒吧时,他停下来。那是伤心人酒吧。他还记得,他在这里遇见莫利。

        小小的她,露着细而圆的胳膊,站在吧台后面擦酒杯。灯光迷离,她的脸更加迷幻。

        滕纪元走进去,老倪看见他,直接给他倒了杯威士忌说:“莫利真的没来过。”

        “我不是来找她。”他将酒一饮而尽,眯眼看着舞池内暧昧扭曲的人影。

        老倪好死不死,一门心思地提莫予诺,不过也难怪,这两个人之间的联系点也只有她,没有她,他不会进这店门。老倪说:“她今年大四了吧,我听她说过她是贵州人,好像说毕了业要回家乡去,也是,一个女孩子无亲无故,在大城市也是很难混下去的。”

        滕纪元心脏一阵抽搐。握着酒杯的手关节发白。

        酒杯碎裂,他起身离去。

        老倪摊开帐本赶紧记下:第三十个酒杯了。等凑满五十个就上门要帐去。

        滕纪元把那名模特扔在酒吧里,不顾她穿着高跟鞋追在后面骂,自己在暗夜里飙车。时速几百码的跑车,他一个劲地踩油门,车子贴着夜色而跑。他的眼睛清亮。其实喝了几杯他就已醉了。风刮在他脸上怎么也刮不醒他。

        莫予诺并没有给他生活中留下太多的痕迹。在鸣沙山上拍的照片也是他们被小贩偷拍,他花钱买下来的。

        她真正留给他的,是最后离去时的回眸一笑,离开了,再也没有了。

        一辆车紧随其后,使劲按着喇叭。两辆车风驰电策,转过几条街,最后在一家私人会所前戛然停下。

        “喂,阿滕,在主干道上飙车,你发什么神经。”孟川冲着他吼。

        腾纪元咧嘴大笑着说:“彼此彼此。”

        “我可是怕你出事,好赶在第一时间替你收尸。”将车开进地下停车场,乘电梯直达顶楼。

        “今晚有谁?”滕纪元问。

        “你人都已经到这里,还不知道赴什么约,真是没救了。”孟川说:“是邵荣生最后一个单身之夜,明天起就是有妇之夫了,好好庆祝一下他进坟墓。”

        滕纪元说:“他老早就是活死人一个。”

        “我看你才是活死人。”

        进了顶楼的那间豪华包厢,包厢里已来了两位男子。一位身穿黑衣的男子,俊朗温雅,斜斜站在窗边,淡淡的笑容保持着一种距离。男主角邵荣生左拥右抱,沉溺酒色之中依然掩不住脸上的落寞。

        “阿滕!”邵荣生叫他:“给你找了你最喜欢的清纯佳人。”

        滕纪元说:“哪个说我喜欢清纯,是你自己好这口吧。”

        孟川说:“这是阿荣的口味,他小妻子今年才满二十一呢。”

        “二十一?年纪可不小。”滕纪元靠在沙发上抽烟,脑子里出现那个人影,两年前她虚岁也才二十一,记得某个晚上,他们躺在草地上看星星,她用毯子裹了身子,蜷缩在他怀里,他在她耳边说:“回去我们就结婚。”

        她咯咯笑着说;“我还没到结婚年龄呢。”

        他狠狠吸一口烟,将那个人影打掉。

        包厢里共有十位女子,每个女子面容殊异,看在滕纪元眼里,却无什么特异之处。

        一位穿白衣的长发女孩乖巧地坐在他身边,倒了一杯酒靠近他。滕纪元本来沉默地抽烟,无动于衷,而忽然,从她浓郁的香水味中,闻到一丝苦涩的清香味。

        他的目光锐利地盯住她,野蛮地扳过她的头。

        那种味道来自她的发间,淡淡的,苦涩的味道,一如当年。

        几根手指抓住那名女子的脸,拨开她的长发。她的脸上化着浓妆,五官早已模糊不清。他知道这不是她。

        她与她唯一的相似之处,就是发间的清香。

        滕纪元问她:“你用的是什么洗发水?”

        女孩子低着头说:“我回去看一下。”

        “叫什么名字?”

        “颜玉琢”

        邵荣生在一边嘲笑他:“你瞧我说什么来着,要吸引阿滕,只要一身白衣一头长发就行了。白衣飘飘的年代,这可真是时光倒流,越活越回去了啊。”

        滕纪元扯扯嘴角说:“你好好过你最后的单身贵族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