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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岛之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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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书籍名:《天堂岛之恋》    作者:维多利亚霍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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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个礼拜主要的话题是法国国王被砍头的消息,大家都十分吃惊,不知这种事会为法国带来多大的改变……对英国又会有什么样的影响。美戈对此事兴趣非常浓厚,而且他生长于欧洲大陆,对很多事都有不同的观点,他很爱聊天,我跟他在一起后,也发现自己已成了一个聊天健将。

        但我们今天对国际大事却毫不关心,本地的事情才更值得注意。

        几天前,有个做裁缝的甘先生和他儿子,从不远的达马提镇运回来两大箱布疋。不久,老甘先生就得了一种怪病─发高热,体温急遽升高,呕吐,发呓语。医生不敢确定病因,正要约别的大夫会诊,老甘先生皮肤上开始出现黑斑,每个斑点都溃烂肿大,种种症状都与又名黑死病的鼠疫吻合,但是这种瘟疫已在英国绝迹一百年了。

        他很快就死了。

        本来一般人不见得会重视这件事,可是又过了一、两天,小甘也得了相同的病。

        现在可以确信他们患的是鼠疫了,因为这种病散播极快,很多人都被隔离起来观察。

        我们一面吃着麦太太做的美味鸡肉,一面谈着这个新闻。

        美戈照例带动着整个话题,他谈到一六六五年伦敦的大瘟疫,全城死的死,逃的逃,几乎变了空城。他说,那次大灾难后,大家觉悟到环境清洁的重要性,努力朝这方面改进,因此英国再也没有过大规模的瘟疫。

        「本世纪西欧也只发生过两次,」他说:「一次在俄国与匈牙利,并散播到普鲁士与瑞典,第二次是在法国南部……距英国相当近。大约二十年前,俄国与土耳其之战中,也爆发过一次,最近是在达马提发现有病患。」

        「甘家父子就是去达马提回来后得病的。」我抢着说。

        「大家处理这件事都非常审慎。」麦经理说道。

        「应该是这样的。」美戈道。

        我们正谈着,一个名叫约翰的制图工人跑来通报说,小甘也病死了。

        「人家说他们带回来的那两箱布匹带有病毒。」约翰道。

        「那很有可能。」麦经理说。

        「该把它烧棹。」美戈添上一句。

        「没有人敢去碰那些布,」约翰说:「他们都在裁缝店楼上,说要把床单什么都烧掉,可是没有人肯去动布匹。他们现在决定把房间整个用木板钉死,说这样比较稳妥。」

        「真奇怪!」我喊道:「我觉得烧掉比较可靠。」

        「房间本身也可能受到感染,」麦经理说:「这么决定也不无道理。」

        「如果瘟疫就此销声匿迹,」美戈说:「才能证明他们做得对。」

        我一直忘不了这件事。

        晚饭时我跟继母谈起瘟疫的事,费德蒙也在旁,他们对这事似乎毫不感兴趣,我觉得他们都别有心事。

        二月四日

        又有好消息,今天我一到店里,美戈就急着想找我私下谈话,我与他心意相通,立刻就看出他的意思。我们目前已不借言语即可了解对方心里的意念。

        他低声对我说:「明天我要上伦敦去,麦经理要我陪他去见一、两位重要的朋友。我要顺便打听回家的船期,买好船票,回来时一切就都安排好了。」

        「哦,美戈,多么好呀!」我嚷道。

        「你不必再等多久了。」他说毕就吻了我一下。

        以后随便别人说什么我都没听进去。

        我一到家就冲进自己房里,我一定要准备好,虽然还有一个月要在等待中过去,幸好上天慈悲,二月是一年中最短的一个月。当然差也不过只差两、三天而已,可是我实在觉得度日如年啊!

        快了……

        我是那么快乐,那么兴奋。我甚至担心会被人看出来。瑞迪果真看穿了我,他问我说:「你是不是有开心的事,安安?」

        「你怎么会这么问?」我反问道。

        「你的脸告诉我的。」他说。

        我捏了一下他手臂,他问道:「是个秘密?」

        我道:「对,以后再跟你说。」

        他耸起肩膀,嘻嘻的笑了,他喜欢秘密。

        「什么时候才告诉我?」

        「呃……很快了。」

        然后我才想起,到时我也必须离开他,这使我很难过。

        他没再说什么,但一整天里,我常发现他从旁往视着我;每次我们四目相对,他就微笑起来。好像我们已经在分享那个秘密,事实也差不多,我们的秘密是我们都知道有个秘密存在。

        我实在太大意了,我谁也不该说的……包括瑞迪在内。

        明天一大早,美戈就要出发了。

        我刚写完前面这一段,收好日记,准备就寝,却无睡意。我脑子里充满了各式各样的计划,该带哪些东西等等,过了午夜还是睡不着。这时我突然听见地板一声脆响,有人在楼下走动,大概是继母,就是她房间。

        我侧耳静听,诡异的脚步声,我再看看门上的锁,这是我的安全保障。

        我起身到门边探听外面的动静。

        我悄悄开了锁,朝走廊里张望,蹑手蹑足走到楼梯口,正好看见费德蒙手持一支蜡烛,光着脚,身上披着睡袍,开了继母的房门进去。

        我退后一步,这是无庸置疑的事。

        我抓住栏杆,思索着,显然他们之间有私情,他那么大方的深夜步入她房间,好像习惯于这么做似的,连门也不敲一下,这种时候,他找她做什么?

        我全身抖索不已。

        我觉得必须等着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确信这事非常重要。

        我一直站到三点,他始终没出来。

        没什么好再怀疑的了。

        我回房把门锁好。

        他们真的有私情,而他是来向继母求欢的吗?而他同时竟还敢追求我!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是否父亲在世时,甚或更早,他们已是情人了?继母明知他在打我主意,却一直帮着他,甚至不惜造美戈与李太太侄女的谣言,以便为费德蒙铺路,这是为什么?

        我今夜不可能入睡了。我早该看破他们的诡计的,我还差点相信继母呢,我竟相信她真的为父亲的死伤心,我竟还真心想当她的朋友。

        我脑中千头万绪,像风车在转。

        父亲……哦,父亲!他那么深爱着她,说不定他死后她才……

        我想到千百种可能性。

        因此我又把日记拿出来,记下这一切,这样我会略感心安,略感宁静。

        我的第一个念头是要把所见的情形告诉美戈,但他要一个星期后才会回来。我只有庆幸,不久便能脱离这地方。

        二月五日

        我整天没有出房门,我用头痛作借口,但事实上是我无法想像一旦见到那对男女,自己会做出什么举动。

        有时候我想痛骂他们,有时我觉得最好还是保持沉默。

        我真正是怕他们,也怕这栋房子,我一直担惊受怕,以至于非在门上装一把锁不可,都是一种警告,仿佛我在本能中看出了事情险恶的真面目。

        自从纪珞依一来,家中的一切就改变了,从前一切都公开而自然,她带来一种邪恶的气氛─她是噩运的肇始者。

        中午她来看望我。

        我听见她的脚步声,故意闭上双眼。

        「亲爱的,」她道:「你看来好苍白。」

        「不过是头痛罢了,我今天躺一天就好了。」

        「也好,那我叫人送吃的上来。」

        「我没胃口。」

        「至少喝点汤吧!」

        我点点头,又闭上眼,她静悄悄的出去了。

        瑞迪也想进来看我。

        「不行,乖孩子,」她道:「你不要进去,安安今天不舒服,让她好好休息。」

        我朝站在门口的他笑笑,他满面忧容,他真是个好孩子。

        我喝了汤,躺下来沉思。

        每件事有什么意义?他们有私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我记起第一次在酒店撞见继母跟费德蒙在一起的情形,我相信那时已开始了,可是她还要嫁我父亲,而且现在父亲竟去世了,他留给她不少钱,既然她最初只是来当家庭教师,她的生活不可能宽裕,而现在她的朋友……她的情人……还打主意要跟我结婚,我太吃惊了。

        我知道查理获救的消息令他们十分慌张,原因呢?查理才是真正的继承人,虽然我还是会过得很富裕,却不会像查理去世的话那么有钱。

        一切都配合起来了。

        「揣测看看。」我自言自语。

        换个角度看吧,我提醒自己,父亲去世已相当久了,说不定她是那种没有个情人就守不下去的女人;说不定他们也不过才开始发生关系;说不定他现在改变心意,对我失却兴趣了,说不定他会把她娶走呢?

        我怎么知道哪一种揣测是正确的呢?万一他们……父亲一再发病,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再婚前从来没有这种毛病的呀!

        假如她是凶手?假如他们两个人合谋?假如他们现在还有阴谋?他是否想娶了我再把我谋杀掉,就像她谋杀……

        像这样把一个个念头记下来,有助于我思考,不连贯,但对我有帮助。

        家也变成一个危险的地方。

        我好怕,哦,美戈,你在我身旁该有多好!如果你在,我要你今晚就把我带走,我再也不要在这地方多待一分钟。

        我真的害怕,太可怕了,我的幻想竟已变为恐怖的现实。

        我一定得想个对策。

        我想到了一个办法,今晚我要试试看。我要去偷听他进房间后做些什么,说些什么。

        家中的一切我都很熟悉,她房间隔壁有个空房间,两房中间有一扇门,平常都锁着,我可以躲到那个房间去窃听他们的动静,今天下午趁他们不在的时候,我就去查看那个房间是否便于溜进去,而且是否听得见隔壁的响动。

        现在已是下午,我已弄清楚想要知道的事,我到过楼下,那一扇门是两边都上闩的。

        那扇门做得不大合,如果我站在矮凳上,便能从门顶一道小缝听到隔壁的声音。

        今晚我就要去试试看。

        当然我也很可能什么都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