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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岛之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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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书籍名:《天堂岛之恋》    作者:维多利亚霍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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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封起来了。」他说:「似乎在非常仓促的情形下封的。」

        我回头瞪着他。

        「多么奇怪的发现,」我说:「谁会把这么一个房间封起来呢。」

        他耸耸肩膀,他不是个很有想像力的人。

        我又说:「我认为他们至少该把家具搬出来。」

        他没有回答,只是注视着他刚拆下的木板。

        「怎么了?」我问。

        「有记号。」

        「什么记号?」

        「郭家的记号。」

        「在哪里?」

        他指给我看,是一方刻出来的小图案,有只长尾巴毛茸茸的松鼠,前爪捧着干果,蹲坐地上。

        我不解的看看他,他解释道:「这个房间是郭家的木匠封的,很可能是我祖父,他喜欢用这记号,我们现在仍在工程上做记号,已经成为传家商标了。」

        「这也很有可能,你们家在这里做木匠业已经很多年了。」

        「你似乎很吃惊。」郭威廉说。

        我想,这么说似乎还太含蓄了一点。但是我事实上对郭家的商标毫无兴趣,发现这房间像一场精采的冒险,才是我兴奋的主因。我猜测着谁会住在这里,为什么人家要把它封起来?房间是搬不走的,要消灭一个房间,唯一的办法就是把它封起来。

        奶奶听说这件事,也觉得很惊讶,我陪她和郭威廉上去,又看了一遍那个房间,她觉得最怪异的就是封房之前,竟没有把家具搬走。她对我说:「而且,如果他们只是不愿意别人再用这个一房间,把门锁起来不是更方便吗?」

        「梅家人有时候是很古怪的。」她又补了一句,对于梅家采取这种超然的态度而且加以批评,在她是难得一见的,只有在她觉得情况过于违背常理时才会这么做。

        「一定有个理由。」我道。

        「我们是永远也不会知道了。」奶奶道:「现在怎么办,我想我们该先查看一下这些家具。你说这里本来有扇窗子?就从窗子开始好了,把它恢复原状。至于家具……封起来这么多年,可能都腐朽了。有多少年呢?谁知道?至少不是从我这一辈开始的。先叫人来把它们弄弄干净。」

        郭威廉道:「对不起,梅太太,不过你该等两天再做这些事,先让空气流通一下,可能会有害健康……如果你懂我的意思。」

        「很好,先让空气流通一下,好吧,跟大家说,没有我许可,不得擅自进入这房间。我想一定会引起不少闲言闲语,跟他们说,这可不是展览会。」

        「对了,梅太太。」郭威廉说:「而且进来的人也要当心,经过这么多年,我怕地板也不够结实。」

        「等你说可以,我们再进来,郭先生。」

        「我打算先彻底检查一遍,梅太太,确定一切没有问题之后,再开始大整理。」

        「就这么办!」

        我陪奶奶下楼,斐力也回家了。他迫不及待的去看那房间。那天晚上,这件奇事就是我们谈话的主题。

        我躺在床上,辗转难以成眠,我对这件事比谁都兴奋。为什么呢?我不断自问,这是多么奇怪的举措,为什么要费这么多手脚把房间封死?正如奶奶所说的,为什么不简简单单把它锁上?

        我忘不了这整件事,每个细节都像刻镂在我心上。围着天鹅绒的床,布料上积着多年的尘埃,已变为灰色;天花板上的蜘蛛网,也仿佛仍在眼前,我好像还看见那个梳妆台,台上的手镜,搁着披肩和手套的椅子。她是正要穿戴它们,或是刚把它们脱下?还有那个五斗柜,不知柜中会有些什么?

        我翻来覆去,天亮了我就去看,会有什么害处呢?我小心点就是了,郭威廉是怎么说的?地板会不牢吗?不洁的空气会令我中毒?

        我突然觉得非亲自去看一眼不可。有何不妥?我望着天花板……上楼……沿着走廊。

        我心急速跳动着,快得令我不舒服,我打了个寒噤,仆人说那儿闹鬼,我也半信半疑,照目前的情形看,很可能是真的。

        等到早晨吧,心底怯懦的自我劝道。

        但这岂不是一场挑战!何况心头走马灯似的思绪蜂涌而来,一个又一个为什么?为什么?

        我轻手轻脚下了床,穿上拖鞋,披好睡袍,点蜡烛时,我的手有点发抖。

        我开了道门缝倾听,屋子里静寂无声。

        我开始爬楼梯,每走一步就停一下,暗自庆幸我对这地方十分熟悉,知道哪里踏上去就吱吱作响,可以避开那些地方。

        我已走进那条走廊,看得出空气中仍弥漫着灰尘,有股我从未闻过的怪味……是陈旧、潮湿、和一些不属于现世的东西混合的怪味。

        我跨过一片破裂的木板,走入房中。

        我让烛光照在墙壁和天花板上,烛光下,污迹似乎更为明显!比白天借着走道里透进来的天光下更清楚,床畔那面墙上的污迹是什么……另外一面墙上也有?我举高蜡烛,不错,天花板上也有。

        我几乎要掉头逃走。

        我觉得这个房间里,藏着一个可怕的秘密,虽然我那么害怕,但我体内另有一种冲动,不完全是要强迫我留下,可是它在哀求我留下。

        也许这是我事后自己想出来的,可是我觉得像有什么东西……或许是某个人……趁着今夜,把我召来此处……我就是那个注定要来发掘秘密的人。

        我虽然只呆站了几秒钟,感觉上却像好久,我浏览着整个房间,眼神却不断回到墙壁和天花板的污迹上。

        「这是什么意思?」我低语道。

        我沉默的倾听,好像真以为有人会回答我一样。

        我谨慎的踏前一步,注视着那个五斗柜。

        有种冲动带领我走上前去,我把蜡烛放在柜顶,试着去开第一个抽屉,抽屉卡住了,不易打开,我再用力拉,它慢慢滑开。里面有东西,我低头细看,有一顶缀着薄纱和羽毛的小帽子,配着一个镶钻石的别针,还有一顶饰有白色的小花朵。

        我关上抽屉,我觉得自己在偷窥别人的东西。而且在这寂静的深夜,在这奇怪的房间里,仿佛有什么看不见的眼睛在监视我,更诡异的是,它们在指挥着我继续。

        我在关上抽屉的同时,发现第二格抽屉里,有东西突出来─似乎当初太匆忙,来不及把它关好。我费了一番力气,也把它打开了。里面有些袜子、手套、围巾等,我伸手触摸时,只觉得它们又冷又湿,给我一种恶心的感觉。回房去吧,理智在提醒我,三更半夜,你到底想在这里干什么,明天跟斐力及奶奶一块儿来不好吗?她若发现你来过这里,会怎么说呢?「你不服从命令,郭威廉说地板可能会塌陷,随时有危险的。」

        我取出一些物件,又把它们放回去,这时我手指碰到了一样东西,是一卷羊皮纸。我打开一看,是张地图,匆匆一瞥之下,像是海中的几个小岛。

        我把它卷好,放回原处时,又碰到了一件东西。

        我的心跳得更为激烈了,这是一本皮面的大书,封面上浮雕着「日记」两个大字。

        我把它放在柜顶上,翻开来,便不由得轻呼一声,扉页上竟写着「梅安安十六岁生日,一七九0年五月。」

        我扶住五斗柜,突然觉得头晕目眩,站立不稳,这发现太惊人了。

        这就是那个无人看顾的孤坟中女孩的日记!

        我不知道我站在那里盯着扉页看了多久,我完全不懂,我觉得有什么超自然的力量在引导我,我被引导着去找到她的墓─而现在……这本日记。

        我用发抖的手指翻开后面,上面写满了纤小清晰的字迹。

        当时我以为,解开一切谜团的答案已在我手中,这就是那个被遗忘在坟墓里的女孩的日记,她就是抽屉里那两顶秀气的帽子还有那件披肩及那副手套的主人,她跟我同名同姓,只是比我早生了将近一百年。

        有些事很神秘,我似乎被带引着发现这些东西,我觉得她似乎在墓中看着我,她要我知道她一生的故事。

        我拿起日记,转身要走。迟疑一下,我又从抽屉里取出刚才放回去的那张地图,拿着蜡烛,悄无声息的回到自己房里。

        一进房门,我便由更衣室镜中看见自己的身影,我脸色苍白,眼神非常狂野,我还有点发抖,而且兴奋得不得了。

        我看看放在我梳妆台上的日记本,打开地图,是一大片海洋,偏北是群岛屿,再隔一段距离,又有座孤岛……孤零零一个,旁边有几个小字。我费力细看,字又小又不清楚,终于看出是「天堂岛」三字。

        不知道它在什么地方,我可以拿去给斐力和邓杰明看,他们一定晓得。

        但我最想看的,还是那本日记。

        什么地方的钟敲了一点,我确信今晚是睡不着了,除非把日记看完,我绝不可能入睡。

        我又点起一根蜡烛,脱下睡袍及拖鞋,竖起枕头,钻进被里,靠坐在床上,开始读那本日记。

        梅安安的日记

        一七九0年五月三十日

        我十六岁生日收到一份礼物……一本日记,以前我从没想过要记日记,我有自知之明,缺乏恒心,顶多记一个礼拜就会把它丢在脑后,忘得一干二净。不过话说回来,我想也不妨把重要的事情记下来,一般琐事不记也罢。

        就这么决定,我要把所有觉得重要的事写在日记上,以便日后查考。我常发现,一般人喜欢在回忆中扭曲事件的真相,把往事修改成自己想要的样子;我不愿如此,我要借记日记来保存事情的真面目。

        家中生活几乎天天都一样,好像永远不会改变,有什么可记的呢?今天早晨我跟白小姐在一块儿,白小姐是我的家庭教师,才只有二十出头,长得既温柔又美丽,我们相处已经六年了,我非常喜欢她。当初父亲还怕她年纪太轻,不能胜任这份工作,我很高兴他仍然决定用白小姐,跟她在一起真好。

        看看今天的日期,才想起已是母亲的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