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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岛之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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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书籍名:《天堂岛之恋》    作者:维多利亚霍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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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有什么法子可想呢?

        我这是为什么?我不过恰巧发现她的墓,她恰巧跟我同名同姓,又恰巧在我这年龄死去,这不过是一连串的巧合,为什么我会忘不了她,好像她就活在我身边?斐力说我生来就爱钻牛角尖。就算我知道了她的遭遇,又有什么意义?毕竟她已死了,不是吗?

        她不快乐,我想,我觉得在屋子里,在她坟上都有这种感觉。

        为什么没有人照料她的墓?别人的墓都好好的呀!好像人家埋葬她以后,就决心把她遗忘。

        那日午后,天热得既不宜外出散步,也不适合骑马,我只好躺在花园树荫下的一张长椅上,听蜜蜂嗡嗡叫。丁香已开完了,花都被我们摘了做成香囊,放在抽屉跟橱柜里,因此蜜蜂都在紫藤花架上忙碌。我懒洋洋的望着蜻蜓点水,飞过池塘;一丝金光闪过,是塘中鱼儿游泳,自然中仿佛有种张力,一切都静止……等待着什么事情发生。

        暴风雨前的宁静,我想道。

        下午的酷热一直未退,晚餐后,我们无精打采的坐着,奶奶说,今天太热,她不去史丹顿镇了,我认为她的决定很明智。

        我们很早便各自回房,热得令人难以成眠。凌晨两点左右,暴风雨开始了。我才进入半睡眠状态,立刻就被头顶上一阵阵暴烈的雷鸣惊醒,由床上坐起,久候不至的暴风雨终于来了。

        一阵闪电照亮整个房间,紧接着又是一阵密集的闷雷。

        天色像着了火,我从未见过这样的闪电。我听见房子里有人走动,大概是仆人们醒了。

        雷雨并不常见,有也很快就过去,但这次雷雨似乎集中在我们正上方,雷响一阵比一阵急。

        我起身,披上睡袍,这时外面传来最响亮的一阵雷声,我站着不敢动,心跳得非常剧烈。

        接着我又听见了,就在我们上面,我听见石块坠落地面的声音。

        我冲出房间,斐力在走廊里。

        「有地方被击中了。」他说。

        「你是说……这栋房子?」

        「我也不确定。」

        又一阵雷,又一阵,又是一阵。

        奶奶也出来了。

        「怎么回事?」她问道。

        「还不知道,」斐力说:「我想这房子被雷击中了。」

        「那么我们最好找出被击中的是什么地方。」

        有几个仆人也来了。

        「斐力先生认为这栋房子被雷击中了,」奶奶说:「不要慌张,损害不会很大。我们找到地方再看。哎哟!」

        顶上又是一阵轰雷。

        「斐力……还有你,詹宁斯,」她指着刚才赶到的管家。「你们两个去看看,你说会在哪里?」

        「我说会在屋顶上,梅太太。」詹宁斯答道。

        「雨水会灌进来,」斐力道:「得赶快找出破漏的地方。」

        我听见雨水打在窗上的声音,斐力与詹宁斯率领仆人,匆匆上楼去了。

        奶奶和我跟在后面。

        我听见斐力一声喊:「屋顶坏了」

        我闻到焦臭,但是看不见火光,即使有火也早就被倾盆大雨浇熄了,水不断灌到走道上。

        奶奶非常镇静,指挥若定,大家把各式各样的容器都搬上来接雨水,一阵忙乱与兴奋,使我们几乎忘了外面的风雨,只有雷声不断。

        但是一名女仆有点歇斯底里。

        「她最怕打雷,小姐,」另一名女仆告诉我:「因为她五岁的时候,常被她姑妈锁在碗橱里,还吓她说,打雷是上帝生气了在惩罚全世界……」

        两名女仆把歇斯底里的同伴带下去照顾。

        詹宁斯跟奶奶一样冷静,他细看了损坏的地方,说道:「只有等明天修理了,梅太太,明天我们找郭木匠来。」

        暴风雨持续了一个小时,我们不断把一桶桶雨水倒出去,同时尽力使损害不至于扩大。雨终于停了,灌进来的水柱,渐渐也变成小水滴,大家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这一夜真够受的。」从马房里赶来帮忙的约翰说。

        「别担心,梅太太,」詹宁斯道:「事态还不像我原来估计的那么糟,郭家一开门,我就去找他来修。」

        「我们来喝点东西,暖暖身子吧!」奶奶说:「调一些热甜酒好了。詹宁斯,就麻烦你,我们在我的小客厅里喝,另外在厨房里也做一份。」

        我们都坐在奶奶的小客厅里,倾听着渐渐远去的雷鸣,啜饮着热甜酒,每个人都说这是永远难忘的一夜。

        郭威廉一早便赶来修理屋顶,他说附近还有一家也被雷击中了。人们说,这是百年仅见的大雷雨。

        郭威廉在屋顶上待了好一会儿才下来,脸色十分凝重。

        「比我预期的更糟,」他说:「必须要大修……而且,你也知道,梅太太,除了修理之外,要替这样一栋老房子配瓦,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既要旧,又要牢,还不止这样,木工的部分也坏了,好些地方得换新。」

        「没问题,郭先生,」奶奶道:「你需要什么,告诉我就是了。」

        「让我先检查一下损坏部分的镶板,坏掉的板必须全部换新,否则慢慢会腐烂脱落的。」

        「你好好检查,」奶奶道:「查完我们再谈。」

        他花了一整个上午爬进爬出,这里敲敲,那里摸摸。

        我出去巡视一下村里的情形,许多树被吹倒了,但空气中有一股清新的味道,满地都是水洼,似乎全村的人都跑到外面来等待上帝最后的旨意。

        我迫不及待的去看戴利老太太,她端坐在床上,活像一个古代的先知。

        「好大的暴风雨啊,真难以相信!我从床上坐起来,大叫:『惩罚他们吧,神啊!只有这样,才能让世上的罪人悔悟。』」

        我想起家里那个五岁起就常被锁在碗橱里,听大人恐吓说,打雷是上帝对人间惩罚的女仆,只觉得她这种宗教狂,往往是世界祸乱的根源。

        「我相信上帝一定很高兴接纳你的忠言。」我克制不住,讽刺的说。

        「听说梅宅遭到雷击了,」戴利老太太像没听见我的话,自顾自说道:「是屋顶吧?对吧?」我觉得她口气似乎带着失望,好像这还不够严重。「还有葛家,也被击中了,谁叫他们一家都游手好闲。你可知道,他们竟替那个小爱梅买了一副纯金的链子和锁片?她那么小……」

        「所以他们家该遭雷击?只为他们游手好闲,又买了金锁片?」

        「我不知道,人人都罪有应得,圣经里说的。」

        「是吗?写在哪一篇哪一章?」

        「你不用管,反正是有的,有就是了。」

        「好吧,我倒替你庆幸,戴利太太,一切都平安。」

        「哎呀,我早知道我不会有事的。」

        「老天会保护你,是吗?不过虔诚的信徒不见得一直能逃脱灾难哟,你想想古时那些殉道徒和圣人就知道了。」

        但是戴利老太太对于宗教论争毫无兴趣。

        她只喃喃自语道:「这一次他们可受到教训了……或许……」

        稍后,我回到家中,上楼察看郭威廉跟他的助手进行修缮工作的情形。

        我在那段号称闹鬼的走廊上找到他。

        他说:「我正在检查这面墙,梅安安小姐,水从这地方渗进来,你看看,」他拍拍那面墙,继续道:「我认为这样不牢靠。」

        「那么你说该怎么办呢?」

        「我认为我们该拆掉这面墙,这里根本不该有墙,镶板的质料也比别的地方差很多。」

        「只要你觉得有必要,我相信祖母都会同意的。」

        他敲敲墙壁,摇摇头。

        「奇怪得很。」他道:「我去找梅太太谈谈吧。」

        暴风雨后的整修工作非常繁复,倒不是说损害多么大,但牵涉到需要整理的地方,却比我所预期的要多得多。屋顶是最重要的部分,郭威廉率领工人,首先把它补好。

        我对那道有待拆除的墙最感兴趣,因为大家一直传说这里闹鬼,而且我也总是觉得这地方神秘。他们动手的那天,我特地留在家中。

        我上楼去看他们工作,结果成为第一个踏入那房间的人。

        大家都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空气中弥漫灰尘与碎石屑,像有一层雾,但雾后……的确是一个房间……房间的陈设,好像主人随时就要回来。

        郭威廉叫道:「天啊,我从来没……」

        他的助手也嘟囔道:「老天爷!」

        我瞪大双眼,心里十分兴奋。

        我喊道:「真是封起来的,太奇怪了,一定有什么原因。」

        我冲了进去。

        「小心!」郭威廉道:「这地方被封了很多年,空气不新鲜,你最好等下再进去,梅安安小姐。」

        「好奇怪啊!」我喊道!「好像主人才走出去似的。」

        「不要接触那里面的空气与灰尘,梅安安小姐,你可能会生病的,等一下再进去,让新鲜空气流通一下。我们要把这整面墙都拆掉,比尔。真是我见过最奇怪的事。」

        我不耐烦再等,我非进去不可,可是我仍然等了将近半小时,我一直在附近徘徊,再三问他们是否可以进去了。最后,郭威廉终于说灰尘已不再四处飞扬,空气也流通了一会儿,他陪我一块儿进去。

        房间不大,所以才能掩饰这么多年,不被发现。里面有一张床,悬有蓝色天鹅绒的帷幔。在厚积的灰尘下,看来似乎是蓝色的。有个小小的五斗柜、两把椅子、一张梳妆台,一把椅子上,还丢着一条三角形的镂花披肩和一副手套。我好奇的瞪着这一切,仿佛直到房间被封的前一秒,这里仍然有人住,而且房间的主人连收好披肩,拿开手套的时间都没有。很明显的,原来住在这里的是个女人─就算没有那几件女用的物品,我也有把握断定这是个女人的房间。一切摆设都非常女性化,梳妆台周围点缀着荷叶边,台面上丢着一柄手镜,供她随时顾影自怜。

        郭威廉站在我的身旁。

        「这里原来有一扇窗子。」他道。

        「当然,窗子,应该要有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