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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刀记(1-26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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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9章

书籍名:《妖刀记(1-26卷)》    作者:默默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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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遵王法什么的,也太不成话啦。

媚儿怔怔望着,见他说话时眉目生动,恍如梦中所见,然而适才被巨剑斩落的画面犹在眼前,惊惧、惶急……直到这时才一股脑冲上胸臆,像要炸碎胸膛般难受,身子竟有些发软,鼻端毫无来由地一酸,撮拳往他胸膛头脸槌落,尖声怒道:死小和尚!臭小和尚!死小和尚……

闷着头狂揍一阵,槌得双拳隐隐生疼,惊觉耿照连挡都没挡,心底一慌:不好!近来修为颇有进境,别要……别要打死了他!

凝神细看,耿照除了些许淡淡红印,连油皮都没擦破半点,又羞又窘,又隐隐有些恼怒,一推他胸膛:你是手断了还是脑子蒙啦?不会挡么?白痴!

本要起身掉头离去,瞥见看台楼梯口掠过一抹窈窕丰腴的倩影,面色一沉,暗忖:我这一走,那贱婢又巴巴的黏过来。教你痴心妄想!

哼的一声挺胸俏立,双臂环抱,高高端起一双雪润尖翘的浑圆盈乳,狠厉的目光盯着正前方,没有半点离开的意思。

耿照回过头去,但见宝宝锦儿俏立于看台下,美眸中盈满关怀。

他二人默契绝佳,略微颔首,仿佛已说过了千言万语。符赤锦露出放心的表情,水汪汪的娇媚杏眸一转,眸光瞟向他身后的媚儿,又是那种相公你完蛋啦、似笑非笑的狡黠模样,身后转出一抹高眺的茜红丽影,长腿交错,充满矫健肌力的修长曲线才踮下两阶忽又停住,竟是染红霞。

耿照骤尔起身,不意牵动左肩伤处,面色刹白,开始凝涸的衣布再度渗出墨染般的乌渍。

梯间幽影投映,看不清染红霞的神情,他心急如焚:怎……怎地她不再走下咚个?

忍不住上前几步,方见伊人身后三两阶上,伫着四只刚停步的小巧莲足,一双是薄底半靿子的绣银鹦鹉绿快靴,靴尖细裹,明快中透着娇憨,似可想见其中玉趾合拢,十分精神;另一双却是宝蓝繍鞋,鞋面上以五彩糸丝金银线绣了鱼戏莲的图样,虽是天足,却小得差堪盈握,更显主人秀气。——是二屏。

耿照没留意过她二人的脚,心念一动,忽然抬头。四层看台之上,许缁衣凭栏低首,阳光穿透她裹发披垂的长纱洒落,周身如罩金粉,逆光的面孔却看不清眉目,但见颈颔的肌肤白腻已极,宛若玉碾。

他与染红霞情投意合,彼此交心,此事却不能教许缁衣知晓,否则日后杜掌门功成出关,万一追究起红儿失贞一事,这位在门中极有分量的大师姊将不会站在染红霞这一边,事情就棘手了。

耿照心疼染红霞的为难,明白她何以不能径直奔出,不顾一切地表露关怀……

思虑之间,见伊人自怀中取出一条红丝绢,交给了符赤锦。符赤锦冲她轻轻颔首,捏着绢儿款摆而出,无视于媚儿的杀人目光,将红丝绢塞到他手里。

你放心,

耿照嗅着她身上那股熟悉的温甜,顿觉心安,闭目轻声道:我没事。

我知道。

符赤锦低着头替他松开腰带,一如出门前为他系上。凉滑的小手灵巧而小心地揭开凝痂的几层衣衫,笑道:我一点儿也不担心,我的男人我明白。在宝宝锦儿心目中,相公是世上最值得信任的男子,什么事也难不倒。

耿照忍不住笑起来。要不是李大侠手下留情,早将我打得满地找牙。我可不敢把话说得这么满。

心中一动,压低声音问:将军有什么指示?

符赤锦与弦子受他之请托,负起保护将军伉俪的重责大任,以齐宝锦儿的精明与识大体,决计不会舍将军不顾,擅自离开顶端看台。此举必是将军授意,以此小儿女情状做为掩护。

果然符赤锦嘻嘻一笑。将军说首战派出李寒阳却不胜,对方怕要铤而走险啦。少时若生变故,须以皇后娘娘的安危为先。

耿照微微一怔:会有什么变故?下一场……该是央土大乘推派代表了罢?

符赤锦低道:慕容柔没说,我料他也未必说得准,只是让我们预作准备罢了。佛子与央土教团的大和尚进十万圆明殿里商议去了,约莫是一刻以后的事。依我看,便把阿兰山翻过一遍,也找不出比李寒阳更厉害的代表啦,佛子大概没想到这场会输吧?

头一场打了半个多时辰,加上耿照昏迷的一刻余,距流民围山已经禁一个时辰。耿照遥望远方,蚁群般黑压压的人流似乎无时无刻不在蠢动,但骁捷营实际被压挤的幅度却不明显,显示流民散漫,无有章法,面对长枪铁马的谷城精锐,就算饿的狠了,也不会贸然往枪尖上撞。

但耿照始终有着说不出的忧心。在籾盆岭时,那些流民原也是饥寒交迫。疲惫衰颓,却于转瞬间化成狰拧恶兽,悍然以血肉之躯冲撞长枪箭矢,连最勇敢的军士亦不禁胆寒,只因嗅到了血。

杀人就像疫病流行,一旦起了头便很难止息。

将军说的变故,难道回事这个?

符赤锦信手从他襟里掏出一条雪白的绢儿,为他揩抹颁脸,忽然惊呼一声,不觉停住。耿照回过神来,轻轻握住她的手,殷问:怎么啦?

符亦锦勉强一笑,摇了摇头,作势再抹,但相公可没这么容易打发,握着她温软的小手不放,符赤绵莫可奈何,轻声道:相公的鬌发白啦,活像老公公似的。

说着噗哧一声,眉眼含笑,宛若春花绽放。

手边无镜,耿照不见形容,料想重定经脉这么大的事儿,身子断不能毫无消损;不过两鬌霜染,算是很便宜了,心中不以为意。见那白绢十分眼熟,想起是她先前所赠,心头乍暖,谁知符赤锦却把绢儿往温濡饱腻的乳胁一掖,挤出一抹沁乳透香的汗津来。

是你给了我的……

没等耿照说完,齐宝锦儿轻轻巧巧一让,越过他的肩头笑道:山间克难,未有良医,有劳李大侠啦。

却是李寒阳走近。

她将染红霞的红丝娟递去,袅袅娜娜,施糟,正色逍:奴奴代我家相公,谢过李人侠慨施援手。

李寒阳逍:夫人客气,我也只是略尽棉搏,谈不上援手。

接过红绢,替耿照剥除衣覆。

李寒阳抜剑的手法与斩击同样收发由心,耿照受的只是皮肉伤。游侠周游人天下,接受各地武者的挑战,随身携有灵验的金削药,包扎手法更是一绝。李寒阳精于此道不逊用剑,经他理创、施药、捆扎等,耿照顿觉肩上一阵清冽入骨,肿痛大见消解,已能勉强活动。

符赤锦道:这是染家妹子冒着开罪师姊的风险,也要交给你的一份心意,你可别辜负了人家。

盈盈一笑,转身离去。台底入口已不见染红霞与二屏的踪影,连许缁衣亦都重新入座,由下往上再难望见。

诸女皆去,媚儿终于意识到自己站在这里不大合适,适逢金甲卫们绕了大半个场子、好不容易灰头土脸地蹭来,没好气地瞪了耿照一眼,被众人簇拥而回,心想这小和尚忒爱拿人家的绢儿,原来是贼性不改,与送绢的个个都有猫腻!

当晚在风火连环坞,瞧他与染红霞那难分难舍、情致缠绵的模样,便觉不太对劲。经红丝绢一事再无疑义,管小和尚叫相公的美貌贱婢底下,又添一条杀人名录。

耿照与李寒阳都很沉默,李寒阳沉默地替他敷药裹伤,一旁朱五总是亦步亦趋地看,虔无咎虽也频以眼角窥视,却隔得远些。而耿照的沉默,却是望向遥远的山间。

典卫大人担心流民的去留?

李寒阳笑问。

耿照本想回答,心头却有别样疑惑盘据;挣扎片刻,终于忍不住开口。李大侠为何代表南陵出战?

自是为了流民。

既然如此,李大侠何以认输?

李寒阳哑然失笑。这话若出自他人之口,恐有嘲讽的嫌疑,但他知道少年并无此意。因为我确实败给了典卫大人。

拎起插在地上的鼎天钧剑,大如手盾、形似钟磬的古朴剑锷上方三寸处,藏锋的薄刃兀自贯穿剑身,仿佛与平滑如镜的钢材融为一体,几乎看不出嵌合的口子。

耿照意识到自己的出言无状,纵使胸中似有一股难言的迷惑与不平,亦不禁微感歉赧,低声道:李大侠对不住,我不是那个意思。以您的修为,扭转劣势直是易如反掌,若要将军收容难民,李大侠便不该认输,应当将我打倒;若不为难民,大可不必与战。我不懂,这战与不战,却都是为了什么?

典卫大人弄错了两件事。

李寒阳正色道:在我看来,比武是极单纯的事,赢就是赢,输就是输,纵使旁人没看出来,只消两人心知肚明,也就没什么好争的。典卫大人兴许不明白,适才一战,确实是我输了,此事并无疑义。

将鼎天钧举至面前。耿照半信半疑,握住刀柄一夺,刀身依旧不动,俨然在剑身里生了根。

(一定是功力尚未恢复的缘故。但连耿照自己都明白,这样的想法实过于一厢情愿。

经过一刻的调息运功,此际他的功力较诸决斗当时,只有更加充沛而已,没有道理拔不出刀。他定了定神,调匀气息,运动全身功力再试,藏锋却毫无动静。

看到了么?

李寒阳淡然道:你刺这刀时,周身六合的境界高过了我,才能一举刺穿镔铁;拔之不出,是因为你现下的境界远不如当时。我败给了这一刀,败得心服口服。若你能再施展一次,二度遭逢,我仍是要败。

说着面色微凝,双手分持刀剑,咄!

一声低喝,缓缓拉开,及至一声清越龙吟滑出剑身,藏锋蓝汪汪的刃尖震颤不休,才倒转握柄,将刀还给耿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