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第四章：黑夜降临（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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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半个世界没有经历过战争了，所以尽管军人武装到了牙齿，特别指挥所内，总统还是忧心憧憧。
那段视频他看了，他知道，那些骷髅不是什么生化武器，倒很可能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最开始的时候，骷髅们仅仅出现在河岸的泥土
地上，普通警察也可以一个人轻松解决掉几个，武器不用太好，结实的棍子就可以。所以手持金属玻璃盾牌的防暴警察一度控制了局势。
可随着黑夜的降临，骷髅出现的范围扩大了，也更难打倒了。和最早的骷髅不同，现在的骷髅们不动用枪械根本无法打碎，还好，他们依
然只出现在14区，依然只从泥土地里爬出来。
问题是，巴黎是个绿化很好的城市，被水泥和柏油路覆盖的比率太小。
顾问团并没有提出有实质性的建议，他们知道巴黎地下有多少骸骨，如果都跑出来，即使把整个法国的陆军都调过来也未必镇压得住。谁
也不清楚，这些骨头是怎么动起来的。
有个家伙竟然提议使用地震武器，总统知道，真的使用的话，那些骨头肯定全被震成粉末，但是巴黎也就毁了一半了。新的建筑还好说，
新世纪以来，建筑材料和过去的完全不同，7级以下的地震不会造成什么太大的损失。问题是巴黎那些古老的建筑就一个都保不住了。
如果没有了历史，巴黎还是巴黎吗？
这样的命令，他不敢下。只要他下了这个命令，他就是法国的罪人。
“总统阁下，西恩议员要见你。”有人传话。
总统强打精神，道：“让他进来吧。”
西恩这个人，他很不喜欢。这是一个贵族，在法国，贵族阶层依然存在，但自从革命之后，他们在政治上的影响力已经日趋微薄。最近十
年内，贵族们在议会中的位置也没超过20%。
西恩这个人，在总统看来好大喜功，华而不实。如果不是他们的家族掌握着法国15%的重工业，总统很想把他一脚踢到外省去，永远不让他
回来。就是这个人，领头反对他的移民政策，福利政策和外交政策。总统一直认为自己是保守派，但和西恩比起来，他觉得自己比历史上任何
一个君主都要开明，思想都要解放。
“西恩，找我什么事。”总统并非询问的口气，而且毫不掩饰自己的不耐烦。
“阁下，我就是为眼前的事情来的。”西恩没有染发，微微谢顶的脑袋上略有塌陷，让人怀疑脑容量是否和他精明的目光匹配。他毫无贵
族矜持的风范，就和总统不掩饰自己的厌恶一样，他也不掩饰自己的洋洋自得。
总统清楚，眼前的事情属于紧急事件，议会并没有任何处置或参与的权利。如果让这个家伙参与此事，搞砸了的话，最后负责的人还是自
己。
“局势已经控制了。”总统冷淡地道。
“阁下，你我都清楚，巴黎的地下世界有多大。如果每个区都发生这样的事情，局势是控制不了的。”
如果康斯坦丁看到西恩现在的表情，也会上去抽他两个嘴巴。不过总统即使统帅三军，也没这个勇气，他不想得罪的是西恩的整个家族。
“说你的来意吧。”总统无法下逐客令，只能委屈地听这个混帐夸夸其谈。共和精神有好的一面，也有糟糕的一面，尤其是在现在这个时
候。如果换成个独裁者，西恩这样的臣民会在第一时间被流放到月亮上去。
“阁下，您知道，地下世界一直在我们的人的手中。”西恩故意停顿了一下，似乎想看总统尴尬的表情。关于地下世界的问题，一直是历
届总统的心病。每个人都知道巴黎的地下世界有多大，可是谁也无法进入那里。一个城市，作为总统却只能管一半，另外的一半，不知道在谁
手中。虽然传闻这些地方是古老的贵族在控制着，但总统努力让自己不相信这点。
贵族又怎样，国王都被砍头了。法国是个自由的国家，法国人民是自由的民族。21世纪都过去一半了，难道还让这些家伙复辟不成？
见总统漠然，西恩自说自话道：“如果不是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是不会到这里来的，可我总要为法国的人民着想。”
总统在心里骂了一句娘，为人民着想？你以为你是谁？马克思？我看你是想做拿破仑。
“如果阁下可以重新组建指挥中心的话，我会说服其他家族都参与进来。”西恩毫无觉悟，总统的脸色明显要犯心脏病了。
“这件事情议会没有权利处置。”总统特意加重了议会这个词的语气，他提醒西恩，现在不是君主时代，你的身份是议员，不是贵族。
好在西恩一直用敬语，他并不气馁，继续道：“阁下，我们有地下世界的地图。”
“什么？”总统心里大骂，一群王八蛋（法语中并无该词汇，读者自行参悟，嘎嘎），自己派的特工不是进不去就是莫名其妙的失踪，一
直无法进入地下世界，原来被这些人把持着。他们想干什么？即使地下世界和整个法国一样大，贵族们也无法恢复往日的荣光啊！
总统盯着西恩塌陷下去的脑门，神色已经不似当初那么冷漠，地下世界是他的心病，上任两年，他已经觉得自己没有办法解决了，现在有
机会进入，当然无法维持镇定。
“我们有理由相信，这些骷髅的变异是一群东方人所为，地下世界的家族愿意为阁下分忧。只要阁下授权，并且通过上个月的提名，我们
就可以控制住局势。”
上个月的提名？总统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尽量压低声音道：“雷蒙的资历人望，都不足以担任陆军元帅，你死了心吧。如果你是为
这个事情而来的，那请回吧，我还要工作。”
西恩并不在乎总统的语气，道：“总统先生，我说的不是这个事情，而是第02102050号提案。”
总统日理万机的脑袋还是没转过弯来，对于数字他很不感冒，他要处理的文件太多，只说编号的话，根本无法对照。这是顾问团做的事情
。
“我希望成立第七处，专门处理这类的危机。”西恩不绕弯子，关键的事情，他还是说得比较简捷。
总统这才想起来这个提案。关于这类事件，一直是由第六处一并处理。西恩领头提这事情的时候，他觉得没有必要花那么多的钱再组建一
个支系，而且他不希望贵族们参与国家安全事务中来。
难道这事情是他们搞出来的？总统随即否定了这个想法。他讨厌西恩，可不觉得西恩是个弱智。这样做对贵族们没有什么好处。自己完全可以在第七处安排自己的人手，并且在组建之初就设置约束他们的章程。
“你详细说一下。唐，你暂时负责外面的行动，我要和西恩议员商议点事情。”
唐是总统的顾问，华人移民，也是总统信任的人，他一直在旁听。
西恩微笑，直到这时，他才略微表现出一点贵族风度，道：“总统阁下，我的提议会很有建设性。并且，不会超出您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