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海市蜃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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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舱门轻轻打开，一个笑容可拘的青年跳了下来，他的衬衫上沾染了大量的鲜血，自己却浑然不觉一般。
“胡老大，你还真是厉害，识破了我的口技。”看这个青年从飞机上直接跳下的身手，还是面对枪口毫不在意的样子，慕银眉觉得自己这次真的是插翅难飞了。不料那个欧洲大汉突然开枪，轰然一声，“城市突破者”喷出了橘红色的火焰，那个青年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收起来，满眼的惊愕，他不相信对方什么都不说，就开了枪，他整个上半身被这一枪几乎打烂了，脸上的表情也看不清楚。
慕银眉也不相信事情会这么简单，胡天回过头来道：“他就是叛徒，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有恃无恐，但是我不想和他废话。你要记住，对付叛徒，我们只有两种选择，要么他死，要么一起死。”
慕银眉点点头，任何人对叛徒都不会有好感。
“驾驶员已经被他杀了，我不会开飞机，你们会吗？”胡天的第二句话让慕银眉差点载倒。自己连汽车都不会开，开飞机？还不如说开玩笑。他望向那个欧洲大汉，那个大汉摇摇头。胡天又说出了第三句惊人的话来。
“飞机上有驾驶手册，咱们现学！”
慕银眉现在发现，想当007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但这个胡天肯定有潜质。
飞机是日本本田公司出产的，好在是美国建厂，销售也在美国本土，驾驶手册上都是英文。胡天将手册一扯两半，一半扔给那个大汉，另外一半自己开始仔细阅读起来。
慕银眉的中文很好，英语连口语都是半调子，帮不上任何的忙。两人看了一会儿，又交换过来，看对方手上的内容。半个小时过去了，两个人开始用英文交换意见，慕银眉勉强听懂了几句，但不知道他们有多少的把握。这开飞机可不是学自行车，万一失去控制，千米的高空，自己的翔空术还是初级，摔下来就是团肉酱。
“赌一把吧，时间不多了。”胡天拍拍慕银眉的肩膀，道：“自己找地方坐下。”
慕银眉心中忐忑，这是个六座小飞机，他把自己绑在椅子上，飞机已经发动起来，摇摇晃晃地向前冲去。也许是命好，也许是胡天和那个大汉并非对飞机一窍不通，飞机加速之后，逐渐的拉了起来，并且越来越平稳。
等飞机达到了一定的高度，胡天来到慕银眉的身边坐下。
“安全了？”
“没有。对方不会放弃的，他们买得起飞机。”胡天又恢复了他的笑容，满不在乎的神态。不知道为什么，看了胡天这样表情，慕银眉开始觉得自己的心略微安定下来。
“不过咱们的飞机快，如果不是拦截，他们是追不上的。问题是因为出现了叛徒，咱们要改变路线，穿越沙漠。飞机的油不够，回头要迫降在沙漠里，你能坚持住吗？”胡天看着慕银眉打着石膏的手说。
“没事，只是有点饿了。”慕银眉的肺部功能已经恢复正常，可以自我调整呼吸后，手上的伤已经不那么痛了。
胡天取出个瓶子，倒出一颗药丸：“吃了这个，能顶一天。”见慕银眉犹豫，胡天笑道：“是补品了，除了滋味不好，营养还是不错的。”
慕银眉吞下药丸，果然，大概只用了半分钟，腹内的饥饿感就消失了。
大概飞了不到一个小时，胡天才把枪关上保险，放在一边。慕银眉知道，这代表着不会有人追来了。慕银眉也放开了口袋中的手枪，正想放松放松精神，飞机猛烈地震动了一下，他还以为是气流，不料那个欧洲大汉惊叫起来，飞机竟然向下坠落。
大汉显然在努力调整飞机的速度，可很快就进入了失速状态。
“抱住头，把身体尽量蜷缩起来！”胡天嘱咐慕银眉，他自己已经摆好了姿势。一个人再强，只要不是神仙，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只能听天由命。慕银眉的右手还打着石膏，他无法团成一个球形，不过已经开始控制身边的空气，形成了一个球形的气场。这是翔空术保命的方法，如果飞行中遇到风暴元素，再强的修行者也只能和飞机失事的人一样，期待万分之一的机会，不要摔死。
慕银眉只是个演杂技的空中飞人，知道自己的水平。
发动机并没有停止转动，这让慕银眉稍微的安心了一点。只要到地面前不是自由落体，活下来的机会还是有的。
这世界上有几个人经历过飞机失事？没人统计过幸存者数量，但是肯定是个很小的数字。从概率学上说，慕银眉活着回国的希望已经非常渺茫了，如果不是他身体外包了一层浓厚的气场，如果不是那个大汉果断地放出了燃油……
巨大的撞击声，摩擦声，撕扯声几乎同时响了起来，慕银眉很幸运地再次晕了过去。有科学家说过，昏迷是人类保护自己的一种手段，这话没错，问题是，很多人昏迷过去以后，就再也没有醒来。
慕银眉幸运地睁开了双眼，飞机的机身已经被撕扯开来，他手上的石膏已经碎了，并不痛，仿佛神经都死掉了，没有感觉。天已经放亮，安全带竟然没断掉，他查看胡天，只见这个一直微笑的中年男人的胸口上有大量的血迹，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那个欧洲大汉的脖子已经折断了，什么医生也救不活他。慕银眉不明白，作为三个人中最脆弱的自己，为什么奇迹般的活了下来。
机舱门严重变形，不过没关系了，飞机上开的口子比舱门还大。这是清晨，沙漠上还没有酷热的感觉。慕银眉这两天看多了活人死去，恶心的感觉很淡。他开始翻胡天和那大汉的口袋，自己要活下去，走出这个沙漠。
胡天的怀里有两个瓶子，其中一个大点的，装的是给慕银眉补充营养的药丸。护照没有用处，慕银眉拿了胡天的现金，自己身无分文，走出这个沙漠也没办法回去。慕银眉搜索的很仔细，他发现胡天的腰带有古怪，先解下来，换下自己的腰带。除了这些，胡天的身上很“干净”，看不出和普通人有什么区别。
那个大汉身上倒象个武器平台，好多东西慕银眉都不认识，他也不要这么多，依然拿了大汉的现金，将那把“城市突破者”背在了后背。取了大汉腿上绑的匕首，然后他一只手拎起了胡天的那把长枪，钻出了飞机。这把枪还真结实，这么折腾也没烂掉。
枪械无法带进城市，可在野外，他怕遇到狼，现在他只有一只手，可不想和野生动物搏斗。
钻出机舱，自以为在两天内成熟起来的慕银眉再次惊呆了，他看到了终生难忘的景象。
眼前哪里是什么沙漠！云气蒸腾，楼台林立，一副仙家景致。慕银眉猛然停住了脚步，他回头看了看飞机，身后依然是沙漠。还以为自己穿越了，原来只是看到了海市蜃楼。
看来穿越的事情很不靠谱，慕银眉手上没有地图，他只能靠看太阳辨别方向，转身走朝落杉矶那边走去。
走了没多远，他忽然觉得不对，如果是海市蜃楼，怎么可能近在咫尺？书上说，发生在沙漠里的海市蜃楼是太阳光遇到了不同密度的空气而出现的折射现象。沙漠里，白天沙石受太阳炙烤，沙层表面的气温迅速升高。由于空气传热性能差，在无风时，沙漠上空的垂直气温差异非常显著，下热上冷，上层空气密度高，下层空气密度低。当太阳光从密度高的空气层进入密度低的空气层时，光的速度发生了改变，经过光的折射，便将远处的绿洲呈现在人们眼前了。
眼前的景色可不是绿洲，而是中国古典的园林。这里是美国，即使折射，也折射不到地球的另外一面去。
在古老的传说中，海市蜃楼是一种名叫蜃的蛟龙吞吐雾气所化，《史记?封禅书》中写道：“自威、宣、燕昭，使人入海求蓬莱、方丈、瀛洲。此三神山者，其传在勃海中，去人不远，患且至，则船风引而去。盖尝有至者，诸仙人及不死之药在焉，其物禽兽尽白，而黄金白银为宫阙。未至，望之如云；及到，三神山反居水下；临之，风辄引去，终莫能至。”这也是关于海市蜃楼的记载。
到底什么是真相？慕银眉重新转过身来，仔细观察起眼前的幻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