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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马刀玉步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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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一代名妓动真情

书籍名:《金马刀玉步摇》    作者:三军司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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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当真是个城府颇深之人,芙儿方才如何看不出的……”

        玉芙儿的表情虽无甚变化,心里却在细细想着卜远的一番劝说。她身处青楼,上至达官显贵,下至市井之流,见得颇多,故此世事也知道得颇多,纵然不能亲眼虽见,亲耳所听总是有的,更是见了在这乱世之中,陈天虎竟三番五次地来找自己,流连在温柔乡中,毫不做抗敌之事,心里也更是明白了。今日见了有人来劝说,想必是想说服自己降元的。又见来者虽是位风流倜傥的公子,说出的话来却豪不失大将风范,一面有了些仰慕之心,一面更是想快些知晓此人的来历。

        想到此,玉芙儿微微一笑:“公子之意芙儿已经知晓。其实公子不用说这许多话。陈天虎自来了临安城后,便总是来这里寻开心,芙儿如何不知晓世事?只不过,芙儿乃是一介女流,又是个风尘女子,有甚用处?”

        “姑娘有此意便好!”卜远立时放了心,旋即抱拳道,“姑娘休要说自己只是这里的人,若我那个二弟也如此之想,今日便不会要我来此了。”

        “公子说的‘二弟’是何人?”

        卜远苦笑道:“总归他是驸马,我还是要听他的派遣才是。”

        “‘驸马’?”玉芙儿旋即明白过来,“可是那将与萨仁公主成亲的兀良哈图那?”

        “正是他。芙儿姑娘如何知晓他的?”

        听罢此话,玉芙儿略顿了一顿,美眸一抬,闪出顺从之意:“公子要芙儿做什么?”

        卜远笑道:“芙儿姑娘还未答我的话。”

        玉芙儿道:“那陈天虎到这里来时,我曾听他说起过临安城的前一个守备杨思是如何死的。那杨思在的时候,也曾来过翠温楼,只是都被我赶将出去了。我听陈天虎说了一些杨思死后的事情,自然也就知晓了兀良哈图那与萨仁公主。暂不说‘驸马’,只是这萨仁公主,从极少的恩客口中,我也听了些她的事情。她贵为旧朝的皇亲国戚,也是投靠了新朝,想必这皇亲国戚都降了,你们的汗王也定不是只靠说服就做来的罢。”

        卜远摇头笑道:“在几年前,孛儿只斤忽必烈不是我的汗王。”

        玉芙儿又是一愣:“莫非你是汉人?”

        卜远点头不语。

        “这却奇了!你是如何……”

        “我方才便已提起了对蒙古兵施以‘点天灯’一事……”

        卜远知道她要问些什么,便适时地打断她的话,将初始降元及来临安城之前的近四年来所有事情,捡了些大的对其叙了一番。那玉芙儿哪里听过这些罕事?直听得睁大了杏眼,时而悲愤,时而嗟叹,时而扼腕,时而落泪,竟比那听了好戏还要丰盛些!

        卜远这里说着,玉芙儿也不时地与他聊天,时候不觉间已过了两个时辰,眼见已近了丑时,卜远方才觉得自己在这里待得过久了,便抱拳道:“这些事情若能留在史书之上,当真是卜某人的福分,若再能被后人记得,想来卜某人也是几世无求了。只是恳求芙儿姑娘能将那陈天虎稳住在临安城,万不要让临安再换了新的守备。”

        玉芙儿点点头:“我明白将军的意思。杨思死后,朝廷必定以为你们受了偷袭而元气大伤,定要派新上任的陈天虎再次做这偷鸡不成蚀把米的蠢事,他若再死了,临安城还是要来新的守备,若再来个庸才还算罢了,若是将文天祥和陆秀夫换来守这座天子之城,你们便要费些气力了。”

        “芙儿姑娘果真冰雪聪明!”

        玉芙儿苦笑道:“休要再夸奖我了,我若真如将军说的那般好,便早猜出将军是何许人了,又何必来费这番工夫?”

        “如此说来,芙儿姑娘是……”

        玉芙儿点点头:“请将军放心。芙儿心中也有此意,只是在见了将军之前,此意尚浅,如今却是明了了。”

        卜远抱拳笑道:“那就有劳芙儿姑娘了!他日自那临安城的大门进来之时,姑娘也算得立了大功。卜某人这便去了,这一点心意,还望姑娘笑纳……”说着自怀中摸出一个精致的金丝袋子,递到玉芙儿手中,“这里的银两……”

        “芙儿不要这些铜臭之物!”玉芙儿竟将袋子掷到桌上,旋即皱紧了眉,“将军要芙儿收下这些,分明就是看不起芙儿,既如此,又何必来说这些话?不若快些回去,另找了人是正经!”

        闻听此言,卜远也不再强求,只过去将那袋子中的银两取了出来,复又将袋子递给她:“既姑娘不收银两,那便收了这个罢。他日大军进了临安城,姑娘只要拿着这个袋子到大营之中,漫说是我,便是大汗,也要谢过姑娘一番的。”

        “……芙儿谢过将军,”玉芙儿似是想了一想,方把袋子接了过来。

        卜远看了看窗外的夜色,旋即抱拳道:“时候已晚了,卜某人也不过多地打搅姑娘,请姑娘这便歇息了罢,卜某人这就去了,”说罢便要开门出去。

        “将军留步!”玉芙儿突然说道,“将军若是现在去了,怕是芙儿也留不住陈天虎!”

        “此话怎讲?”卜远甚感奇怪。

        玉芙儿道:“许多日子来,从没有人在这个房间里待过一个时辰以上,将军今日却待了许久,便是那陈天虎,他也不曾有过将军的‘福气’,将军却在半夜出去,难免让人怀疑,不日他再来了,定会听妈妈和别的姐妹说起,难道他不会怀疑么?不若将军今晚便在这里过夜,少时天亮了再出去,陈天虎来了,我也有话儿说与他:只说是接了一名恩客,让对方劝了一劝,又在乱世之中,还是多赚些银子的好。如此一说,他也容易相信。”

        “……在这里过夜?”

        卜远听她的话也很是有道理,只是在这青楼之中过夜,纵然熟识的人不在,心里也是有些不适。玉芙儿自是看出了他的不安,心里倒有些微微地痛:虽是名妓,可究竟也是个风尘女子,迎来送往地讨生活,本不会什么人动了真情,世间许多人也将她们视为污糟,可怎奈今日见了卜远,竟觉得心里像有只兔子般地,再也静不下来……

        “请将军放心……”玉芙儿一面说着,一面将床铺好,“芙儿怎可让这不洁之身辱了将军?请将军在这里歇息,芙儿愿抚琴助将军入眠。”

        “若真的让你抚琴,我自己歇息去了,岂非不是大丈夫所为?”卜远想了一想,看到对面的书架上摆有棋盘,便过去取了过来,“不若我们下棋消遣如何?”

        “听凭将军安排,”玉芙儿竟红了面颊。

        于是,二人便将桌上的饭菜都收拾了下去,只留下暖身子的酒,又将棋盘摆了上来,下棋消遣。卜远这里也盼着速速天亮,好生离开这里。玉芙儿所想却与他不一:自己来了这里已经许久,还从未见过这等忠于妻室之人,忠于妻室,也必然忠于明君,此等英雄人物,岂有让她不喜欢的道理?

        ——无奈于,自己是个风尘女子,断断配不得这等高高在上之人的,只可看着,此生却是无缘。

        二人心中各有所想地,这样便过了一夜,直至两三个时辰之后,天已大亮了,卜远方舒展了一下筋骨,准备离开了。

        玉芙儿幽幽地说道:“倘若芙儿不是风尘中人,将军可愿同芙儿共度良宵?”

        卜远微微一笑:“若是如此,卜某人便更配不得姑娘了,——姑娘若是不在此,便是巾帼红颜,如此的奇女子,岂是卜某人能指染的?”说罢抱了拳,开门出去了。

        他这里走了,玉芙儿却流下泪来,想着自己此生再也不能同寻常女子一般有着爱恨情仇,纵然有了仰慕之人,却也无缘,风尘女子的苦辣酸甜,她算是真真儿地尝了个遍……

        自卜远劝玉芙儿稳住陈天虎后,不几日,临安城里便忽变得寒冷起来,虽已入冬了,今年却较往年冷得更早些,风也变得渐硬,竟让人觉得湖中水也结了薄冰一般。处处皆在备着过冬,翠温楼也不例外,除姑娘们的衣裙加了厚外,便是钗饰等也加了绒饰,更觉娇艳。

        不过,她人要了绒饰也就罢了,只是老鸨奇怪为何平日里不喜装扮的玉芙儿竟也要了许多饰品,更甚者,竟从银楼特定了珠翠送来,人儿本就出落得沉鱼落雁,再如此装扮,更胜那月中的嫦娥了。只是玉芙儿虽打扮起来,却还是清傲的很,对于一般的纨绔,她依旧是冷眼相待。不过,见她究竟装扮起来了,想来也是能吸引更多的人来,老鸨也就不再过问。

        这一晚,翠温楼里依旧人流如织,迎来送往地好不热闹。老鸨正在二楼训话,只见门口处揽客的姑娘们忽地围住一个人,想来是来了什么大生意了,老鸨赶忙下得楼去。还未靠近人群两丈远,只听得陈天虎的声音传来:“休要争抢,人人都有银子的!人人都有……”

        老鸨忙忙地对身后的姑娘说道:“快去叫芙儿准备起来!”

        姑娘应着去了。这里老鸨一面笑着一面分开人群,挑逗似的一推陈天虎的肩膀:“陈大人,您怎地许久都不来了?让我们芙儿姑娘好生想念呐!”

        陈天虎扔给她一锭银子:“妈妈在说笑么!她若是念着我,怎地现在还不出来迎着?”

        “哎哟!看您说的,这不是才去叫了她来么?便是那喜鹊儿,也飞不得这般快!您先候着,一会子她若是再不来,我亲自陪您吃酒!”

        “妈妈亲自陪我吃酒,我怕是承受不起的!哈哈哈哈……”

        陈天虎一边笑着,一边在一旁坐下,立时便有姑娘围了上来,少不得在他身上乱摸取乐。因见了玉芙儿后,陈天虎也视眼前的为庸脂俗粉,虽让她们随意着,却也是不甚用正眼看待,只想着今日那清傲的玉芙儿能开了窍,以解自己日思夜想之苦。

        “陈大人今日又来此了,可是又来找芙儿的么?”

        一阵银铃般的声音传来,陈天虎忙忙地抬头看去,只见玉芙儿上下穿戴一新,如同停歇在娇艳的花儿上的蝴蝶一般夺人视线,媚眼此时正向下看着,美眸一眨,更是秋波传来。陈天虎自是没有见过这般的美景,一时间竟看得愣了。

        玉芙儿娇声笑道:“怎地大人不想芙儿了么?”说着,举起左手的淡色灯笼,又将右手的红色灯笼举了起来,“大人今晚想要芙儿悬上哪一盏呢?”

        “自然是红色的那盏!”陈天虎忙不迭地推开身边的姑娘,三步并两步地上得楼来,望着眼前的美人儿,心都要融了,“怎地你今日如此了,倒叫我好生意外。可是得了什么好事?”话虽说着,一只手却已揽上那杨柳般的细腰,心里好生满足。

        玉芙儿自卜远对其进行劝说后,本已对他产生了仰慕之情,也更是觉得他说的话有道理,更何况自己早已对陈天虎不满,便已下了决心要助元军稳住陈天虎。如今他竟来了,又与往常一样地要寻欢作乐,岂不是一个大好的机会?

        见玉芙儿只是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并不吐一言,陈天虎只当她是在对自己暗送秋波,遂又惊又喜,便大着胆子将她手里的红色灯笼夺了过来,挂在“兰香”门外,揽着她的腰走了进去。

        “大人今日为何这般性急?”玉芙儿轻轻拿开对方揽在自己腰上的手,转过身去斟了一盏茶来,递到陈天虎唇边,娇媚一笑,“长夜漫漫,大人无需如此焦急的。芙儿今晚……全听大人的……”

        “好!好……”陈天虎自是忙不迭地将茶喝干,旋即问道,“你今日如何变了?倒叫我好生奇怪。变得如此乖觉,想是得了好事,却是不说,定要好生惩罚于你!”说着将玉芙儿一把抱起,几步来到大床之前,顺势压了上去。

        玉芙儿连声娇笑着,伸手扳住对方的头:“大人又性急了!既信不过芙儿,不若去了别的姐妹那里,也好快活的!”说着便要推开他。

        陈天虎哪里肯放过?随即又压了上来:“我的心肝……我如何信不过你?只是觉得什么事情如此厉害,可将你这清傲的性子变得如此?”

        玉芙儿顿了顿,故作可怜状:“只因那日来了个厉害的恩客,因甚懂得世事,便将如今的世道说与了芙儿。芙儿觉得他说的甚有道理:他日蒙古人打将进来,大人若能守得一时还好,若不能,也是要逃了的,便是听了皇上的旨意去偷袭蒙古人,至多也是个杨思的下场。如此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事情,大人如何要做得?人生苦短,若不及时行乐,怕以后也是没有机会的了。大人若是去了,叫芙儿思念谁去!如今来了这里许多年,倒是只有大人一人对芙儿如此恩宠,芙儿昔日里清傲,竟是大大的不对了!还望大人海量……”说着说着,竟嘤嘤地哭了起来,使得本就貌美的容貌更似梨花带雨般地惹人怜爱。

        “美人休哭,竟是我的不对!”陈天虎忙着给她拭泪,却又叹道,“美人的话虽是在理,可想着不日皇上便会派来加急旨意,要我去做那偷袭之事。正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纵然是飞蛾扑火之事,我若是不去做,也一样是死路一条!怪只怪那些乱臣,要我一个堂堂南海镇守来这个破乱的地方收拾残局……”

        “芙儿倒是有个主意,只怕大人不肯听……”玉芙儿欲言又止,伏上陈天虎的背。

        “说来听听……”陈天虎真真儿地有些累了。

        “大人要先答应听芙儿的,芙儿才肯说!”玉芙儿撒娇似的在他的背上轻轻抚着。

        陈天虎登时被一双玉手抚得筋酥骨软,断没有不应的道理:“美人只要说了,我便一百个也听!”

        玉芙儿虽是清傲,却也在这里待得久了,又因她本就是个知冷知热的人,惯会看透人的心,这会子见陈天虎如此问了,想必也是急于听自己的主意:又是美色当前,对方又岂有不从的道理?

        “我若说了,大人可给芙儿什么好处么?”玉芙儿娇滴滴地卖关子。

        陈天虎急道:“我已经听了你的话儿,难道还不是好处么?——你说什么便是什么,试问临安城里又有谁能此好事?”

        见鱼儿已经上钩,玉芙儿便顺势一歪,倒在陈天虎的怀里,媚笑道:“皇上若是派来加急旨意,想必也是派了心腹之人来,既是心腹,便只得一人,旁的人自是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大人若是送他归了西,也是没人知道的。如此一来,若是上边来了人问,大人也可说是‘未领到旨意’,——如今蒙古人入驻中原已久,这传旨的人被蒙古人杀了,也是未可定的。如此一来,大人大可不必再去做那性命攸关之事,可尽享人间欢乐了。大人,芙儿这个主意如何?”

        “美人的主意果然妙极!果然妙极呀!哈哈哈哈……”

        陈天虎一边大笑着一边复将玉芙儿再次放倒在床上,因确觉得对方的“主意”不错,这心也彻底放了下来,只想着趁蒙古人还未进城之时,多享受一番,也是多揽些钱财,他日对方攻将进来了,自己降与不降都是死路一条,若带了敛来的诸多钱财逃了便是好命,若是逃不得,成了刀下之鬼,也总算在死前享受过一番,不枉此生了。

        他这里将心彻底放了下来,肆意玩弄着身下的人儿,玉芙儿自是痛苦不堪!倘若说身体的痛楚尚能忍受,只是现在与自己在一起的人根本不是日夜所思之人,却还要强颜欢笑,这便是她此生最不可忍受的了!

        “他日你来了,芙儿也无脸再见将军你……”

        玉芙儿强忍着屈辱的泪水,心里默默地对卜远说着。

        自此以后,陈天虎真就似长在了翠温楼,除必要的操练兵士之日外,几乎日夜同玉芙儿在一处,并在其娇声嗔劝之下,将临安城内兵士的情况一一和盘托出,玉芙儿则谨记在心,常趁陈天虎熟睡之时将这些情况写成密信,再在第二天偷偷交由翠温楼旁卖糖块的“小贩”或是卖浆的“小贩”,则可将最新的情报快马加鞭送到襄阳城。如此时日一久,忽必烈自然也赞许起这个女子来,也说在大军进驻临安城之际,要好生赏赐她一番。

        众人这里如何计划暂且不提,只说卜远那日自临安城回来之后,起居虽无任何变化,倒是听说他去了哪里的张宁宁有些不快,虽知他是事情所迫,可日夜共枕的夫君竟去了那种地方,纵然他心中无所想,可那里倾国倾城的美人儿还是多的,更何况是临安名妓?如今竟又得到了忽必烈的赏识,张宁宁这心中更是多了几分不快。索性找了一日晚饭之后,单约了卜远在后花园中见面。

        卜远深知妻子的脾气,也知对方今日特意要自己去后花园所为何事:妻子平日里也不多过问自己的事情,如今却特意选在了后花园,想来是自己去了风月场所的事情惹了她不高兴,又不好当面训斥,才选了个幽静的地方。但因晚饭之时同图那及韩忱鹳吃了些酒,故到得晚了些儿,直至酉时三刻方才来了后花园,老远便看到妻子坐在凉凳之上等候,因天气凉了,昨日也才落了雪珠儿,桌子上尚且还有积雪,凳子上虽无半点,可怎奈天气寒冷。卜远见了,心里也是愧疚得紧,一时间也顾不得许多,忙忙地脱了自己的长袍奔了过去,伸手便给妻子披上。

        “劳你费心……”张宁宁顿了一顿,幽幽地说道,“不知你对旁的人是不是也如此呢?”

        卜远奇道:“倒是如此来着,——方才吃酒吃得热了,二弟将上衣竟脱了个干净,这样冷的天气,他若是受了凉得了病,公主岂有不急之理?她的脾气也是暴躁,到头来倒是怪了我们同他吃酒,才使二弟闹了这场病来……”

        “除了你的好兄弟,难不成你就没再对旁的人好过?”张宁宁打断他的话,依旧是满脸的幽怨之情。

        “除了好兄弟,自然就是你了!”卜远笑嘻嘻地捧起妻子的脸颊轻轻揉着,“除了你,还会有谁?还会有谁……”

        “那个翠温楼的玉姑娘呢?”张宁宁目光一厉,甚是骇人。

        卜远自是一愣,他何曾见过妻子如此厉害?自己那晚明明甚事都没有做,回来之后也只是忙于各种事物才未对妻子明说,谁知今日提了起来,纵然旁的都不算,遭了冤枉,他可是大大的委屈。

        “只要你肯听,我便说,”卜远的酒稍稍醒了些儿。

        张宁宁也是不愿与夫君争吵,便叹道:“我也不是不信你,只是这心里委实不舒服。你若能说得我宽心了,这事情我今后便不再提起。”

        “你可见大汗有几个妃子?”

        张宁宁想了想,道:“我自是没去过草原的,究竟有几个我又岂能猜得?倒是这回带了襄阳来的有四个。”

        “这便是了!”卜远忽然抚掌,“大汗既为一国之君,天下美女佳人皆是他的,他都不去那烟花之地做弄假成真之事,难不成我们这些人便是可以的?说得大些,玉芙儿也是在为攻下临安城立功,他日大汗若是赏赐于她,她也算得大元的功臣了,我又岂可指染了功臣?说得小些,若不是因事去了那种地方,我怕是这辈子也不去的。到了那里,舌头硬得都像打狼的棒子,又如何左右逢源?只得一味地送出银子去了事,怕再有几次这样的事情,我连家底也是没了的。玉芙儿身处烟花地,倒也是玉洁冰清,却不是我喜欢的女子。又才说了大汗,他纳了妃子,自是明媒正娶,男子有三妻四妾实属再平常不过之事,我若纳几房妾氏,也不会像这玉芙儿般娇美,只要……”

        “你敢纳妾么?”张宁宁一巴掌扇了过去,却是轻之又轻。

        “所以我才不敢的!”卜远一下将妻子抱了起来,望着她的眼睛,“有你在,不是不敢,而是不想!只怕是纳了,冷落了人家。若是不冷落,也是伤了身的,为了你,我又岂敢让自己伤身,岂非是对你不公么!”说着,抱着人儿直向暖屋里去了,趁着酒兴,也正是好生享受一番的时候。

        卜远这里事情了了,一直躲在暗处看着的赵心玉却一直“吃吃”地笑个不停,倒叫阿菊好生奇怪:“公主莫非生病了?”

        赵心玉故作气状:“死丫头,你才生了病的!我只是在笑,他那个大哥尚能如此不染烟花,不知他倒如何……”

        阿菊故做不解:“哪个‘他’?”

        赵心玉红了脸,扬起手中的帕子来打着:“我打你个死丫头!打死你……”

        她这里虽是玩闹着,却也在细想着自己方才的话儿:若真真儿的换了图那去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