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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马刀玉步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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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氤氲深谷似仙境

书籍名:《金马刀玉步摇》    作者:三军司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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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小兄弟看要如何做?”桑格的声音有些发颤。

        “二位长年奔波于宋元边界,可知天时山有没有上山的小路?”

        海日道:“我倒知道一个:天时山后有一大片沙棘林,从正面进入林子后向东走十丈,再向南走十丈,进一片灌木丛,再走约十丈就可看见岩壁,岩壁上有个手印,按了之后,就能顺着暗道去天时山了。”

        桑格奇道:“你如何记得这般清楚?”

        海日笑道:“你忘了么,孩子小的时候去追野兔子到过那里,若不是他的师父,他早就变成地窖里的枯骨了。这位小兄弟,”海日说着转向赛罕,“犬子在信里说,他此生非萨仁公主不娶。纵然大汗不指婚,他也要试一试的。如今公主遇难,我们怎么能坐视不理……”

        赛罕打断道:“公主是大元的公主,但凡是大元的子民都应去救。只是二位年岁在此……如今我已知道了暗道,大汗又给了我精兵一千,我去便可了。再说……”话到嘴边又被他咽了回去:难不成要说自己也钟情萨仁公主,想要和图那一决高下?

        桑格叹道:“好罢,我也只有个驯马的能力,武功上委实不行。但……”

        “现在就要看一看么?”

        赛罕笑了笑,站起来向那桌子的几个小喽罗走去。小喽罗见他过来了,倒也不慌,似是早就在预料之中,便稳稳地坐了下来,乜斜着眼看他。

        赛罕忍住笑,来到其中一个身后,倒也不说话,只是直直地看着他。几个人虽感奇怪,无奈于对方也没动手,找不到借口,只得一边小心着,一边不经意般地推杯换盏。

        “吃酒怎能不听个响儿呢!”

        说完这句话,赛罕的两只大手已经按上了两个小喽罗的脑袋,用力向一起磕去,立时让他们知道了什么叫天旋地转。

        剩下的两个岂肯罢休,张牙舞爪地扑了上来。赛罕却镇静得很,向下一伏,先是躲了过去,随后一手一个抓住二人的脚腕,喊了声“起”,就将二人远远地抛了出去,两个小喽罗在撞到墙壁后立时不省人事了。

        “来来来,吃酒吃酒!小二,再来一坛上好的女儿红,——加马奶!”赛罕兴冲冲地坐回到凳子上。

        店小二一边往酒窖去着一边嘟囔:“女儿红加马奶,这是什么吃法?”

        “二位可放心了么?”笑道。

        海日道:“若能救出公主,我们定当重谢。”

        “用什么谢?”赛罕话中有话地说,“我可不要金银。”

        “那少侠是要……”

        赛罕正色着,一字一顿地说:“我想要的,我会自己去夺,只是这次救了公主,此后,还望二位不要记恨于我!”

        虽然感到莫名其妙,桑格还是笑了笑,道:“少侠想要的既要自己去夺,那必定是要付出辛苦:少侠人且正直,我们如何不信?”

        “这便好,这便好……”

        三个人说着,不知不觉天已完全黑下来,赛罕见时机已到,便辞别了桑格夫妇,独自来到天时山的后山。由于天已完全黑了,又加上山路难走,在后山摸索了约半个多时辰,才找到桑格夫妇说的那片沙棘林。

        “什么人!”

        沙棘这种东西本就不高,根本无法遮住人高马大的赛罕,自然是他刚一露头,就被巡夜的两个小喽啰看到,二人马上提着长矛走了过来。

        赛罕笑嘻嘻地等着对方来到自己面前。小喽啰举起火把来看着,见不是自己人,当即将长矛抵上了对方的喉咙:“老子问你话呢!”

        “问什么话啊?”赛罕故意装傻。

        小喽啰怒道:“老子在问你:你是何许人!”

        赛罕眨眨眼睛,指了指长矛的尖锐:“这是什么?”

        “你小子……”

        赛罕猛地抓住两支长矛的尖锐,用力一扳,将两支长矛硬生生地掰断!两个小喽啰见来者不善,正欲呼喊,早被对方一个箭步上前,扭断了一个的脖子,另一个见不好,刚想抽出刀来,又被一拳打中心窝,胸骨尽碎!

        收拾掉两个小喽啰,赛罕也不敢耽搁,忙忙地走进沙棘林。依桑格夫妇说的,他先是小心地向东走了十丈,却发现这里的沙棘像是被毒化了一般,棵棵发黑,却都还是活着的样子,有的上面还结了黑色的果实。

        沙棘的果实或红或黄,这黑色的,他确是没有见过。

        赛罕不禁叹道:“我在草原活了近二十年,却从未见过这等奇怪的东西。”

        想了一想后,他拾起几块石头垫在脚下,一点一点地向前挪着,即便这样,也还是能感到地上有刺骨的凉气袭来,并伴有一股难闻至极的味道:看来这些东西是碰不得的。赛罕不由得庆幸起来:亏了自己多个心眼,否则还没救出心爱的女人就要在这里被毒死了,岂不死不瞑目!

        这样想着,他也是小心地将三块石头轮番在脚下垫着走,行了好一会子,才走完了向南的十丈。

        此时已进入了一片灌木丛。灌木这种东西比沙棘要稍高一些,颜色也是正常,来到这里,方才黑色沙棘那难闻的气味立时便消失了。

        赛罕放心地进了这里。又行了十丈,眼前出现一片密林,在入口处的东边,果然有一处岩壁,只是上面爬满了荨麻,却不见什么手印。荨麻在这个时节还能生长,委实奇怪。赛罕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便将这些砍了个稀烂,岩壁上的清晰手印也显露了出来。

        借着透到密林里的微弱月光,赛罕将手掌放进那个手印里,立时,岩壁慢慢地向后退了几丈,而后再贴到一边,一条又黑又长的通道露了出来。赛罕从怀里摸出打火石,自地上拾起根粗木,点然后,先将火把伸到里面试探了一下,见火把没有熄灭,这才放心地走了进去。

        通道呈坡状,一路向下延伸着,除了黑色的沙棘与冰冷的墙壁之外,别无他物。赛罕正奇怪着如此神秘的地方如何没有任何的暗道机关时,脚下忽地一沉,一个跟头栽了出去!

        这个跟头不是向前栽的,人一路沉了下去,过了好一会子,才重重地停了下来,却是毫发无伤,原来在身下的是厚厚的一层青藓。

        “别有洞天么?那小子当初想是没来过这里……”

        纵然自高高的地方跌了下来,因没有受伤,赛罕也就有心儿看起这周遭来,不禁对这里的景色咂咂称奇。方才在上面,还是点了火把才能看到东西,可现在掉下来了,却仿佛入了白昼一般,各种景致看得一清二楚:大片的青藓鲜活地长着,偶尔还从中窜出一两朵野花;远处似乎有大片的树林,树上红彤彤的好像是果子;可以听到水声,但是寻了半天也不见半点水儿。周遭弥漫着的味道漫说没有那黑色沙棘的难闻之味,便是一丝丝不适都不曾有了,水气与花香综在一处,让人好生惬意!

        “原来是出来了……”

        感到有风从头顶吹来,赛罕向上望去,见到一弯细细的月牙嵌在夜空中,附近的点点碎星也在一闪一闪。可就算有明月、碎星,深谷之中也不可能亮如白昼。

        忽地,赛罕觉得那水声越来越近,周围竟也渐渐地亮起来,直至刺眼。

        “这是什么怪物!”

        赛罕强忍住刺眼的光,抬眼看去,只见有许多蜻蜓振着翅膀向自己围拢过来,那水的声音竟来于它们的翅膀,而强烈的光则来于它们尾巴上的微小光亮:像是萤火虫一般,这许多聚在一起,能发出刺眼的光,也就不足为奇了。

        “乱走一气到了这里,不能救出公主却遇了你们,当真该死!!”

        赛罕不由得发起狂来,抽出刀来乱砍着,不多会地上已经有了一堆蜻蜓的碎尸,可其他活着的似乎还是不想离去,相反地陆续在入侵者的头上脸上狂咬一番。

        “混帐东西!”赛罕更加寸步难行了。

        “你伤了它们,它们自然也要伤你……”

        一个声音悠悠扬扬地飘入耳中,赛罕抬眼望去,只见在不远处的一块岩石上站着一个绿衫女子,漆黑的长发垂到脚后,只是简单地梳了一条辫子。身材婀娜,又加上绿衫的映衬,更显得衣袂飘飘,似是不食人间烟火一般。秀丽的容貌,只是赛罕觉得她似乎与自己不是同岁:对方有三十来岁的样子。

        “是你养了这些东西?”赛罕将火发到了她的身上。

        绿衫女子沉默着,并不说话,衣襟轻动,眨眼间就来到他的面前,好似一片从天而降的树叶,这让赛罕更是吃惊:这个女子的轻功竟然如此之高!

        女子看了看他,冷冷地说:“十八年了,从来没有旁的人的到过这里。你是如何进来的?”

        “休要管我如何进来的!你若能帮我找到出路,待我救了公主出去,定会重重奖赏与你……”

        话没说完,赛罕只觉一阵眩晕袭来,顿时天旋地转,一时间站立不住,竟跌倒在地!

        “你这毒妇,用了什么妖法!”赛罕觉得像是受了风寒一般,全身酸软无力。

        绿衫女子一伸手,立即就有几只蜻蜓落了下来,落在她那纤细的嫩指上,这女子逗了逗那些蜻蜓,随后对赛罕说道:“你被它们咬伤了,三个时辰之内若不解毒,便会肠穿肚烂而死!”

        “我与你有什么仇,你竟要如此害我!”

        赛罕心中本就急于救出心爱的人儿,可如今却被困在这不知名的地方,又被毒物伤得全身动弹不得,只得心里恨着,恨不能立时爬起来好生教训眼前这个绿衫女子一下,——从不打女人的他此时是要破例了,可怎奈全身软如棉花,只得像那草原上被人捆绑住的牛羊一样任人宰割!

        “你为何来这里?又是如何来的?”绿衫女子依旧不慌不忙。

        赛罕喘了口气,道:“若不是为了女人,谁愿意来这种地方!听说这个地方可通天时山,她被贼寇掳去了……你这毒妇,我告诉你:若是救不出她,救不出大元的公主,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绿衫女子似是听到了什么厉害之处:“大元的公主?她是孛儿只斤忽必烈的女儿?”

        “她是大汗收的义女。这与你何干!!”

        绿衫女子笑了笑,点了点头:“你喜欢她?想要娶她做你的妻子?”

        赛罕本不想理会这个女人,可她的话却是说到自己心里去了,不由得轻轻一笑:“是又怎样?救不出她,不如与她一起去了算了!”

        绿衫女子沉思了一下,点了点头:“看在你如此痴情的份上,我就给你解毒,并帮你走出谷去,可你要答应我,到了外面,万不可对他人说这里的事情。”

        “要帮我便快点……”

        赛罕见了希望,心一下子放下来,一时间更觉得眩晕,一个支撑不住,便不省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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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恍惚里,感觉自己置身于一大片祥云当中,又仿佛不是云彩:那不住袭来的香气让他感到周身都那么清爽。仍可以听到水声,却不是毒蜻蜓的翅膀发出来的……

        赛罕费力地睁开眼睛,才知道自己正在一片湖水之中:湖水碧绿,宝石一般,周围长满了莲花、莲藕,这个时节还能看到这些东西,不能不称之为奇观!而自己嗅到的那些香气,竟是由这湖水中来的。

        “你醒了?”正在岸边幽幽地弹着古琴的绿衫女子头也不抬,“自己将衣服脱掉,再浸一个时辰。”/>


        “就这样不行么?”赛罕抖了抖身上的衣服。

        女子抬起头来,停住了弹琴:“你衣服上和身上都有蜻蜓的毒,现在浸去的只是你衣服上的毒,体内的毒并没有驱除,若是现在出来,体内的毒便又会敷到衣服上,你还会被咬。”

        赛罕皱了皱眉:“哪有这样的道理……”

        “到了蜻蜓谷,容不得你说道理!”

        绿衫女子突然走下来,上去便要抓他的衣服。赛罕见状连忙想逃,孰料真真像这女子说的那样,自己刚一站起来,停在岸上的蜻蜓立刻围了过来,他只好又伏下去。

        “我不想一辈子泡在这里!”赛罕恨恨地说着,“有没有好的办法,现在就能出去,出去以后我可不再回这里来了,个把的毒又有甚关系……”

        绿衫女子并不搭话,径直走到水中,抬起一只手来抓住他的上衣,“哧”地一声扯了下来。

        “我是想出得谷去,却不是那男宠,你强脱我的衣服做什么!”赛罕忙将全身都浸入水中,只露出一个脑袋。

        他是想着此生这衣服除赵心玉之外,再无旁的女人为自己脱下,可如今眼前的这个女子竟然将其生生地扯了下来!这一来漫说是想得好好的事情,便是心里的火儿可又上了一层了。

        绿衫女子见他一脸不忿,不禁冷笑道:“什么‘男宠’?你这一团孩气的小子,难不成什么事情也是想不通的?叫你自己脱衣服你又不脱,说要出得谷去,自己倒挑三拣四起来!我这便回避,你自己将衣服脱了好生在这里浸着:浸得透了,可保三年之内它们不再咬你!”

        “待这么久做什么!”赛罕嘴上说着,心里更急,恨不能现在就去救了赵心玉出来!无奈现在委实不能动,又见绿衫女子还没有走开,只得背了身过去不看对方。

        就在他转过身去的一霎那,绿衫女子看到他后背上排列整齐的三颗胎记:皆是淡青色,微微凸起,好似从肉上结出来的一样。

        好生刺眼的胎记!

        “……你这个是哪里来的?”绿衫女子看得呆了。

        赛罕干脆说:“小爷不怕看,要看便看好了!只是想不到你一个前辈的年纪,却是这般轻浮!还要问我这个是哪里来的,难不成你也要去弄一个来?”

        “你这胎记是怎么回事?”像是没有听到讥讽一样,绿衫女子兀自问着,轻轻地抚着那三颗胎记。

        蓦地,赛罕竟觉得对方的手变得冰冷起来,才抚上去的时候,尚有淡淡的温热,只是在这三颗胎记上来回抚了几次之后,竟感到她的手指冰凉,比那冰针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赛罕没好气地说:“难不成还是我自己刻上去的!休要说这些,只说我何时才能出得谷去!”

        “你的双亲何在?”

        赛罕本想发怒,可转过身来准备大骂之时,看到的却是一双含泪的清眸,幽幽地好似那雨中的娇花儿,见了此景,便是那盖世的英豪也是没了怒气的。于是赛罕顿了顿,叹道:“我何曾见过我的爹娘?我是被师父捡来的,若不是他,我当初早就从崖上掉下去了,更不可能有这一身的武功!”

        “‘从崖上掉下去’?”绿衫女子显得更是激动,“怎么回事?”

        “我只听我师父说我还是婴儿的时候,被他从一个叫‘铜侠关’的地方捡了回来,若不是被树枝挂着,我早就掉下万丈深渊了。”

        “你是说……铜侠关?”

        绿衫女子登时觉得心怦怦地跳得厉害,眼睛虽睁得老大,清泪却是不断涌出,微微颤抖的手臂似乎马上就要伸将出来,揽过赛罕细细地看上一番。

        “问够了罢?我也说够了,你回避罢!”赛罕皱了皱眉,不知这女子在想些什么,便独自到另一边去了。

        绿衫女子跌跌撞撞地回到已经独自居住了十八年的木屋,看着屋里简单的一切,思绪却伴随着珍珠般的泪,一同回到了十八年前……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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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因为今天发生的一些事情,让我都不敢更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