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谜题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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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电话给擎天,装得若无其事地。
“穿云。”他接起。
“你在哪儿,感觉闹哄哄的。”
“啊,哈,我在开会。”
“开会?”
“开讨论会。”
我说:“电话那头是姬四少?我没找错人吧。”
他似乎到了一个僻静点的地方,哀怨地:“唉,你太不关心我了,不知道我现在刚刚走马上任总经理?”
“我眼珠子要蹦出眼眶了——你当总经理?”
“就是P制药。”
我说:“那是你大哥在管的呀!”
“别说了,他拍拍屁股走人了!”
我不以为意:“切,他又搞别的去了吧!”他最擅长整合,“开好了路留给弟弟走,别人种树你乘凉,偏偏有人还嫌。”
“去,我在乎这个?你又不是不知道,每天坐办公室简直要我的命。”
“不过这次你怎么屈从了。”我放下插科打诨,问。
他停顿了一会儿,“我说了,大哥走了。”
“我说了,我知道。”
“不是去开发别的公司,不是掌管别的业务,而是——真的走了,离开家里了。”
今天明明不是四月一号。
我好容易把张开的嘴巴闭上:“怎么回事?”
“不清楚,据说之前和老爷子争吵过。一个月前他乘专机到日本,直接冲进老爷子书房,不知到底说了些什么,反正没过多久就走了,老爷子第二天宣布他不再是宇宙的董事长,现在是二哥在当了。”
一个月前?
噫,真巧,和我遇刺差不多时候。
“估计老爷子正在气头上了,不做就不做,你哥又不会真怎么样。”
“也许吧——”擎天说,兀地嗓音拔尖:“可把我害惨了啊啊啊啊——”
我把手机放远点,等他叫完,“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你听过没有?”
他笑了笑,过半晌道:“没有,主要是你没看到,我哥像来真的。”
我说:“难道他的叛逆期来得这么晚?”
他咆哮:“和你这女人说话总能把人气晕。”
我说:“好了好了,和你说个事。”
“说。”
“还记得苏黎世你存进瑞士银行的那个东西么?”
“哦,荣格交代的那个?”
“把它取出来给我。”
“怎么突然想起那个来。”
“我现在就在苏黎世,没事做,过来玩玩。”
“咦,你跑苏黎世去了?”
“是啊是啊。”
“嘿嘿,姓萧的没拴着你?”
“别贫嘴。过不过来?”
“你又不是没看过,一堆信啊之类的,有什么好玩。”
“那里面隐藏着一个大秘密啊——”我半真半假的拖长嗓音:“荣格说的。”
“去,最近侦探小说又看多了吧?”
“没错,快过来请我吃饭。”
“我真的很忙啊~~~~”他作哀求状。
可以想见他把头发挠得乱蓬蓬的样子,我笑:“不管,谁让你存的瑞士银行。而且某人说过只要我一声召唤立刻前来慰问我的——”
我没说完,因为听到电话里传来另一个女声,“四哥哥?”
“唔。”他语调立即一变,应了一声,又对我道:“我明天过来。”
“一言为定。”
收了线,死党就是死党,需要时绝无二话。
可是……
风川薰跟他在一起?
终有一天,当他娇妻爱儿在怀,而我与他远在东西的时候,是否一个电话,他还会这样毫不犹疑的过来?
可笑,我竟然会想到这些事。
擎天帮我取了信之后马不停蹄的走了,饭也没来得及吃一顿。对于一向不沾家族业务的他这次居然接手,其实很有必要拖过来拷问一番,不过我自顾不暇,他行色匆匆,不复以前之悠闲。
找到一间旅馆,进去后把信札解开,我端详着它们。还是那三十来封信,心情却跟第一次见到它们时完全不同。
老塞西利奥的字体大而扁圆,我一封封拆开,哪有写什么东西呢,公式化的商业信函,淡而无味的几封私人信笺,而且每封都极短,一页纸搞定。
也许是要“解码”的?比如倒着读,或隔几个字母重拼,组成一个新的单词?又或者……
啊,这种无限排列组合的东西我最头大了!
不对,我突然想到,无论是商业信函,还是其他信件,对于当时呆在牢里的老塞西利奥来说,都是很奇怪的。
第一,他不是商人,即使他有商业往来,但所有有关的商业信件却正规得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而且根本没有具体讨论什么事;第二,私人信件也一样如此,而且日期都在他逝世不久前?
遗书?
像闪电划过混沌,我猛然想到。
本来我对萧翊所说的信件重要性只是抱着半信半疑态度,现在却不得不叹,一切似乎都在他掌握之中。
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盗的宝藏就在我面前,我再一次找不到那句“芝麻开门”。
坐了一下午,我颠来倒去的思索着,研究着,六点钟的时候,出门。
随便吃了点东西,买了预备需要的物品,再回到旅馆。
我扫视一圈,一切都跟出门时一样,仿佛没什么变化。
走到床边,从底下拉出背包。
很好,临走前夹在拉链中的一根头发不见了。
我不擅长解谜,不得不承认,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一步,很大程度上多亏了萧翊。
但我始终不能完全相信他。
就像现在,我摸摸一封封被列好摊平缝在贴身马夹里的信件,不知道该找谁。
黑眼睛侦探社?
不,还熟不到如此程度。
岚?
照当前情况看,不要害了他。
我没有把此行行程坦白告诉萧翊,只说自己想散心,萧翊答应了。那么来过这间房的人,是他的人,还是姬家的人?
这个时间,绝非打扫人员动过。
不由又想起京都时的一搡,还有后来的一针,我低头打开手机,在姬擎宙与御宫真守两个号码间来回拨滚,最后接通了小翼。
嘟,嘟……
没人接。我皱皱眉,摁断,再拨,这时听见门外有车子急刹,接着是重物坠地声,有只狗悲鸣不已。
推开窗户往外瞧,只见路灯下一只受伤的狼狗倒在地下奄奄一息。此刻路上僻静,空无一人,奇怪的是旅馆主人也没出现,我忍住跑出去一探究竟的欲望,然而伤犬呜呜,我转身出门,隔壁轻响一声,有人走出来,拦住我。
“叶小姐,您不能出去。”
“许?”
他点点头:“您还是回房吧。”
我说:“我只是打算找旅馆主人。”
他恍然,温笑:“原来是我唐突了。”
“萧翊让你跟着我?”
“先生并不想让小姐知道。不过事出突然,我怕派别人拦又引起误会,望小姐见谅。”
我没说什么,走回房间。
半夜做了一个梦。
去镛记吃饭,甘老板背对我坐在长长的餐桌这头,我跟他打招呼,他亲切的给我介绍菜肴。
我微笑坐下,听了,不经意侧头,发现妈妈正在旁边。
她在吃招牌烧鹅,似乎感受到我目光,抬头朝我笑笑。
“过来坐呀。”我说。
她不答。
恍惚间我似乎意识到妈妈是去了的,又或者即将去,为着她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我流下眼泪来。
很奇特的一个视角,我能清晰的看着自己的眼泪顺着鼻子滑下。
又不敢让吃得开心的她知道,抑制着不出声。
她有些奇怪的看了我一眼。
我突然控制不住,号啕一声,从梦里到了梦外。
窗帘没有拉好,月光透进来。
闭上眼,妈妈的影像还残留在眼前。
这么多天,她终于入得我的梦中。
妈妈,妈妈,女儿受了委屈,可是却再也找不到人说了,怎么办?
悲从中来。
大力推开窗,一股寒风嗖的刮来,打个冷颤,仿佛那一针后遗症仍在,翻涌呕吐。
我才不会为仇恨活着。
将磁带交给萧翊时,曾这么说。
可是夺走我亲爱的妈妈的人,不可原谅。
打电话给萧翊:“有样东西要交给你。”
他说:“我说过,你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