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会员俱乐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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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头发拧干,坐到露台上,阳光正好,我把头发掸在身后,将手提电脑打开。
邮箱里有数封邮件,我逐封阅读。一封是世界卫生组织发来的,告诉我资助的那个小女孩的近况,当然,还有帐单。我笑笑,下一封,弗尔尼问我最近怎么没跟他联系,很多设计展都错过了,又问我有没有新作品。唉,近来都做苦工,哪寻灵感?
门铃响起。
妈妈出去了,只好我去开门。
槛外站着一个两鬓微微发白的陌生男士,看模样五十多接近六十。
“您是——?”我问。
他瞧住我大概有十秒,等我要再度张口询问的时候,他说:“你是……小穿云吧?”
咦?
我仔细端详起他,西装熨烫得合身而笔挺,价值不菲,眼睛很大,十足当今正派而富有人士之代表。
可我还是想不起来,只有望着他“呵呵”傻笑。
他自动解围:“我是你沈伯伯。”又怕我还不理解,加了三个字:“沈乔星。”
“啊,狮子伯伯!”我失声,连忙侧身让他进屋:“请进请进。”
他哈哈大笑:“我来找你妈妈,她不在?”
“嗯,她出去了,一会儿该回。喝茶,还是咖啡?”
“茶。谢谢。”
我斟了出来,他已在沙发上坐下,“刚才一进屋,还以为自己看到了二十年前的洛女。”
“嘿嘿。”我摸头:“您怎么找到我们的?这么多年没联系了。”
“不不不,虽然来往得少,交情却一直没断过。唉,不知不觉间,你长得这么大了。”他感叹。
我再嘿嘿,陪坐一旁:“我最有印象的是那时爸爸叫你‘军师’,然后我不懂,问你军师是什么,你就说你是狮子,小孩子要是不听话就吃了我们。”
当时他一双眼睛瞪得大大作吓唬状,大人在我们眼里又特别高,确实是怕过他一阵的。
“对呀,越见我越绕道走,我就越喜欢逗你们玩,”他也忆起当时情景:“你爸爸就抱怨说,每次你一哭,提起我的名字比他的有效多了!”
我们皆笑,我说,“那后来……看今时模样,一定是功成名就。”
他喝了口茶:“还过得去,再折腾两年,就退休了。”
我说:“那以后要常来往。”
他定定瞅我一阵,我诧异,哪里说错了吗?
他看出我疑惑,笑:“穿云你是个好孩子。”
“耶?”
“我收你当干女儿,愿意不愿意?”
“阿?”我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其实我并不是孝顺孩子啦,你问我妈就知道,全世界到处乱跑,过年过节有时也不记得问候一声,没心没肺的。”
他呵呵的笑,“刚才还说你像洛女,现在又百分百像英仔,不行,你这个契女我是收定喽!”
我想反驳,但他身上有种长年累积而成的不容人说不的威势,那是常居上位者才能给人的感觉。于是我换个角度,试探性的问:“沈伯伯你没有女儿?”
他的笑戛然而止,过一回才道:“没有妻子,何来儿女?”
嗬!
现在轮我换上笑容:“如今不结婚的人比比皆是,一个人有一个人过日子的好处。好,沈伯伯,只是你收了我这个只会劳人累的干女儿后,可后悔也来不及了的!”
他动容,连发数声,“好,好,好!”
两盏茶之后,妈妈回来,我们把结契的事告诉她,她说:“老沈,可真难得。”
我抢答:“是吧是吧,干爹,我这还是头次认人当干爹呢!”
妈妈憋笑:“我是说老沈。”
我带着不解望向我新任的契爷。
他干咳一声:“我也是头次认人当干女儿。”
妈妈说:“得了吧,谁不知外头想跟你攀关系但凡捞点好处的有多少,更别提沾亲带故了!”
啊,莫非我的感觉对了,沈伯伯如今真成了一个了不得的大人物?
我问:“妈妈,沈伯伯、不,干爹他是——”
干爹打断我的话:“穿云,你既成我女,不能太寒碜,过几天我举行一个小宴,把你介绍给众人。”
“我?”我大吃一惊,连摇双手,“不必不必。”
他露出不赞同神情。
“真的,没必要费心,”我说,“认亲是咱们两家人的事,跟其他人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我沈某人的女儿,以后谁见了你,你都吃得开。”
好大口气。我说:“我并不要认识太多人——”连连向妈妈使眼色求救。
妈妈说:“这孩子懒,不喜应酬。”
“该要的应酬怎么能少呢?何况这是为了她好。”干爹见我挤眉弄眼,叹口气:“你别紧张,只是一个小型聚会,在私人俱乐部举行,来的人也不会太多,十多个而已,大家见见面,喝两杯,就散了。”
“只是这样?”
新爹上任三把火,我似乎不好太给他泼冷水。
“就这样。”
“那好吧。”我点头。
解决完我的问题,他转向妈妈,“那盘带子的事,我会尽快给你答复。”
说完就准备走了。
“等等。”
他回头。
妈妈却看我一眼,然后才望向他:“我想,要不……过了这阵子再说。”
他似乎有些意外,“我改主意,你也改主意了?”
妈妈反问:“真有那盘带子吗?”
“洛女,”他重新返身回来,眸中凝重之色毫不掩饰:“英仔去时那番话,只有我跟甘听到。本来我不想再提,但你一定要说,不错,真相到底是什么谁也不知道,你想知道也有你的理由,我不能阻止你,或者我还可以帮你,但是,你确定你真的已经做好了披荆斩棘的准备?退一万步讲,即使你现在得到了所谓的真相,你确定它不是洋葱的皮,剥完一层还有一层,□□后面接着黑幕?”
妈妈默然不语。
新任干爹为我举行的“媒体见面会”——哦,也就是他声称的教我认识一些以后“吃得开”的朋友,姑且这么取名吧——约定在一家会员俱乐部里举行。
“沈乔星?!”明明前一周来我家做客,听我这么说的时候叫起来。
“啊,对啊,”妈妈给我们端上饮料,“明明你给她参谋参谋穿什么合适。”
我蜷在沙发里打游戏,“还穿什么,总不至于一本正经弄套缀满施家水晶的晚礼服上场吧?”
“那也不为过。”
“哦是吗?”哎呀失手了。
“穿云你在听吗?”
“在呀。”
“走,我们现在就去买衣服。”
“哦是吗?”
“穿云!”明明一把夺走我的MP4,“你还玩!”
“喂喂喂!”我惨叫:“打到关键地方不能停啊!”
她比我更大声:“你知不知道沈乔星是谁?”
我奇怪的望她一眼,一边用脚勾被她扔到沙发那头的MP4,“我干爹。”
她压住我:“拜托,他还是咱们特区政府的一员!”
“哦,原来我干爹是公职人员。”
明明咧嘴:“再透露一下,是位很有权柄的公职人员。”
我扭着眉毛想一想:“好像没在新闻上见过?”
“真正的大人物很少那么做。”
“你说得!”我笑,“反正我知道他不是特首。”
她被我打败:“九个洞俱乐部,他正是幕后老板。”
“九个洞俱乐部?”我乐不可支,推推她要她起来,“好奇怪的名字,为什么叫九个洞?”
她直起身,整整衣上褶皱,“听说他们的高尔夫球场只有九个洞。”
呃,这描述我依稀在哪里听过?
“然后呢,是一家俱乐部的老板很了不起?”
“俱乐部老板了不了得起,要看他招募的会员是什么人。”
我端起橙汁喝一口,联想起干爹对我说的话:“看来此俱乐部成员非富即贵。”
“非富即贵?NoNo,那远不足以形容,”明明用吸管吸着——她喝饮料专爱用吸管,“它是城中顶级的俱乐部,而你没听说过……我只能说,你不是从国外回来,你是从火星回来的吧?”
“啊——”我掐她。
打闹了一阵,她气喘吁吁:“不玩了不玩了,还是抓紧时间买礼服去吧。”
我不以为然:“穿淑女一点就OK啦。”
“想想,你在那里将会见到特首家人,会见到姬氏,会碰到本市金融大王,说不定还碰到我嫂子的哥哥……”
啊,我记起来了,正是姬大少说过九个洞高尔夫球场的事!
等等,我望着明明:“你嫂子的哥哥?”
萧翊?!
她点头:“是啊,要不我怎么知道九个洞俱乐部。”
“我以为你去过。”
“哦,我进不去。”她说。
不是吧,这也行?
明明嘴巴一张一合的说着,我听见了又似乎没听见,最后她说:“反正我们家没获得资格进去,真是的,同姓沈,也不通点儿情,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同姓应该照顾的那句?”
我哧地一笑:“五百年前是一家。”
“就是就是,”她拉起我的手,“走,进去那里之后你得告诉我里面都是什么样的,外头传说黄金做的马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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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一周后的下午,阳光明媚,我穿着明明从本城最大的时装MALL里替我挑来的礼服裙,戴着妈妈借我的珍珠项链,走下专门派来接我的车子,挽着干爹的臂弯,停在姬大少口中所谓“很原始”的俱乐部前。
门前四周都是草地,远远看见马栏和码头,景色怡人,反璞归真。
抬起头整体观眺一眼,原木门低调而不露声色的透露着它的端庄奢华,建筑采用复古风格,气势老派而尊贵。
“怎么样?”干爹低声。
我说:“想起一则趣闻。”
“趣闻?有意思,说说看。”
“说是欧洲一家很有名的酒店,某天总机接到这样一个电话,话筒里的声音很急切:‘请让我们国王接电话,有非常紧急的事情发生了。’总机相当为难:‘先生,我很乐意帮您,但是请问您指的是哪个国家的国王?’”
他听完,放声长笑。
偶尔小小的恭维一下,效果还是不错滴。
经过微笑的守门人,通过豪华的楼梯,走廊里铺着绣花地毯,每隔十步一大束鲜花,走廊尽头竖琴声轻柔。
竖琴?
我询问的眼光投向干爹,他微笑颔首,引着我走到尽头。
真人版弹竖琴。当初选大提琴时我认为已经够“重量级”的了,没料在这儿活生生碰到一个“超重量级”的。
是个美女。
还是个我认识的超级大美女。
她的旁边站着一位男士,深色西装,面孔英俊而冷酷,咳咳,也是我认识的。
这么说来,所谓名人,我也算认得两个的?
厅内一共六七位,听到声响,一齐转过脸来,目光分明朝向我。
干爹将我挽着的手臂放下,介绍道:“各位,这位是叶穿云叶小姐,沈某近日认的契女。”
众人点着头,那神情好像在说:噢,是这样啊?
干爹一一为我作介绍,我微笑,握手,微笑,握手……轮到最后两位的时候,风川雪率先将手伸了出来:“我们认识的。”
“哈哈,是吗,很好,很好。”干爹笑,“那萧先生——”
萧翊只看了我一眼:“是的,我们也认识。”
接下来大家在阅览室里观赏名画,干爹陪我欣赏了两幅,说:“我先出去一下。”
“好的。”
他走两步,又回来说:“今日到的人不多,以后你常来,本城所有名流都能见到。”
我嘴角弯起三十五度应是。
过两分钟,看见萧翊也出去。
我抿一口咖啡。
盛咖啡的杯子是乔治亚时代的银器,看来干爹确实是有钱到一定地步了,我漫无边际联想到某个问题,失笑。
“叶小姐在笑什么?”在欣赏邻近一幅画作的风川雪闻声侧首。
“呃,”面对美女时脾气耐心会变得特别好,我说:“假设有一架镶满钻石美轮美奂的竖琴,风川小姐是否会动心将它买下?”
她笑,答:“除非是古董,今时今日不会造那样竖琴,市场狭窄。”
啊,我忘了除了是美女外,她还是一位巾帼不让须眉的生意人。
“倒不一定,你看‘维多利亚的秘密’,大家都知道谁也不会买它,商家还是大打广告。”
“那是制造厂为了吸引大众目光。”
嘿,有一套。我问:“那从你们观点分析分析,一个新娘为什么会花一大笔钱买一件她只穿一次的婚纱,而新郎却只租一套礼服,即使他以后会在很多社交场合都用得到?”
这个问题非我原创,乃弗兰克教授询问学生时用也。
风川雪冰雪聪明,“从经济角度确实难以解释,不过女人是感性动物,从来不可捉摸,这样说行得通吗?”
我大笑:“说得通!”
气氛愉悦,她说:“我们去外头走走吧。”
“好哇,香港现在很难见到如户外这般广阔的私有草地了。”
“是啊。”
那是什么?
步出没多远,远远的两匹马向我们跑来,带起得得马蹄。
我呆住:“姬擎天?”
风川雪也比我好不到哪去,“阿薰!她还骑马,她是怎么来的?”
我们两人面面相觑。
这时守门人听到动静从屋内出来,赶到我们身后。
风川薰扬声叫:“姐姐!穿云姐!”
风川雪沉声喝道:“下来!”
守门人上前去牵马,风川薰落地:“真刺激!”
风川雪问:“你怎么来了?”
风川薰笑得灿烂:“四哥哥带我来的。”
r /> 这时姬家四少已经潇洒的自马背一跃而下,扬手:“哈罗,两位美女。”
我说:“大哥,您这是拍万宝路的香烟广告哪?”
风川薰笑得益发如银铃,她姐姐说:“你以前摔过的,怎么又骑上了?”
“有四哥哥在,我不怕。”
擎天手挽缰绳:“穿云,试试不?”又摸了摸下巴:“不过呐,你现在这装束不合适。”
我知道他挤兑我,不接他这茬儿:“你也是九个洞的会员?”
他点头。
守门人在一旁道:“四少好久没来了,您看这些新马如何?还过得去吧。”
擎天大笑着拍他肩膀,那一瞬间,阳光在他头顶闪耀,仿佛为他镀上一层金光。
真是仿如阿波罗的男子。
我们一行坐到屋里去谈,干爹不知从哪里转出来,“哟,四少!稀客稀客!”
擎天答:“我还没被你退会吧?”
“你小子,怎么会!”干爹瞅到风川薰:“啊,这位小姐是?”
“我妹妹。”
“风川薰。”
两个声音同时答。
干爹目光在风川姐妹及擎天之间来回转了个个儿,对擎天道:“那么,就算你带来的客人?”
“可以。”
瞧他们那眼神交流信息多多的的模样,莫非中间还有什么了不得的规矩?
我猜测着,干爹又对擎天道:“你来了正好,我收穿云做干女儿呢,你平常主意最多,想想怎么庆祝一下?”
姬擎天看向我,我假装转头看名画。
只听他说:“怎样庆祝都行?”
干爹说:“当然。”
“费用全包?”
“没问题。”
“我看uncle你在码头停的那艘游艇不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