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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青年文摘精编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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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书籍名:《2009年青年文摘精编版》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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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浮冰堵塞在莫德让内附近,堆积成巨大的冰障。河水眼看就要泛滥,不得不请来军队用榴弹粉碎冰障。爆破声一直传到布拉格。桥上挤满了人。

        我也好奇地站在桥上,出神地望着空无一人的溜冰场。正是在这个冬天,我几乎每天来此溜冰,有时还带着一个迷人的小姑娘。她梳着可爱的但有些老气的发式,耳畔垂着两个核桃般的发结。她信赖地将自己交托给我那相当可疑的溜冰技巧,我们手拉着手在广阔的冰场上绕圈子。冰场周围有扫成一溜的积雪为界。四角的雪堆上插着饰有彩色纸带儿的青翠的圣诞树。

        在那张好长的、我们坐着系冰刀或换冰鞋的板凳上,还放了一只旧的留声机,装着一个硕大的浅蓝色喇叭,离它不远的大门口有间小屋,那儿收取极便宜的入场费,并供应热茶。

        这一切在几天前都已撤除,唯剩四棵无人过问的圣诞树,兀自插在已经塌陷的雪堆上。

        爆破之后只一小会儿工夫,头一阵浪潮便汹涌而至,紧接着河上的冰板在轰隆劈啪声中裂开了,场面空前壮丽。圣诞树跃进洪流,迅速被浮冰卷走了。浮冰争先恐后奔腾前进,不时卡在一起动弹不得。被浮冰卷走的还有其他一切:那些飞逝的欢乐时刻,当我心里热呼呼地感觉到有个漂亮的女孩子就在身边,那种同她一起在冰上回旋的愉快,两条腿潇洒地一踢一扬——至少我自己以为是潇洒的。那年头儿花样滑冰还刚刚问世。浑浊的、不很喧闹的河水也卷走了一支优美的英文歌曲《Thank  You,So  Blue》(感谢你,多么忧伤),将扣人心弦的歌词和探戈舞曲带向了远方。这一切统统消失了,一去不复返,它们曾经是那样的美好。我怅然若失地目送着它们逝去。随着浮冰漂走的还有那位小姑娘,而且恰恰就在我正要爱上她的时候。她犹豫了很久才把自己的姓名告诉我。她说她家住在赫拉德强尼,可是没有透露在赫拉德强尼的什么地方。她暗示自己是中学生,但不说在哪儿上学。她允许我把她送到克拉罗夫。在那儿她跳上电车,愉快地微笑着,然后过了好几天我才会在结冰的河上,在乱纷纷的人群里幸福地再次发现她。她害怕她那位管教严厉、像守护眼珠子一样守护着她的母亲。母亲要是知道了肯定会禁止她到溜冰场上来。当我冒失地说出想到她家附近去等候她时,她不禁大惊失色。我心里蛮有把握成功在望。依我看需要的只是一点儿耐性,而耐性我是有的。我准能将她耳畔那对老式的发结解开,稍微改变她母亲的教育影响。然而河上的冰层没有坚持那么久,春天已经触手可及。我溜冰的技术虽然平平,但是能谈笑自若,因而我毫不怀疑到时候准能赢得姑娘的心。可是正如我刚才说的,春天抢到我的前面去了。

        姑娘随着一江春水漂走了。真遗憾!因此留在我记忆里的便只是我怎样跪在她的脚边笨拙地给她的高筒靴穿鞋带,一面穿一面感到惋惜,只恨靴筒没有再高一些。

        幸运的是,跪在那儿我瞥见了她百褶裙和袜管之间的一小截光腿。那是由于袜口有点儿翻起偶然裸露出来的。这是我为她效劳并对着她的两个发结低声倾诉心曲所得到的唯一的微薄报偿。

        后来,当我傍晚时分把姑娘领回长凳时,在昏暗中我仿佛觉得少女身体的天穹上有一轮光环,使我联想到弯弯的新月。

        娥眉月!

        那时候我读完凡尔纳描写月球旅行的长篇小说才不久。然而对于大胆飞上宇宙空间,飞上月球火山,我能了解什么呢?

        那只是一个中学生胆怯的渴望而已。女人那会儿对我来说比天上的月亮还要神秘。我望着浊浪中漂去的浮冰出神。就在这个时刻,春天在布拉格的街道上开始了。

        Thank  You,So  Blue!

        (张楠摘自《世界美如斯》,中国青年出版社)

        摘自:《青年文摘(绿版)》2006年06期  作者:[捷克]雅罗斯拉夫·赛弗尔特

        孤  独

        我停下来打量他们。

        他们在干活,晚上,在一条冷僻的街上,在商店的门板上动手脚。

        这是一块很重的门板:他们正用一个铁门闩当杠杆,但是门板就是一动不动。

        我当时正在闲荡,一个人,没什么特别的地方要去。我就抓住那个门闩帮他们一把。他们挪了点地方给我。

        我们不是同时在使劲。我就叫:“嗨,往上!”站我右边的人用他的肘子捅了捅我,低声说:“闭嘴!你疯了!你想叫他们听见吗?”

        我晃了晃我的脑袋,就好像是说我不过是说漏了嘴。

        这事儿颇费了我们一点时间,大家都浑身是汗,但最后我们把门板支到足够一个人从下面钻进去的高度了。我们互相看看,十分高兴。然后我们就进去了。他们让我提着一个口袋,其他人把东西拿过来放进去。

        “只要那些狗日的警察别出现!”他们说。

        “对!”我说,“他们真是狗娘养的!”“闭嘴!你没听见脚步声吗?”他们每隔几分钟就这么说一次。我很仔细地听着,有点害怕。“不,不,不是他们!”我说。

        “那些家伙总在你最不希望他们出现的时候到来!”其中一个人说。

        我晃了晃自己的脑袋。“把他们统统杀了,就行了。”我回答说。

        然后他们派我出去一会儿,走到街角,看看有没有人过来。我就去了。

        外面,在街角,另有一群人扶着墙,身子藏在门廊里,慢慢朝我移过来。

        我就加入进去。

        “那头有声响,在那些商店边上。”我旁边的人跟我说。

        我探头看了一下。

        “低下你的头,白痴,他们会看见我们,然后再次逃走的。”他嘘了一声。

        “我再看看。”我解释说,同时在墙边蹲了下来。

        “如果我们能不知不觉地包围他们,”另一个说,“我们就可以把他们活捉了。他们没有很多人。”

        我们一阵一阵地移动,踮着脚,屏着气,每隔几秒钟,我们就交换一下晶亮的眼神。

        “他们现在逃不掉了。”我说。

        “终于我们可以在现场捉拿他们了。”有人说。

        “是时候了。”我说。

        “不要脸的混蛋们,这样破店而入!”有人吼道。

        “混蛋,混蛋!”我重复,愤怒地。

        他们派我到前面去看看。我就又回到了店里。

        “他们现在不会发现我们的。”一个人一边说着,一边把一包东西从肩上甩过来。

        “快,”另外有人说,“让我们从后面出去!这样我们就能在他们的鼻子底下溜走了。”r  />
        我们的嘴上都挂着胜利者的微笑。

        “他们一定会倍感痛心的。”我说。于是我们潜入商店后面。

        “我们再次愚弄了那帮白痴!”他们说。但是接着一个声音响起来:“站住,谁在那儿?”灯也亮了。我们在一个什么东西后面蹲下来,脸色苍白,相互抓着手。另外那些人进入了后面房间,没看见我们,转过身去。我们冲出去,发疯似的逃了。“我们成功了!”我们大叫。我绊了几次脚后,落在了后面。我发现自己混在了追赶他们的队伍里。

        “快点,”他们说,“我们正赶上他们呢。”

        所有的人都在那条窄巷里奔跑,追赶他们。“这边跑,从那里包抄。”我们叫着,另外那群人现在离得不远了,因此我们喊:“快快,他们跑不了啦。”

        我设法追上他们中的一个。他说:“干得不坏,你逃出来了。快,这边,我们就可以甩掉他们了。”我就和他一起跑。过了一会儿,我发现只剩下自己一个了,在一条弄堂里。有人从街角那里跑过来,说:“快,这边,我看见他们了。他们跑不远的。”我跟他跑了一阵。

        然后我停了下来,大汗淋漓。周围没人了,我再也听不见叫喊声。我站着,两手插在口袋里,开始走,一个人,没什么特别要去的地方。

        (段博文摘自《黑暗里的数字》)

        摘自:《青年文摘(绿版)》2006年06期  作者:[意]卡尔维诺

        鼻  血

        已经过了将近一个月,看来不了了之了。

        这一阵天天翻报纸,把每一版每个角落都看遍,没有跟进报道。他放心了。

        事发之初,报上以大字标题报道,但因苦无线索,新闻措词只以“尸体被发现”处理。

        一名二十多岁的少妇,清晨出门,后来被发现失血过多倒毙在山边溪涧。她衣衫尽湿,尸体发胀,财物证件失去,颈部有瘀痕,亦有挣扎痕迹,头脸被石块砸击,口鼻大量流血,血随水逝——死因可疑,但现场无重大发现,看来行凶者已清洗一切。警方当然先从她身边亲友邻居同事仇家处着手调查……

        男人扔掉报纸,吹着口哨,走上旺角一家按摩院。

        世上所有凶杀案:情杀、仇杀、奸杀、买凶杀人,都有动机。伦常惨剧源自误会重重或一时火爆。坊间初始口角,继而动武,失手误杀是意气之争;满足兽性的虐杀种种,均有来龙去脉前因后果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