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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青年文摘精编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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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书籍名:《2009年青年文摘精编版》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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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刻我不知为什么忽然惶惶然起来。我敏感的心接收到一种异样的同情。与其说同情不如说是一种怜悯——怜悯着我的无知、幼稚和自相矛盾的“真实”。那一刻我对自己长时间的辛苦忽然发生了动摇,我不知道我的所谓作品究竟具有什么样的价值。

        我第一次发现,原来一个健康的人,竟是可以被一个残疾人同情和怜悯的。我对自己、对人生、对一切貌似强大的事物最初的怀疑,从那一刻起,滋生于老费的小屋。老费并没有藐视我,而我却因此为一个残疾人对时尚的藐视而深深震惊。

        那以后,我每天从出版社回来,总会找机会到他的小屋里去坐坐。那个南方的大都市有我的许多亲戚和朋友,但我在他的房间里才真正感觉到踏实和放松。他的门总是虚掩着的,谁都可以自由出入。如果有一天他的门上挂着锁,我就会到传达室去问,老费到哪里去了。回答或是他去苏州老家休假,或是他昨晚又心脏病复发而住院。但每次不出三五天最多一周,他的门又开了,就好像从来没有关上过……

        老费不在的日子,我回到招待所,心里就会空落落的。我走过他的房门口,里面静寂无声竟会使我感到恐惧。那时我低下头快步离去,我知道自己其实很弱小很不堪,只是我从不愿承认。我发现自己的弱小是在一个所谓比我更弱小得多的人面前。

        有一次老费从苏州回来显得格外高兴,他说,你想不想让我父亲给你写一幅字?许多人都请他写的,我已经同他说过了,他说让你自己选一首喜欢的诗词。

        我愣愣地问:你父亲,是谁?你不知道费新我吗?我以为你知道的,怕你不好意思跟我讨字呢。他真的有点惊讶了。

        我解释说我确实不知道这位大书法家是他的父亲。我从来没敢想过请他赠我墨宝。

        他好一会儿没说话,我看出来他很有些失望,又有些感动。那时我完全没有收藏名人字画的意识,我走近老费就只是因为他使我想走近他。

        其实,许多人想要名人的书法只不过是附庸风雅而已。老费很通达地笑了笑。不过,我想送给你一幅我父亲的字,倒是有点对你有用的意思在里面。他走到墙边指着那张我熟悉的条幅说:这是我父亲用左手写的,他年轻时写字用右手,到了60岁,得了风湿,右手坏了再也写不了字了,却从此开始练习用左手写,如今有人认为他左手写的字比右手还有劲呢……

        小屋因着我25岁新识的字而宽敞明亮。只可惜我记不清那是一首什么诗了。

        过了些日子,我拿着爸爸特为我选录的一首王安石的七绝诗去给他。他接过来,眯着眼,讷讷地读道:飞来峰上千寻塔,闻说鸡鸣见日升,不畏浮云遮望眼,只缘身在最高层。

        读毕,咂咂嘴,余味尚存。连声说,好!好!不畏浮云遮望眼,只缘身在最高层。有道理有道理,选得好,我马上就寄去。又低声说:如今一般人都时兴选伟大领袖的诗词,太重复太重复,你这首,有深意的……

        那以后不久我就改完了稿子,离开了出版社。不知为什么,我走的那天没有见到他。他的门关着。我想是不是他的肺气肿又犯了?没有人能告诉我。我的告别仅仅是许多天以前一个轻描淡写的招呼。当时他只是嘿嘿地点了点头。

        我走时是一个晴朗的秋日,也许是冬天也许是第二年的春天,我收到了老费曾应允我的赠物。打开信封扑来一阵墨香,宣纸上怪异的墨迹就是我选的那一首诗。左下角落款处有一行小字:新我左书。

        我那时已忙起来且忙得不可开交,我记得我是给他回过信的,说了一些感谢的话。但没有收到他的回信。那幅费老先生的书法作品,裱好后就一直挂在我杭州家里的墙上,很被一些客人欣赏。每当有人问起我是如何“搞”到费老的字的,我便想起老费。想归想,却一直再没有时间给他写信。天南地北的奔波中,老费和他的小屋就被我一日日地淡忘下去了。

        很多年以后我有一次途经那个城市,偶然又路过那个出版社的招待所。陈旧的楼窗忽而唤起我一种忧伤的情感,我沿着楼梯走上去,我似乎听见有人在喊老费。我把楼梯踩得咚咚响,我知道拐角那儿就是老费开着的房门……然而,那扇深棕色的木门却紧紧关闭着。我在那门口站了一会儿,只听见自己的喘息声。

        有人在我身后说,老费已经死了好几年,怎么你不知道?

        为什么?他为什么会死?他一直活得有滋有味的……

        他有好多种病,医生早就说他活不长的。

        那扇门是再也不会打开了。我也不会再到这个地方来。“老费的小屋”已不复存在,但在我斑痕累累的人生旅途上,我仍然企图忘却所有的丑恶,而记住在艰难的日子里曾经领受过的,哪怕一丁点儿的温暖和真诚。

        尤其当它来自一个实际比你更需要帮助的人。它虽残缺微弱,却已是他的全部。

        (李湘荃摘自2006年3月19日《新民晚报》)

        摘自:《青年文摘(绿版)》2006年05期  作者:张抗抗

        天  籁

        你仰头、仰头,耳朵像一对空空的盅儿,去承接由高无穷尽的天空滑下来的声音。然而,你什么也听不到。人的耳朵不是聆听天体而是听取俗世的,所以人们说茫茫宇宙,寥廓无声。

        这宇宙天体,如此浩瀚,如此和谐,如此宁静,如此透明,如此神奇。它一定有一种美妙奇异、胜过一切人间音乐的天籁。你怎样才能听到它,你乞灵于谁?

        你仰着头,屏住气,依然什么也没听到,却感受了高悬头顶的天体的博大与空灵。在这浩无际涯、通体透彻的空间里,任何一块云彩都似乎离你很近,而它们距离宇宙的深处却极远极远;天体中从来没有阴影,云彩的影子全在大地山川上缓缓行走,而真正的博大不都是这样无藏于任何阴暗的吗?

        当乌云汇集,你的目光从那尚未闭合的云洞穿过,极力望去,一束阳光恰好由那里直射下来,和你的目光金灿灿地相撞,你是否听到一种这激动人心的灿烂的金属般的声响?当然,你没有听到任何声音。还有那涌动的浓雾,不安的流光,行走的星球和日全食的太阳,为什么全是毫无声息?而尘世间那些爬行的蝼蚁、翕动的鼻翼、轻微摩擦纸面的笔尖为什么都清晰作响?如果你不甘心自己耳朵的愚蒙,就去听取天上那些云彩——

        它们,被风撕开该有一种声音,彼此相融该有另一种声音,被阳光点燃难道没有一种声音?还有那风狂雨骤后漫天舒卷的云,个个拥着雪白的被子,你能听到这些云彩舒畅的鼾声吗?

        噢,你听到了!闪电刺入乌云的腹内,你终于听到天公的暴怒;你还说空中的风一定是天体的呼吸,否则为什么时而宁静柔和时而猛烈迅疾?细密的小雨为了叫你听见它的声音,每一滴都把一片叶子作为碧绿的小鼓,你已经神会到雨声是一种天意!可到头来蒙昧的仍旧是你!只要人听到的、听懂的,全不是天体之声。

        辽阔浩荡的天体,空空洞洞,了无内容,哪来的肃穆与庄严?但在它的笼罩之下,世间最大的阴谋也不过是瞬息即逝的浮尘。人类由于站在地上,才觉得地大而天小;如果飞上太空,地球不过是宇宙中一粒微小的物质。每个星球都有自己的性格,每个星球都有自己独特的声音。它们在宇宙间偶然相遇,在相对时悄然顾盼,在独处中默默遐想,它们用怎样的语言来相互表达?多么奇异的天体!没有边际,没有中心,没有位置,没有内和外,没有苦与乐,没有生和死,没有昼与夜,没有时间的含义,没有空间的计量,不管用多巨大的光年数字,也无法计算它的恢宏……想想看,这天体运行中的旋律该是何等壮美与神奇?

        你更加焦渴地仰着头——

        不,不是你,是约瑟夫·施特劳斯。他一直张着双耳,倾听来自宇宙天体深处的声音,并把这声音描述下来。尽管这声音并非真实的天籁,只不过是他的想象,却叫我们深深地为之感动。从这清明空远的音响里,我们终于悟到了天体之声最神圣、最迷人的主题:永恒!

        永恒,一个所有地球生命的终极追求,所有艺术生命苦苦攀援的极顶;它又是无法企及的悲剧性的生命境界。从蛮荒时代到文明社会,人类一直心怀渴望,举首向天,祈盼神示以永恒。面对天体,我们何其渺小;面对永恒,我们又何其短暂!尽管如是,地球人类依旧努力不弃,去理解永恒和走进永恒。我们无法达到的是永恒,我们永远追求的也是永恒。

        听到了永恒之声,便是听到了天籁。

        (黄翔摘自《安徽日报》)

        摘自:《青年文摘(绿版)》2006年05期  作者:冯骥才

        曾国藩的修身与治国

        曾国藩的修身五字:诚、敬、静、谨、恒。

        曾国藩的治国三招:储才养望、抓住机遇、屡败屡战。

        每个人都希望有一个好的人生,我以为所谓好的人生大致有三个层面,一是平顺的人生,平平凡凡、顺顺当当;第二个层面是快乐的人生,一生的绝大多数时间都在快乐中度过;第三个是成功的人生,所谓成功的人生是指有事业、有成就,能够给子孙后代留下一点实实在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