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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青年文摘精编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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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书籍名:《2009年青年文摘精编版》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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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将他被角掖好,亲了下他额头,轻声说:“他不是好汉,好汉不杀人的。睡吧!”

        “可是梁山泊上一百零八个都是好汉呀?!”安安不甘心地踢着被子。

        “拜托—”妈妈拉长了声音,“明天再说好不好?”

        明天,明天真是一眨眼就到;妈妈坐在儿子床头,眼睛盯着新的一段发呆。

        “那妇人见头势不好,却待要叫,被武松揪倒来,两只脚踏住他两只胳膊,扯开胸脯衣裳。说时迟那时快,把尖刀去胸前只一剜,口里衔着刀,双手去挖开胸脯,抠出心肝五脏,供养在灵前;咯嚓一刀便割下那妇人头来,血流满地……”

        妈妈喝了一口水,说,因为潘金莲害死了武大,所以武松为哥哥报仇,杀死了潘金莲,也上山做强盗——呃——好汉去了。我们跳到第二十八回好吗?

        武松被关着的时候,有个管营,就是管牢房的啦,天天给他送酒送肉来。后来才知道,原来这个管营在快活林开了个酒肉店,利用牢房里的囚犯当保镖、打手,过路的人都要先得到他的许可才能去做生意,“那许多去处,每朝每日都有闲钱,月终也有两三百两银子……”

        妈妈顿了一下,心想,这不就是地痞流氓黑手党在索取保护费吗?

        管营的生意坏了,因为有个外号叫蒋门神的,功夫比他还好,酒肉店的生意都被他抢去了。所以武松非帮忙不可。

        “这就是为什么管营每天给武松送酒送肉!”妈妈若有所思地看着安安。

        安安带着期待的兴奋,问:“那武松去打了吗?打了吗?”

        武松就喝了很多酒,醉醺醺地闯到蒋家酒店,把蒋门神的酒店打个稀烂,把蒋门神打个半死……

        “不行!”妈妈突然“叭”一声盖上书,神情坚决,站了起来,“安安,这武松简直就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地痞流氓,他根本不是英雄,《水浒》我们不读了,换换换!换书!”

        安安苦苦哀求,做妈妈的不为所动,不知道在对谁生气似地关了灯,走出了房门。

        藉口还在找书,妈妈有好几个晚上没说书。有一天下午,妈妈坐在二楼书房里写什么东西,耳里忽有忽无地听着窗下孩子们嬉闹的声音。突然,她停下笔来,孩子们似乎在和过街的老人谈话,其中有安安的声音,不清楚在说些什么。

        重复几回之后,妈妈实在好奇了。她趴在窗上,伸出半个身子往下看。

        六岁的安安和对门五岁的弗瑞弟,各人手里挥舞着用竹竿和破布扎起的旗子,站在人行道的两边。一个提着菜篮的老妇人蹒跚而来,两个小男孩拦在她面前,把旗子交叉,挡着路,安安用清脆的德语说:“嘿!过路的客人,留下买路钱!我们兄弟们需要点盘缠!”

        老妇人呵呵呵笑起来,说:“哎呀!光天化日之下碰到强盗!我没有钱,可是有巧克力,行不行?求求你们!”

        两条好汉睁着晶亮的眼睛,看着老妇人枯槁的手臂伸进菜篮子里。“好,放行!”安安威武地施发口令;两支旗子撤回,让出路来。

        这条街的一端是个老人院,另一端是个超级市场;安安显然专找老人下手。

        在两个强盗尚未来得及逮到下一个老人之前,妈妈已经离开了窗口,赤脚飞奔下楼,夺门而出气急败坏地,正要破口大骂,安安兴高采烈地迎上来,一边挥舞着旗子,一边大声说:

        “妈妈妈妈——你看你看,我们打家劫舍了好多巧克力;弗瑞弟也有功劳……”

        (董俊摘自《孩子你慢慢来》,文汇出版社)

        摘自:《青年文摘(绿版)》2006年01期  作者:(台湾)龙应台

        品味冬季

        有包容之念,那么冬即是春,春即是冬。

        我几乎爱上了冬季。不为别的,只因为冬天有融融的炉火、温暖的阳光和飘零的雪花。

        虽然没有鲜花、绿草的点缀,但我还是由衷地感谢造物者设计了冬。岁月更迭,四季交替。没有冬的肃杀,或许我们永远感受不到春的温柔妩媚;没有冬的单调,或许我们永远不会知道夏的多姿多彩;没有冬的真实,或许我们永远摆脱不了秋的虚无怅然。

        很喜欢冬的意境,就像一杯浓浓的苦咖啡,虽苦却有撩人芳香,让人留恋。不是吗?在冬日的暖阳里,就仿佛回到了儿时襁褓,躺在父母宽厚而又温暖的怀抱,可以忘却世俗羁绊,无忧无虑肆意放纵,不用担心会有何种后果发生。冬日雪花飘零,普盖万物,流风回雪,一片苍茫,天地为之默然。透过漫天飞舞的洁白,倾听那静谧世界万物的心语。那时,我的心被裁成无数条丝带,随着雪花四处飘荡,与天地自然融为一体,得以洗涤过滤的心灵,忽然就此变得纤尘不染、晶莹剔透。

        冬又像一首深沉的诗歌,言尽而意不止,意在言外。当繁华落尽,雁阵空空灵灵地悄然飞去,只给我们面前留下庄严和肃穆,曾经过的一切都在记忆中变得异常清晰,秋去春来,花开花落,没有遗憾,惟有淡淡的温馨。于是,我在冬季里便有了一分期待,期待绿意常存,期待温暖永驻。每个晴朗的冬日,我就推开窗户,任温暖的阳光和新鲜的空气荡进窗棂,迎身上去感受那扑面而来的清纯,仿佛置身浪漫的天堂,到处弥漫着鲜亮的色彩,找不见一丝瑕疵。我的心儿幸福地飞出去,包容于冬日的阳光里,像轻盈的蝉翼一样透透亮亮地、快快乐乐地舞蹈。

        我常常把思绪幻化成一条撒满雪花、松软光洁而又漫长的小路,自己在幽深的暗夜里,披着交相辉映的星光与雪光,赤着脚踩在雪花上,尽情漫游银装素裹的世界,去寻找安徒生童话中卖火柴的小女孩与她的老奶奶连同火炉烤鹅以及那一把火柴,用火热的心温暖小女孩冰冷的身体,携她在第六次点燃火柴的光辉中,走上天边的彩虹桥。

        在似水流逝的岁月里,没有冬,天地也就无所谓有春夏秋;没有寒冷的历练,万物也就无所谓有欣欣向荣的升华。岁月四季,一如人生,有欢笑、有泪水、有幸福、有痛苦,除非让时空定格,岁月定影,否则我们将永远生活在人生的春夏秋冬之中。我总相信,在更深更广处,只要维持一颗美好的心,欣赏的心,对生命恒常有祝福之念,有包容之念,那么冬即是春,春即是冬。首要条件只不过是需要以和平的心态去静静品味。多年以后,当我已经成为坐在摇椅上的白发老人时,端着一杯热腾腾的浓茶,依偎在融融炉火旁,回忆曾经走过的道路,曾经的光荣和失落,梦想与挫折,那该是多么温馨的事情啊。

        (胡琳琳摘自台湾《讲义》2005年第4期,马建刚图)

        摘自:《青年文摘(绿版)》2006年01期  作者:张世普

        新娘

        2005年10月至2006年1月,《青年文摘》杂志社与新浪网携手举办博客短篇文学大赛,展示各路网络写手的最新佳作。从本期开始,我们将刊发其中的优秀作品,以飨读者。

        乔住七楼,桐桐住八楼,那年暑期末他家搬了来,桐桐拿着网球拍上楼,乔正好下去,他们定格在三四个楼级的距离,定格在十六岁的夏天。桐桐不敢抬眼望,只看见自己的白鞋白袜亮得耀眼,照得脸庞热辣辣的。

        开学了,班主任站在教室门口和一个人到中年妖媚依旧的女人说话,那女人走过来,笑盈盈地对桐桐说:“你也在这个班啊?”少女桐桐有片刻的惊慌,她嚅动着嘴唇,答“是”,冲着那女人笑了笑,便一头钻进教室里去。后半晌才想起来,她是新搬来的邻居,乔的母亲,那一上午,桐桐都只看到她润黄的圆脸和两瓣鲜红的嘴唇在眼前晃动。

        桐桐坐在第一排,所以除讲台之外,其他都是遥远而陌生的世界,犹如她在级里的排名,高高在上。可是这个学期她的名次保不住了,一匹“黑马”趾高气扬地挂在榜上。桐桐恨恨地低下头,却把那个名字滴滴见血地钉在了心上。那匹黑马名叫乔。

        桐桐是才女,每到作文课,她的作业本总是满教室飞扬,桐桐常常是最后一个看到老师评语的人,她淡淡地合上本子,老师龙飞凤舞的红字才是最终的肯定,对她来说。

        有一次老师布置的题目是无题,叫大家随心所欲地写点什么。桐桐想起昨晚的梦,写下《落雁惊魂》,她忐忑不安地等待老师的评价,她知道待她如关门弟子的语文老师是最不喜欢她这样感性泛滥的。快下课时,她等来了自己的作文本,不是从老师手里接过来的,而是乔从教室另一头绕了个大圈,双手恭恭敬敬地递到她手上的。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仙风云履地回到教室后排的座位,桐桐直直地坐在座位上,目不斜视,眼角的余光却一直跟着那个白色的身影走。她心里敲起小鼓,那一双完全不同于暑假他刚搬来时在楼梯上相遇时的明快俊朗的眼睛啊。

        快大考了,桐桐心烦意乱,下晚自习了还不想回去。等点着蜡烛继续温书的同学们一个个都走光后,她无聊地关上抽屉,向教室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