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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书籍名:《魔鬼情人》    作者:维多利亚霍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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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我们生活的中心。他刚能说话便叫开了自己的名字,只不过从他嘴里说出来变成了「肯帝」。这名字频繁出现在他的话语中。他非常聪明,不可能意识不到自己地位的重要,有时候我甚至想他肯定相信整个世界就是为他而设的。

        每天早晨,我在画室工作,他就由妮科尔来照看。我的顾客越来越多,几乎没有一天我是无事可做的。这很让人有一种满足感,毫无疑问我的名字在巴黎的各种圈子中是越传越广了。还有人从外省赶来-这可是件颇让人得意的事,因为它表明我的名声已不局限巴黎了。

        「好极了,好极了!」妮科尔常会这麽轻声叨念,还总忍不住加上一句:「我没错吧?」

        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没错。她替我找到了一条出路;因为我拥有一个世界上最可爱的孩子,我可以把所有的怅惘都置之脑後,做一个快乐的人。

        我大约一个月写一封信给父亲,汇报我的进展。他对事情的发展深感欣慰,很理解我抽不出时间回家去看看。至於他自己,他的视力仍在衰退,感觉要启程来巴黎已非易事。因此收到我的信是件颇让他慰藉的事。他想听到我成功的消息,他认为被一个像男爵那样的人所赏识,然後在巴黎拥有一间自己的画室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了,对一个女人来说尤其是这样。

        「我一直都在想你,我亲爱的凯特,」他写道,「我真为你骄傲,这是唯一一件可能让我心平气和地接受我的病痛的事。」

        我经常想他。有克莱尔悉心照料,他在科利森家宅过得很愉快,我因而对克莱尔越来越充满了感激之情。他在信中常提到她,我很清楚有一双最好的手在料理家务、照看父亲。

        我没什么可操心的。我尽量不去想男爵;想起他的时候,也尽量不去提醒自己,尽管他对自己做了一件大逆不道的事,我的工作却是由他来的-还有我的孩子。想到我的孩子也是他的骨肉是件很奇怪的事。每当这种念头出现,我总试图把它抛到脑後,但我的确有些忧虑地注意到肯德尔开始长得有点像他父亲了。他会长得身高体阔,一头浅色金发,一双蓝灰色的眼睛。不过他将得到一种截然不同的教养,我想。他不能像那个人,我要教给他一条更好的生活道路。他很可能会成为一个画家。

        他喜欢坐在画室看我工作,当然,有顾客的时候他是不在的。他坚持要我给他一些颜料,我给了他一些,他便在一张纸上画画。

        这是多麽快乐的日子啊!看著他那一头金发的脑袋全神贯注地趴在画纸上,我常想:我不愿我的经历是另一个样子,有了他,我所承受的一切都值得了。

        一天早晨,妮科尔带肯德尔到卢森堡花园去散步了,我在画室里作画。画的对象是一位年轻女人,她想要一幅自己的小画像,在丈夫生日的时候献给他。和我的很多顾客一样,我曾在妮科尔的一次晚会上遇见过她。

        我替她画像的时候,她没完没了地说话。这对我倒是挺合适,我喜欢捕捉人们说话时那些稍纵即逝的表情。它们通常都能告诉你很多东西。

        她突然说:「进来的时候我看见妮科尔圣吉莱斯带著您的小儿子。」

        「哦对,」我答道,「他们早晨出去散散步。」

        「一个多可爱的小家伙啊!」

        听见有人赞扬肯德尔,我总有些忘乎所以地高兴。

        「我想也是,不过你知道做母亲的很容易被对孩子的感情弄晕了头的。」

        「他绝对是个漂亮的小孩。有小孩真让人高兴,我希望有……到时候。当然我还年轻。不过你也很年轻呵,科利森夫人。你结婚的时候肯定很小。真叫人伤心……你丈夫看不到他的儿子。」

        我没说话。

        她继续说:「对不起。我不该提起这个。这肯定是件非常痛苦的事-即便现在,请原谅。」

        我说:「没关系。」

        「时间能治愈一切,他们说,何况你还有那可爱的小男孩。我丈夫上周在森特维耶,他在城堡待了一夜。」

        我的画笔停在象牙板之上。我的手必须绝对平稳,每一笔都很重要。

        「噢,是吗……」我低声道。

        「他说公主身体不太好。我听说她身体一直不太好……自从生孩子以来。」

        「生孩子?」我听见自己在问。

        「哦,你没听说吗?已有一段时间了。那孩子肯定和你的小男孩差不多大。你说他两岁了?对,差不多……几乎一模一样,我想。」

        「不,我不知道她生了个孩子。」

        「一个小男孩,也幸亏是个小男孩。我听说公主的身体已不太可能再生孩子了。」

        「太遗憾了,她还很年轻呢!」

        「哦对……非常年轻,不过她生那孩子时难产了;不管怎麽样,他们总算有了自己的孩子。」

        「你见过他吗?」

        「只见过一面,他看起来病歪歪的样子。」

        「真没想到。」

        「哦,你以为男爵的孩子都会像他本人一样,是吗?」

        「他们叫他什麽?」我问:「罗洛,我猜。」

        「呵不……不。那是男爵的名字。」

        「我知道那是男爵的名字,我以为他们会给孩子取同样的名字。」

        「不,他叫威廉。」

        「哦,征服者威廉。」

        「他看起来可不像征服者,怪可怜的小家伙。不过孩子们会越长越壮的,我相信。」

        「我相信他们会的。」

        「你可用不著替你的小家伙操心,他看起来非常健康。」

        之後我便再也画不下去了。我脑子里总想著公主待在那城堡里。她害怕到那城堡去,然後还要还怀上一个孩子,为之受罪,把身体也搞垮。我想男爵对此不会太高兴,一个病歪歪的孩子,虽然是个男孩,而且还是自己的儿子,继承人,征服者威廉。

        那天晚些时候我和妮科尔单独待在一起时,我向她提起这段对话。

        她点点头。

        「你知道?」我说。

        「我听说了。」

        「你没告诉我。」

        「你知道每次有人提起他的名字时你都是什麽感觉。现在还是那样,有一点,我想。」

        「不管怎样,我还是愿意你告诉我。」

        「再听到什么片言只语,我会记得告诉你的。」

        「对,记得告诉我,我想知道一些事情。」

        「即便是关於……某些人的事?」

        「是,即便是关於他们。今天在花园玩得怎么样?」

        「好极了。肯德尔开始对雕塑感兴趣了。他尤其喜欢那尊萧邦的雕像,缠著我把对那音乐家所知的一切都讲给他听。我甚至还不得不唱了他的一些曲子,唱得糟极了,我想。不过肯德尔还是挺喜欢。」

        几星期後发生了一件让我大吃一惊的事。肯德尔午睡後起来,像往常一样浑身是劲;我们越来越发现难以跟上他了;妮科尔常说他还只能爬的时候好带得多。他和妮科尔出去了一上午,午睡後我答应带他出去。我带他去了我买画笔的那家商店,买了点东西後我们便转回家。

        进门时我听见妮科尔在和人说话。来客人了,我想,正准备带肯德尔上楼到我们的房间去,妮科尔出来了,她看起来很有手足无措的样子。

        我站著一动不动。我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没有听错,正在这时克莱尔出现在门口。

        「凯特!」她跑过来拥抱我,父亲也出来了,肯德尔好奇地打量著他们。我必须迅速做出决定。

        「爸爸!」我喊了一声,我们拥抱在一起。

        「我们有消息要告诉你。我们必须亲口对你说-」他说。

        「多可爱的小男孩!」克莱尔叫了一声。

        我感觉自己满脸腓红一我呆住了,不知道该说什麽。我曾经常想像自己把这事告诉父亲,因为我知道儿子的存在不可能永远是个秘密。但我绝没有想像到今天这样的事-「有很多需要解释,」我说:「妮科尔,请你把他带上去。过一会儿他可以下来见见我父亲。」

        「我现在就想见他。」肯德尔说。

        「你已经见到他了,宝贝,我得先和他说说话。」

        妮科尔紧紧抓住他的手,把他带走了。

        我和父亲以及妮科尔走进客厅。

        「先告诉我你们的消息。」我沉著地说,心思寻思著如何解释肯德尔的事。

        「克莱尔和我结婚了。」父亲脱口而出。

        「结婚了?」

        「三星期前,我们没有告诉你,因为我们知道你太忙,不能来参加婚礼,而可能你又觉得应该来、左右为难。我们想不如在蜜月中给你一个惊喜吧!」

        「噢,爸爸!」我叫道。

        「你不高兴?」克莱尔飞快地说道。

        「我当然高兴,我想这太令人高兴了,没人能像你一样照顾他。」

        「我想照顾他!」她认真的说:「尤其是现在……」

        父亲在朝我这边笑,我意识到他看我已看不大清楚了。

        我慢慢地说:「正如你们所猜想的,我有些事要告诉你们。」

        「你想和你父亲单独谈吗?」克莱尔问。

        我摇摇头。「不,克莱尔。你现在已是家庭的一员了。恐怕听到这消息你们会大吃一惊,那小男孩是我的儿子。」

        房间里一片沉寂。

        「我不能告诉你们,」我飞快地说下去。这就是我为什麽非要待在这里的原因,我不能回去看你们。」

        「你结婚了?」父亲问。

        「没有。」

        「我……知道了。」

        「不,」我说。「我想你不知道。」

        「贝特朗怎么了?你本来是要和他结婚的。」

        「孩子的父亲不是贝特朗。」

        「另外一个人?」

        克莱尔说,「我可怜的,可怜的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