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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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莫雅欣认识的时间不长，大概几个月。认识不久就参加了她的聚会，因为她租的房子比较简陋，所以，她要我帮她布置一下，把我家闲置不用的地毯和靠垫借给她。第一次聚会好像是在八月份，肯定不会超过九月，因为那时候我儿子放暑假在家，他九月一号开学。那次聚会我记得比较清楚，因为是第一次，所以我特别注意了一下。不算莫雅欣是六个人，我只记得其中一个人叫顾文君，因为她是高级美容师，我们挺谈得来的，后来我还办了她们美容店的金卡，经常去做。其他几个人的名字就不记得了，里面有一对是还没毕业的情侣，和莫雅欣以前一个学校，他们和莫雅欣谈了一会儿学校的事。剩下的两个女孩好像也是刚踏入社会不久，我和她们没有共同语言，所以也没有说话。以后的三次聚会应该是九月份一次，十月份一次，十一月份一次，因为聚会就是一个月一次。具体的日期我记不清了。”
“最近的一次也记不清了？”林警不甘心地问。
“记不清了，不过十一月份还没过去一半，那次聚会应该是在十一月头上。我只记得是个星期五。”
“为什么不是礼拜六、礼拜天呢？”
“是为了迁就顾文君，因为她在美容院工作，礼拜六、礼拜天是最忙的时候。前几次她都是请假来的。因为是在礼拜五，所以最后一次人最少，除了我们三个人，另外只来了两个人。”
“那两个人是谁？他们以前来过吗？”
“没印象，应该没来过。我没和他们说什么话，倒是叶玲和他们谈了很久。”
最后一次参加聚会的人最重要，如果前几次参加聚会的人最后一次没有来，基本就可以排除了。如果确定了最后一次出现的那两个陌生人以前没有参加过，那他们也可以排除了。只不过现在还不能确定。
“一直参加聚会的就是你和叶玲、顾文君三个人吗？”
“不是，我和顾文君每次都参加，但是叶玲有几次没来。”
“你还记得最近两次聚会的大体情况吗？”
“最后一次叶玲把我们都带到她朋友家去了。大家在草坪上喝喝茶，聊聊天，逗逗兔子。其它没什么。”
“倒数第二次呢？”
“十月份那次？我记得不太清楚了。好像叶玲没有来，我一直在和顾文君谈心，关于消除眼角皱纹的问题。其它的都不太记得了。”
“一共来了几个人也不记得吗？”
“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了。而且我也没有数过。”
“除了谈心，没有别的事了？”
“有！一开始是莫雅欣给我们上课，我记得那天的题目是：‘兔吃百样草，身体才会好’。她给我们讲每种草的好处，还传图片给我们看。我怕忘记了，还记了笔记，走的时候还把图片复印了一份带走。”
“上完课呢？”
“吃点心，喝茶，聊天。有点像小孩子过家家。每次到这个时候我都觉得有点尴尬。”韩云自嘲地笑着说。
“有没有人进房间？”
“顾文君和莫雅欣进房间去拿点心了……”韩云认真地想了想，说：“后来的事情真的不记得了。好像我一直在和顾文君聊天，也没注意别人。”
“九月份那次聚会的情况呢？”
“我记得那天的课题是‘兔子正常粪便、葡萄便、毛球便和拉稀的区别’。我也记了笔记，来之前特意打电话问了福嫂一下。八月份的课题是‘如何亲近兔子’。”韩云的口气有点像得意的小学生，把林警逗乐了。
“除了课题，你还记得别的什么吗？”
“别的，我想想……”韩云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显然在仔细地回忆。
趁这个时间，林警翻看了爸爸上次和韩云的谈话记录，发现有两个地方不相符。第一是参加聚会的次数，第二是叶玲出席的次数。为什么会有不同？是没记清楚的原因，还是想隐瞒什么？还是叶玲有什么举动让韩云产生了错觉，所以两次回答得不一样？
“我想起来了，九月的那次那对小情侣也来了，不过只有女孩一个人，那个男孩没来.。”
韩云的话打断了林警的思考，林警抬起头疑惑地问：“您怎么说的和第一次一个老警察询问你的时候不一样啊？”
“是吗？我那时候说错了？我都不记得我说的是什么了。”韩云的表情很自然，林警几乎都要以为她就是因为记不清所以说错了。但是爸爸的话在他耳边响起：“韩云是个说话滴水不漏的人”。他很相信爸爸的判断，但是为什么她前后两次的证词出现这么大的漏洞呢？
“您第一次说您只参加了三次聚会。”林警试探地说，想从韩云的表情上看出什么破绽。
“哦，可能是我那时候记错了。我把叶玲不在的那次忘记了。”韩云轻描淡写地说，说完又诚恳地说：“如果因为我的记性不好让你们破案遇到了困难，那真是抱歉。”
“没有，只是例行询问，为了破案，必须把每个细节都搞清楚。”林警解释道。看来她知道自己在关于叶玲的证词上也有出入。叶玲一共有两次缺席，八月的一次和十月的一次，她忘记的到底是哪一次？还是故意这样说。林启中在关于这两个问题韩云的回答旁的备注是：“毫不犹豫，但语气平常，不是肯定的语气。”现在看上去就很像她那时候没有想清楚，记错了。她还真是滴水不漏。
“我今天说的是正确的。因为你给我打了电话之后，我认真地回忆过，还跟福嫂确认过。刚开始我以为很快就能破案，你们只是例行询问，所以没有放在心上。”韩云诚恳地解释。她的态度让林警无法产生一丝怀疑。林警也没问她知不知道莫雅欣其实是学编导的，莫雅欣可能为了亲近客户而撒谎说自己是专修古代文学的。在这一点上，说谎的可能是莫雅欣。虽然莫雅欣说谎让林警有点难受，但那是绝对可以原谅，并且无伤大雅的，和社会上那些销售人员相比，莫雅欣说的这个小谎，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了。
王玘宣在图书馆里泡到关门，借了一书包侦探小说出来了。已经十点了，学校的路灯亮了起来。和马路上的路灯不同，为了节能，学校的路灯是隔几个亮一盏，不在路灯下，就只能勉强看清东西。男生宿舍的栅栏刚好在路灯照不到的阴影里，还有几丛树木做掩护。王玘宣捋起袖子正准备爬，突然手机又响了起来。她吓得狂奔了好长一段路才拿出手机。现在就被发现的话，今晚的计划就要泡汤了。
又是林警。这个家伙怎么每次都在我准备干坏事的时候打过来。“喂！”王玘宣没好气地说。
“你怎么还不打电话给我，还没回家吗？”听到王玘宣的语气，林警恼怒地说。
“呀，今天赶一篇论文，我都忘了。我还没写完呢，今天不打算回去了，就住学校里。”王玘宣随口编道。
“你真的在学校里？你们学校晚上不熄灯？”林警怀疑地问。他毕竟刚从学校毕业不久，对学校的记忆还是很清楚的。
“熄灯怕什么，这年头，谁不准备应急灯啊！这叫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王玘宣真是太佩服自己的撒谎才能了。
“你什么时候回家？我必须知道你搬到哪里去了。难道还要我去调查呀！”林警抱怨道。
“写完就回家啊。事关我的期末分数，我也顾不上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调查一下也不是很麻烦。”王玘宣贫嘴道。
“你……”林警气得说不出话来了，“我要是有你这个女儿，早就被气死了。”
“你多大啊，就想生女儿了。我爸妈现在可活得好好的呢。而且变成这样也不是我的错。我还要写论文呢，不跟你瞎扯了，呆会儿应急灯没电了我该哭了。”
王玘宣匆匆挂了电话，重新捋起袖子，利索地翻过栏杆。这种栏杆本来就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的，只比一人高一点点，自从进了学校，王玘宣就不知道翻了多少回，早就驾轻就熟了。一翻进去她就飞快地往楼上跑，编导班男生宿舍在三楼。她跑到一半，可恶的手机又响了。今天真是诸事不顺。她一口气跑到三楼，看到一间虚掩着门的宿舍就钻了进去，这才拿起手机。
“喂！”这次她的口气更恶劣了。
“哦，真不好意思打扰了。我看你这么晚了还不回来有点担心。”汪平好脾气地说，“你早上的举动有点奇怪，我怕你有什么事。”
“没事，我要赶一篇论文所以今天住学校。”王玘宣一口气说完，急着要挂电话。
“你什么时候回来？”
关你什么事。王玘宣强压着怒火说：“写完了就回去。谢谢关心，我没事。我先挂了，我还要写论文呢。”
宿舍里四个男生都还没睡，统统目瞪口呆地看着王玘宣。
“你是打算在我们宿舍写论文咯？”一个留着长发的男生油腔滑调地说，“还是打算就睡在我们宿舍啦？我分一半床给你睡啊。”
“你们是不是编导班的？如果是我就不走了。”王玘宣大大方方地说。
“当然是啦！”男生抢着回答。
“我才不相信！你为了泡MM什么话都说得出来。”她拿出手机对着书架上的书名照了照，《电视教材编导与制作》、《电视教材编导概论》、《数字艺术编辑基础》……“ OK，相信你了。”
“首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王玘宣，是你们学校文学院的大二女生，绝对不是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