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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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情况特殊嘛……”
“情况特殊是我造成的吗？是我叫你买那个见鬼的笼子的吗？根本和我毫无关系！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所以你没有理由要我退压金！我要睡觉了！”林镇海翻了个身，把头缩到被子里，打算继续睡觉。
“不许睡！”王玘宣一把揪住他的头发，“你知道我有多穷吗？你不把压金退给我我根本租不起另外的房子。而且现在有个好房子，特便宜，你不把压金退给我我会失去这个机会的！”
“多便宜？啊？”林镇海要发火了。
“两室一厅，五百一个月！”王玘宣斩钉截铁地说，好像在跟林镇海定价似的。
“怎么可能，你肯定是看错了！不会是毛坯房吧？”林镇海来了兴趣。
“不是，中等装修，在市区，我绝对没有看错，我已经联系过人家了。就是五百。不过有附加条件的。”
“什么附加条件？”林镇海坐了起来，
“要照顾房东的两只猫一只狗两只松鼠，还有房东的好多东西要暂时寄放在那里不拿走。反正我喜欢动物，无所谓的，而且我一个人住，完全可以腾出一间房间给他放东西。”王玘宣兴高采烈地说，白得了这么多动物，她开心还来不及呢。
“那喂食的钱你出还是房东自己出？”
“当然是我出啦！我算过了，也没有多少钱！反正肯定比租别的房子便宜！”
林镇海沉思了一会儿，说：“确实蛮划算的。但是是在市区，你不要上课啦？”
“反正我也不怎么去上课的，住在市区多好，总算可以看看这个城市到底是什么样子了。”王玘宣试探地说，“那，现在可以把压金退给我了吧？”
“想得美！我可以先借钱给你，但是压金是绝对不会退的！这是原则问题！”林镇海打着呵欠说，“左边抽屉里有我的卡，密码你知道，自己去拿吧。我要睡觉了，搬家的时候叫我！之前你要是再敢吵我就毙了你！”林镇海用被子蒙住头，打算彻底不理王玘宣了。
“Yes,sir!”王玘宣一蹦一跳地走了。她没有告诉林镇海出租房子的还是上次的那位汪先生，这个房子之所以这么便宜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它是刚死过人的凶宅。
一位对王玘宣很重要的人说过：当麻烦找上你的时候，要勇敢地迎上去，逃避只会惹来更大的麻烦。是啊，麻烦既然已经盯上你了，你的一举一动就总有破绽可循，与其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倒不如搞清楚状况，积极自保了。
“你好，我来看房子。”
“好的，我这就带你去。”汪平早就等在楼下了。他不自觉地握了握手腕，就领王玘宣上楼去了。
打开门，和普通的房子没有什么两样，几缕光线照在客厅里，明亮而温馨，根本不像王玘宣想像中的阴风扑面。她自己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房间里的东西基本没有动过，摆设都和原来一样。王玘宣到处翻翻，莫雅欣的衣服还在衣柜里，剪刀、老虎钳、线团等杂物还在抽屉里，首饰盒也在梳妆台上，里面有几样王玘宣也看不出来值钱不值钱的首饰。两只猫悠闲地趴在窗台上晒太阳，眯着眼睛冷漠地看着他们。松鼠在笼子底下不知疲倦地跳来跳去，突然又警觉地转身窜到笼子顶上，显然它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游戏里，对外界视若无睹。
王玘宣打开卫生间的门，一条黑狗“嗖”地一下窜了出来，吓得她差点惊叫起来。
“它看见陌生人有点凶，所以我先把它关了起来。”汪平急忙解释道，“巧克力，过来！”他拎着黑狗的项圈，爱怜地拍拍它的头，黑狗驯服地舔着他的手。“以后她就是你的新主人了，去，认识一下吧。”
黑狗冲着王玘宣大叫起来，也不知道是友好还是厌恶。王玘宣蹲下身子，慢慢地把手伸到黑狗头上，停留了几秒，确定它没有敌意之后，温柔地抚摸着它的头和脖子。黑狗开始很紧张，慢慢就放松下来，友好地用头蹭着王玘宣的裤腿。我对付狗还是挺有一套的。王玘宣得意地想。
汪平打开小房间的门，里面堆满了杂物。是莫雅欣还没有卖掉的存货。
“猫粮、狗粮和鼠粮都在这里，你自己看看。”汪平又指指地上的食盆，“蓝色的大的是巧克力的，红色的双碗的是冰冰和小豹的。冰冰是那只白猫，小豹是那只黄色的狸猫。”
王玘宣把每袋粮都拿起来看了看。
“吃完了就告诉我，我去买。”汪平嘱咐道。
“好的。”王玘宣活泼地说。她想去逗猫，但是两只猫都飞快地跑开了。总有一天我要逮到你们。她恶狠狠地想。
“她的东西，她的东西你不要动行吗？”汪平吞吞吐吐地说。
“行啊！当然可以！”王玘宣爽快地回答。
汪平松了一口气。
“我们签合同吧，房子我挺满意的。”
“恩，好的。”汪平从西装里面拿出合同复印件，他把名字都签好了。
王玘宣随便看了看，就签了字。她拿出钱要给。汪平突然扭捏起来：“这个，这个，这个无所谓的。我只想要你帮我照顾一下它们，我有时候工作忙顾不上。……我希望你住得久一点。……这个钱你自己留着吧，对它们好一点。……我希望我们成为好朋友……”
王玘宣迷惑不解地看着汪平：“租房子给房租是天经地义的啊，而且因为房子本身的问题你已经把房租降到一半以下了。我肯定会帮你把它们照顾好的，这个我们已经协商过了。钱你拿着吧，给我打个收条。”天上掉馅饼的事情是没有的。即使有里面也隐藏了别的目的，所以最好不要捡起来吃，说不定有毒。
看着王玘宣疑惑的目光，汪平只得把钱收下：“你不要误会，我只是觉得这样太麻烦你了，不好意思再收你的钱。”
“哪有，我最喜欢小动物了。”王玘宣说着又挠了挠脚边的巧克力，它舒服得懒得动了。
“没什么事我先下去了，钥匙在这里。”
“好的，我自己再看看房子。”等汪平走了，王玘宣就给林镇海打了个电话，不顾他在电话里的咆哮，开心地说：“我搞定了！快点起来，我请你吃饭！”
汪平回到家，关上门，坐在沙发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莫雅欣的父母已经走了，他们刚过来的时候，房子被警察封锁着，不能进去看，但是警察走了之后他们也只去看过一回，阴沉着脸，很快就出来了。汪平帮他们整理莫雅欣的东西，他们一句“谢谢”都没有说，还偷偷地把莫雅欣的东西都烧了，烧不掉的就扔了。汪平非常难过，但又不好说什么，就不再把莫雅欣的东西拿给他们了。他们也不问。过了两天，他们说要回去了。汪平把莫雅欣交掉了没住的几个月房租都给了她父母，把房子转租了下来。但他自己不能进去住，现在把它租给了王玘宣，汪平觉得非常满意，莫雅欣卖掉的那两只兔子也会回来的。
“怎么换人了？”叶玲正坐在自家的阳台上晒太阳。这是一个别墅小区，坐落在郊区，林警倒了两趟车才找到这里。
叶玲住的是一座两层的小别墅，二楼上有个不大的平台，摆满了花草，中间是个花纹繁复、欧洲风情的躺椅，叶玲穿着一件黑底白碎花睡裙式样的裙子，盘着头躺在上面，膝盖上搭着一条暗色苏格兰花纹的毯子，手里捧着一本书。看见林警显得不怎么高兴。
林警腼腆地笑了笑：“这个案子现在暂时由我负责了。”
“哦？那个老警察呢？退休了？”叶玲挑了挑眉毛，随即笑了起来，“不会是犯错误了吧！”
“没有，爸爸他想给我一个锻炼的机会。”林警老老实实地说。
“爸爸？怎么，他是你爸爸啊？”叶玲大笑起来，“来，来，我看看像不像。”
林警有些局促不安，不知道爸爸是怎么跟这个女人打交道的。“咳，咳。”林警清了清嗓子，说：“您知道莫雅欣有男朋友是吗？”
“是啊，我猜的，怎么样？”叶玲饶有兴味地看着林警。
“您根据什么得出这个结论呢？”林警拿出笔记本准备记。
“怎么？审犯人吗？”叶玲娇嗔道。
林警觉得自己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连忙说：“不是，不是。只是希望您多提供一些情况，协助我们破案。”
“你说莫雅欣开个淘宝小店一个月能挣多少钱呢？”
“这个，这个……我不清楚。”
“她没有实体店面，淘宝上生意也就一般般，挣不了多少钱。”叶玲若有所思说：“但是你看她穿的衣服，哪件都不便宜。”说完意味深长地看着林警。
“可能是父母给的钱。”林警领会了叶玲的意思，可是却不自觉地替莫雅欣辩护。
“哦？那她的父母是大富翁咯。这个我倒不清楚，可能是我猜错了。”叶玲又挑了挑眉毛，有点挑衅地说。说完不再搭理林警，拿起书看了起来。
林警尴尬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莫雅欣深入简出，也没有人反应她有生活奢侈的表现，所以完全没有想到从她的收支上着手调查，竟然把最常见的因为利益而杀人的情况忽视了，真是太笨了。林警恨不得马上飞回去好好调查一下莫雅欣的经济情况。
“你回去吧，我没什么好说的了。叫他们下次派个有经验点的老警察过来，派个什么都不懂的小毛头过来，重要的线索就在眼前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