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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子进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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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书籍名:《鬼子进村》    作者:丁晓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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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日本国内,则要求驻华日军不仅要做到经费自给,“以战养战”,还要更多地掠夺中国的物产、人力、变占领区为“大东亚圣战”

            的供给基地。战后日方军史研究人员在谈到驻华北日军在太平洋战争爆发后的举措时,有一段耐人寻味的话:“值得注意的是,方面军的一般措施非常重视重要国防资源的开发和获取,这已成为治安战的一个主要目的。”

            鬼子抽的烟需要空投这段话是什么意思呢?在1941年12月8日冈村宁次召开的紧急会议上,日华北派遣军参谋长安达二十三的话大概要明确一些,他说:“今后为了对我国皇军全面作战有所贡献,应加强治安,开发并取得重要国防资源,提高当地自给自足能力。华北的国防资源及交通线的确保,其重要性更加增大,这已成为方面军的半个使命。”

            这位安达参谋长,说的也还不是那么明确。如果说经济上的考虑,已成为日军的半个使命,那么,另半个使命是什么呢?或许还不如换个说法:“武力战就是经济战。”

            在太平洋战争爆发后,驻华北日军的主要任务,就是要确保华北成为“大东亚圣战”的基地,一切都要围绕着这个目的运转。“因此,治安战的目的也随之有所变化。”

            有些什么变化呢?是不是可以这样说,那些物产丰富、人口众多的地区的“治安”,在日本人心目中就显得尤为重要了呢?德国军事家克劳塞维茨有一句名言:“战斗力系于胃。”

            日本陆军是深受德国影响的,冈村宁次本人也去过德国。

            从冀中开刀(7)

            想必他是知道这句话的。其实,何止是战斗力系于胃。

            战役进攻目标也可以说是“系于胃”的。冈村宁次要进攻西安,有一个考虑,也是为了掠夺关中平原的谷物。可直到1942年3月,西安作战的请求仍迟迟未有答复,那么,冈村宁次只好退而求其次,转过头来“整顿治安”。如果他打开他的“统辖区”的地图,依照“有所变化”的“治安战目的”,他会从哪里开刀呢?■1942年3月,石家庄,冈村宁次的手指在军用地图上滑动着,最终指定冀中1942年3月,冈村宁次是很繁忙,很得意的。

            月中,冈村宁次又南去徐州一带“视察”。16日,他来到徐州东北地区的柳泉煤矿,意外地发现这里不像别的地方日人经营的企业那样如临大敌,警戒森严。在厂地周围圈上高大的围墙,架设铁丝网,设置据点。并招募退伍日军士兵担任警卫,整个企业活像一个要塞。而“这座煤矿周围既无围墙,又无据点,完全显露在外。”且“矿警队全部为华人,无一日人。”冈村宁次到达该矿时,在矿长斋藤弼州陪同下,还饶有兴致地观看了这小小的几百人的矿警队表演的分列式。

            冈村宁次很感兴趣地问这位“满铁”出身,在中国待过多年的矿长,如此简单的防备,如此信任中国人,就不怕中国人进攻或捣乱吗?这位矿长回答说:矿上拿出相当大的一笔经费,为周围村庄装设卫生及其他设施,发展福利事业。结果当地农民很感激煤矿,自然不会来破坏煤矿,而且“一旦发现情况,这些边缘村庄即向煤矿告急。”这种看不见的围墙、电网,比看得见的围墙、电网要管用得多。

            冈村宁次听了“不胜叹服”,称赞说这真是“名副其实的日华合作模范地区”。冈村宁次还总结说:“我视察了几乎全部煤矿及其他企业。这些厂矿的经营成就如何,非我所能识别。至于警卫工作,因处于敌国境内,又在共匪猖獗的形势下,不能掉以轻心。”“视察华北全部厂矿后,发现负责经营管理的人们采用两种不同方式。一种是在敌国境内办企业以安全为第一,因而全力加强警卫;另一种是掌握附近民心,谋求日华共存与间接进行警卫。前者占多数,经理人大多是初次从国内来华的公司高级职员出身;后者占少数,其经理人以在满洲和中国有多年经验者居多。”

            “攻城为下,攻心为上。”冈村宁次是明白这个道理的。他当然“赞佩后者的作法。”不过,他在赞赏软刀子杀人的同时,并没有忘记挥舞硬刀子。

            3月下旬,冈村宁次来到石家庄,召开联队长以上军官参加的军事会议,部署对冀中的“扫荡”。这次会议十分诡秘,至今仍不得其详。但据各方文献分析,也可略知其一、二。据战后日方出版物披露,“扫荡”冀中,虽说在2月份就已定了下来,但那时日华北派遣军的参谋人员正热衷于“西安作战”,进攻西安需要多少兵力、需要多少物资等倒都有详细的计划,而对冀中的“扫荡”,迟至“4月中旬”,才“制定了包括详细项目在内的作战实施计划。”因而在3月份的石家庄会议上,冈村宁次和他的部下们,不太可能讨论“扫荡”冀中的具体细节和作战安排,倒很可能讨论这样一些问题:进攻中共军还是重庆军?进攻中共军,又以哪一地区为主?采取什么战术为好?在1941年已予“共军”一年的“扫荡”、“蚕食”,“共军”势力已下降的情况下,在太平洋战争已爆发的形势下,在1942年,为维持华北“治安”,是继续打击中共呢,还是转而进攻国民党军呢?据日华北派遣军情报主任参谋横山幸雄少佐回忆,当时大家一致认为仍应以中共军为主要作战目标。对此“方面军内部并无任何争议。”与会者中,大概还有人记得去年的教训。1941年2月,日中国派遣军决定从华中抽调第十七、三七三两个师团回师华北后,日华北派遣军立即讨论如何运用这些部队,结果,“方面军第一个目标选在晋南的重庆军,这是由第一军发起,一直到中央一致同意的作战。”多田骏说,这次作战的目的“在于消灭和扫荡蟠踞在晋豫边区的中央军主力,消灭其在黄河以北的势力。”并希望“扩大和利用这次会战的战果,借以确保华北安定,并加强对重庆政权的压力。”当时也有人提出,“华北方面军的主要任务是剿共,现在把年度的第一个目标选定对重庆军,”这合适吗?因而,他们建议,“对于残存的重庆军可以置之不理,应以全力剿灭中共军。”但当时这种意见未被重视,大部分日军将领和参谋人员认为,“晋南的重庆军牵制着日本军三个师团,首先将其消灭,日军即可自由行动,那时候可以全力对付中共军。”当时国民党军在晋南中条山一带,有26个师约18万人的兵力。为此日军调动6个师团、2个混成旅团及1个骑兵旅团主力共约5万人,把从华北新调来的部队及在华北能搜罗到的机动力量几乎全押了上去。5月7日,日军分三路进攻,至6月15日,国民党军近20万人,有10万人被俘,2万人投降,日方认为这次作战“实施了彻底的包围作战,达到了消灭敌军主力的目的,收到事变以来罕见的战果。”取得“赫赫战果。”然而,“中条山会战以后,在新占据的地区内,以前的不安定势力即重庆军,被中共势力取而代之,逐渐浸透到各个方面,治安反而恶化了。”

            从冀中开刀(8)

            日华北派遣军第二科参谋山崎少佐,本来就反对进攻中条山的国民党军,这时见结局果然如他所料,不由半是悲伤半是埋怨地说:“作为蒋系中央军扰乱治安基地的中条山脉据点,的确受到重大打击。但是这个所谓‘扰乱治安的游击基地’,实际上有名无实。拿它与共党系统相比,它的活动是极其差劲的。然而,当蒋系军受到打击失掉其根据地时,使虎视眈眈寻找机会的共军立即将其势力侵入该地区,取代蒋系军,确立了根据地。从此,华北的游击战便由中共军独占了。”

            对此,也有人反驳说“共党势力向沁河河谷伸张,是因中条山会战后没有适当的措施。对于方面军来说,发动中条山会战歼灭了重庆军,使过去被牵制在该方面的日本军得到了行动自由,以后可以举全力对共军作战。”认为这一仗还是合算的。不难看出,这种反驳已是有些勉强和软弱。与战前的情况相比,原来占优势的意见,这时已变成弱势。原来不为人所重的意见,这时则逐渐为多数人所接受。因为日本人很快就明白了,打跑了重庆军换来的那点“行动自由”,远远抵不上中共军带给他们的“烦恼”。因而,到了1942年,在驻华北日军讨论“讨伐”对象时,自然几乎是异口同声:打击中共军。

            既然确定下来要打击中共军,那么,下一个问题便是:重点打击哪个地区的中共军。全面进攻是不可能的。因为在1942年年中,整个“华北方面军的总兵力为步兵约138个大队。”

            兵力是很紧张的。横山幸雄回忆说:至于是在讨论以哪一地区的中共势力为主要对象的问题上,曾进行过多方研究,结果选定了冀中地区。冀中地区是河北省中部的粮仓地带,在战略上、经济上居于重要地位,中共势力已经在此根深蒂固,由于该地区已成为对缺乏农产品的太行山区中共根据地供应、培养战斗力的基地,因此,可以认为只要扼杀该基地,就会收到很大成效。

            从这段话看,当时日本人选定冀中作为这一年“扫荡”

            的首选目标,是出于这样几个原因:第一,经济的,冀中是华北重要的产粮区,占据冀中,可以夺取粮食及其他物资;第二,军事的,占据了冀中,可切断太行山区八路军根据地的粮食供给,从而削弱其军事实力;第三,政治的,冀中是中共“根深蒂固”的根据地,如能一举摧毁,自然有其政治上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