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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第十一章 人定胜天 意志坚(中)

书籍名:《凤舞京华》    作者:花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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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一阵悠扬的琴声飘荡在冰天雪地之中,搀杂着风声,尽显雪夜肆虐之气。

        那声音本是从骆驼峰上传来的,却是越来越近。

        鸣轻轻放下疏桐,暖了壶酒,坐在小茶几上喝了杯,他最爱的新丰陵兰,今夜喝起来特别辛辣,还搀杂着一股血腥味儿,他的眉头锁得很紧,他的手指捏着小巧的酒杯,酒水倒影出一双忧郁而又温柔的眼睛,那是他的眼睛么?还是他太久不曾看到自己的眼睛了?那双眼睛本应该是善于伪装的,渐渐地倒影里的眼睛变得迷离狠辣起来,这才是他的眼睛,他浅浅地笑着。他道:“你来了!”

        “嗯!”门外的抱琴之人声色清润,他道,“在下只是弹琴给疏桐听,不进来了!”

        “为何?”鸣放下了酒杯,漫不经心地道。他拨弄着指上的黑扳指,那是疏桐在她和静的婚礼前还给他的,至今看起来还带着一点伤感,仿佛消失了一点狂妄。

        “没有为什么,我想帮她,也是在帮自己!替人赎罪!”星宿在外头说得很平静。

        “不懂你在说什么!”鸣猛得喝了一口酒,仿佛没了味道,难以下咽。

        星宿在雪地上坐下来抚琴,弹琴之前他总要侧耳倾听一翻,闭眼侧耳,十分专心。

        檀香飘散,他开始弹琴,闭着双目,万分陶醉!他的琴音犹如寂寥的星空,给人无限的暇思,又如滔滔奔腾的江水,给人无限的期待和憧憬。

        每每听得他的琴音,疏桐都会感动得流泪,多美的音乐!她受伤时也不例外,只觉得有一阵暖流滚滚钻入体内,舒畅无比。

        鸣感受到了,星宿是在将自己的内力替她疗伤,这么做有奇效,确也十分危险,不得有一丝打扰!他有这个自信,可见功力不是一般,星宿的真实身份到底是谁?时而出现在京华楼,时而出现在骆驼峰,时而出现在北里,甚至在皇宫里也有过他的琴声!

        曲终,星宿满头的汗珠在寒风中凝成了冰,鸣道:“喝杯酒吧?”他能感受到门外的人功力耗得不轻,飞杯透过纸窗,星宿随手一接,杯中晃出了一滴酒,他一饮而尽,飞杯归还!

        星宿如同一只来无影去无踪的鬼,顷刻已在数百米之外,他的声音却依然很清晰,他道:“但愿她能够尽快醒过来!”星宿的声音很好听,像春天的溪流一般清润。

        疏桐的眼睛湿润润的,仿佛在梦里大哭了一场,她听到了隐隐约约琴声,感到了毛孔中渗入的暖暖真气,她渐渐醒转,见鸣在身侧伴着她,心生感激!

        疏桐口渴难忍,道:“我可以喝一杯温酒么?”

        鸣转身提起了酒壶,顿了顿,放了下来,拿起另外一壶,替她砌了碗茶。

        ×××

        临活山庄,一月有余。

        山下积雪渐化,石缝间,临湖边几根葱郁的小草探出脑尖,窥望着四周。

        房檐上湿漉漉的,透着一些寒意。蜿蜒的小径,被风吹得灰白干燥,默默通往骆驼峰的山道。

        疏桐的伤在众多奇花异草的轮番轰炸下有所缓和,已能自行行走吃食。

        临活山庄一间客房内,炉火正旺。

        鸣解下了披风,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道:“潋滟给你的!”

        疏桐接过来,慌忙让鸣坐于火炉子边上烤火取暖。

        顺道给他温了壶酒。

        他轻笑道:“你的习惯依然没改!”

        “是你让我养成的习惯,岂敢擅自取消呢!”

        “你真是让我惊讶!”

        “惊讶什么?”疏桐看着他,有些莫明其妙。

        “你是不是爱上我了?”鸣将手肘子支着大腿,手腕撑着下巴,看着她。

        “啊?有吗?”

        “你的脸红了!”

        疏桐摸摸脸:“火炉子热而已,别自作多情了!”

        “哦!这个理由恰当!”

        他一点都不觉得尴尬。

        炉火噼啪响得热闹。

        疏桐有些心慌。对于他方才挑逗的言语。

        她拆开信,一张一张读着。

        潋滟说她过得很好,京华楼也没出什么状况,这丫头还记着太平洋的鳕鱼呢,疏桐也觉得发愁,自己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这里怎么去到大海,更不知道这里的水域中是否真的容易捕到鳕鱼。潋滟画得鳕鱼可爱极了,活像变异的泥鳅,禁不住莞尔一笑。

        鸣喝着酒,散慢道:“小孩子的记性总是特别好!你可别轻易许诺她什么东西。”

        疏桐道:“我没打算哄她,原本以为带她去看海是一件极为容易的事情,可笑的是我自己都不知道在这里怎么去到大海呢!大海离这里远么?”

        鸣看着疏桐,喝完了一杯才道:“远,马车去大约要走四十来天的时间,绕过范城,邺城,沿着白行山脉一路南下,穿过乌兹国便到了。那里有个海叫珊瑚海。确实有鳕鱼,不过捕捉不易,因此只有偶然的机会下才能捕到少许。”

        “原来是这样,那也简单,等所有的事情都办妥了,我们带潋滟一道去可好?”疏桐替他满上酒。

        鸣瞧了她半晌,道:“我们?如果那时候还有命的话!”他的笑亦真亦假,说不准是在开玩笑还是当真的。

        疏桐的脸色青在那里,却也不动声色,这一个月来的安逸生活倒是让她忘却了昔日种种的胆战心惊了,鸣这一提醒使她身上的那根弦再次紧绷了起来。

        她情愿当他说得是真的。

        鸣留下来同她一道吃了午饭,菜色是鸣□□的,他从来都不问她喜欢吃什么,疏桐也不挑剔,他做什么便吃什么,而每次都有各种烧法的鸡蛋,大概他也只知道她喜好吃鸡蛋了,但是他自己从来都不吃,疏桐也不问。

        没有潋滟在,他们吃饭也少了许多话题,疏桐也不好随便在他面前打听静的状况,只能满腹心事地吃着,看来她还是有些畏惧鸣的,拿不准他什么时候耍脾气,什么时候耍潇洒。

        最终还是鸣开口打破了沉默,悠然道:“静他对我有些误会!”

        疏桐明白静在这次阴谋中笃定鸣逃不了干系。便道:“那是无可避免的,只能日后再循序渐进地改变,静他不是爱记仇的人。”

        “他不爱记仇?都二十多年了,那仇恨也能使镇定如他那样的人糊涂到不顾一切?”鸣颇有些揶揄。

        “那种情况下,任何人都会疯的吧!”

        “你在为他辩解吗?”鸣看着她,笑着,那笑说不上阴险,但也不全无目的。

        “不是!我只不过实事求是看待当时的情景!”

        “噢!有一件事情你可能不知道!”鸣轻轻笑着。

        “什么事情?”

        疏桐安静了下来,鸣会主动告诉她的事情一定是一个大事情。

        “将他太奶奶的尸身从菜市口牌坊上撤了下来是我派人做的!”

        疏桐一时间回不过神来,她怔怔地看着鸣,不知不觉间站立了起来。

        鸣自顾悠闲斟酒,道:“你无需惊讶,你听到的都是事实!”

        “呵呵。”疏桐笑道:“我差点又上你的当了!骗人很好玩吗!”

        鸣喝酒的动作停了下来,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疏桐道:“我没有骗你!”

        疏桐的心猛地一沉,语气中压抑着激动:“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想看看你的反映!”他咕咚一口咽下了最后一口酒。

        “现在你看到我的反映了!”疏桐怒气冲冲,她没有想到竟然是鸣暗中使得静蒙受行刺的不白之冤!!

        “不错!我看到了!你很在乎静!!”

        “你错了!”疏桐猛得放下筷子,浑身气得发抖,,“你为什么那么阴险!那么恶毒!你到底是不是一个人!!他是你的兄弟!”

        他笑着,若无其事,理所当然地笑着:“你的反映让我惊讶!”

        疏桐霍得向外走去,她在同他呆在一起,她会忍不住想拿匕首丢他的胸膛!!

        “去哪?”鸣快她一步拦住了她。

        “出去透透气。”疏桐恶狠狠地道。

        “你生气的样子实在是与众不同!”

        “你放开!”疏桐盯着他紧紧抓着她的手。

        “外面也一样闷!”鸣不打算放的样子。

        疏桐趁他不备,在他手腕上咬了一口!

        鸣吃痛,放开!!

        鸣将双手交叉在胸前,看着新鲜的牙印,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见她跑上了终年积雪的骆驼峰,才提气追去。

        疏桐直至骆驼峰半山腰,积雪很深,她才气喘得停了步子。

        她浑身冻得颤抖,可是她的心里却沸腾着,她替他办事,事事听从他的安排,事事站在他的立场上考虑问题,那是因为他看起来还算是个好人,怎知他那样害静,实在不可原谅!

        正当她满腹郁闷的时候,却见鸣斜靠在对面的老松上,欣赏她跑得如此费劲的样子,他道:“跑够了的话,就回去吧!”

        疏桐看了看骆驼峰顶,仿佛没有听见鸣的话,继续从他身边“路过”!

        鸣一个前空翻,一伸手臂,拦住了她的去路,她根本就没有筹码同他对抗,鸣一个指头就能捏碎她的脖子!

        鸣道:“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违抗我,我可以不计较,但是现在处于雪融期,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不许胡闹!”

        鸣说这话是认真的,因为他的眼中已不再有戏谑之情。他警惕地看着四周,周边安静得出奇!

        突然,耳边突然回响起隆隆的声音,仿佛千军万马,奔腾而来,越来越近。

        疏桐脑袋中两个令人畏惧的字眼挥之不去——雪崩!!

        鸣一个用力,不由分说提起疏桐向雪山顶踏着雪浪飞奔。

        疏桐见高处大量积雪气势汹汹地倾倒下来,往下跑只会被活埋!

        鸣带着她用轻功逆雪流而上,到山顶已是汗流浃背。他迅速席地而坐,将身上的湿汗通过运气蒸发出去!

        骆驼峰的南高岭上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个冰冷的山洞。鸣收拾好山洞,看着疏桐站立在寒风中,一把拉了她进来,道:“坐!”

        疏桐没有坐,一如她第一次来他的书房。

        她不坐,心里就是有想法。

        他取了石头,用碰出的火花,就着附近的枯枝点了堆火,火光印得两个人的脸通红。

        他看着她,丢了块树枝入火。道:“若不是心里有我,我怎么坏,你用得着这样呕气么?”

        “你!……”疏桐气极,便不再理睬他。

        夜里,骆驼峰的温度急剧下降,洞外挂着冰棱,洞里唯一的亮便是外头那雪照耀的,疏桐的衣衫并不厚实,冻得指甲发紫,蜷缩在洞壁边,而鸣则端坐运气从容不迫,丝毫不觉寒冷,他瞥着疏桐倔强的样子,觉得此刻她与他斗气特别像个小孩。

        他的手指抚摸到她的脸颊,疏桐瑟缩了一翻,越发蜷缩得紧,鸣心头一痛,靠近了她,见她皱着眉头,仿佛在面临一件十分恐惧的事情,她的手指紧紧掐着手臂。

        鸣将她轻轻放入自己怀中,疏桐开始贴着他,安静地睡着,可是半夜温度几近零下二十度,疏桐的体温再也难以维持。

        鸣拍醒了她,捧着她的脸道:“听到没有!不准再贪睡!醒着!”

        疏桐已经神智有些麻木,微微睁开眼睛道:“我不会被冻死的,我只会回到属于我的世界去!”

        鸣道:“胡说什么!不准睡!给我醒着!”他摇晃着疏桐。

        疏桐迷迷糊糊道:“你这个人真是天底下最无理的人,我睡你也要管!”

        鸣盯看着她的容颜,那是一张与众不同的脸,她不是最美的,却是吸引他的,鸣心中一种渴望迅速燃烧起来,让他身上充满了热流,他轻轻吻上了她的唇,绵软的芳香感让他情不自禁,他本是想为她暖暖身子的,却难以克制地解带宽衣,要了她的身。

        他对她的渴望远远比他自己预见的要深,要刻骨。……

        一夜的时间,不短也不长,几番云雨令人疲倦,山洞在东方鱼肚白的微光中显出了旖旎的春光。

        天蒙蒙亮,气温开始回转,鸣定了定神,小心系好了疏桐身上的衣衫,叫醒她,还没等她回过神来,鸣便拦腰抱起她走出山洞,让她看骆驼峰上壮丽的日出。

        疏桐起初挣扎,昨晚疯狂的行为已经分不清楚是为了救命还是情到深处,但是那样的日出让她忘却了所有,她只是呆呆看着,热泪盈眶,大自然的壮美动人心魄。

        天边金光四射,游云万里,金,黄,红,白,层层叠叠,相互交融,呈现金壁辉煌的祥瑞,那种荡气回肠的皈依感仿佛触手可及。

        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让她觉得异常幸福,在他的怀中,在骆驼峰之巅独享那瑰丽的景色。

        鸣一路坚持抱着她。/>
        疏桐想着静的事情,道:“你昨天说的事情是真的吗?”

        “真的。”

        “为什么?”

        “因为拴着太奶奶的尸身绳上绑着火药!”

        “你派人把绳子砍了?”

        “不错!”

        “你为什么不早说?”

        “你有问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