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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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来了树苗花籽,米兰与赵欣忙忙碌碌几天,松松土,平平地,又刨刨坑,将种子给种进去,还浇了浇水,这事才基本算是结束.
俯视着已经种上的种子,米兰心情何止愉快,这可是自己亲手种下的新的生命啊,蕴涵着自己的辛勤汗水,自己的殷切希望,愿这些花草树木都可以健康茁壮的成长,都可以绽放出自己的精彩的历程,在收获的季节,展露出无悔的笑靥.
赵欣在一旁注视着米兰一脸寄托向往的神色,虽然她不明白米兰心中所想,但她能够感受到米兰细腻的情感.
我真想立刻看到它们全都长大,那该多好啊.米兰自言自语.
赵欣回答:会的,明年的这个时候这里就长满了鲜花树木,结满了果实,那时候这里一定很美丽.
米兰情绪高涨,顷刻却又神色黯淡了下来,双眸像陷入无底的沟壑,如死灰般.
明年就在黑暗的另一边,米兰能够看到,看到光明绚丽的明年.她展开自己的手臂,去接触明年的光明绚丽,却发现手臂被黑暗吞没了,连痕迹都不留.明年很近,但现在米兰却分明感到遥不可及.
她的脚步催促着她上路,不要做任何的停留.
欣姐,要是我在某一天走了,麻烦你帮我照顾我们种下的花草树木.米兰伤感地说.
赵欣把米兰的情况都给忘了,问米兰:干什么要走啊,住得不是好好的吗?还要去哪吗?
米兰翘起嘴角笑了笑,也不讲透,又说道:开个玩笑,我能去哪儿呀.顿了顿,米兰又讲:我看欣姐还是再找个男人吧,一个人太孤单了.赵欣让米兰不要操心,说道:都几年过来了,还什么孤单不孤单,你就别给姐开玩笑了.米兰不同意,反对道:哪能这么说啊,世界上有男人女人,当然是为了成双成对,相互关心,相互温暖,人一辈子都还不是为了这些啊.我觉得姐还是再找一个,让孩子也能享受一下父爱才对.
赵欣也颇为无奈,讲道:有你想得简单就好了,农村里的情况你不了解,我又是一个孤家寡妇还又带了个孩子,稀里糊涂的也就过去了.
米兰欲言又止.
想的复杂了也就复杂了.
下午.
阳光明媚,风和日丽.
可就是这样的天空,瞬息之间就昏天暗地乌云密布,狂风肆虐,飞沙走石.
霎那间,雨水倾盆,电闪雷鸣,轰轰隆隆.
米兰的那间屋子可谓漏洞百出,雨水顺着空隙都流下来,哗啦拉.....越来越急,米兰都来不及拿盆子接.真如四面楚歌了一般.
忙来忙去,也于事无补,而事态却越发展越来越严重.
米兰听到一声轰隆巨响冲击过断断续续的雨声,传入她的耳朵.
这不是雷声.
米兰感到有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她冒着大雨冲了出去.
拐个弯看到路前头站了许多人,又是大人又是小孩,围观着什么.
出什么事了?米兰向前面跑去.
雨越下越大,地上都已经汲满了水洼,米兰跑着跳着去到了跟前.她朝大家望的方向望去,虽不是废墟,但也是断瓦残垣,狼籍一片.
是村里小学的教学楼塌陷了.
米兰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对站在前面傻愣的村长问道:房子倒塌,没伤到孩子吧?
村长神情木纳地摇摇头,雨水击落在他的脸上,显得异常悲凉.
赵欣挤到米兰跟前,说道:你怎么出来了,雨这么大,小心你生病感冒.米兰只是对村长的样子感到费解,问赵欣:到底怎么了,干嘛要望着这倒塌的房屋发呆啊.赵欣推着米兰走出人群,拉米兰回去.米兰莫名其妙赵欣干什么不让她问话,到底怎么了,难道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学校的房子不是看到好好的吗?怎么一场风雨就倒塌了?米兰疑惑.
赵欣说道:回去我告诉你.
米兰与赵欣一脚深一脚浅地回了去.
进到屋子,赵欣看到米兰住的房子也并不乐观,都跟没屋顶似的.
赵欣到底是有经验,片刻之后就手脚麻利将狂澜挽于既倒,锅碗瓢盆全都派上了用场,房间里像个杂货店.
米兰笑问:这行吗?赵欣手一摆,说道:没问题,能顶一会儿是一会儿,基本上家家也都是这情况,也只能等天晴了上屋顶再修补修补.
听着这话,米兰的心震了一动,大家贫困的生活,在这样一场风雨之后,要遭遇这样窘迫的境况,连简单的物质条件都得不到保障.米兰的心理有点不舒服了,她想她作为村里的一份子,她应该尽一点自己可以付出的力量.
米兰又想到那塌陷的校楼,问赵欣:姐,大家为什么要望着那倒塌的校楼发呆啊,到底怎么回事?赵欣长叹口气,拉着米兰的手说:这事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了.也就是一年多前,孩子们上学的教室太破了,一到下雨,天上下着雨,教室里漏着雨,上课都上不成,人家老师也不来上课了.为了孩子们能有个好的学习环境,村长就号召大家捐钱盖教室.当然大家都为了自己的孩子能有个前途走出这贫穷落后的地方,纷纷捐钱盖房子,这也是为了自己的孩子.本来说好是村里大家一起盖的,可是村长有个小舅子,村长当时被他蒙骗了,他说什么可以帮大家省点钱,而且房子盖得绝对坚固结实.这样买东西材料,砌砖垒墙都是村长的小舅子带的人做的.一伙人没一星期就把房子盖好了.赵欣整理一下思维,继续讲:其实这里面的内情村里人都不知道,后来村长说了才都明白.可大家还能说什么,就这样了呗.这样,一到下雨的时候村长就去看那座教室,到今天预料到的事还是发生了.赵欣叹气接着说:还好每次下雨都让孩子们出来了,要不然该多么可怕.
米兰想象着倒塌的那一幕,该是怎样的触目惊心.
村民们的血汗希望就这样毁于一旦化为乌有,愤慨中还有多少的无奈.
米兰问赵欣,村长小舅子跑了吗?怎么不报警抓他啊?赵欣悲凉地笑笑说:抓个什么啊,人早不知道跑哪去了,看他人倒像模像样,哪想到心却这么黑.
米兰心里感叹:人心难测啊.她问道:那现在该怎么办呢?就这么一摊子扔到那里吗?赵欣道:能怎么班啊,大家也知道村长心里不好受,县里也不知道是真穷还是假穷,都不给村里支援一下,其它村的小学校却都很漂亮.米兰明挑了说:那看来还是村长没给县领导好处.
赵欣叹道:妹妹说话真是一针见血,可事实就是这样,能有什么办法呢?
米兰知道这终究是个现实,谁又能改变呢?靠别人是行不通的,只有靠自己.
问题已经摆在了米兰的面前.米兰并没有让自己置身事外,她反而觉得自己该为村里尽点自己力所能及的事,走出这困窘的境况.
这需要钱.
她有点积蓄,没有百万,也有几十万,解决村里的燃眉之急还是可以的.
简单稍微一思考,米兰进到里屋翻腾了一阵子,拿了自己的□□到赵欣旁边说:我这里还有点钱,孩子们要上学肯定得盖新教室,这些钱我也用不着,还是用在最需要的地方才有价值.
赵欣没见过世面,这一张小方片卡里面还能装钱?米兰笑着解释说:这里面没有钱,不过得拿着这个才能去取钱.赵欣推过米兰的手,阻止道:哪能用你的钱,没事的,车到山前必有路.再说了,你的情况也不太好,你自己的病也得要紧.米兰还要说服赵欣:我的病都已经这样了,它是个无底洞,填也填不满,还不如把它用于实实在在的地方.欣姐,你就听我的吧,我的情况我自己最清楚了.赵欣却也劝导说:米兰,你就别固执了,大家也肯定不会用你的钱的,你也别担心,大家会想出办法的.
米兰张嘴想说什么,但没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