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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载琵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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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书籍名:《千载琵琶》    作者:大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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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成他早就忘了小时候的事了。”

骆珈道:“别伤心啊!也许长生哥哥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过两天会好的。反正我们要在这里呆到不知什么时候,他既是画师,你每天都可以见到他啊!”

红云道:“哎!不知画完了像,他会去哪里?我但愿皇上不要看上我才好。”

第二天,元极殿的画师没有进宫,说是病了。

第三天,所有女子的画像均已呈送御览。皇帝刘奭大失所望,所有画像,均不是那日木屋中所见的女子。派人到南郡暗访,知王穰两女均已入宫,难道那木屋中的女子已于正月十三日被掠?还是她根本就不是王穰之女?那冯焕也并非王穰的内侄?天下间又有谁敢抗拒皇家选美、匿女不报呢?

思前想后,皇帝深悔当日没有叫王穰直接送女进京,本想再次见面,给那女子一个惊喜,却不料无缘再见。唉,想朕贵为天子,得到一个心爱的女子竟然如此之难?

石显深知皇上心病,见刘奭这几天神思恹恹,便劝道:“皇上,既知那女子是王穰之女,何不直接宣进宫来?”

刘奭道:“朕又何尝不是这样想,只是天下同名同姓的人甚多,朕也不敢肯定那个王穰的侄儿冯焕是不是我们在木屋中所见之人。况且这世上万般,或可以权势得之,唯独这男女之情不可。那日在木屋中,她与同行的男子是何等的亲密无间,就是在朕看来,也是一对璧人,如今皇家选美,她若已入宫,必是畏于皇家之威,顾虑家人安危,不得不从,朕若再以势逼之,还有何趣味!”

石显道:“是臣愚鲁。只是臣有一事不明,这女子既在宫中,为何所呈画像并无此人?”

刘奭道:“朕也正疑惑此事,你可缓缓查之,左右这选美之事也不过是顺太后的意思而行,既于年前选了傅、冯二妃,这民间所选女子便暂时由班婕妤安顿,交由皇后分派各宫便是。若那女子与朕有缘,自会再见。”

君臣二人正自闲话,忽听外边小太监高声传报:

“太后驾到!”

皇帝刘奭连忙往外迎接。沈玉儿一边携了刘奭的手,一边细细的端详他的脸色,“皇上啊,是这些日子国事过于劳顿了吧,怎么脸色这样不好?”

刘奭道:“是啊,母后。边关传报匈奴袭扰,甘大将军已然下令开战。这一仗,虽胜算在握,然而免不了生灵涂炭,朕心中甚是不安。”

沈玉儿道:“皇上宅心仁厚,实是社稷之福、百姓之福,你父皇在泉下也该放心了。只是这两千多女子入宫已将近两月,不知可有皇上中意的?虽说皇上不喜女色,可是皇家规矩,三宫六院是不可少的。”

刘奭道:“此事但凭母后做主就是。”

沈玉儿道:“话是这么说,可母后也希望你能挑一个称心满意的,不然,岂不是委屈了皇上。你虽不是我的亲生,可你母与我亲如姐妹。从你十岁起我亲加抚育,二十多年来见你少有欢笑,母后心中又何尝欢喜……”说着不禁流下泪来。

刘奭听了,心头更是一酸。

身为帝王,在别的事上,或可称心满意,唯独此事却万万不能。那相中了他帝王身份的,必为他所不喜;那不爱皇家权势的,又必不喜他。如此一来,怎能称心满意?想当初为太子时,那司马媛媛乃是与他结发于少年之时,他笃好儒学为先帝所不喜,太子之位几次不保,司马媛媛曾言:“妾深爱殿下,非为太子之位,既便将来不得储位,不能登基,甚或断头流血,妾亦甘心相随。”有此深情,故她去后,他曾发愿不娶。奈何帝王虽尊,却身不由己!他恩礼皇后王政君,宠幸傅、冯二妃,一则是为平衡朝中局势,二则是因这三人虽为后妃,却无一点奴颜婢膝,更非热衷于权势,恩爱之间,皆是敬重多于情爱。正所谓齐眉案举,却不是情爱所致两意相投,所以内心深处,总是无所依托。

想到此处,不禁黯然道:“母后,朕于情爱之事,早已看开,如今所为,皆为汉家天下,请母后尽管放心做主就是。”

当日晚,皇帝刘奭在含元殿批阅奏折,其中一封署名居延守将冯焕的引起了他的注意。此冯焕可是当日木屋中的男子?但见奏折中写道:“臣据范夫人城,匈奴乌珠留若部已退回王庭。另有一部新崛起的匈奴人控制了整个祁连山南麓,首领是乌禅幕,此人是当年老屠耆堂的右日逐王,希望借助汉朝兵力统一匈奴,世代与汉朝修好。乌禅幕多次遣使前来,臣此次具表,附上乌禅幕的通好文书,请陛下定夺。”

翌日早朝,皇帝刘奭将冯焕奏折遍示群臣,询问道:“诸位爱卿,据朕所知,边关守将之中并无冯焕此人,这冯焕是不是甘大将军新近起用的将领?”

虎威大将军陈汤道:“此人正是甘大将军新近起用之人。冯焕原是先帝时一代名将冯唐之孙,其父冯定国当年是西海郡太守,后因病辞官。”

皇帝道:“那众爱卿对匈奴之请有何看法?”

众臣七嘴八舌议论不一,有说匈奴人反复无常不可与之讲和的,有说和为贵,和对边疆百姓有利的,况长期战争也会对大汉不利。

退朝后,皇帝刘奭单留陈汤一同回到含元殿。

陈汤道:“皇上可还记得在西海沿子的木屋中,所遇到的冯焕?”

刘奭道:“此冯焕果是彼冯焕?”

陈汤道:“正是。从西海回来后,臣曾细加访查,方知那日所遇冯焕正是臣的养父冯定国之养子。只是臣与他们失散之时,他尚在襁褓,而臣的养父母又是在他幼时去世,故此他不识为臣。”

皇帝道:“那你以为对乌禅幕的请求该如何处置?”

陈汤道:“据臣所知,当年老屠耆堂被乌珠留若所杀,乌禅幕携大王子稽候珊退隐大漠深处,此番祁连山麓崛起的这一部匈奴人虽打着乌禅幕的旗号,只怕真正的统帅应是稽候珊。稽候珊乃正统王族,手中应有匈奴三印,那么他统一匈奴该是指日可待,如果再加上我汉朝的帮助,那汉匈边境的清宁便可期待,我大汉也不必年年加兵、徒耗钱粮,百姓也可安居乐业,这是两全齐美的好事。”

皇帝道:“朕意也是如此。如今已是三月阳春,我大军在边境已有半年之久,边关将士必盼战事早结。只是满朝文武,老迈居多,汉匈通好,谁可为使?朕有意重开集贤院,召天下才俊之士入京候选,你看如何?”

陈汤道:“皇上所言极是。”

万寿宫中。

太后沈玉儿闲坐庭前,看两个宫女喂饲雀儿。那雀儿极是有趣,每每得了饮食,便在笼中窜上跳下,尖声大叫“太后千岁!”,“太后千岁!”,那声音象极了“小毛子”。沈玉儿不禁想起,毛寿昌告假已然三天,说是他的养子毛延寿染了重病。自己一直想见这个有名的丹青圣手,倒不知他的病好了没有。正好皇上对选美之事不甚热心,

毛延寿是画师,就让他讲谈讲谈,推荐几个美女给自己过一过目,也好把这三宫六院的屋子都填满了。想着皇家帝苑,哪一代不是粉黛三千,偏偏到了刘奭手中弄得宫花寂寞,也许是刘奭的生母许皇后之死对他的打击太大,皇上害怕了宫帷之间的流血争斗?

正想得出神,外边小太监忽报“皇后驾到!”

只见皇后王政君带着傅香云、冯敏卿两位昭仪进了万寿宫的大门,行罢了礼,沈玉儿命她们坐了。

皇后王政君道:“母后,昨日皇上命臣妾将所选美人分派各宫,却没有说选哪些个作各宫之主。我想请问母后,是都分派下去作仆役呢,还是由母后作主选了六院之主,奇[-]书[-]网然后再分派下去。”

沈玉儿道:“昨日皇上也是这么说。这么着吧,把那些知书识礼、有些个家世背景的美人挑选出来,统统交由元极殿的教引女官江水清暂时管教,待我慢慢地从中选出六院之主。其他的就由你指定各宫人数,让班婕妤分派便是。”

第九回

  三月暮春,塞外早已冰消雪融,草色青青。大漠草原上的匈奴人又将牛羊散放在牧场上,到处都是牛马成群,到处都是牧笛声声,仿佛不曾经过战争一般。汉匈边境上,马匹与丝绸的交易,盐巴与胭脂的交易依旧十分频繁。是啊!所有的仇恨与战争无非都是权力的争夺,而权力与百姓又有何干?他们只希望掌权者能够带给他们和平,让他们养儿育女,安居乐业。人们不知道这和平能维持多久,但每一个人都在享受和平带给他们的宁静与祥和、安乐与健康。于是,草原上的每一个人都在争相传颂着一个名字,一个有关苍狼部落的传说。

祁连山麓,一队匈奴骑兵正在策马疾行,为首的是一个体格健壮,相貌英俊的青年,坐下青骢战马,腰悬明月弯刀,身背狼牙羽箭,一身玄色铠甲在阳光下闪着乌光。与他并辔而行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披发仗剑,一身灰色衣袍,颇有几分仙风道骨。在他们身后,是一队训练有素的骑兵队,四十匹马的蹄声响成一个节奏,踏踏前行,让人一看便知这是一支精壮的队伍。草原上有此骑兵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苍狼部落的稽候珊,他身边的老人,便是当年老屠耆堂的右日逐王乌禅幕,如今乌禅幕是稽候珊的左贤王,苍狼部落名义上的首领。

这支队伍正沿着甘微河往东南行进,他们的目的地是范夫人城。他们要到那里拜会汉朝的居延统帅冯焕,还有汉朝皇帝刘奭所派的议和特使王隽。

稽候珊已然知晓冯焕与王隽皆是自己的亲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