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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学与当代文艺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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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书籍名:《神学与当代文艺思想》    作者:[德]汉斯·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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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答:不完全对.  在这部小说里,有对宗教经验的各种提示.  我记得各种不同的梦:我坐在一座教堂里,左翼大学生因此都用批评的目光看我.  再如书中引用了《旧约》里的雅歌.  在工人女孩卡琳和知识分子、文学家z之间的爱情故事中,也可以找到一些宗教特征的东西.我并不把宗教死板地理解为教会机构,但也不把它理解为纯私人的活动.  我把广义的宗教理解为宗教感,理解为与大自然、与人类、与事物的虔诚联系.  对我来说,在爱情中总有一种宗教的因素,包括肉体方面在内.  这一切都不由自主地出现在《阶级之爱》中.  当然甚至有时是否定性地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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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教问题,例如卡琳的朋友被当成神.  这部小说虽然只与宗教有一种非常遥远的关系,但我毕竟或多或少有意识地看到这种关系.在E.  布洛赫和T.  闵采尔①那里也出现“布道”。

        出现“我想给人们讲什么叫真理”的说法.  出现了我们只能从《圣经》中见到的立场.有人说我讲过,我现在要讨论宗教,但事实并非如此.更确切地说,宗教这一主题往往可以说是一再从几个地方自然地流淌出来的.问:您在1975年出版了第二部小说《母亲》,更加直接地谈到宗教主题.  在这部小说的有些章节中,您从母亲问题出发,批评了传统基督教敌视性爱和性的立场.  具体说是怎么一回事?您的宗教意识的过程是怎么回事?

        答:对这一问题我可以写一篇论文.  在此,我只想谈几点.  我之所以对母亲问题感兴趣,并不是出于那些常见的理由,譬如说我当时正好有了孩子.这并非写这本书的动机.我还记得,我在逃出民主德国、来到天主教的威斯特法伦以后,见到了圣母马利亚的形象.  我过去受的是新教教育.  到那时为止,我还从来没有认真想过这一形象,还不了解天主教的马利亚.  我突然置身于天主教的土壤中,后来结婚,我丈夫是个天主教徒,这一切促使我研究起马利亚形象.  圣母形象不知怎么的,总吸引着我.  至于为什么,我也无法给您解释.无论如何不是出于某些宗教动机,才对她膜拜顶礼的.  朝拜她这种事使我心神向往.当时,天主教里的很多事情都吸引着我:焚香时的气味,新教中所没有的某些感性的表现形式.  新教只管布道,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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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主要事情.  当时我想,新教中肯定有可批判的地方,例如缺乏天主教里感性的东西.  可后来,这种情况发生了变化.问:这么说,您的成长并非与宗教无关?

        答:不,我相信我父母非常虔诚.  但他们并非那种狂热的、常去做礼拜的教徒,并非那种老在提醒孩子去教堂或者做祷告的人.  我父母认为,信仰上帝对于我灵魂的得救很重要.  后来,当我怀疑时,他们感到迷惑.  可见,我没有直接的宗教教育.  只是在我开始怀疑时,这种教育才让我感受到了.问:在您的长篇小说《母亲》中,对圣母马利亚的形象作了文学加工.  依您看,马利亚形象究竟有没有积极的宗教意义呢?小说中甚至还出现了一个伟大的、性爱母亲的象征吧?

        答:我不仅研究过宗教中的马利亚形象,我还研究过高尔基的《母亲》,研究过布莱希特的《母亲》。

        我心里明白,布莱希特有他的剧本《大胆妈妈》中,引入了一个世俗化的马利亚形象.  在高尔基笔下,这一点本来就很清楚,并不因为有俄罗斯气质而使人感到惊奇.  我曾经断言,布莱希特的共产党母亲同天主教的圣母马利亚有其相似之处:她们都牺牲自己,奉献自己.当然,不仅在文学层面,而且在宗教建制层面,都缺乏这种母亲形象.我在E.布洛赫那里就得到过证明.他在一篇关于第三帝国的女性的文章里写道:历史上马利亚形象中的革命性在第三帝国极其自然地被压制.  在写这本书时,我凭直觉也明白,那里缺乏马利亚形象.  依我看,吸引人的并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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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自我牺牲,并非那个——我说得有点随便——娇惯耶稣的妇人.于是,往往很快便出现了一种角色散文②、角色生活,譬如成了一位必须珍视自己儿子的家庭妇女.问:到底什么是马利亚身上的革命性?

        按照您的观点,到底什么是即将消失的另一面呢?

        答:依我看,只有一点,即一位女性受到膜拜顶礼.  在神学方面,您肯定可以发表更多的高见.  当时我感到,天主教里非常诱惑人的东西,正是还有一位女性参与其间这一事实.问:有一个更带普遍性的问题:您参与的女性运动,到底需不需要宗教的表现形式?

        在女性自己阐明自身的历史、自身的任务时,宗教象征是否可以抛弃呢?

        答:是否可以抛弃,我不知道.  不过,正像在和平运动中一样,宗教与女性运动仍然相关.  在由绿党举行的反对大规模毁灭性武器的纽伦堡法庭上,我听到了神职人员的声音.使我深受感动的是,这些人也参加了和平运动.  当然,参加女性运动的大多数女性都说:宗教是人民的鸦片.我相信,有很多很多激进的女性主义者也这样认为:宗教是瓦解女性主义的鸦片.  我倒不这样看.  我本来就认为,每一个生活在这种文化中的人,不管他如今是否信教,都必须与基督教传统打交道.  女性主义运动也必须明白,今天仍在使用的某些抗议形式和表现形式,大多是世俗化的宗教形式.  在和平运动中,有一件事情引起我的注意:在兵营前默哀,紧接着组成一个十字.  又如:女性运动开始研究女巫问题——女士们走上街头,有时候装扮成女巫或者自认为是女巫.  尽管更确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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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说,这样做具有造反的意味,但它还有一个宗教的相关点.人们本来就该明白,所有这一切与基督教的历史都有点关系.再说围绕堕胎问题所进行的讨论吧,这也涉及宗教.  许多女性都只盯着教会机构,盯着一些教会的主教代表.  她们说,没有孩子,没有同女人睡过觉,对女性的困境和堕胎究竟知道什么呢?她们看不到,在建制教会之外,基督教还有另外的进步倾向.问:某个女权主义的观点认为,基督教一直是父权制的宗教,女性运动无法改变它,只能同它进行斗争.  您对此有何看法?


/>        答:这种观点我无法接受.  就是对不信教的人来说,也存在着很多解释耶稣其人的可能性.  依我看,耶稣形象具有很多女性特征.  有一种解释虽然使人感到有些特别,但它非常吸引我.  这种解释说:耶稣的受难和死本身就与历史上女性受压抑的生活有关:因而也与被压迫的女性有关.  这种解释的根据是:耶稣基督的血作为象征和神话与女性有很大关系.  尽管人们不愿意承认这一点,但月经在我们的文化中的确起着巨大作用,譬如月份的划分就是如此.  月经是一个影响深远的事件,它好比是女性的生殖能力.  当然,激进的女性主义者们——这一次我说得很尖锐——还没有看到这一点.  依我看,耶稣基督既是男性,也是女性.  我不想对女性主义者们讲,应尝试把耶稣这个人和对他的评价区分开来.当然,在抗议片面的父权制这种压迫女性的手段时,我便立即参加了进去.问:现在再回到这一问题:为什么宗教不仅对于您、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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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对于您的写作也变得重要了呢?您一开始便谈到宗教与爱情的联系,您能不能再做一些解释?

        答:我清楚地看到所有人际关系中,而不仅仅是爱情中的宗教特性:这就是说,对宗教往往是从广义上去理解.  对于我来说,宗教与人际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当我与人——从婴儿到情人——交往时,当然并非泛泛之交,我便在体验着许多据说只有在建制教会中才能体验到的东西.  我当少女时就曾努力去信仰,遵循既定的规范,在做弥撒中,在圣事中,总之在教会的范围内去体验我的宗教感觉.  当时,我还不能有宗教感,这使我这个15、16岁的女孩子感到绝望.  后来,一位牧师对我说,只要每天在同一时刻祈祷,然后便会诸事顺利,但我失败了.  这对于我就是终点.  当时我就说过:不行,总有点不对头.  我没有义务按照僵化的形式去信仰.  从那以后,我再也不要别人来给自己规定这、规定那.问:当您看到,宗教首先是人际交往的事,于是,您逐渐注意到宗教这一重要方面.  您认为您自己的特点就是与一个绝对者(用传统说法即与上帝)的关系吗?在您的小说《母亲》中您大概尝试过从女性立场提出上帝问题:“她还是少女时就反对把上帝说成是男性,反对把人子说成是男性.”

        对上帝的询问是角色散文呢,还是有您个人的心愿隐藏在后面?

        答:兼而有之.  一方面当然是角色散文,另一方面也有一种个人的心愿和一种冲突隐藏在后面.  我一方面退出教会——当时正是学生运动蓬勃发展之时.  另一方面,从那以后我经历了一个变化过程.  在一次非常极端的情况下,我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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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祈求建制宗教中那些我感到难以适应的东西.  我感受到人们所说的那种呼唤上帝的愿望.  我并不把这看成是一种投降.  相反地,我倒是相信,在这种处境中,被忽视的领域会重新出现,而且也许还会发现,这些被忽视的领域之所以出现,正是因为人们忽视了它们.  我指的是譬如沉默、冥思等.还有去沙漠冥思的愿望,想感受空旷.  但这并不等于说,我要信仰上帝.  然而,在这种情况下,也许焦点就集中在我称之为上帝的那一点上.  这种找到自己,返回自身,其实就是世俗化的宗教需要.问:在您1977年发表的第三部长篇小说中,宗教主题突然占据中心位置,即《牧师书简》一章中关于死与复活的问题.  我觉得在您的文学发展过程中,已经发生了一种值得注意的变化:宗教主题进入前景,牧师形象成了文学的对象,分析变得更有活力,人们可以更加强烈地感觉到,隐藏在这些论述后面的是位女作家.  这些《书简》是如何构思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