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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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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书籍名:《祭剑》    作者:温瑞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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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诚惶诚恐地向沈虎禅一揖道:“沈兄——”

沈虎禅仍旧背向三人,手搭刀柄,始终没有回过头,只听他沉声道:“这是‘侠少’的作为吗?”

万古烧道:“古公子年少气盛,你千万不要见怪!”

只见沈虎禅的手背青筋渐消,手指也下只一只的松弛了下来,终于放下了手,只听他道:“要是这一剑已经要了我的命,我又从何见怪起呢!”说罢大步行去,隐于密林不见。

万古烧一直望到沈虎掸失去踪影之后,才用袖子揩汗,道:“好险!”

古锦藏不服,道:“我看他也没什么,用得着你如许怕他?”

万古烧正色道:“古公子,你有所不知,这个沈虎禅,武功非同小可,尤其是他的刀法,连公羽敬这样的人物,也死在他的手上……别的不说,紫金山上‘文王鼎’之战,其余之人,武功无一在愚兄之下,但都拦沈虎禅不住,这人,能不得罪,还是不得罪的好。”

秋映瑞嗤笑道:“武功好又怎样?只是一头蠢牛,不是给万大哥三言两句,给骗得心服口服的么?”

万古烧也不禁有些得意,笑道:“说什么豪侠义士,其实最易受骗,不必金银厚禄,也无须权位美色,只要给他仁义二字,他便赴汤蹈火,万死不辞……至少,也会乖乖、服服、帖帖!”

三人一齐大笑。

秋映瑞忽道:“可是,给那两个混帐逃走,难免将来祸患!”

“他们逃得了么?”万古烧怪笑着,拍了拍身旁的古锦藏肩膊,“有古大人的公子在这儿,加上名门正派子的‘侠少’如阁下,邵星舞和姓刘的,还飞得出我们的手掌心么?!”

秋映瑞这才笑逐颜开,道:“万大哥,难怪家师要你帮我们闯出名堂来,原来跟你,准没错儿!”古锦藏笑道,“爹也没看错,……只怪邵星舞他们几个,生错了时辰!”

邵星舞与刘岁奇亡命的逃着,翻过一座山头,又一座山头,走出一片密林,又一片密林,刘岁奇眼看没法支持了,喘息着,抓着一棵树,像在湍流里抓住一段浮木,呛咳着,汗如雨下,“我……我……实在……走不动……了……”

邵星舞也是急促地喘气:“走不动,……也要……走!”

刘岁奇惨然道:“我们……跟他们拼过……”

邵星舞摇首:“我们决不是他们的对手。……”

他仰天叹道:“却不知……那救我们的人,……是不是他们三联手之敌……?”

刘岁奇道:“我看……他伸手这么一抓,便抓住……那两个王八蛋的两把剑,一定……

一定不会……输的……”

邵星舞黯然道:“赢了又怎样?有黑白二道撑腰,那位侠士武功再高,也逃不了……他为了我们真害了他!”

刘岁奇恨恨地道:“最好他把他们杀掉!”

邵星舞忽伏在贴耳聆听了一会,道:“我看下会……我们还是快逃吧!”

“逃!”齐岁奇惨笑道:“王下虽大,但还能容我们逃去哪里?”

邵星舞脸色沉重,一字一句地道:“置之死地而后生。”

刘岁奇迷茫的望着邵星舞。

邵星舞道:“到员山县的监牢去!”

休班头和符捕头在员山县高怀街上巡逻,忽闻巨宅内有人高呼,“有贼呀!捉强盗啊!”

休班头拖刀就走,符捕头一手揪住他,休班头急道,“有人做案,还不快去捉人!”

符捕头道:“你可知道这是什么时候?”

休班头望了望天色,道:“未未申初吧?这又有什么千系?”

符捕头道:“贼人敢在光天化日下做案,自然有恃无恐,咱们这一奇$%^書*(网!&*$收集整理刻就要换班,何必多生枝节?”

休班头道:“我们职责所在,这事可不能不管啊!”

符捕头道:“那好。”把手一放。

休班头跑了几步,见符捕头并不尾随,心下倒是怯了,问:“你不一起?”

符捕头悠然地道:“大嫂在等你吃饭,孩子们都好吧?”

休班头一听,脚步便似钉着似的,走不动了,符捕头道:“我们且由它——”

忽然,迎脸冲来了两条大汉,手里攫着些包袱锦盒之类的物品,奔了过来,休班头叫道:“撞上了!撞上了!”符捕头见那两人手里都持着明晃晃的利刀,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忽然,走在前面的汉子足下一绊,“叭”地倒于地上,休班头这下再也按捺不住,一个箭步跳过去,用时膝压制那摔倒的劫匪。说时迟那时快,另一大汉已奔近符捕头面前,打一个照面,符捕头只见来人浓眉大眼,满脸胡碴子,肌肉迸起,手中利刀闪闪发光,只觉心头发毛,腰间的刀要拍出来既不是,不袖出来也不是。

休班头大叫道:“捉住他,捉住他!”

符捕头正迟疑问,突然,“砰”地一声,脸上着了一拳,这下符捕头再贪生怕死,也下得不挺身相抗了,当下双手一抓,以擒拿手抓住对方右臂,不料这一抓之下,得心应子,对方哎哟一声蹲伏,竟给拿住。

符捕头大喜过望,顿时抖擞神威,一足飞起,踢掉贼人手中利刀,叫道:“嘿!大爷故意让你,看你这恶贼凶到几时!?”

当街抓了两个抢劫的匪徒,虽非大功,但也有赏,符捕头更得意洋洋的是,连他自己没料到:自己多年没加练习的“擒拿手”,也有如此神效!

第二章他,到底该不该杀

这两个“大胆的歹徒”,当场被捕,即被下狱。

这两个“大胆强盗”,正是邵星舞和刘岁奇。



刘岁奇和邵星舞被戴了枷、上了锁,推入腐臭的监牢里,那狱卒在刘岁臀部踹了一脚,骂道:“进去吃臭虫吧!胆敢殴打官差!”说罢,锁起了铁锁,扬长而去。

刘岁奇抚着臀部,苦着脸道:“打官差的不是我呀!”

邵星舞歉然道:“让你受罪了,那官差就是不肯动手,我要不打他,他又怎么肯捉我?”

刘岁奇低声道:“我们进来这里,就安全了么?”

邵星舞眼睛迅速浏览一下,只见这牢里又脏又黑又臭,有一个散发老者,形销魄落的坐在那里,死活难分,一个脏得什么也似的人,全身绕满了苍蝇,望着他们,一味傻笑。

邵星舞压低声音道:“他们到处搜捕我们,没料到我们早进来了。”

刘岁奇道:“对呀、我们没用真实名字——”

邵星舞“嘘”了一声,道:“你我死呀!”

刘岁奇却又担心了起来:“我们会不会被判……处斩的呀?”

邵星舞道:“怎么会!我们又没杀人伤人……坐他个一两年,出去之后,事情平淡了,不怕别人认出来!”

刘岁奇仍有些担忧:“但是……会不会关很久……?”

忽听那一味傻笑的人嘻嘻笑道:“关很久,一定关很久,凡是来到这边的人,一定关很久的……”

刘岁奇狐诡地道:“你——”

这人嘻皮笑脸的走上来,绕着他们两人打量了一会,摇首道:“唔,你们两个,进来这里,出去可不容易哦!你们犯了什么?”一脸严肃得似判官似的,“杀人?强盗?还是什么滔天大罪,快跟我从实招来,否则……”

刘岁奇和邵星舞见这人疯疯癫癫,也没理会,那疯汉见人不睬他,越发装模作样,要吸引人的注意,“你们知道吗?你们都罪大恶极,罪不容诛,而我……”他大力地柏着自己胸膛,大声道:“我只要关二十年,二十年罢了,嘻嘻,二十年后,我就可以出去了,二十年,二十年……”说着说着,竟哭了起来。

刘、邵二人听得心里发毛,颤声道:“朋友,你究竟是犯了什么事进来的?”

疯汉坐着捶打自己:“我该死,我该死,我不该偷吃馒头,我不该偷吃……刚好偷吃那家县大爷亲戚开的馒头店!”

刘岁奇试探地问:“你……你在这里多久了?”

疯汉哭着把脸夹在双膝间:“七年了。”

“七年了!”刘岁奇和邵星舞都同时一震,心忖:这是个什么世界!?偷吃几个馒头,竟要坐二十七年的牢!

但那疯汉又振奋起来,笑嘻嘻的说:“七年,七年,我已过了七年了,还有二十年,很快的,我就出去了,我就要出去了,我出去的时候,你们还在这……嘻嘻嘻……”

那躺在地下的老人叹了口气,说:“他来这里好久了,见进来的人一个个都出去了,只剩下了他,所以有点那个……”他指了指脑袋,向刘岁奇和邵星舞解释道。

刘岁奇和邵星舞点头。

可是那疯汉竟然激动了起来,忿声呼道,“你疯了!我没有疯!是你疯!我只是被判二十七年,你是死刑,你是死刑犯!”

老者这下也激动了起来,挣了起来,眉须都激扬起来,气吁吁他说:“闭起你的狗嘴,我还没有判刑,谁说是死刑?一定不是死刑!我很快就会出去!”

疯汉尖笑跳着,指着老者:“死刑,死刑!”

老者一巴掌就掴了过去,掴个正中。老者脸都涨红了,骂道:“我是被冤枉的!你才是没有指望的东西,偷吃了个馒头,活该给人判终身监禁,无期徒刑!”

疯汉给这一掴,愣住了抚看脸道:“我也是冤任的……我不是终身,我不是终身,我只是二十七年,二十七年!……”他一年一年地用手指算着,算完了十只手指,又去算十只脚趾,但都不够算,算着算着,忽然嚎啕大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