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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页

书籍名:《昔年换》    作者:银色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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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老板送走了公孙策,对着碎瓷发怔。嫩的豆腐倒有,嫩的瓷器还真没听说过。嫩吗?不能啊,他这可是百年老字号啊。要嫩了,人写着写着笔就碎了,砸招牌啊。
用手指戳了一下碎片,立刻划破了一道血口子。
钱老板吮着手指,想到前些天刚看的武侠话本《逆水寒》,眼睛一亮,恍然大悟:这一手,和顾惜朝震碎《七略》如出一辙啊!所以这笔,其实不是公孙大人给捏碎的。那是被公孙大人的内力给震碎的!一个纸做的书一个瓷做的笔,那咱们公孙大人,岂不是比顾大侠还更胜一筹啊!
幸而公孙大人涵养好,方才没对那公子发飙。不然就那公子的小身板,再硬能硬得过瓷笔杆?公孙大人一怒,还不把他也给震碎了?
武林的八卦得上酒肆饭馆去听。文人官场的八卦,得上这笔墨古董店来淘。于是钱老板把碎瓷片收集起来,以作为将来八卦时的佐证。题目他都想好了:公孙策——隐藏于朝堂的武功高手。
钱老板凝神暗叹:公孙大人,不简单啊……

公孙策风风火火杀气腾腾地回了侍郎府。包拯还没回来。包拯见一面皇上,一般总得留下吃个点心下个棋。小蛮在做饭。包大娘和展昭迎出来接他。
包大娘在阳光底下仔细看着他,道:“阿策,你瘦了……哎!脸色怎么还青白青白的……都是在迦叶寺冻坏了。我在你侍郎府翻着了两块不知什么东西的皮。一块黑一块白,入冬了给你和黑炭一人做一件滚边皮衣。白的给你,黑的给他,多映衬……”
公孙策勉强一笑,把点心盒子往包大娘怀里一塞:“大娘,这是给你买的。我先回房了。吃饭再叫我。”然后人就闪了。
展昭说:“公孙大哥这又是怎么了?”
包大娘说:“读书人的心思,你少猜。”
打开点心盒子,包大娘哎呀一声,展昭凑过去看。一只只五颜六色的馅儿是赤裸裸的,酥糖已经细细地成了粉末铺在底层,第二第三盒亦是。
展昭惊得言语不能:“这!这是!!!”
包大娘说:“这是新品种吧?大概是拿馅儿蘸着酥糖粉吃。我去泡茶。”
展昭愣了一下子,然后对着空气叫:“不是啊大娘!盒盖上有掌印啊!这是被内力震碎的啊!”
大娘已经走远了,听不见了。
展昭凝神暗叹:此等内功,不简单啊……

(二十四)
公孙策肯定没有暗地里修习过什么绝世内功。之所以出手不凡,那是因为蓬勃流窜的怒气刹那贯通了任督二脉。要被衍悔大师见了,一定会惋惜自己漏过了一棵练武的好苗子。
公孙策回到房间,想到当日庞统就是趁着门没锁溜进来的,回身坚决地把门一拴,扑到床上就睡觉。还是生气。气得身子僵在被子里打颤,鼻子里喷的气都是烫的。
好他个庞蔚离,他死不正经涮人不倦吊儿郎当,那是他爹缺德的报应,然而涮人竟然涮到他公孙策头上来了。他公孙策是什么?大宋第一才子兼大宋开朝以来最年轻的礼部侍郎,以他的身份地位和智商,是能被人涮着玩儿的吗?当他是谁?戏子还是小倌?
这些都还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涮他的时候,是叫着他束竹啊……
公孙策又怒得想要拍东西了。亏他还着实的为庞统的表白费了一阵子的神,虽然费神思考的结果,是没有结果。
模模糊糊的睡着了一会儿,然后包拯回来了,然后就开饭了。包拯从皇宫回来,脸上有青春期忧郁症的那种淡淡的忧郁和愁思。于是公孙策就不好把心事做在脸上了。他们两个就是这样,该默契的时候默契,该互补的时候互补。包拯这会儿已经不高兴了,公孙策再不高兴,大娘该多犯愁啊。
晚膳过后,包拯在公孙策手心里塞了一张纸条,眼神欲言又止。公孙策顿时就囧了,想他一个风度翩翩的佳公子,人生收到的第一张小字条竟然是个男人给的,而这个男人竟然还是包拯。
纸条上书:夜奔。
公孙策又为这两个字囧了一下。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公孙策在这里筹备夜奔。咱庞帅也没闲着,第一时间得到了公孙策回京的消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早早的吃了晚饭,早早的梳妆打扮,早早的赶走了飞云骑,早早的绕在侍郎府的后墙预备第二次夜探。
这里,容区区打个混,蓦然地发现过去形容错了庞统的夜探行为,这不叫夜探,这应该叫夜袭。不错。袭击的袭。如此更能体现出庞统的狼子野心。可是发出去的文犹如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只希望各位看官跟着区区默念洗脑:这不叫夜探,这叫夜袭,叫夜袭,夜袭,夜……袭……
庞统第二次夜袭侍郎府,熟门熟路,直接从街巷外面翻进来。他这可不是怕了展昭,只不过要是被逮着了,嚷嚷出去怪不好听的。情调归情调,面子归面子。飞星将军夜会礼部侍郎——翻墙赴会。这像什么话?
进了院子,屋内的灯是亮着的,可是这一回,门是锁紧了。
能不锁紧么?公孙这都怒成什么样儿了。果然是有调戏就有反调戏,吃一堑就长一智,再指望他夜不闭户引狼入室?没门!
话虽如此,可是公孙策收拾完了行李一抬头,庞统已经站在几步之遥的灯影下含笑望着他了,也不知望了多久,满眼的柔情蜜意。
公孙策这次没有被吓着,眉毛一拧,冷了脸,问:“你怎么进来的?”
庞统笑得很奸猾:“你窗户没拴。”
公孙策放下手里的包袱走到窗户边上,果然没锁。飞星将军为了夜袭而翻墙爬窗,也可谓是不小的牺牲了。但是公孙策不领情,一手掀起窗户开到最大,一手做了个请。姿势是客客气气的姿势,嘴却很毒。
他说:“滚。”
庞统一看,这苗头不对啊。虽然公孙策就没怎么待见过他,见面了往往是很不耐烦的一句“怎么老是你啊!”。但是,“滚”,他还是头一次收到。
庞统反而一撩后襟坐下了,还端起公孙策喝过的茶杯喝了一口,枸杞菊花茶,清凉败火。
公孙策摔了窗,气冲冲走过去夺下杯子重重地磕在桌上,水泼出来,湿了袖子。
不对劲,这孩子是真不对劲。
庞统说:“束竹你这是怎么了?”
公孙策一听束竹更加来气,咬牙又是一个:“滚!”
庞统皱眉说:“怎么去了一趟庙里反而撞了邪?除了滚,难道,就没别的好对为兄说了?”
公孙策说:“有!快点滚!现在就滚!滚得越远越好!”
庞统这时候有些隐怒了,就是当小兵的那几年,也没人这么和他说话的。一把拽过公孙策按他坐在大腿上。这本来是大人制服小孩子的办法,对付某些孩子脾气的人,就得按着他了他才肯好好的说话。可是这在公孙策看来,这就成了不怀好意的戏弄。反手就是一肘子,打在庞统的肋骨上。
庞统疼得一皱眉,是真的疼极了,软肋软肋,人还真有这么一根不够硬的骨头。公孙策是兼职仵作,知道打哪儿最疼,下手快准狠,有庖丁解牛之势。要早有这么一招,当年京城里,就轮不着庞统出场救美了。
疼着,但手上扣着公孙策的力气还是不肯减。小瞧人了不是?战场上箭矢刺在肉里还照样要杀敌,这花拳绣腿的算个什么。不过倒是把庞统的隐怒给打掉了。脾气和力气见长的佳人落在怀里,需要重点束住了他的手,才能暗爽之。

庞统(惊诧):“究竟是怎么了?突然就那么恨我?”
公孙策(愤怒):“没怎么!你给我松开!”
庞统(坚持):“不放!除非你给我说明白了!”
公孙策(不屑):“下官对将军没什么好说的!”
庞统(悠闲):“那就等有好说的了再说。”
公孙策(COS琼瑶阿姨)“你这无情无义无耻下流无理取闹的……”
庞统(无赖):“恩~的确如此~”
公孙策(抓狂):“庞统!!!”
庞统(使坏):“你可以再叫得大点声,把展昭包拯叫进来看看,我无所谓。”
公孙策(无言挣扎):……
庞统(淫笑):“别扭了别扭了,扭断了椅子腿事小,扭断了为兄的……(?)事大。”
…………
……

…………为一干无聊无趣无意义对白,就跟两个小学生斗嘴没有两样。区区真也无话可讲,讲了费我脑浆,于是用简易方法描述。
这两个人,一个是决胜千里的将军,一个是运筹帷幄的侍郎,但也只有在对方面前才这般的孩子气。这就是发小的力量了,真正的发小。想当年公孙策在他面前被男人围堵调戏过,撒丫子跑过、从马上狗趴摔过、以及喝茶呛过,睡觉口水滴答过。什么丑态都出了,也不差现在耳红面赤的。庞统呢,当年在他面前就和扇庄掌柜的女儿勾三搭四,斗鸡走狗,纨绔相毕露无疑,也不差现在耍无赖了。
这叫什么?这叫破罐破摔,这叫死猪不怕开水烫。两人的形象在对方面前已然底牌大开,还需要维护什么啊维护!都不端着了,小幅度的近身肉搏啊在,搏得那是鬓发散乱衣领斜开气息不稳。直到夜奔时辰已到,包拯在门外面压低了声音喊:“公孙!公孙!好了没?”
公孙策一下就不敢动了,平下呼吸,向外面叫:“等会儿!就来!”
包拯在门外团团转:“随便带点儿得了路上再买!不然我帮你收拾?”公孙策怒道:“一边儿等着去!”包拯立刻不做声了。
庞统坏坏一笑,作势要开口,公孙策做嘴形道:“你敢!”
庞统贴着他的耳朵说:“你看我敢不敢。”然后感觉到公孙策的身体霎时紧绷了。
这会儿知道乖了,刚才还凶得不得了。那么乖了的时候不罚他,什么时候罚?
庞统说:“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别扭什么了吧?”
公孙策说:“放开!我没别扭!”
庞统说:“算了。你不说我自己去查。不过……”脸埋在公孙策的脖颈之间闷闷一笑,笑得贼贼的露出了虎牙,然后对着脖子柔嫩的肌肤就是一口。这一口颇用了点气力,皮虽然没破,但牙尖都切进肉里了……
公孙策大叫:“啊!!!”
包拯急得撞门:“怎么了怎么了?喂!公孙!”
庞统叼着他脖子上的肉就不撒口,咬合力惊人。公孙策动也不敢动,推也不敢推。要动了更疼,要推了,脖子就得见血了。忍泪向门外说:“没什么……老鼠……是老鼠……”
包拯说:“你什么时候也怕老鼠了?我怕老鼠你还笑话我,现在也知道怕了吧?喂!我说你,快点儿啊!”
公孙策以屈辱的姿势承受了屈辱的一咬。咬到庞统过了瘾,眼角瞄到公孙策,面颊粉红眸子含泪,真是一派春情荡漾。庞统看着他荡漾,便也就荡漾了,对着咬到发红的敏感皮肤吃糖果一般一吮,一吸,一舔……
公孙策打了个激灵,然后彻底暴走,不知抄起手边一个什么硬家伙,就往庞统身上招呼。
叮铃咣当,劈铃啪啦叮铃呛……
包拯又在外面拍门:“又怎么了又怎么了?没事吧?”
公孙策气喘吁吁:“没事!我打老鼠!!!”

当晚庞统回家,身上都是青的一块一块。肋骨尤其严重,每一下呼吸都疼到心口里。这公孙策,看不出来,下手可真是狠。叫是他庞统有功夫的人呢,换了包拯,那准得被打死了。(包拯:我哪儿敢对他这么着啊……)也叫是他庞统,舍不得还手,也舍不得在气头上压制他,眼睁睁的挨了几闷棍子。换了别的有功夫的人,哼,还不把他按地上扒干净了……
庞统摸着公孙策亲手制造的乌青笑得很****,****之余,也没忘了给自己讨一个真相。唤来飞云骑细问今天下午的事。公孙策踏入了京城,那绝对就在庞统的掌握之下,一言一行宫里宫外都有人盯着的。这倒没有坏心眼,也不是奥赛罗综合症。仅仅因为好玩儿,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看见公孙策为庞统的无所不知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有趣,真有趣。

一问之下,什么都明白了。
留下那个没落公子在身边伺候,全是一番好心好意,就算真有个什么吧……嗨,男人嘛,尤其作为一个有身份有地位的男人,谁能没个那个啥。可是没落公子千千万万,为什么偏偏就选中了他?公孙策怎么就不问问,为什么选中了他?两个人见过面了不是?翠竹投影在湖水里,成了墨梅。不能说是双胞胎,也好歹是个近亲。公孙策自己怎么就没觉得呢?
庞统也把手里的茶重重地磕在桌上,水泼出来,湿了半边袖子。
飘飘的彩旗没来得及打发,那么巧,就撞上了正主儿了。
这阴沟翻船翻得……
他可不觉得公孙策那是在吃醋,说来没面子,只有庞统吃公孙策的醋,公孙策还不至于吃庞统的醋。人对他,还没到这个份上。他里外翻了三道墙,如此婉转又如此恳切地表白了心意,好嘛,这下全白搭了。公孙策当他是吃饱了撑的在开玩笑倒还好,当他在耍他,那可就麻烦了。
看公孙策今晚的态度,事情已然是麻烦了。
庞统说:“童路,马上派人跟着公孙策和包拯。防着展昭,离远些跟。跟丢了不怕,知道个大致的方向就行。”顿了顿,叹一口气:“我随后就到。”
首席飞云骑童路领命而去,庞统又沉了声音向屏风后面喝道:“出来!还学会偷听了!”
出来的正是那墨梅锦服的公子,手里紧紧的捏着那只装了冻玉的盒子。高傲地昂着头,然而不敢看庞统,眼睛里有一层泪……

庞帅怎么处理他家的彩旗,区区就不多说了,前两天可没少为这伪连城挨各位的骂。不敢说了,再说又得接番茄了。他本来就只是个没有杀伤力的伪的嘛,娘子洗我衣服上的番茄酱洗得多冤呐。
不过根据囧囧号飞云骑的线报,该公子是一路哭着跑出庞统的卧房的,虽然庞统又派人给找回来了,但回来也不是回将军府了。然后又根据八卦轩钱老板所放出的八卦,这公子是彻底失宠扫地出门了,估计还是庞太师搞的鬼。(庞太师:我冤啊……TAT)。所幸庞将军大方,分手费倒给了不少,让他可以自立门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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