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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书籍名:《浪荡江湖之药师》    作者:绪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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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不成!」云倾当下驳了小春的提议。

  小春楞了楞,这才想到云倾好洁,连沐个浴都得来回洗三次,床铺被褥更是非新不用,要叫他揽个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客尝的青楼姑娘来消火,的确是太强人所难了些。

  「可都什么时候了,难不成你还想找个没开苞的清倌?」小春应了句。

  「清倌?」云倾没听过这词,不懂小春意思。

  「不是吧,清倌都没听过,」小春见道诧异地笑了起来。」莫非你从未上过这等风月场合?」

  夜里,歌舞笙乐之声不歇,偶有淫声浪语传来,云倾听得小春诡笑,时下也不接话,只是瞪着小春看。

  「其实不叫姑娘也成,中了春药很简单的,只要令其泄精就好。」小春还是那暧昧邪笑。」这房就先留给你了,自己来吧,我到外头去绕绕,晚些回来。」

  小春此时此刻的笑容看在云倾眼里,化为另一番风情,云倾只觉他杏眼带勾,勾得他心魂都颤了起来。

  「怎么做?」云倾压抑着声音问道。

  「什么怎么做?」小春眨了眨眼,不明白了。

  「你说的泄精。」

  「咦,不是吧,你连这也不懂!」小春可惊讶了。他没料到眼前这个人在情事方面竟然如此单纯,难怪他一忍再忍,忍得内伤如此严重。

  「我就是不懂,那又如何!」云倾冰冷的面容带着病态的嫣红,此时踌躇不决立于房中的他就像个无知稚子,听不明白小春的话,下腹那把火又烧得他烦郁万分。

  小春见云倾这副模样着实有些不忍,想放下不理会,但人都救来了,到如今才这么做实在有违他的本性。

  万般犹豫挣扎过后,小春牙一咬,捉起云倾的手来。

  云倾被他一碰整个人骤然巨震一下,那不知所措带着震惊的神情,着实让小春叹了声。

  自从看见云倾的第一眼开始,小春就知道自己注定没办法放下这个人不管了。

  小春带他至床旁,将他推倒在绮罗软被之中,俯下身道:」把你的暗器收起来,我教你。」

  云倾点了下头。

  小春解开云倾的腰带,衣裳一松,露出了里头的白棉亵衣,他跟着将手探入云倾亵裤当中,轻轻握住云倾早已勃发肿痛的分身。

  「你做什么!」云倾显然一僵。

  怕又遭受袭击,小春手掌连忙裹着云倾分身就摩娑起来,果不其然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令云倾倒抽一口气,当下整个人生生滞住。

  「安心,我不会对你怎样的。」小春如是说,盯着云倾那张涨红了的绝美容颜,笑了笑。

  双手都放了上去,时而转动,时而滑动,更甚者底下那对玉囊小春也细心照料抚弄。

  虽是初次替人做这种事,但出乎意料的却不太反感。

  小春发现自己总是放不下这个人,一见到这个人冰冷却又茫然的神情,视线便无法从这人身上移开,无论如何都想为这个人做些什么,好让他别再有那种令人见了直心酸的神情。

  云倾的喘息越来越快,偶尔喉间逸出压抑的低吟。他还未习惯这事,强烈得令人颤抖的快感袭来,一时惊慌,便又驱内力强压下。

  「美人儿,怎么又来了,不是叫你别压制,这样你会受伤的。」小春敏锐地察觉到了云倾体内真气异动,手掌立即抚上了他的脸,唤回云倾意识。

  云倾睁开紧闭的眼,见着只有些微光线的床榻上,小春漆黑的眸子内那璀璨晶莹的流光。

  此刻的他,被那对含笑的春水双瞳深深吸引住了。

  「欸,别这样看着我。」小春面皮薄,软玉在怀还被如此凝望,一张脸都热起来了。他伸手盖住云倾双目,挡住云倾因欲望蒸腾而氤氲赤裸的目光。

  「你说……你叫什么名字……」云倾动情之际,沙哑问着。

  「赵小春。」小春说:」你叫我小春成了,师父师兄都这么唤我的。」

  「小春……」云倾喃喃念着。

  「那你呢,我该叫你什么?」小春抚弄着云倾灼热的分身,不停地施予轻拢捻捏。」东方?」

  云倾兴起淡淡不悦。东方这两个字让他想起乌衣教那个混帐,那混帐就是这么叫他的。

  「不喜欢?」小春感觉云倾的肿胀在他手里轻轻跳动了一下,就快到极点了。」那,我唤你云倾可否?」

  小春拇指在红肿的铃口轻轻刷过,指尖抠弄按压,强烈的刺激令云倾差点跳起来。

  「嗯……」

  那声低低泄出的,像呻吟,像应许。

  云倾僵直身子,浑身绷紧,感觉自己在小春手里的那部分射出了湿润液体,分身不停跳动着,前所未有的酥麻混着愉悦在他体内炸了开来,弥漫到身体的每一方每一寸,无法言喻。

  晌午转醒,小春轻手轻脚整好衣裳,看云倾满脸倦容该多睡会儿便不吵他,在外头抓了个侍儿吩咐多加关注房内的云倾,而后出暗廊缓步下楼。

  行间还听见几处厢内丝竹歌舞之声,脑海里突然晃过以前的景象,熟悉的靡靡之音与鼻间萦绕不散的气味让他有些怀念。不做多想,他笑了笑,便离开苏雪楼。

  他记得师父是在十岁那年把他捡回神仙谷的。

  那时他娘得罪了朝中某位权贵,娘没了、他身受重伤,师父救回一只脚已经踩进鬼门关的他,还收他为弟子,供他屋瓦遮头、三餐温饱,然而从那时候开始,他就被带回神仙谷,和谷里的师兄们一起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

  站在车水马龙、人声鼎沸的大街上,赶集的人从他身边挤过,吆喝的商贩扯开嗓门大喊,嘈杂的声音听得他耳朵都有些痛了。

  然而,好久没见到这么热闹的景象,整整八年,这花花世界,他暌违整整八年了,如今能再见到,心中滋味简直非笔墨得以形容。

  谷里生活虽好,衣食无忧,但他还是想念这种人多吵闹市井喧嚣景象的。他向来就非六根清净之人,也不像二师兄无欲无求到几乎可以青灯木鱼遁入空门,他只喜嘈杂纷闹,生来就注定一辈子是红尘中人。

  一个人呆站在大街上露齿傻笑,惹得旁人频频回首,几个姑娘由他身旁经过,偷瞧了他一眼,他颔首致意,却惹得姑娘们羞红了脸。

  小春笑得一个叫得意啊,没想到自己还挺本事的,这回出谷说不定能迷倒万千少女,掳获百家女儿芳心呢!

  顺道讨个媳妇回去见师父吧!他窃笑着。

  开开心心地,小春在涵扬城逛了一下午,见了各式各样新奇的玩意儿,采买的东西大包小包吊得两手臂都是。

  玩够看够也日渐西斜了,他这才抱着那堆物品往苏雪楼回去。

  苏雪楼外绛纱灯上,这回他懒得施轻功跃上跃下,于是便拣了前门走。哪知门坎都还没跨过去,福福泰泰的鸨母便往他这里撞过来,他没站稳差些飞出去,好在旁边一个姑娘连忙搀扶住他。

  「公子小心!」那姑娘说是搀扶,跟着却整个人贴了上来。

  「多谢姑娘。」小春笑了笑,不漏痕迹往右一挪,恰好和那姑娘身子错开,连衣角都没让人摸到。

  「唉呀、唉呀,司徒庄主贵客光临有失远迎,瞧我真是该死,这么晚才出来,庄主您大人大量肯定不会见怪的吧!」鸨母扯开嗓门喊着。

  小春往鸨母方向看去,只见个身形结实精壮的男子跃下马来,小厮牵了马去,鸨母立刻迎向前像见着金山银矿那般灿烂地笑。

  司徒生得高大魁梧、剑眉星眸,双眼炯炯有神,身着劲装且动作利落。他腰间还系了把雕琢龙凤的双柄剑,走起路来虎虎生风,几乎只凭气势就能将人扫倒般。

  「料峭近日身子可好些?」司徒将一盒人参和红笺拜帖交给鸨母。」这是给料峭的,烦请代传,说司徒想请料峭姑娘过府一聚。」

  鸨母打开长盒一看,发现是上好的百年参,笑得更灿烂了。」奴家这就立刻将这盒人参送去给料峭,司徒庄主您还请稍待。」

  鸨母走了,另一群人迎上来将司徒奉若上宾,斟茶递水的就有三个,捏腿捶背的也有五个。

  「这是什么阵仗?」小春好奇了。

  「这是司徒无涯,咱们涵扬绿柳山庄的庄主。」

  身旁的娇俏姑娘回答就回答,偏偏一双玉手攀上小春的肩,摸了小春一把。小春这人从来就是只调戏人,不给人调戏的,遇着这样的姑娘当下便闪了起来,两个人一来一往地,在厅里也颇为惹眼。

  「绿柳山庄?」小春问。

  「绿柳山庄您不识得?」那姑娘柔弱无骨地挨上小春的身,倒也玩上瘾了,调笑地说:」绿柳山庄是武林百年大庄,更是名堂响叮当的天下第一庄。小公子您甚少出门吧,瞧您脸蛋儿白里透红细皮嫩肉地,就没晒过光的模样。」

  「天生的。」小春身躯一倾轻而易举地化解那姑娘伸来的魔爪。

  其实小春倒是比较好奇这天下第一庄庄主,来见的是谁。

  那鸨母口中的料峭,应该是苏雪楼名妓。既然都来到苏雪楼了,没见过当家花旦怎么行!

  思绪一转,小春将手上东西全塞给从他身边走过的小厮,要小厮直接送进房,他则三两步翻上楼去偷偷跟在鸨母身后,想见见叫作料峭的,会是怎生的美人!

  越了几个长廊楼阁,小春跟着鸨母来到一处僻静厢房,趁着鸨母推门入内,小春身影一闪跟着登堂入室,而后迅速跃上长梁,身影飘忽,快得鸨母只感觉一阵风吹过,凉得缩了缩脖子。

  「料峭啊,司徒庄主又来探你了。」鸨母拉着嗓子喊着。

  纱幔半掩的室内犹有丝竹歌舞之声,一对侍儿撩起幔帘,露出帘后抚琴的绿衣女子。

  女子手如葇荑、螓首蛾眉,彷若轻云之蔽月,飘飖若流风之回雪,眉间轻蹙带有病色,纤弱动人我见犹怜。

  小春又看呆了。

  美人啊——

  他这走的是什么好运,一出谷就连遇两个天仙绝色。

  美人啊——

  当下叫他口水横流,止也止不住啊!

  料峭接过鸨母递来的锦盒与红帖,拆开红帖取出里头的小红笺和银票一看,苍白的病容上又添一抹苦涩。

  「过府相聚再附银票十万两……十万两要我去绿柳山庄……他怎么还不放弃为我赎身呢……」料峭清咳两声,搁下了红笺。

  鸨母一听十万两,两眼当下大放精光,强取了银票塞入怀中。

  鸨母笑若春花初开地道:」我的好女儿、好料峭,你这回遇到的可是贵人啊!难得绿柳山庄的司徒大庄主要替你赎身,这可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娘这就去替你把卖身契找出来,你等等,娘去替你领司徒大庄主过来。」

  料峭掩唇再咳了几声,也无心应答,望了退出厢房的鸨母一眼,低头看那红色锦盒,心里头百般滋味难以说清,愁容满面,锁眉不展。

  忽地,有只温暖的手翻过她的手腕,如葱玉般修长的手指端按在她脉门之上。

  「你……」料峭一震,心中大惊,身旁不知何时竟坐了个风神秀朗的俊美少年。

  小春方才先是在梁上看了料峭一会儿,发现她病得不轻又没好好调理,整个人消瘦得像凋零黄花似的,真是令人心疼,所以脑袋都还来不及细想,手脚便先行,翻下梁来了。

  仔细切脉以后,小春端坐后正色说:」姑娘你脉象浮而弱、血气不通、邪气痈肺,又肝火生旺,似抑郁成疾,是肝郁外感之象。」

  「敢问公子你是……」料峭努力克制心中慌乱,问道。

  「唉呀,瞧我这都忘了,真是对不住。」小春说:」我刚才跟鸨母进来的,原本只是好奇想见见能让天下第一庄庄主倾心的美人,后来看到美人你似乎久病不愈的模样,便一时忍不住走上前来。如此唐突,料峭姑娘千万别见怪。」

  小春忽又莞尔一笑。」依我看,料峭姑娘你的病虽然不重,不过却来来回回好不了,挺是扰人。姑娘你看了多久大夫了?是否都不见管用?但是这都不打紧!今日你遇见了我赵小春,一切旧疾沉痾都将手到病除、药到根治。不是我夸口,这世间还没我治不好的病。」

  小春径自取了纸笔,在案上挥毫开方,一点也不顾身旁主人诧异的眼光。

  料峭在风尘中打滚数年,多少也练就微薄识人本领。

  她见小春下笔潇洒不羁,字迹豪迈天成,由书帖最易看出一人性格如何,再见小春神色自然没有半点轻薄举动,这才稍微松了口气苦苦一笑,道这小兄弟虽然唐突闯入,但应该并无恶意。

  「一日一帖,连用十四日始见成效。但出了效果以后还得继续服用三个月以上,等完全不咳了,也就差不多好了。」

  小春将墨迹未干的药方递给料峭,料峭一看不免又是讶异。

  「小公子你开的这方,不都是些寻常草药?」料峭疑惑问道。

  「我猜以你这苏雪楼名妓的身份,又是绿柳山庄庄主心上人,你家妈妈对你的病肯定下极功夫,人参、灵芝、何首乌,绝对四处搜罗来让你补身子。」

  「的确如此,原来弄巧反拙了吗?。」料峭这才醒悟小春方子当中用茯苓、鲜杷叶用意。

  「的确。」小春笑说:」姑娘你身子底太虚,正是俗话说的虚不受补,这些东西性温易燥,姑娘你身子已经坏得不能再坏,越吃只会让你的病情越加恶化而已。其实寻常性平性凉的山草药对你而言最好,慢慢调养不可求急,扔了那些人参灵芝等等,过个几天你的病就会有起色。」

  料峭收起了方子,颔首道谢。」料峭的病若能痊愈,当会好好酬谢小公子。」

  「公子就公子,为何特意加个小字。」小春绽笑。

  「赵公子你年纪轻轻便出来行走江湖,家里人不担心吗?」料峭说着。

  「家里人早没了。」小春不以为意笑着说。

  他随后突然想到一件事。」对了料峭姑娘,你在这苏雪楼,认识的人肯定也多多,请问你可曾听闻江湖上一个叫石头的人?」

  「石头?姓石名头?」料峭回问。

  「欸……不瞒说,石头是我大师兄的小名,其实我也不知道他本名是什么,他在外头很久了,我这回出门也想说找找他,可是我连他住在哪里都不晓得……」小春想起久未谋面的大师兄。

  师父那日寿辰席间听见五师兄和六师兄说大师兄在外头闹了很大的事,跟着便不太开心,不知道大师兄如今怎么了。大师兄在他十二岁时就离谷闯荡,他连大师兄的样子都快记不得了。

  师父那么挂念大师兄,这回要是能和大师兄一起回去,师父肯定会高兴的吧!

  「若只是小名,这天底下取此等小名之人只怕多不胜数。」料峭歉然说道:」不知姓名的话,料峭能力浅薄,实在帮不上忙。」

  「无所谓、无所谓,这事也不急。」药方子给了,美人也得见,现下无事小春便要告辞,然再见那装着百年老参的红锦盒,漆黑双目又是一转,笑道:

  「既然姑娘不宜食用大补之药,这人参想必也没用处了吧!」

  「赵公子若不嫌弃,就当料峭取方之礼,您请收下。」料峭也不吝啬心疼,顺手将红盒递给小春。

  「多谢!」小春喜孜孜地接过盒子。」我有个朋友这几天受了重伤,这人参刚好整条切了煮煮水,给他当茶喝,补血补气一下。」

  忽地,厢房木门被人一掌震开,一阵大如洪钟的声音传来,小春转头,刚好见到司徒无涯不快地向前走来。

  司徒带着强加压制的怒气道:」我还以为你身体不适正在休息,原来是有恩客在。」

  料峭脸色稍稍一变。」司徒庄主何出此言?」

  「你把我送你的东西转送给他?」司徒见到小春手中的锦盒,脸色当下比乌鸦还黑,手一伸就要夺回。

  小春立刻把锦盒攥进怀里,双脚移位,让司徒扑了个空。

  小春直道:」料峭姑娘用不到所以把它送给了我,这等灵药要用得其所才不叫暴殄天物,它交给我自是最好,我连一根人参须都不会虚废了的。」

  「这位赵公子是来替我看病的,司徒庄主还请自重。」见他二人一言不合,只怕就要打起来,料峭急得直说。

  「要我自重?好,就当看你的面,东西给你了,你爱送谁就送谁我不管。」司徒不悦地收回掌,再道:」你的卖身契我已经拿到了,这里你无须再留,跟我回绿柳山庄吧!」

  司徒往料峭走去,也不问佳人意愿一把扶起纤腰揽入怀中,惹得料峭惊呼一声:」放开我。」

  「英雄大会在即,你在苏雪楼我顾不了你,只有将你带回去才好照料。」司徒态度强硬地说着,完全没在意怀中料峭的挣扎。

  小春哪见得这等强抢民女……

  呃……妓女……

  呃……名妓……的事情发生,二话不说跳上前去又和司徒缠打起来。

  司徒自忖武功不弱,但对上小春以快取胜的招式路数又得顾及怀中之人,不免有些吃力。

  然而小春三招过后真气不继就显疲乏,他昨夜一整晚为了减轻云倾毒发之苦,应是输了大半真气给云倾,十招之后下盘虚软一个踉跄,竟迎上了司徒一掌,」碰——」地声活活给震到窗子边,头昏眼花差点往窗子外栽去。

  「赵公子——」料峭惊呼。

  「没事没事。」小春甩甩头,胸口闷闷地疼。

  「今日相救之情料峭记下了,」料峭感激地对小春说着:」你不必担心,司徒庄主与我自幼相熟本是故人,你切勿为了我而伤了自己。」

  「走了!」司徒见自己所爱的女人对别人如此关心,心中不是滋味。

  「你别胡乱打人。」料峭低声说。

  司徒带着料峭离去,小春不甘示弱地在后头喊着:」料峭姑娘,我俩如此投缘,可惜却叫个莽撞的人扫了兴致,不过没关系你此下前去定要好好养病,改日我铁定上绿柳山庄找你相聚。到时你一定要再弹弹琴给我听,和我好好聊聊,最好喝上点小酒,或许再来个秉烛夜谈。你切记等我啊——」

  知晓小春说这番话的用意全针对司徒,见司徒臭着张脸有气无处发的模样,料峭便不觉莞尔。

  小春只见美人回眸,轻轻一笑,顿时房里什么琉璃灯啊、珠玉宝器的全都失了颜色,天地瞬间都暗了,光芒只存在那羸弱的美人身上。

  「好美啊——」小春呆呆地说着。

  司徒闷闷地哼了声。这弹弹琴听在他耳里,十成十全变成了谈谈情。料峭到底从哪里惹来这个登徒子?若非想着趁早将料峭接回去不愿节外生枝,他肯定会狠狠教训这个混小子。

  云倾醒来后,好一会儿都不见人,他以为他睁开眼应该可以看见那个赵小春,没料房内却空荡荡地没个影。

  房外侍儿听云倾醒了,便端来饭菜敲门入内。云倾以为是赵小春回来了,抬头一看不是他,眼神冰冷梅花针射出,侍儿立刻倒在桌边中毒昏迷。

  饭菜被打翻了,云倾完全无所谓。这等地方、这等膳食、这等下民,完全入不了他的眼。他觉得自己变得烦躁,陌生的地方、人事、失踪的赵小春,还有他体内无法控制的毒,都使他不悦。

  过了两个时辰,再一小厮敲门入内。

  云倾以为这回就该是赵小春了,哪知很仔细地看了一下,却是个长得和赵小春一点也不像的人。

  暗器再度离手,小厮身上拿着的大包小包全都散落地上,跟着」碰——」地巨响,头先撞上门旁梁柱而后倒地不省人事。

  一炷香之后,这回来人推门便进,也没敲门了。

  云倾梅花针再度破空而出,却听见熟悉的叫喊传来。

  「唉呀,你怎么又来!」刚踏入门的小春惨叫一声,三根只躲过一根,身上多了两个细细的小孔,针都没入肩头肉,嵌进骨头里了。

  发现地上躺着两个人,小春吓了一跳,也顾不得先把身上疼死人的针拔出,连忙就将那两人拖离厢房,替他们去针解毒施金针推宫活血。

  回房的时候,云倾面无表情地坐在床沿,目光冰冷地看着他。

  「你差点就杀了两个人。」小春说。

  「杀了便杀了。」云倾毫不为意。

  「人命哪!」小春鬼叫了声。不过他料想像云倾这样手起刀落就砍了人首级的人,肯定不会觉得人命有什么可贵。

  「见血封喉的毒你解起来轻而易举,那些针毒根本难不了你。」云倾不认为这些下人的事有什么好说的。

  「因为我厉害。」小春撩开袍衫坐在圆桌旁,倒了杯水润了润喉。」但就算再厉害,人没气以后也是很难救。」

  「没气也救得活?」云倾觉得这人浮夸过度。

  「难救。也不是说一定救得活。冷掉硬掉烂掉臭掉的那种不行,温温软软刚过去没多久的勉强可以一试。」小春想了想,又说:

  「不过你身上的那个我就有些伤脑筋,没见过的毒,又稀奇古怪的,还是第一次见到毒药融了春药,相生相克又如此天衣无缝的。这种毒要是晚一天见到我,现下你可能早找孟婆喝茶嗑瓜子去了。」

  「此毒世间无人能解。」那个被天下武林誉为百年难得一见,外号」毒手谪仙」的乌衣教教主兰罄,曾如此说过。

  「不见得。」小春晃了晃杯中茶水,笑了笑。」我师父说过,做得出毒药,就做得出解药。以前在谷里的时候师父也是赞我大师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使的那手毒叫天下无双世间无敌。后来我入谷,他一时兴起在我身上下了一百零八种毒,疼得我整天满地打滚哭爹喊娘的,但最后还不是让我想办法一一解了。天生一物克一物,没什么毒是绝对无法解的。」

  「哼!」云倾对小春的自信嗤之以鼻。然而这个一百零八种毒都毒不死的人,却又的确不怕他针上的见血封喉。

  百毒不侵的体质是该如何拥有,云倾眯着眼看小春,他对这点比较有兴趣。

  小春打了个寒颤,扯嘴笑了笑,不知云倾现在正在想着些什么,看着他的眼神像蛇盯青蛙一样。

  跟着慢条斯理地解开外衣露出肩头,小春摸了摸伤口,拿起磁石想将肉中细针吸起,然而入骨太深针卡住了吸不出来,小春只好咬牙拿匕首划开肌肤生生挖出来。

  他方才被司徒无涯打得胸口疼,动作只能慢慢地怕扯到伤会胸痛肩骨也痛,之后取来包袱拿出澄黄色的小瓶洒了点药上去,想了想张开口又灌了些到嘴里,用水袋中剩下的那些桃花酿配着服了。

  「苦死了。」小春咋舌。

  见云倾不停看着自己,小春想起云倾也需要这药,擦了擦额头冷汗,便将瓶子扔给对方。

  「你内伤也不轻,这瓶给你吧!这是好东西,我用三七、白芨和一些珍贵草药做的,专治刀伤流血、跌打内伤,外敷内服皆可,大人小孩皆宜。不管伤口多大、内伤多重,只要用一点,包准片刻立即见效,你身上那些刀剑裂淤口子,也是给我拿它涂好的。疗伤圣药来着的!」

  小春说得像卖药的江湖郎中似的,不过他这药真的叫作好,五师兄六师兄当初决定遍游四海浪荡江湖时,他也曾以一打相赠,反正送人自用两相宜啊!

  「你受了内伤?」云倾走过来抓了他的手替他查脉象,声音突地高了起来。

  「欸……嗯……技不如人、一个不小心……就受了……」小春啧了一声。那个司徒无涯是真高手。」欸……甭管伤了,不过是点小事……」

  云倾收回手在小春身旁坐下,冷冷地哼了声。

  「倒是那两个人怎么惹你了,寻常人被你扎一下可会见阎王,好在我回来得早,否则他们就没命了。」小春也倒了杯茶给云倾,见云倾只瞥了眼,大概嫌那杯子脏不想喝。

  小春没理会云倾,跟着将那大大小小采买回来的东西由地上捡起堆上桌,一一拆着,买了一些谷里少见的玩意儿,让他十分开心。

  云倾见到小春自得的模样,一股气便上了来,也说不清自己骤乱的心思,只烦躁地说:」你去哪了,怎么我醒来不见你?」

  「逛大街啰!」小春拿着包松子糖,喜孜孜地尝了两块。」好甜。」

  「逛大街?」原来不见人影是去逛大街,小春这回答让云倾的脸当下冷到不能再冷。

  见气氛有些不对,小春连忙塞了两颗松子糖到云倾嘴里。

  「好吃吧,甜的。」小春凝视着云倾,眼睛笑成了弯弯的弦月,黑色的眼瞳像星子般亮,一闪一闪地。

  云倾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只得皱眉含着。

  「我方才替你买药去了,哪知跟着却看到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就迟了些回来。」小春说,还摇着波浪鼓,叮咚叮咚响。

  云倾沉吟半晌,问了一直以来他所疑惑的事情:」为何救我?」

  「想救便救啰!」小春不以为意。

  「就算我要杀你,你也救我?」

  「但你并没有杀到我啊,我现在不是好好地坐在这里吗?」

  云倾沉默。小春忘了,那是因为他百毒不侵,否则凭针上见血封喉的剧毒,他早在初见自己和黑衣人血战那会儿,便已命丧黄泉。这时云倾突然有些高兴,高兴小春是百毒不侵之躯,没太早就死了。

  小春接着蹲在炭炉边碾起了药,一边将山草药分份扔进锅子里,嘴里一边还唱着不知名的小曲儿。

  「西边初雨东边晴,相约夜里来偷情……」

  「……」听到这人如此轻易便唱出偷情二字,云倾沉默。

  「月儿高高挂枝头,姐儿低低红羞容……接连声声心肝儿,挽起罗帏滚上床……」小春哼得高兴。

  云倾没听过这等曲子。只觉歌词写得露骨煽情,但小春干净柔和的嗓音轻轻哼着,脸上全无那番淫靡之气,低回缭绕,却似在对人诉衷情。

  嘴里的松子糖缓缓化着,云倾静静地凝视小春蹲在地上为小炉子煽风、以耗费内力的方式双掌贴着锅沿运功熬药,那怡然自得的模样。他嘴里还唉呦咿呦唉呦喂唱着,一遍一遍哼着那歌。

  弥漫着苦涩药味的厢房,令人心绪和缓平静。云倾渐渐也无先前那般烦躁,胸口萦绕的郁闷也逐渐散去。

  稍晚,小春将药制好,捻成指头大小的药丸,并将其放进一只青瓶里,交给云倾收藏。

  小春顺道喂了云倾一颗。此刻毒发之时已至,云倾额上早满布汗水。

  小春说:」这药虽不是解药,却也可以让你少痛几分,只是为了压制毒性,药性难免偏烈,用多伤身。你记得每天差不多这个时辰,痛了再吃,一次一粒即可,万万不可自行多增加药量。」

  交代完时候也不早,一天下来小春累了,他灭了烛火摸黑爬上床去躺在云倾身旁,云倾闭着眼正忍耐体内翻江倒海袭来的疼痛,小春手掌贴住云倾的背,又送了真气至云倾体内助他渡困。

  药效完全发挥不过片刻之事,云倾顿时觉得充塞四肢百骸的剧痛减轻许多,不仅惊讶此药如此神奇,更惊讶制药之人年纪轻轻却已有此本事。

  一个时辰后,小春昏睡过去,云倾盯着小春毫无防备的睡颜,了无睡意。

  这个人居然敢睡得如此之熟……

  热度缓缓升起,迅速蔓延开来,云倾等了好一阵子都没见小春接下来的动作,这才开口:」赵小春,醒过来。」

  「怎么了?」小春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你忘了。」云倾说。

  「忘了什么?」小春困得很。

  「你还没替我泄精。」云倾说得直白,毫不觉得有任何不妥之处。

  小春呻吟了声。」那种事情自己做就好了,我昨天不是教你了。还有泄精二字别说得那么大声,我不怕丢人,怕你丢人。」

  「你做。」

  「咱们同为男子,不能做的。」小春叹道。云倾在这事方面真像张白纸,怎么连这也不了解。

  「为什么同为男子就不能做?」

  「呃……」小春楞了楞。」也是,为何同为男子就不能做,更何况你这张脸还长得比女子更美。」就连今日见到的那个名妓料峭,比着比着,似乎也略逊云倾分毫。

  「不做?」等得不耐烦,云倾眼一眯,目光危险了起来。

  「做、我做、怎么不做!」云倾的眼神令小春想起梅花针,他二话不说立刻将手贴到云倾下腹。

  低低的喘息声传来,云倾的吐息轻拂至小春面前,弄得小春的鼻头有些痒,小春低声说:」你手也过来,自己弄,比较快啊!」

  云倾于是伸出手,探入小春亵裤里握住小春的要害。

  「啊——」小春鬼叫,声音抖了起来:」不是抓我的——抓你自己的啊——」

  「为什么你没?」云倾瞥了眼,问。小春和他不一样,垂软着。

  「我又没中春药……」

  小春手里动作没停,弄得云倾挺是舒服,云倾轻轻哼了声,身躯抖了一下连带手也动了一下,那声音传到了小春耳里,分身又被摩擦,饶小春根本没那意思,身体也自然产生了反应。

  忘了是如何开始的,小春只知道当自己回过神来时,云倾已以相同的方式对他。

  当他泄在云倾手里,上气不接下气地,云倾也濡湿了他的手心。

  攀上云端又掉了下来,小春连喘两口气,忽然云倾温温的手指抚上了小春的嘴唇。

  「怎么?」小春呆住。

  云倾指尖摩娑着小春红润的唇瓣,轻压着,觉得柔软,当他开口问话时,他的拇指顺势放进小春口里,接触到内部温暖湿热的内壁。

  指尖摩擦着小春的舌头,微微刮着舌上细小的突起,云倾执着停留不愿离去,直至小春合不起来的嘴角溢出了津液,为难地呜咽了声,云倾这才回神将手收回来。

  闭起眼,剧痛过了,身体也舒服了,云倾困意上涌,窝在小春身旁便睡了。他不晓得这是怎么一回事,只直觉这时候的这个人,是可以留在自己身边,也能够暂时碰触的。

  小春呆呆地看着不一会儿便打起浅鼾的人,不晓得这人又怎么了,手指在他嘴里搅和了半天,跟着什么都不说,径自闭上眼不理人地睡了。

  后来想起了什么,小春连忙爬起来,不停」呸、呸、呸……」,往床下口水吐不停。觉得不够,又冲去拿起整壶茶往嘴里灌,洁口后再吐得一干二净。

  云倾手里沾着他的精水,还把指头伸进他嘴里。难怪他一直觉得嘴里有怪味,原来是吃到那东西了。

  「呸、呸、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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