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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页

书籍名:《风流烟花》    作者:辣椒炒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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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这辈子唯一舍不得的就是罂洛,即使我活在他身边只是用来伤害的,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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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这揪心揪肺的时刻,屋子的门忽然打开。一水儿的大美人鱼贯而入。
  雪黥莲一身雪白长衣,高高的衣领口处的墨色莲花和他脸上唯美黥痕交相呼应。后面跟着靳悭竹,他低着头,欣长挺拔的身躯似乎也蜷缩了起来,傲然的气势不复存在,只是一身一脸可触摸的脆弱。水沧柔和冥凤并排走在最后面,两人都是一身白衣,只露一柔情似水一艳丽若火的两张脸在外面。
  水沧柔轻轻把手里的灯放在桌子上,冷风吹过,他雪白的衣服猎猎作响向后飘去,如一只欲展翅而飞的苍鹰,明亮的灯火把他的脸照得苍白。冥凤在旁面无表情,发丝飞舞。
  我看到水沧柔和冥凤时,心里微微怪异的一动,想起他们那日在芒草林说的话,就浑身不舒服。但这种不适马上就被紧张取代。若是长空柳发现我其实没有失忆,然后他再告诉雪黥莲他们……我简直不敢想象事情将会变得多么糟糕复杂。
  房间里静静的,无人说话。
  过了好半天,长空柳流光四射的大眼睛才终于从我脸上移开,他松开我的手腕,转身对雪黥莲笑了笑,然后轻吁了一声说:“怎么不早找医生来看看呢?失忆可不是小事,身子一定要好好调理一下才可以呀。”不会吧……他真的是闻名天下的玉手神医么?怎么会看出来我失忆呢!不过,幸好他没真的看出来什么,我在心里大大地松了口气。
  雪黥莲合起漂亮的眼睑,困倦地说:“那……还有办法治么?”语声在大大的房间里回荡。
  长空柳满脸遗憾地说:“失忆一般来说都是不能治的,更何况,赢月拖了这么长时间,实在是不行了。不过我可以留在碧华楼知道赢月公子的身子完全康复。
  靠~我不是早就康复了,你一看就出毛病了。
  当长空柳说我的失忆不能治的时候,我忽然如触了电般向靳悭竹望去,他还是低着头看着地板,可是我为什么觉得有一闪而过的如释重负从他脸上滑过呢?
  雪黥莲轻轻叹了口气,说:“那谢谢长空公子了。”
  “呵呵,小事一桩。”长空柳双手合拢,微微欠了欠身,“不过,我可否和赢月单独谈谈?”
  雪黥莲一楞,然后笑了笑,带着一干大美人走出了房间,水沧柔回头给了我个安慰的笑容,乌发垂下,美丽的侧脸照亮房间。
  长空柳回过头,仔仔细细地看着我,春风般的眼神里浮出了些许戏谑,他轻快地跳上桌子坐下,吊儿郎当地说:“那么,现在,赢月大美人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假装失忆了吧?”语声清亮,虽然玩世不恭却是说不出的单纯。
  汗~……他已经知道啦,我还以为他医术低下呢。
  “呃,你知道啦?你怎么知道的?”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直视着长空柳。他肯定有企图,要不为什么帮我隐瞒呢?
  长空柳看了我一会儿,眼睛又笑成了弯月形,梨窝了似乎呈满了甜美的梦境,他羞答答地把头低了下去,故作扭捏地说:“讨厌~赢月这样盯着我,我会害羞的。”混蛋……你哪有害羞啊,“赢月也太低估我的医术了吧,我可是玉手神医耶!若连失忆不失忆都看不出来,岂不是太浪得虚名。你的脉象,我随便一看就看出来是没失忆了!”长空柳高抬起下巴,一脸自豪。
  你这个死小鬼!我面无表情,继续问道:“那你为什么帮我瞒住雪黥莲他们呢?”
  长空柳的笑颜忽然逝去,他跳下桌子,干净的脸蛋儿凑近我,春风般温柔的气息扑面而来,“因为我喜欢赢月啊!”大大的眼睛里满是认真,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好吧,我承认我的心跳有漏了一拍,不过只是因为惊讶而已。但是,在我恢复镇定的下一秒,长空柳也弯腰开心地笑了起来,他笑得浑身颤抖,眉眼里全是“你被我耍了”的欠揍光芒。
  “自作聪明的小鬼,你又怎知道我要瞒雪黥莲?”我上下两排牙齿开始做摩擦运动。
  “赢月大美人,不要这么笨好不好!若不用瞒雪黥莲,你不就早告诉他了,那他还找我来干嘛?况且,他们走进来的时候,我感觉到你的心跳有紧张的加快哦~”长空柳微眯起了眼睛,用一根手指在我面前左右晃动,“还有,我不是小鬼,我今年已经满二十了!”
  懒得理某刚刚满二十岁的幼稚小孩,我打了个大大的呵欠,转身准备走出去。
  “喂喂,你是不是做什么亏心事了?要不怎么不告诉他们?太过分了吧!你问我那么多问题我都回答了,我才一个问题,你怎么也不告诉我!”身后传来长空柳气急败坏的声音。
  我背对着他,轻声说:“果然是刚~满二十岁的充满好奇心的小~鬼。”我嘴角悄悄弯起开心的弧线,不理长空柳,径自走了出去。
  “刚刚明明是你一直在问的!”长空柳愤怒加委屈的声音响起。
  啦啦啦啦啦,我什么也听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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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到自己的院子时,发现靳悭竹正站在楼下莲池旁发呆,他就那么干净,挺拔,气宇昂扬地站着。我忽然有一种感觉,无论我走得多远,回来时,都会看到靳悭竹这么安静地等我,这种感觉让我有一种窒息的温暖。
  靳悭竹一抬眼便看到了我,他侧脸一笑,轻盈地向我走来,衣袂飘飞,好似要随风而去。我一把抓住他,说不清为什么,就这么做了。
  “呵呵,赢月,怎么样?”靳悭竹轻轻握住我的手,挨近了我。
  “没什么,只是让我注意休养之类的。”我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靳悭竹忽然上前,轻轻抱住我,他的头埋在我的肩膀,声音低沉:“赢月,对不起……我好自私,刚刚听到长空柳说你的失忆不会治好时,我心里……居然,居然有些窃喜。”
  我忽然很想笑,靳悭竹这个傻瓜,对自己的爱情还真的要求不带一丝杂质呢!我也轻轻抱住了他,凑在他耳边小声悄悄地说:“我又怎么会怪悭竹呢?”他柔软的发丝覆盖住我的脸,于是,看见的,看不见了。只是靠感觉知道,清淡零散的星光穿透层层乌云照在我们的身上,天上的飞鸟清鸣着飞过,双翅张开美丽的弧线。
  我们就这样,拥抱了良久良久。
  赢月,你知道么?即使如此紧紧地抱着你,我心中还是害怕不已,人又怎能永远抱住明月呢?你可以,永远让我在你身边么?
  ……
  其实,今天如果长空柳不来旁边看我跳舞的话,天气一定是挺好的,我的心情也一定是挺好的……
  “赢月大美人,你这个舞不知从哪来的?怎么跟跳蚤似的涅?”
  “赢月大美人,这个动作不行~这么不雅,把你的美丽全部给浪费了。”
  “赢月大美人,你是准备把碧华楼的脸全部丢光么?”
  “赢月大~喔不,靳悭竹,你的琴声怎么愤怒,这样可不行。王的庆生大典耶~不可以马虎。”
  “长空柳,你的嘴若再不闭上~我绝对让你爬着出这个月霄院。”我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我知道,我的愤怒也有很大部分因为,长空柳说的很对。街舞要的是个感觉,当初我在酒吧里,昏暗的光,劲暴的鼓声,混合着酒精味道的空气,都是让我跳出很热很酷的条件。可是现在,微风拂柳,靳悭竹流水般悠然的古琴声,阳光温柔地照射,让我怎么可能有心思跳街舞?没有那种感觉,跳街舞确实像跳蚤,我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而穿着古代的长袍跳,更是让我有一种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感觉,此刻,我是多么希望,自己有一条裤子啊!!!
  “赢月大美人,这么快的舞,你只用琴伴奏怎么可以?”长空柳的破漏斗嘴里最后居然说出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
  对啊!我为什么只要琴伴奏呢?刚刚我的脑袋里全是怎么把那么古典柔和的琴声跟热烈的街舞结合起来,却没有想到,如果用别的乐器伴奏会怎么样。真是脑袋里沾浆糊了。
  古代的乐器里,和现代最为接近的应该就是鼓了吧。想来,如果音乐里加上鼓点,跳起街舞应该有感觉多了吧!
  我立刻高兴得浑身发抖,一把紧紧抓住长空柳说:“喂,你会敲鼓么?”说完之后,自己也晕了,他怎么能会敲鼓呢?
  长空柳小心翼翼地把手从我手里拉了出来,小小地后退了一步,然后又是一步,声音细细地说:“赢月……碧华楼这么多伶人,怎么可能用得着我敲鼓呢?”我很可怕么?不会吧……
  我回头兴奋地问靳悭竹:“碧华楼谁的鼓敲得最好?”
  靳悭竹沉默了一会儿,我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轻轻拨了下琴弦,清幽的声音拌着琴声,“罂洛的鼓,世人惊叹。”
  不会,这么背吧……
  我已经不想报复罂洛了啊,呜呜……
  为什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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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我,靳悭竹,罂洛开始了危险的合作关系。
  其实,这种情况是一种必然。我要在庆生大典上一鸣惊人,那么我就需要最好的鼓手。我需要的,靳悭竹一定让我拿到,即使要他去面对他最不想面对的人。而若是靳悭竹的要求,罂洛也一定不会拒绝,即使要面对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场面。
  于是,第二天,阳光灿烂。靳悭竹面前一架古琴,罂洛面前是朱红色的鼓,我一身白衣站在中间,三人各自心怀鬼胎。
  不得不说,罂洛的鼓敲得实在是天下无双的好。每一个动作都妖媚到巅峰,第一次跟我们练习也完全可以根据我的脚步找准节奏,他紫色的衣服在风中飘荡,袖子因为手臂的大动作不断飘舞,如同一个奇大无比的紫色蝴蝶。鼓声或轻或重,或密集或稀疏,跟靳悭竹的琴声配合得无懈可击。我在中间开始跳舞,总算找到感觉了。鼓的作用真的大极了。
  舞毕,我凝神站住,有点儿晕,还真是不行了呢。
  罂洛放下鼓棒,拍了拍手,清脆的声音回荡,“还不错啊。”他面无表情,我甚至搞不清楚他说这句话是真的认为不错还是在讽刺我。
  我笑着点头,拿起旁边的葡萄,说:“罂洛的鼓也确实是天下无双。”
  “过奖。”罂洛似乎有些漫不经心。我们这算是在针锋相对么?
  靳悭竹似乎有些无奈地说:“赢月的舞很好,罂洛的鼓也很好。”听他这么说,我忽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我们三人之间变得很别扭,谁也不肯再开口说话,令人难堪的沉默无边无际地蔓延。只不过,这沉默马上被三步一跳跑过来的长空柳打断了。
  “赢月!赢月!我要去见司马亭公子,你去不去?”长空柳的脸因为剧烈运动而变得红扑扑的,眼睛里让人愉悦的物质还是固执地存在,“咦,你找到敲鼓的人啦?”长空柳似乎彻底忘记了司马亭的事情,专注地研究起来了一身紫衣的罂洛。
  “嗨,幸会啊!你叫什么名字?”长空柳发挥了强大的色狼本色,看见美人就搭讪。
  “罂洛。”罂洛远远地撇了我一眼,似乎在问我这个白痴是谁。
  不过长空柳的注意力似乎马上又回到了我的身上,他高兴地过来,拉住我的手,就开始把我向外拖,“走啦~走啦~司马亭公子又漂亮家里好玩的东西又多,去玩啦。”
  我悄悄回头看了一眼靳悭竹的表情,哇,整个脸都黑了,不行,为了你长空柳的小命着想,我还是别去了,“喂,我没有说要去跟你的小鬼朋友玩耶!”我猛地抽开手,终于脱离了长空柳的控制。
  “怎么又不去了嘛!去吧去吧!”长空柳的脸上满是期待。不过……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去啊?
  “要去一起去吧。”靳悭竹起身,一脸轻柔的笑意,拜托,这句话可不像“要死一起死”那么感人好不好。还有,你怎么可以把长空柳当作情敌呢?
  长空柳的脸也变得有点黑,他慢慢地说:“也好。”然后一扭头,当先走出了庭院。
  罂洛一脸散漫,轻轻捋了下发丝,淡然地说:“你们去吧,明天同一时间,我来找你们。”
  大家为什么都这么不对劲呢?要不就是一脸想打架,要不就是意气消沉,怎么回事。
  我的心情一瞬间也变得很差,接着又觉得自己很好笑,他们的喜怒哀乐我又何苦在乎,我只在乎自己就好了。
  司马亭是个有钱公子哥,我一看到他的府第就确定了这一点。
  金碧辉煌,雕甍画柱。
  司马亭是个很清俊的人,可是一看到长空柳,斯文的脸上就满是夸张的笑意,他忽视我和靳悭竹,一把拉过长空柳,大声说:“你这个臭小子,好不容易到了王城,却不来先看我。”
  “喂喂,松开松开。我给你介绍两个人。”长空柳费力地逃脱,然后一把拉住我,推到司马亭前面,向介绍他的产品似的,眉飞色舞地说:“看看,这就是赢月!”我勉强司马亭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司马亭也冲我礼貌地笑,然后冲靳悭竹招了招手,客气地说:“这位尊姓大名呢?在下司马亭。”
  靳悭竹冷冷地从嘴里蹦出了仨字,“靳悭竹。”
  司马亭尴尬地笑笑,做恍然大悟状,“好名字!”
  …………我狂汗……………
  长空柳,我服了你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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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我们在司马亭的家里玩了好久。我发现啊,司马亭和长空柳还真是活宝一对儿。无论司马亭长得多么斯文清雅,他的内心都和长空柳是一样的幼稚单纯。
  隔阂慢慢消除,靳悭竹也跟着我们又笑又叫地喝酒唱歌,他的声音好好听,清亮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回荡,同是碧华楼的公子,我就不行了,呵呵。记忆的最后,似乎大家的眼睛都像钻石一样闪着璀璨的光,脸上泛着淡淡的红晕。幸好是集体大疯狂,要不肯定要出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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