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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名:《重生之梦蝶》    作者:河蟹说要穿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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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恨不得放在心尖上的人,被如此对待,阿飞如何能够忍受。
  好不容易让阿飞停下时,王怜花已经一身冷汗。
  这难道就是自作孽不可活,一年前他促进两人亲近,一年后又得让两人分开。
  第三十六章 似是而非 …
  “我喜欢他都来不及,万不可能侮辱他的。”
  “我这次回来,中了古怪的蛊毒,必须要和男人……多亏了他肯帮忙。”
  “我其实早知道,他一定肯的,只要朋友有任何请求,他从不吝啬牺牲。”
  “去年我离开的时候,不就下药成全你,我还听他叫你不要任性,他就是把你当任性的小孩子,不还是随了你……”
  阿飞僵在原地,风雪依旧在呼啸,他听到王怜花走远的脚步声。
  他的脚步声总是活跃而让人开心的,而不是像自己那样的死板沉闷。
  隔着半个院落,薄荷正在催促龙风儿生火熬药,两人又开始吵起来。
  马廊里,铁传甲在给马喂草,他好似失神了,马儿没有吃到东西,焦躁的踢着地,嘶叫声也无法令他的回神。
  渐渐的,这一切都远去,他的脑袋好似不风雪入侵,一片刺眼的雪白。
  铁传甲的面色很沉重,他的头垂得很低,神思不属。撞到冰冷的物体,一身被那物体上的积雪扑身罩下,他也无心理会,径自往前走,
  走了几步,他突然好似被定住了,抬起的脚停在了半空。
  如此僵立半响,方迷惑的回头。
  被他撞到的‘物体’,正直愣愣躺在雪地里,上面被撞掉了些许雪花,露出了原本的面貌。
  那是一张面色灰白的脸,他熟悉的脸。
  “飞少爷!”铁传甲终于回过神来,惊呼一声,匆忙去扶他,双手拍打着他身上的雪花。
  他的心砰砰乱跳,只想着若是飞少爷死了,少爷会怎么痛苦。
  他竟丝毫不曾想,阿飞的死,也许能让他乘隙而入。
  他对李寻欢的敬重,已远远超过了仰慕,他早已明白,他决计不敢如阿飞那般,已一种无比倔强而坦然的姿态,站在与少爷并肩的位置。
  少爷能重新爱上别人,能不再为林诗音痛苦,就是他最大的信仰。
  阿飞身体僵直,铁传甲刚欲大叫,手突然被一块冰块抓住,针刺似的冷。
  铁传甲一双本就不怒而威的眼睛,瞪起来的时候,就像一头愤怒的牛。
  但他现在并没有愤怒,看着手腕上,已经成了青白色的爪子,他差点就大叫一声‘挺尸’了。
  不过他毕竟不是弱智女流,是以并没有失态的叫出来,而是很快惊喜道:“飞少爷,您没死。”
  阿飞全身的肌肉都已被冻僵,内力运转一圈,才觉得僵掉的嘴唇可以开合。
  “不要叫寻欢。”好不容易能开口,最先说的,就是这句。
  铁传甲听他声音沙哑,还伴随着好似两块冰块磨动的声音,感觉全身每一处都不舒适。就好像一个死了的人发出声音,那自然是很可怕的事。
  “那我先扶少爷进屋。”错以为阿飞受伤,不愿被李寻欢知道,铁传甲夹起他,不等他开口,已经弹身而起。
  身体冻得太久,炉火照在身上,不但不能取暖,反而有让本已麻木的直觉恢复,全身都发麻,发痒,发痛。
  铁传甲担忧道:“飞少爷你伤在哪?”
  阿飞坐着时,背脊也挺得笔直,他从不会像李寻欢一样,舒服的坐在一张椅子上。
  有什么伤,比伤到心里更可怕。他暗想着,神色黯然。
  铁传甲急道:“飞少爷,少爷会担心的。”
  阿飞抬起头,愣愣问:“他会担心我吗?”
  铁传甲浓眉怒挑,不悦道:“飞少爷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少爷对你难道还不够用心吗?”
  阿飞喃喃道:“对,他一定会担心,不但会担心,还会伤心,他就是那样的人……对谁都那么好,好到我总是不安心。”
  觉察到不对,铁传甲的怒气消了,担忧更甚。
  “出了什么事?”
  阿飞突然看着他,问道:“当年……他为什么找我?”
  铁传甲心思直爽,想着少爷决计不会有害他的心思,这事也并无不可对人言处,便直接道:“我其实并不清楚,只知当年表小姐嫁人,少爷把家宅都送了出去,说要浪迹天涯。我不放心他,便自愿做车夫,他有一日醒来,突然就好似有了目标,开始在关外大海捞针似的找人,直到一年后找到你,后来你都知道了。”
  阿飞喃喃道:“突然之间?”
  铁传甲点头道:“少爷找的就是孤儿寡母,我那时也不明白,不过现在想来,该是你父亲曾经托付过吧!”
  江湖上待了一年,阿飞早已从一些留言中猜出自己身世。
  虽然隐隐对‘突然之间’觉得奇怪,阿飞也想不出别的可能。
  “飞少爷,你难道和少爷吵架了?”铁传甲说着,又摇头道:“不对,不对,少爷怎会与你争吵。”
  李寻欢任是何时,可不都是由着阿飞的。
  阿飞扭过头,心一阵一阵的凉。
  “他……他对林诗音,比对我又如何。”死死咬着牙,本不该像一个女人似的追问,可是阿飞实在忍不住。
  “你原来是知道少爷曾经喜欢过表小姐了。”铁传甲拍着他的肩,大笑道:“你放心,我一直觉得你比温和柔软的表小姐,要更适合少爷,而且我见少爷也已经放下了。”
  阿飞本不是此意,听他最后一句话,还是忍不住道:“你如何知道?”
  铁传甲道:“你可还记得少爷的木雕?”
  阿飞何等敏锐,他只提点一句,他就已经猜到那木雕所雕刻的人是谁。
  见他神色,铁传甲叹道:“少爷这一年,可曾碰过木雕丝毫?”
  也就是因为这一点,他不得不相信,少爷是真正的喜欢上了飞少爷,而不是因为不忍心拒绝他。
  阿飞的神色重新焕发出光彩,丝丝希望在他眼中汇聚。
  他突然站起来道:“我走了。”
  一阵疾风,话未落,人影已经消失在门外。
  铁传甲哈哈大笑,他当然要高兴,为少爷高兴。
  他知道,这少年虽然还不成熟,却总有一股子倔强劲,认准了路就要走到底,若再有一个,一百个‘龙啸云’,也不可能让他放弃李寻欢的。
  除了李寻欢自己,谁也不能让阿飞放弃他。
  临死前,若能知道少爷有人照顾,他便死而瞑目了。
  该来的,也终归逃不掉。
  他已经不想逃了。
  他本该在十五年前就死去,把那个秘密永远埋葬。
  好在现在死,也并不算晚。
  李寻欢穿戴得很整齐,他也并没有躺在床上。
  依靠在窗口,他伸出手去,便有雪花轻盈的落在他手上。
  很美丽,更多的是冷。
  彻骨冰寒。
  他必须让自己感受这种冷入骨髓的感觉,心中的痛苦才能少一点。
  阿飞推开门进来的时候,他已经收回了手,手指悄悄内勾,掩藏住那丝寒气。
  李寻欢含笑转头,随即惊讶道:“怎么这么狼狈的样子。”
  他已经走过去,眉头责怪的叠起,为矗立在门口的人挥落雪花。
  就好似一直不知道,他曾在窗外站了好久。
  阿飞静静瞧着他,任他拉他进门,脱去他衣物,拿出干爽的衣物一件一件替他换上。
  他看着他忙碌,突然就什么也不想问了。
  可是,李寻欢低垂着头,露出脖子上暧昧的红迹——那几乎让他抓狂。
  李寻欢当然知道阿飞的身体,为什么突然绷紧,他更知道他这么狼狈是为何。
  用这样的方法骗阿飞离开他,阿飞会有如何激烈的反应,阿飞能否从那枷锁中走出来……
  他什么都不能想,什么都不敢想。
  只知道,他非如此不可。
  就像前生,决定把林诗音让给龙啸云,最后导致几人都痛苦不堪。
  可即便再活一世,他恐怕还是会如此选择。
  只因为龙啸云是他大哥,他绝不能看着大哥相思死去。
  今时今日情景虽大不相同,他做出的决定,却一样不改变。
  看着爱的人死去,那是世间最可怕的折磨。
  若只是被爱的人欺骗,那起码他还能去恨,而恨,也总有一天,会被另一段爱抹平。
  阿飞终于还是开了口,“我只问你一件事,若一年前,被下药的不是我,任性的拉着你的不是我,说要你的不是我……你还会不会给。”
  李寻欢指尖已经在颤抖,良久后,才幽幽道:“假设的事,永远也只会伤害人,谁也不会得到好处。”
  阿飞盯着他的手,露在袖子外的手背苍白,因为正为他整理衣服,似乎被青衣映照得有了丝青色。
  他的心已经沉下去,刚刚那丝希望,就像阳光下的冰雪,消失得毫无
  痕迹。
  抬起头,幽深的眸子锁在面前的人身上,牙关吐出的字,不给别人留丝毫余地,也把自己的后路堵绝:“会,还是不会?”
  面前的人凝止不动,手依然挺在衣襟上。
  阿飞能在孩童时,便能为了抓到一只狐狸,在寒冷的雪地里趴上十几个时辰,绝不动颤一下,他的耐心无人可比,然而此时,他却觉得自己的耐心还不够好。
  他觉得无比焦躁。
  李寻欢终于还是抬起头,他的面色疲倦,缓缓收回手,轻轻道:“不会……可是,我不想骗你。”
  第三十七章 腥风血雨 …
  站得高,总是看的远。
  可是高处不胜寒,而倒下去的时候,也更痛。
  王怜花已经换回了一身绯衣,红蓬蓬的在满是积雪的山坡上前行,看起来很是喜气。
  可是再喜气的衣服,也无法掩盖住他眼中的忧心。
  等到了山顶,看到那个一身白衣,比雪还寂寞的身影,他眼中担忧就更甚了。
  李寻欢不管是躺着、坐着还是站着,总是懒洋洋的,让人一看,就知道他很舒服。
  而现在,站在那的身影挺的笔直,寒风吹得衣衫猎猎作响,依然不能让他动颤丝毫。
  王怜花走到他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
  那里原本是一片杨树林,到了大雪飘扬的时候,杨树早已落尽了树叶,棵棵挺拔直立,看起来孤寂而又高傲。
  而现在,那些任凭寒风大雪肆虐,而依旧傲立着的树,已经变成了满地木块。
  从上面看下去,无数木块凌乱堆积着,苍茫而壮观。
  山顶的风似刀,王怜花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脖子自然还在,并没有似那些杨树那般,被碎成无数块。
  阿飞的剑,再过两年,定不输小李飞刀的刀。
  有些不自在,王怜花低低道:“你还好吧?”
  李寻欢没有动,良久才道:“我常想,我那年去找阿飞,是不是我此生最大的错误。”
  王怜花瞧着他苍白的侧脸,稍一思索,缓缓道:“感情的事,事先岂能预料。我听阿飞说过你见到他的情景,别的且不说,我只知道,若不是有你,他此时即便没死在茫茫荒原上,也一定孤独至极。不管日后如何,那些温暖过的,永远都不会磨灭。”
  孤独,才是这世上最可怕的东西。
  “要说错,也是我的错。”垂目,王怜花眼神游移。
  他是真的觉得自己错了。
  看到阿飞冲出门,跌跌撞撞的前行,直到忍不住,拔剑疯狂肆虐时,他尚还没太多感觉。
  可是随后他看到了阿飞的脸,泪水肆虐,满面痛苦。——那可是流血亦不流泪的阿飞!
  “我……”一咬牙,王怜花道:“我还得告诉你,我先前还故意让龙风儿知道了蛊毒的事。”
  李寻欢身体一震,手扶住旁边的树干,指甲已经嵌入树皮。
  果然就听王怜花继续道:“从你房里出来,阿飞本还只是迷茫,我见龙风儿和他说了话,他才这般疯狂的。”
  合上眼,李寻欢无法想象,这样接连的打击,阿飞是如何承受的。
  ——不光爱的人是因为不忍拒绝,并不是真正与他同等心思。
  ——那个人从小在他身边,还只是因为他娘用了生死蛊,被逼无奈。
  王怜花做事,确实滴水不漏,更兼心狠手辣。
  “我……”王怜花想说什么话来,却又不知道能说什么。
  李寻欢深吸口气,抢道:“我都知道,长痛不如短痛,打铁趁热……还要多谢你,我确实无论如何,也不忍心。”说到最后,声音已经沙哑。
  语声刚落,他就弯下腰,开始大声咳嗽,一声接一声,在空旷的山顶处,远远的传出去。
  王怜花即便有势力,可要监视阿飞,这天下又有何人能做到。
  那一日留下那一片狼藉的杨树林,阿飞就再也没有踪迹。
  李寻欢自然担心,不过他知道阿飞的剑还能拿稳,这份担心也就没那么深刻。
  绝没有人能无声无息杀死拿着剑的阿飞。
  阿飞走后,李寻欢也并没放弃寻找药材,他终归还是希望自己能活着,他终归还是舍不下阿飞。
  只要他还能动,他就无法放弃。
  王怜花当然是一力赞成的,他手下怜花宫的人,别的所有的事都放下了,尽皆开始漫天下的寻药。
  年节的时候,熊猫儿遣人送了信来,说是联手找药。
  王怜花这些日子用心调节李寻欢的身体,偶尔想起熊猫儿,也很快被压了下去,这信勾起了记忆,好一顿咬牙切齿。最后去信,虽然是冷嘲热讽一番,终归还是应诺了。
  用信上的话说,你熊猫儿愿意给我的人找药,我王怜花总不能小气不受。
  熊猫儿收到信如何想法,没人知道,他手下的人和王怜花手下的人,已经开始合作。
  这一年才开头,到处弥漫的都是紧张的气息。
  王怜花和熊猫儿的势力,在这边关侵淫多年,虽处在暗地不显身影,别的势力也总有隐隐被人压制的感觉,这一调走,都觉得突然松了下来,只当自己实力大涨,原本对宝藏有奢望的自不用说,即便有些小心谨慎的,也都开始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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