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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页

书籍名:《重生之梦蝶》    作者:河蟹说要穿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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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熊猫儿冷冷道:“任何事到了你眼里,也都是坏的了。就是有人为你死了,你也得在他尸体上踩几脚,吐口唾液,再嘲笑几声。”
  王怜花眼神一冷,随即转成娇憨的憨态,扭着衣角抛了了媚眼儿,羞道:“你这么了解我干什么,这不是逼着我非你不嫁么?”
  熊猫儿扭头不看他。
  李寻欢分明感受到背上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有些疑惑于两人的关系。
  记得爹说过,这两人是天生冤家对头,可他此时看来,恐怕远不止那四字。
  除了心痛,怕再没有什么能让熊猫儿这样的人颤抖了吧!
  李寻欢不想妄自亵渎长辈,却还是忍不住往那边想。
  他随即又苦笑起来,骂自己道:难道因为你自己动了那些龌龊的心思,再看别人也就不干净了么?
  想到那些心思,想到阿飞……阿飞这样走出去,也不知会不会冷着饿着,会不会被骗。
  又是一连串的咳嗽声从李寻欢嘴中蹦出来。
  消瘦的背剧烈的颤抖,好似随时会把自己抖得散开。
  熊猫儿手都不敢拍下去了,举着无措了半响,突然转头对王怜花道:“你还不过来给他看看。”
  从不见王怜花帮助别人,他竟然刚刚才想起来,‘千面公子’不光脸有千面,精通技艺何尝不是千面。他唯一一次见他治人,便是沈浪于海上得了那种怪病时。
  就那唯一一次,他心中就只感慨王怜花的天赋果然惊人。
  他从不曾见过有那样精妙的医术。
  王怜花瞪他一眼道:“他都不急,你急什么。”
  虽然这么说,他身体却挪过去。
  李寻欢咳嗽未停,手颤抖着要躲开。
  王怜花向来是别人要他做什么,他偏不做,别人不要他做的,他就偏要做。
  见李寻欢反抗,他反而来了兴致,兴致勃勃的抓住他的手。
  “等我看看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话未说话,他突然哑了似的,讶然看着他。
  “不可……”李寻欢缓过气来,却已经晚了,唇角的笑意苦涩之极。
  熊猫儿惊问道:“怎么了?连你也救不了。”
  王怜花道:“绝症。”
  熊猫儿悚然而惊。
  “不过对我来说,却也并不是毫无生机。”
  熊猫儿松了口气,笑骂道:“你故意吓我,能有什么好处……”
  言犹未尽,话声已经小了,因为另两人脸色毫不见好,特别是李寻欢,他的眼中几乎已经绝望了。
  第十二章 唯情爱值得如此?
  没有人添柴禾,火光慢慢小了下去,屋外寒风呼啸,屋内的温度也好似凝结了,寒冷刺骨。
  王怜花轻轻道:“我若说阿飞是我唯一的亲人,你信是不信?”
  李寻欢道:“信。”
  王怜花嗤笑道:“是不是别人说什么你都信?”
  若是往常,李寻欢会笑得云淡风轻,温和而潇洒的说个是字。
  现在他心情低沉,黯然道:“有些时候,即便是假的我也宁愿相信,而另一些时候,我明明不想信,却不得不信。”
  王怜花冷冷道:“你不要以为你夸耀我不屑骗你此事,我就会对你有好感了。”
  李寻欢面容已经发苦,道:“寻欢从不曾奢望。”
  对于这样毫不辩解的回答,即使以王怜花的敏锐与刁钻,也有一种狗咬刺猬无从下口的感觉。
  你戳不到一个人的痛处,除了那个人没有痛处外,还有一种可能,便是像李寻欢这样,送到面前让你戳。
  送到面前的东西,即便是稀世奇珍,王怜花也是不屑伸手拿的。
  所以他突然就换了可爱的语气,眨着那双天真而又诱惑的眸子,调皮的问:“你猜我会在阿飞身上发现什么?一只可爱的、对你来说却恶毒之极的虫子?”
  即便在被他按上脉门后,就知道他一定会探出来,听了这样的话,李寻欢仍然觉得心中有万千百刀割过,疼痛得连呼吸也保持不住了。
  当年为了让白飞飞放心,他喝下了那杯酒,这些年他早已明白当时自己太急迫,太欠考虑。
  任是谁知道他身体里的蛊毒,都要怀疑他待在阿飞身边的用心的。
  阿飞若是知道了。
  他若是知道了。
  那结果,李寻欢连想也不敢想。
  只是现在,终于被人毫不留情的掀开。
  熊猫儿云里雾里,忍不住问道:“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王怜花转头道:“现在任是谁说阿飞不是白飞飞的孩子,我都不信了……这世上能有几个母亲,有本事给小李飞刀下蛊。”
  他虽然是笑着的,笑意却极冷,其中又有一些奇妙的意味,似惊奇、似感叹、似嘲讽。
  “蛊?什么蛊?”
  “白飞飞对阿飞可是疼爱得紧,给他找了天底下最了不起的保镖,你说要让那保镖无论如何也要保护他,什么蛊才最好?”
  “子母蛊!”熊猫儿瞳孔突然收缩,拍抚李寻欢后背的手也收回来。
  那种怀疑的眼神,就好像毒针狠狠的插?入心中最柔软的部分,李寻欢胸膛起伏,咳嗽简直停不下来,血沿着牙缝不断渗出。
  熊猫儿迟疑半响,重新扶住他,叹道:“若李寻欢真的怕死,也不必这么折磨自己了。”
  子母蛊再毒也毒不了快死的人,李寻欢若真的怕死,又怎么会拖着这样的身体在风雪中奔波,又怎么会——熊猫儿看这他腰侧半空的酒袋,心中苦笑,他自己也自认不怕死的,可他要是身体这么差的时候,恐怕也要强制自己戒酒了。
  即便他也是好酒的人。
  要多么寂寞的人,才宁愿死,也不肯离了酒。
  熊猫儿看着李寻欢的眼神越加怜惜心痛,见他咳得快要死过去,焦急道:“王怜花,你快救他。”
  “急什么,离死还远着呢。”王怜花冷言冷语,抓住李寻欢,一掌往熊猫儿身上拍过去。
  那掌中蕴含内力,竟引得空气都嘶嘶作响。
  熊猫儿一个跟头翻出去,怒道:“你做什么?”
  “王怜花是天生的坏胚子,你越是焦急,我就越要他受苦,我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他,你可千万不要过来。”
  “你……你……”熊猫儿气得跺脚,却也不敢上前去。
  他要真把这人逼急了,还真保不住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把熊猫儿赶出去,王怜花并没有刁难李寻欢,从怀中拿出一盒银针忙碌,虽然动作粗鲁了些。
  不过半响,李寻欢就感觉心中闷气少了,撕心裂肺的咳嗽渐渐转为轻咳。
  王怜花道:“你最多还有三年,我先前虽然说还有救,可是三年却决计凑不齐药的。”
  他原以为李寻欢定然会失态,没想到他只是苦笑一声道:“寻欢心里有数。”
  王怜花皱眉道:“我真不明白,你既然不怕死,跟着阿飞做什么。你体内蛊毒起码中了七年,你可别告诉我,小李飞刀对一个七岁孩童一见钟情,生死难忘。”
  “还是,你其实对别人有情,然后就自愿照顾他的孩子,这样说来还可信一点,让我猜猜,是沈浪还是白飞飞。”他眼神炯炯有神的看着李寻欢。
  李寻欢苦笑道:“在前辈心里,总算还有情爱是值得人牺牲的。”
  王怜花瞪他一眼,道:“人都说我舌头毒辣,我看你也不乏多让,凭什么都称你胸怀博大,是正义的化身,而王怜花就是狡黠狠毒,简直就是天底下最坏的人了。”
  他面色虽然平常,却让人感觉一股难掩的萧索之意。
  李寻欢柔声道:“许是因为前辈是聪明人,而李寻欢却太笨吧!”
  王怜花愣了半响,垂目喃喃道:“是了,这天下被灌以正义之名的人,除了假仁假义之辈,便就只有蠢人了,王怜花又不蠢,也不屑虚情假意,自然便只好做魔头了。”
  他突然站起来,对李寻欢冷道:“可惜你说得再多,我也依然不相信你,我绝不相信有人会自愿把自己的性命系在一个孩童身上,李寻欢或许不在乎性命,可是小李飞刀的骄傲也不该允许他如此。”
  谁会相信呢!
  要不是李寻欢是重活过来的人,要不是阿飞是他前生最看重的朋友,他也决计不会如此。
  可是这个原因,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说的。
  那简直再荒谬不过了。
  王怜花已经走了,就连熊猫儿也不知被他使了什么手段弄走。
  破庙里冷风呜呼的灌进来,外面风雪重重,那些脚印已被风雪掩盖,李寻欢没有阿飞那种仿佛天生的跟踪本能,他绝不可能追到他了的。
  李寻欢眼中已经有了水雾,若是王怜花告诉阿飞,那他恐怕再也见不到阿飞了吧!
  也罢,也罢,他原来就活不了多久的,让阿飞看着他死,他又如何能忍心。
  他拿起酒袋,仰头大口的喝酒。
  酒袋空了,他就拿起小刀开始雕刻人像,他已经雕刻了无数遍,就是闭着眼睛,也绝不会雕错丝毫。
  可是他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却发现这人像和以前所有的人像比,都是那么的不同。
  自决定和孙小红在一起后,他就再也不雕刻人像的脸了,一直是空白的。
  可是现在,那人像竟然又有了脸。
  那张脸英俊瘦削,使人很容易就会联想到花岗石,倔强,坚定,冷漠。
  这样一张脸,不光女人,就是男人看了,也不免被吸引。
  可若是长在一个女人的身体上,就变成了可怕的事。
  现在他手中的人像,就是女人的身体,配上了这样的脸。
  李寻欢仿佛被吓到了,全身都颤抖起来,体内真力尽皆往手上涌去。
  一块寻常的松木块,若小李飞刀要毁它,那它是绝对无法保存下来的。
  雕像瞬间化为木屑,从白得几乎透明的手中滑落,一阵风吹过来,手心遗留的一点也被风吹走,飞扬在空中,然后飘落。
  就像李寻欢的心,空荡荡的飘着,然后沉下去,沉下去。
  带着风进来的人惊呼道:“少爷!”
  “无妨,刚刚已经有大夫看过了。“李寻欢安慰的拍拍来人的肩,悲哀困苦已经被他藏进了心里,面上笑容依然温和,笑问道:“你怎么找到了这里?”
  来人一身风雪,满面虬髯,抓住他染红的衣袖满面惶恐,正是去寻酒的铁传甲。
  铁传甲稳了稳神,道:“我带了酒回来,路过前面镇子的时候,听人说少爷往这边来了,就追了过来。”
  突然一人大笑道:“铁兄可是毫不停留,一路赶过来,跟飞似的,我总算是知道,马车在这平坦雪地,还能如此颠簸。”
  边笑着,他提着衣摆踏进来。
  李寻欢抬头看过去,来人身材修长,一身白底金边的书生袍极为华贵,面上神采飞扬,儒雅大方,让人一见就生出无穷好感来。
  铁传甲瞪他一眼,介绍道:“这人是朱五,我找酒到了他府上,他听说是给少爷的,非要跟过来。”
  朱五道:“有机会见到探花郎,朱某自然绝不肯放过。”
  他笑意盈盈,一言一动都有极强的影响力,即便他说的是‘我要下酒,你在身上割一斤肉给我’,恐怕别人也觉得原该如此。
  李寻欢站起身,拱手道:“能让‘活财神’朱五敢兴趣,看来李寻欢连下一辈子,都不会缺好酒了。”
  铁传甲惊讶道:“他是活财神?”
  他上下打量朱五,似乎不敢相信一个商人,能有这么儒雅的气质。
  朱五大笑道:“不亏是小李飞刀李寻欢,朱五就知道绝瞒不过你。”
  李寻欢道:“不是寻欢眼利,而是像朱五公子这样的人,世上原本就不多。偏偏外面马车里的酒香,又一股一股直往我鼻子里钻,能随意拿出这么多好酒,除了朱五还能有谁?”
  “好,好,李寻欢果然是酒鬼。”朱五拍掌大笑,良久后方遗憾的叹道:“只可惜不能与你喝上三百回合。”
  李寻欢道:“朱兄此言为何?”
  朱五看着他摇头道:“我要是和你喝酒,岂不是害了你。”
  他原来是见李寻欢身体不好,便打消了和他喝酒的主义。
  李寻欢眼中已经满含笑意,轻声道:“你即便不与我喝,我还是要喝的。”
  朱五无言半响,突然道:“那朱某就做大,请探花郎不醉不归。”他抓住李寻欢的手,径自往外面马车上走去。
  朱五能言善道,既有商人的圆滑,又有文人的胸腹才华,和他在一起,自然不觉得枯燥。
  看出李寻欢心情郁结,朱五一直带他看关外风景,配上风趣十足的典故介绍,李寻欢有时也会忘掉阿飞。
  只是一静下来,就忍不住想阿飞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蛊毒的事,是不是恨死他了。
  这般过了半月,到沁阳时,突听人说阿飞和龙风儿被抓到仁和庄,李寻欢瞬间凉了手足。
  有王怜花和熊猫儿看着,怎么会让他被抓住。
  阿飞,阿飞,那么倔强的阿飞,会被那些被宝物蒙了眼的所谓正道人士,怎般折辱。
  第十三章 晕迷中的辨认
  一路策马急奔,第二日刚入了城,却被一个女子拦下来。
  那女子一身粉衣,眼儿一勾妩媚动人得紧。
  朱五面色古怪的看着李寻欢,戏谑道:“早听闻李弟是浪子,这姑娘家都追上门了,真是好福气。”
  李寻欢苦笑道:“我哪里认识她,朱兄的风流债可不要塞到我身上。”
  朱五眼神闪动,微微摇头不作他话。
  那女子已经嫣然开口道:“我家大少爷请李公子做客,劳请李公子移驾。”
  若是平时李寻欢也就去了,这时他担心阿飞,迫不急待要去仁和庄,哪里有空理她,拱手道:“还请姑娘回禀,李寻欢今日有急事,请告诉你家少爷名号,有空李某自当登门。”
  女子幽幽叹道:“看来李公子是不会去了。”
  李寻欢道:“还望恕罪。”
  话音未落,女子幽怨的看他一眼,突然从头上拔下簪子,向自己脖子直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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