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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紫蕴青妍
—————源起——————
从塔木坨回来后，闷油瓶不负众望（= =？）的再次失忆，在北京的医院治疗了一段时间不见起效，我和胖子商量了半天，决定让闷油瓶先在北京住下，由胖子照顾他，我则回杭州收拾三叔丢下的烂摊子，顺便打听一下闷油瓶的身世。
过了大约一个星期，三叔那边的事有潘子帮着打理，总算稳定了些，闷油瓶的身世却毫无进展，通过些关系，总算找到一个据说可能会知道情况的人。约好了今天下午来我铺子里谈，结果没等到那个人，却等来了闷油瓶。
“小哥？你怎么来了？”看着背着一个简单旅行包的闷油瓶，我还真是吃了一惊，急忙迎了上去。“那死胖子呢？没跟你一道？”
闷油瓶没说话，只是往边上站了站，我还没来及再开口，一个肥壮的身形已经闯了进来，张手给我来了个大拥抱。“小天真同志，没想到你这么挂念我这个革命同志，我太感动了！”
“打住打住打住！”被胖子这通熊抱，差点没憋死我。我就纳了闷了，从塔木坨回来才多久，他这身肥膘怎么好象又多了一圈？“死胖子，松手，憋死小爷了！”我拼了老命似的挣扎，偏偏这胖子仗着一身横肉，我楞是搞不定他。
就在我快被胖子勒晕过去时（他那身肥膘横肉给你来个熊抱，可不就跟勒没两样了），胖子突然松了手，我喘了半天好不容易顺过气，正奇怪胖子怎么就突然良心发现了，抬头一看，原来是闷油瓶子揪开了胖子的手。
“多、多谢啊，小哥。”我拍着胸口顺着气，一边跟闷油瓶道着谢，一边狠踩了胖子一脚泄恨，疼的胖子嗷嗷直叫痛。
“你们怎么突然过来了？也不打个招呼，我好去接你们啊。”把二人让到里间，王盟送了茶过来后就到前头去看店，确定不会有人打扰后，我开口问胖子。
“其实吧，胖爷我过阵子有点事要出趟远门，这小哥现在啥都不记得，总不能丢他一人在北京，所以，我就送他过来了。”胖子装模作样的品了口茶后，说明来意。闷油瓶则一如既往，抱着茶碗看着天花板，发呆。
“什么有事出门，你就直说你又要去摸明器不就结了。”我没好气的白了胖子一眼，好不容易从那西王母墓里捡了条命回来，这胖子咋就是学不乖呢？“你小心哪天你就栽在这明器上。”我捧着茶碗，冲胖子吐起糟来。
“啊呸！你当胖爷我是什么人，水里来火里去那么多回了，胖爷我命硬的很，西王母墓的野鸡脖子都咬不死你胖爷我，小墓里的小粽子算个屁！”胖子脾气还是那么爆，一点就着。
“是是是，您一身神膘，命硬着呢。”我急忙出声打断他，要是任由他这么说下去，今天就没完了。“说吧，多久？”将茶碗放回茶几上，我来回看着闷油瓶和胖子问。
“五天后出发，快的话一周就收工。”胖子竖起一根肥肥的手指在我面前晃了晃说。
“一周？这次又是哪个深山老林啊？”我皱了皱眉，说实话，印象中下过的几个斗都在偏远的不能再偏僻的地方。
“不能说，说不得。”胖子摇头晃脑文诌诌地说着，看的我有种拿茶碗砸他的冲动。
“得，小哥就在我这住下吧。”我放下茶碗做了决定。就算胖子不下斗，这闷油瓶子也不能再交给他了，否则还不定把闷油瓶给带哪条沟里去。
于是，我和闷油瓶的同居（？）生活拉开了帷幕……
——————小闷挂失记——————
胖子把闷油瓶送来后，当天就回了北京，看来那斗里肥水不少，他才会这么急着回去。将铺子交给王盟看着，我带着闷油瓶先回了家。
虽然庆幸当初买了个两室一厅的房子，但真等闷油瓶住进来，才发现这房子还是小了些。算了，反正闷油瓶在我这也不是住一辈子，这阵子挤挤凑合一下吧。
闷油瓶带来的东西少的可怜，想想也是，他的随身物品几乎都丢在了西王母的墓里当了门票，想想这门票还真不便宜。既然要住一阵子，换洗衣物什么的自然不能少，赶巧家里正好也要补充点东西了，便拉了闷油瓶出门大采购。
先就近去了趟超市。大到床单被子枕头，小到毛巾牙刷牙膏，凡是想的到的日用品统统买了一套回去。幸亏拽着他一起，要不我还真不知该怎么把这些东西搬回家。顺手还帮他拿了几条内裤，本想拿几条小花裤耍耍这闷油瓶子，却在他的冷眼瞪视下乖乖拿了最普通的。
把东西一鼓脑扔家里，拽了闷油瓶就直奔第二站：商场。买了内衣，当然得把外面那套行头也搞定，总不能让他穿着内衣在街上转吧。闷油瓶对衣着没太大要求，问他这件如何、那件怎样，他都是清一色的点头，楞是一个字都没吐过。到最后我也烦不了了，随便帮他挑了几件衬衫长裤，便拿着小票去收银台付钱。
收银小姐摆着非常职业化的笑容问我“现金？刷卡？”，还没等我开口，身边突然伸出一只有些泛白的手，拿着一张银行卡递到了收银小姐面前。
说实话，我还真是被吓到了。这闷油瓶是什么时候过来的？最惊讶的是，他居然拿着张银行卡？唔，大概是胖子帮他准备的吧，可是看看那卡，已经有点磨花了，看样子用过很多次了，难不成胖子把自己以前的卡丢给闷油瓶了？他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
似是看出了我的疑问，闷油瓶终于开口说了今天第一句话。“我的。”
“啊？”我一愣，半天没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他的？什么他的？
“我自己的卡，很久以前就办的。”大概看出我没明白他的意思，闷油瓶破天荒的解释了句。
“你记起什么了？”一听他这话，我第一个反应就是：这小子恢复记忆了？
闷油瓶摇了摇头。“前几天，有个老外，说是我进去前放他们那保管。”闷油瓶继续解释，不过话还是少的可怜，能省则省，也亏的我知道他的意思，这要是旁人听了，准以为他刚从局子里出来。
“你是说阿宁公司的人吧，你在出发前把东西放在他们那保管？你也不怕被他们弄丢了。”我故意说着，眼角余光瞥见收银小姐的脸色缓和了下来。看吧，就知道他那番话会惹人误会。
闷油瓶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他这人一向话少，我也懒的再追问他，反正问了也问不出啥结果，更何况他现在又失忆了，就算他想回答估计也答不出什么。
“先生，麻烦输入密码。”收银小姐又挂上职业笑容，冲面无表情的闷油瓶说着，将密码键盘递了过来。
边上半天没动静，我奇怪的看向闷油瓶，发现他正一脸无辜地看着我。
“叫你输密码。”见他漠然地看着我不动，我忍不住提醒他。
“不知道。”闷油瓶开口，说出今天第三句话，听的我想撞墙，怎么把他老兄失忆这茬给忘了？
“阿宁的人没告诉你？”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虽然明知不太可能：谁会傻的把自己的卡和密码都交给不信任的人，更何况对当时的闷油瓶来说，阿宁在的公司算是对手了。
果然，闷油瓶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瞟了我一眼没说什么，但那眼神，明显就在说：我是失忆，不是智障。
“先生，密码……”收银小姐的笑容已经僵在脸上，显然听见了我们的对话，就算不知道事情经过，大致也猜出个三六九了。
“小姐，换这张卡。”我认命的叹口气掏出自己的卡付了帐。指望闷油瓶想起密码的机率，比他老兄想起自己是谁的机率还低！
“明天，去银行办挂失！”
第二天一觉睡到自然醒，拖起不知正梦游到何方的闷油瓶，随便弄了点东西当早中饭，我开始考虑今天的行程。
“小哥，你手上现在有几张卡？”干这行的人手上总是会有几张不同银行的卡，分散资金嘛。
闷油瓶闷不吭声低头吃着粥，大概是发现我一直盯着他，右手顿了下后便继续舀粥的动作，左手则指向了客厅里的长沙发。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他昨天背来的小旅行包正横躺在那，看样子是让我自己去翻？得，他是大爷，指望他开口，不如自己动手。
走过去拎起他的旅行包，出乎预料的轻，我皱了皱眉，这包看着就不大，没想到拎起来这么轻，里面到底有没有东西啊？
“拿过来。”正想着，闷油瓶的声音冷不丁响起，一回头，发现他正伸直左臂五指大张掌心朝上冲着我上下摆了摆手。靠！搞了半天是让老子当劳力！
虽然心火冒冒，想到他老兄虽然失忆但拧海猴子脖子的本事没失，算了，生病的人最大。乖乖将旅行包放到他手上，我坐回我的位子继续喝粥。
闷油瓶将手上的勺子搭在碗边，开始翻他的小包，不一会，居然掏出七八张银行卡。我扒了扒，嗬，品种还挺全，工农中建四大国有银行一家没落，交通招商也有份，最后目光落在一张上海银行的卡上。上海银行？这啥玩意来的？浦发的别称？
“这是啥银行？”嘴里含着一口粥，我指着那张上海银行的卡口齿不清的问。
闷油瓶再次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瞄了我一眼，得，我又忘了他失忆了。不过，这下苦的可是我了，这银行听都没听过，杭州有没有还得打个问号。于是，这张卡被放在了最后。突然想到，这闷油瓶子连这啥没名气的银行都开了张卡，为啥没看到浙江本地啥银行的？“对了，为啥没有咱本地浙商银行的卡？”一句话问的，再次成功惹来闷油瓶白眼一对，我立马低下头不看他。当我没问。
“先去中行吧，离的最近。边上就是农行，接下来是招商，再过去有建行……”我开始想着这附近究竟有哪些银行，排好顺序，事办起来也快。想着想着，无意间瞄了闷油瓶一眼，差点没气背过去：他老兄把几张卡往桌上一放后便开始闭目养神，这会都快跨进周公家大门了。
“你的卡挂失，不是我的！”我终于忍不住一拍桌子冲他吼着。这正主不急，我一外人在边上急的团团转，这算怎么回事！
“我知道。”闷油瓶睁开眼看向我，照旧波澜不惊。“你没好。”他拿下巴朝我抬了抬，我顺着他的眼神往下一看，我面前这碗粥才吃了不到三分之一。再抬头时，他老兄又闭着眼补眠去了。
死闷油瓶子，哪来那么多觉可睡的！我在心里咒骂着，低头一顿猛吃，结果一个心急，反倒被粥呛到了。
“慢点，不急。”不知何时，闷油瓶走到我身边，轻轻拍着我的背帮我顺气。看我渐渐止住了咳，便抽了一张面纸递到我面前。
“咳咳，谢……谢谢。”那阵猛咳呛的我那叫一个脸红脖子粗，不好意思的接过面纸胡乱擦了擦，我站起身示意他可以走了，却被他捏着肩膀按回椅子上。
“吃完，不急。”闷油瓶指着我面前那没吃完的粥淡淡地说着。我不解地看向他，他正一脸平静的盯着我，那眼神……那眼神明明在说：不吃完别想走……
看了眼他的碗，早就见了底，我认命的端起碗将剩下的粥喝完，他这才放开我的肩膀去收拾他的东西。这闷油瓶什么时候变的如此……呃，节省？照顾人？贤惠= =？
将空碗放进水池泡着，闷油瓶早已收拾好随身的东西站在门口等着，见我从厨房出来，凉凉的吐出两个字：“好慢。”
“你！”被闷油瓶呛的不轻，却又不好发作。搞什么，明明是你说不急，这会居然又来嫌我慢！“走啦！”郁闷的换鞋、拿钥匙，我打开门走了出去，回头的瞬间，似乎看到闷油瓶子脸上一闪而过一丝……笑意？
我一定是眼花了！
拐过几个街角就有一家中行，我们慢慢晃了进去，还没来及看清里面的情况，大堂经理已经迎了过来。
“您好，请问要办什么业务？”大堂经理一脸笑容迎了过来。
“呃，是这样，我们把密码忘了，想办下挂失。”看了眼边上的闷油瓶，他老兄正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在发呆。恨恨的磨了磨后槽牙，我开口帮他说。
“请问，是什么卡？借记卡还是信用卡？”保持着良好笑容，大堂经理问。
“呃……我也不知道，麻烦你帮我看一下。”我捅了捅正发呆的闷油瓶，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大堂经理，我不得不提醒他把卡拿出来，他这才不紧不慢的把手伸进包里把卡掏给我。
“这是借记卡，不过不好意思，这不是杭州的卡，不能办挂失。”大堂经理接过卡看了一眼后，一脸歉意的将卡还给了我。
“啊？为什么？”我愣愣地看着她，不明所以。
“是这样的，密码挂失必须回原开户网点办理，而您这张卡的卡号并不是杭州的号码。”大堂经理说着，从桌子里翻出个文件夹翻了一下。“这张卡的卡号应该是北京的，但具体哪家网点就不知道了，得到北京去查。”
一听说是在外地开的户，我还小兴奋了一下，搞不好是闷油瓶子在老家开的户。结果一听是北京的号，我就泄了气，这家伙怎么看也不可能是北京人，八成是以前哪次去北京时顺道开的。
谢过了大堂经理后，我拉着闷油瓶出了银行，走了没几步一拐弯就进了农行。这次我学乖了，把闷油瓶的卡全拿了过来，一进银行就找大堂经理问这是不是杭州开的户。人大堂经理接过去看了一眼就摇了摇头说不是，查了一下，居然是在海南开的户。接下来的几家银行也无一例外，西(百)藏、新（度）疆、福建，敢情这老兄以前每到一个地方倒斗就在当地开个帐户，不能在墓里写“张起灵到此一游”所以用这招代替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