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商晨
连着一个星期沈重阳都没去上班，主要是脸上的伤没好，那个安德鲁也是真会打，全往脸上招呼。其次就是沈重阳的心情不好，他不心情也有两个原因，一是那天在渡假村里，沈正东给他说的话，二是他挨打那天虽然一直在拉安德鲁，但从头到尾看都没看他一眼，最后走的时候，商晨也是看安德鲁有没有受伤，根本就不理会躺地上的他。
“我马上就要跟原大哥去A市了，以后我们见面的时候就少了。”那天沈正东开口是这么说的，以沈重阳的脑子，就是原宿臣想把他调到A市去，沈正东都不会同意。
沈重阳仍然还在怔忡中，道：“你真跟原宿臣在一起了？”他们不是一直是好朋友吗，让沈重阳来说，原宿臣这种人当朋友己经够可怕了，还当情人，那纯粹是嫌命长。
沈正东点头，又道：“我们是在一起了，就是你现在这份工作也是因为原宿臣的关系才得到的。”
沈重阳很惊讶，但同时也有点明白，他一直觉得这份工作来的奇怪，现在终于知道原来原因在这里。
沈正东又道：“只要我还跟原大哥在一起，你这份工作就丢不了，但是以后会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所以我劝你最好把这个工作辞掉。就是没有学历了，你在LA呆了八年，不可能养不活自己的。”
最初沈重阳去工作的时候沈正东都不是很愿意，现在细想起来，沈重阳还是现在辞职比较好一点。得到一份轻松又悠哉的工作是好事不错，但是这对沈重阳并没有好处。沈重阳是乐观，适应能力强，但是太过于得过切过，可以想像的到，沈重阳在市委上班也就是玩玩而己，就是想认真工作，罗玉京也不敢委派他工作。
这样几年下去，真到沈重阳把这份工作丢了的时候，沈重阳不管是年龄上还是体力上，他就是想做点什么都未必来的及了。今年沈重阳己经30了，正值男人的黄金时期，这种时间段浪费在玩乐上真是太浪费，真到最后沈重阳40岁时一无所成，工作，房子，存款，什么都没有，必须得为一日三餐所奔波，那才是真悲剧。
沈重阳怔了怔，看向沈正东的神情有点疑惑，道：“怎么，你打算跟原宿臣分手？”虽然两人在一起沈重阳就比较奇怪，但刚在一起就想着分手后的事情是不是也想的太长远了。
沈正东头低了下来只看着眼前的杯子，叹口气才道：“人生总有无数个变数，谁能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沈重阳却是笑了起来，道：“你真想太多了……”
沈正东抬头再向沈重阳时，神情凝重了起来，道：“沈家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这趟我回A市之后，我们以后见面的时候就更少。以后再也不太可能会帮到你，就算哪天你要饿死路边了，也不会有人给你碗饭吃。”
他无比的了解原宿臣，要是以后两人分手了，他绝对不可能在国内呆的下去，也许还要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不能跟沈重阳联络。一个人没有亲人，没有过命的朋友，再没有任何能力，要是再没有一点觉悟，这样一个社会，哪天沈重阳就是突然死了都一点不奇怪。
“你来C市前我不是生活的挺好吗？”沈重阳忍不住说着，沈正东也把他说的太无能了。
“所以我才劝你现在辞职。”沈正东说着，就因为沈重阳还没真的到这种程度，所以才要早点离开。
沈家的变故是突然的，也没给人任何余地，沈重阳当时的处境是，我不工作就没饭吃，我就得流落街头，所以沈重阳必须得工作。这也说明沈重阳有这个潜力，那何不好好利用起来。沈重阳现在才不过30岁，进市委养老也太早了，更何况这个养老也是随时会停止，早做准备很应该。
“我……”沈重阳说话的时候有点犹豫，有对比才有坏好，就像罗玉京说的那样，现在这份工作实在太好了，放弃了再去做压力大，薪水少，拼的要死要活才够饭钱和房租的实在很划不来。
“你可以考虑一下。”沈正东说着，又道：“但不管辞职还是不辞职，记得每月的薪水都要存起来一部分，以备后用。”
“这个我会的。”沈重阳答应着。
沈正东稍稍有点放心，最后道：“以后真得自己好好保重了。”
说完这些沈正东就走了，然后周末晚上的时候，渡假村的服务生把他送回了宿舍。洗了澡很想睡，但脑子里翻来覆去却是沈正东的话，沈正东让他辞职肯定不是要害他，那肯定是为他好的，但是打心里说，沈重阳并不想失去现在的工作。他对于工作上是没多少上进心，但是哪份工作好还是能比较出来的。
心里犹豫半天，最后决定努力存钱，沈正东所担心的是他失去工作之后的生活，那就衬着现在工作清闲的时候，努力的存钱，再学一样以后好谋生的技能，就是真丢了工作也不至于饿死。
到下周一的时候沈重阳也终于要去上班了，虽然脸上的青紫没全消，看着也不太明显了。神情仍然显得淡淡的，沈正东带给他的烦恼己经解决，但商晨带给他的伤痛仍然存在。虽然商晨都结婚了，他也跟商晨很长时间没见过了，但潜意识里，沈重阳还觉得商晨早晚都会回来跟他在一起，都在一起这么多年了，商晨以前都是会原谅他的，这次也肯定会。
问小张要商晨的号码，那天饭局是小张带他去的，小张肯定知道。但是小张却是一问三不知，推的那个干净：“商晨先生我不认识，他又不是HL公司的人，那天我也是头一次见，我怎么会有他的联络方式。”
沈重阳也是没办法，小张说起来还算是他的上司，小张理由又说的那么充足。就是论口才，小张也比他好太多了。无精打彩的回到坐位上，小张却是小心的看了沈重阳一眼，安德鲁的去留问题，前两天罗玉京找商晨和安德鲁聊过之后就确定了，安德鲁的职位不变，一切照旧。小张是大松口气，HL公司建分公司的事情他是一直跟的，要是再换一个总经理来，他都要先疯了。
挨到下班时间，小张晚上有饭局，本来带不带上沈重阳都行，但看沈重阳现在这个样子还是算了，自己先闪人也没理会沈重阳。
沈重阳慢悠悠的把自己办公桌收拾好，想着去食堂吃了晚饭然后就着要回家看电视，虽然时间尚早，但沈重阳真的没什么心情出去玩。他想见见商晨，他想跟商晨说说这些日子他怎么过的，他想跟商晨说，他真的知道错了，他还想像以前那样两人在一起。
垂头丧气的脚刚踏进食堂，沈重阳手机响了起来，陌生的号码，沈重阳接的时候也是没好气的道：“喂，谁啊？”
“我是商晨。”商晨自报家门，又道：“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聊聊吧。”
那天罗玉京约吃饭的时候，当时就说好了，安德鲁继续在C市呆着主持HL公司的事情，市委态度不会有任何变化。安德鲁很担心沈重阳纠缠不清，商晨又实在不想跟安德鲁分开，最后两人商量很好，商晨决定跟沈重阳好好谈谈。
虽然是吃饭时间，但商晨约的是咖啡厅，也没约饭馆。沈家出事的事商晨也是刚从罗玉京嘴里得知，虽然分手了，但商晨仍然为沈重阳难过。沈重阳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把一个孩子就这么丢到社会上来，沈重阳一定吃了不少苦。也因为这个，商晨才决定跟他谈谈，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沈重阳不可能还像以前那样了。
沈重阳先到的地方，他是接到电话就往外跑，再加上商晨约的是市委附近的地方。坐下等了一会，商晨也来了。商晨长相很好，美丽漂亮，要是把头发留长，胸部垫起来穿上裙子，绝对没人认为他是男人。虽然现在也是30岁了，但看起来也就是20岁出头的样子，依丽美丽动人。
“好久不见，我才知道沈老先生的事情，节哀顺变。”商晨坐下来说着。
沈重阳只是怔怔的看着商晨，依然美丽，但看他的神情却是异常的疏离，根本就不是看情人，甚至于连好朋友都算不上。什么时候开始，商晨如此跟他生分了……
商晨看看沈重阳神情，忍不住道：“沈先生，我们真的己经分手了……”沈重阳好像并不接受这个事实，也许是因为以前原谅的次数太多了，让沈重阳潜意识里以为，不管怎么样自己都会继续原谅他。
“不是的，商晨，你听我说……”沈重阳上去抓住商晨的手，肯求的道：“我真的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们还像以前那样好好在一起好吗？”
商晨把手抽了出来，看向沈重阳苦笑着道：“这种话你己经不是第一次说了，我根本就不会信。”每次沈重阳劈腿的时候他都会这样说，头一次是真信，第二也可以认为他是酒醉了，第三次可以认为他一时糊涂。但十次八次之后，商晨就有点麻木了，我错了，我以后会改，这话谁都会说，但问题是他并不没有悔改的行动。
沈重阳并不是什么坏人，当沈重阳说悔改之类话的时候，也是真心的。从根本上说，沈重阳是从来没有跟他分手的意思，但他就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完全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就是真心给了自己，他也想着到外面找点乐子，也许对于沈重阳来说，劈腿对情人造成的伤害，也许就是吃饭的时候不小心打破了一个碗。
“这次是真的……”沈重阳急切的说着。
商晨只是苦笑着摇摇头，停了一下才道：“我们己经分手，我也己经结婚了，那段过去真的己经过去了。安德鲁打算长留C市，我也想跟他在一起，以后也许有见面的时候，我想跟你谈谈，就是不想再发生上次那样的事情。”
沈重阳整个人呆住了，他从来没想过有哪一天商晨会这样冷漠无情的跟他说话，好像大家就真是陌生人了，也许从此之后真的是陌生人了……
商晨又从口袋里拿出来一张卡来，当年他在LA念书的费用是沈重阳帮他出的。以安德鲁的意思就把这笔钱还给他，大家两清了。商晨却有点犹豫，沈重阳会给他花钱是因为喜欢他，这也是沈重阳的优点，我们是情人关系，钱之类的就是共用的，并不是因为我在外面劈腿了所以用钱来补偿你。现在自己发迹了，然后把这笔钱还给他，多少有点那啥的意思。
后来还是安德鲁说的，沈重阳又不是以前当少爷的时候了，这笔钱要他对于是毛毛雨无所谓，那还他是侮辱他。现在他都落魄了，这笔钱也许真对他有大用场。从实际处考虑，这笔钱还给沈重阳对他更好。商晨也觉得有道理，这才把卡拿来。
“你什么意思！！”沈重阳叫了起来。
商晨连忙解释道：“你别误会，现在是形势比人强，这笔钱你留在身边会有用处的。”
沈重阳坚定的摇摇头，他是因为喜欢商晨当时才愿意供养商晨的，这段感情是真的，也不是这么一笔钱就能抹的掉的。只是看着眼前的卡，再看看商晨，沈重阳第一次深切的感觉到商晨是真的离而他而去，再也不会回来了。
“那个人对你真的那么好吗，比我们在一起七年的感情还好吗？”沈重阳忍不住问着，七年感情就真的没有任何余地了？
商晨看沈重阳一眼，最后道：“我跟他在一起，至少他晚归或者晚上有事不回来，我不用想着他是不是在外面找人开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