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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朝局已定

书籍名:《皇位切一半》    作者:妖灵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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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朝靖帝二十三年九月。此时距靖帝驾崩已然两月,而距当朝太子在酒楼遇刺,也过了半月有余。
  各式谣言依然在民间散播得沸沸扬扬,但或者这些稀奇古怪的故事流传得太久,八卦的人们已渐渐将它们与现实剥离,而是当成纯粹的故事来消遣。
  就在一片暗潮汹涌的伪装平静中,真相蓦然出现。当最真实的结局以一种措手不及的方式出现在众人眼前时,所有人才发现所谓的真相竟是比臆想更为戏剧化的存在。
  先皇会在壮年驾崩,便是因瑞王暗中投毒。临死前先皇虽已发现这个秘密并推知瑞王野心,可惜为时已晚,唯有将计就计,以自己的死亡引出瑞王幕后所有的势力。
  在靖帝驾崩后,太子萧景曦不动声色地继续暗中调查,同时不惜放松身边的戒备,以己身为饵只为让迫不及待的野心家露出他的真面目;另一边,二皇子萧景祈则是掌控全局,暗中调度各地守军以遏制瑞王军队的反扑,更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秘密调查瑞王一切行为。
  在这般严谨的追查中,瑞王在自己的封地上曾做过的那些灭绝人性的坏事也被一点点挖出,那长长的罪名让所有人瞠目结舌,不由感叹看起来衣冠楚楚的瑞王居然是只货真价实的衣冠禽兽。
  当禁卫军包围瑞王府,萧景祈冷然立于府门外时,京中百姓早已闻风而动。他们虽不得靠近王府,但远远望着也能一解他们想要知道真相的八卦之心。便在此时,这段时间来的话题风云人物之一的颜黛居然全身素缟、捧着一个灵位冷冷望着王府的方向。
  于一片好奇声中,乔装打扮躲在人群中看热闹的探子们早将事情经过一一详解。原来颜黛本名上官颜黛,为梅州上官世家的遗孤。当年瑞王只为上官家族一篇暗讽他行事作风的《台辅论》,便寻个由头灭了上官全族。为报血仇,颜黛隐姓埋名伺机复仇,萧景曦得知此事为她安排了颜府千金的身份,更邀她与他同演一出戏,一出迷惑瑞王的戏。如今,真相大白,而上官家的冤案终得平反,颜黛自也复了最初身份,带着上官家的灵位,请他们一同看那逆臣贼子的下场。
  听得如此故事,众人唏嘘不已。在感叹颜黛的隐忍与忠义之余,早有那机灵的人想到另一个问题——事到如今,尊贵的太子殿下到底会否将颜黛纳入后宫?就算太子是真的喜欢颜黛,但这份喜欢应该也不若先前表现出的那般痴情吧?不够痴情的太子殿下……便意味着将来后宫绝不会是一人独宠,而那些华丽的院落便会等待着更多的美人入住。于一片激烈的讨论声中,早有数人悄然退出,急忙将这天大消息禀明自家主上。
  且不说那些得到消息的人们会带上怎样的心思会引出怎样的筹谋,也不说那些望着后宫幻想连篇的怀春少女,只说这随着瑞王被问斩、王府中一应人等被流放边疆而渐渐恢复往日“宁静”的京城,却悄然多了许多从远方而来的客人。
  日升月落,时间一点点流过。
  当瑞王叛乱一事彻底平息后,萧景曦登基的日子也逐渐逼近,宫城中复又出现忙碌景象,但当事人萧景曦仍是吊儿郎当地晃来晃去,好似十数日后要登基的人并不是他。
  就在所有人都在翘首期盼十月十五日的来临时,京城中又发生了一件事儿,一件到了数十年后仍让所有人津津乐道的事儿。
  当薄薄雪花从天际莹然落下时,冬季已悄然来到。
  路上的小孩们被父母包裹在厚厚的衣服里,但玩心甚重的他们总是忍不住将粉嫩的小手从手套袖子里抽出,欢笑着去碰触那剔透的雪花。
  于孩童那清脆的欢笑声中,家家户户门前悬挂的红灯笼也透出几分喜气洋洋的气息,直让人错觉现在不止是初冬,而是欢乐的春节。
  萧景曦身上裹着一件白色狐裘,衣领高高竖起为他拦住风雪,但他还是觉得凉气从四周往他身上拢,整个人下意识地便往身边那人身上靠去,双手更是不老实地插进身侧那人的外袍中,感受着对方隔着衣物仍透出的浓浓暖意,双眼眯出一个心满意足的弧度。
  “京中最近好热闹啊。”萧景曦把脸在萧景祈毛茸茸的衣领上蹭了两下,将目光转向暮色下的喧闹街市。
  “再过十日就是你的登基大典了,各地州府早已命人进京送上贺礼,而四周的小国——即使当年与我圣朝交恶的南甄国都特意命使臣率团前来朝贺,更遑论其他素日里与我国有各式来往的国家?”萧景祈望着脚下的万家灯火,眸光中染上浅淡笑意,“可惜西蔷国民风彪悍,人人皆兵,我亦无法在此时便取下它的都城做成你登基的贺礼。”
  “那样遥远的国家,那样与我圣朝风格迥异的异国,取下它的都城又如何,不过是让圣朝版图多出一小块地儿,又或者让史书上记载我的丰功伟绩?”萧景曦将自己的下巴搁在弟弟肩上,不安分的爪子又向里伸了一点,才满足地呼出一口气,“但是要得到这样的功绩,却要堆积在无数人的鲜血上,那后面是无数人的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皇兄。”萧景祈侧首,碧眸中似微笑似叹息,“你一直都是这么心软。我泱泱圣朝,若不是西蔷小国屡犯我边境,我们又岂会觊觎他们那蛮荒之地?”
  萧景曦皱了皱鼻子,“我不是心软,我只是觉得不值得。”
  “是不值得还是不忍心?”萧景祈轻笑,“说来皇兄你真的是皇家的一朵奇葩。”
  “奇葩?”萧景曦眯起双眼,迅速把双手从对方外袍内抽出,“我怎觉得你是在讽刺我根本不像是皇宫出来的可以心狠手辣的皇子?”说完,他忿忿不平地起身拍拍自己袍上沾染的雪花。
  但萧景曦顾着瞪自己弟弟,却忘了他们此刻并不是在平地上,而是正坐在京城最高的酒楼楼顶俯视芸芸众生。微雪纷扬落了一天,屋檐上早已笼上一层薄冰,萧景曦太过得意忘形的下场便是下盘不稳,一脚踩在那光滑的薄冰上,整个人顿时摆出一副大鹏展翅欲从天而降的姿势。
  一声惊呼尚未来得及出口,萧景曦便觉自己的腰带被人拽住,而整个人更是被紧扣住腰带的那股力道用力向后带去,恶狠狠撞进后面那个宽厚的怀抱,而他的后脑勺也十分不幸地敲上对方的下巴。
  萧景祈因为这股撞击的力道闷哼一声,但那一声中偏偏透出几分愉悦的口气。
  “景祈!”惊魂未定的萧景曦正想答谢一下自家弟弟,但回头瞄见对方眸中尚未来得及收起的笑意,原本的话语转到口边就变成一道微染怒意的斥责。
  萧景祈淡淡嗯了一声,以一副绝对是装出来的疑惑目光望着兄长。
  “你——”萧景曦抬手,狠狠拍开对方扣在自己腰带上的手,但是做事总是喜欢凭借一时冲动而忘记吸取前车之鉴的萧景曦在拨开对方的右手后再一次重蹈覆辙,结果在对方愉快的长笑声中重复那称不上温柔的“投怀送抱”的举动。
  萧景祈狭长的双眸微微眯起,“皇兄,你真的想摔下去?若是如此臣弟便遂了你的心愿,如何?”说话间,他的手已佯装放开。
  下一瞬间,萧景曦已经下意识地叫了声:“不要!”,整个人更是如树懒一样挂在萧景祈身上。
  “哈哈哈,皇兄你的反应还是一如既往的灵敏啊。”
  对着萧景祈揶揄的笑,萧景曦义正言辞地说道:“我只是突然觉得天气变冷了。景祈,我以兄长的身份命令你带我下去。”
  “臣弟遵命。”萧景祈话语中仍是带着浓浓笑意。他揽住兄长的腰纵身一跃,轻悄落在一株大树后,安静得不引任何人注意。“我们现在是再在城里逛逛,或者这就回宫?”
  玉蟾初升,宣告夜晚刚刚开始。
  萧景曦听着耳畔传来的阵阵喧闹,再回想方才坐在屋顶上时见到的诸多热闹,又怎肯在此时就回那无趣的皇宫?他从腰后摸出插在那里的折扇,浑然不顾此时的气候,颇为潇洒地扇了两下才说:“自然是去看热闹啊。”
  萧景祈莞尔,抬手握住对方拿着扇子招摇的爪子,“你是去看热闹还是当热闹被人看?扇子这东西在冬天时还是收敛点好。”
  萧景曦看了看对方的表情,再看了看手中华丽的描金扇子,终是颇为不甘地将扇子收起,跟着萧景祈钻进密密麻麻的人群。
  街市熙攘,本就热闹非凡,最近又因新帝登基一事,五湖四海乃至异国客商都在京城摆下摊子招揽生意,一路看的萧景曦眼花缭乱,更不顾形象地大呼小叫着,十分惬意舒心。
  许是萧景曦的动作太过招摇,走不了几步,他们身后已悄然缀上两个不高的小孩子,而他们那充斥着狡猾与掠夺色彩的目光,正落在萧景曦腰上悬挂的玉坠与钱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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