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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书籍名:《狐王娶亲》    作者:朱砂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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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四感觉像是出了趟远门重新回到了家里,有一种安心的归属感,连睡了两天两夜才觉得神清气爽,换上干净的衣服和米虫到殿后的荷花池找商央玩去了。
  狐王本想回来后即刻前往女儿国,但听说女儿国王最近去天界参加王母娘娘的蟠桃会去了,便推迟了行期。
  第一瓶子母河水被苏四失手打破后,狐王便在私底下有计画的四处搜集珍稀古物,偶然得了一幅名家绘画的玄奘肖像,不是仿画,也不是按着想象画的,是照着真人临摹的,实属难得。
  众所周知,女儿国国王爱慕玄奘而不得。玄奘离开女儿国西去取经后,不少人迎着她的心思奉上不少玄奘的画作以解她的相思之苦,但大都有其形而无其神。狐王得的这幅画形神兼备,栩栩如生,更有传闻这个画作名家就是玄奘自己。有了这个至胜法宝,子母河水有望了。
  苏四看见商央时吓了一跳,本来他就瘦,几天不见不仅更瘦了,还有一种颓丧之气,奄奄的,灰灰的,虽然他还扛着他那把两寸来宽的大刀,威风凛凛的。
  他看见苏四时灿烂一笑,整个人像是重新复活了一般,走近苏四问道:「你这两天去哪了?都没见着你。前几日我临时有事,想跟你说一声,但没有等到你,结果没告知你一声就走了。」
  米虫站在一边,觉得自己在哪都是凝眼的,是多出来的那一个。他看看飘飘拍着翅膀飞在空中的火凰,狠狠的瞪了它一眼。
  米虫赌气的看着相谈甚欢的苏四和商央,煞风景的插话:「紫罗果,我想吃紫罗果。商央你这么神通广大,用你的卷毛带我们去不过是小菜一碟。」
  商央整个眼睛都放在苏四的身上,听到米虫的话,他盯着苏四问:「小四想不想吃?我带你们去。」
  米虫一听马上蹦了起来:「他喜欢吃,他喜欢吃。」
  商央和苏四站在筋斗云上,云浮在半空中,米虫吃力的扒着云边,双脚腾空,大声嚷着:「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商央为难的说道:「筋斗云脾气很大,站两个人它本来就不高兴了,再加上一个人肯定会发脾气把你摔下去的。你坐着火凰来,要不你等着我们摘回来给你吃?」
  「我不干,我不干,我也要去。」米虫两脚乱蹬,双手使力想爬上去。
  苏四看不过去,弯腰想拉他上来,不料筋斗云却突然旋转起来,越旋越快,「嗖」的一声将米虫甩出老远,等他回过神,筋斗云已不见了踪影。
  米虫撒起泼来,在地上打滚,边滚边骂:「狗屎,大狗屎,大狗屎卷毛。」
  等他滚累了,坐起身,鼻涕眼泪和灰和在一起沾了一脸,半边衣领子也滑了下来,很狼狈。他斜眼看了看收了翅膀坐在不远处的火凰,漂亮的尾羽在风中轻扬,它也用黑黑的眼睛斜着米虫。
  米虫一楞,捡起一个小泥块,对准火凰小小的头就丢了过去,「狗屎,大狗屎,你看什么?看什么看?再看就把你吃掉!」
  火凰没有躲,被打得一个激凛,闭了闭眼睛,然后继续用它浓厚的黑色眼睛看着米虫,沉默而又隐忍,很乖很乖的样子。
  米虫拉了拉滑下去的衣领,眼珠滑过来滑过去,嘟嚷了一句:「我看商央这小子是发情了。」
  当苏四稳稳的坐在一节粗树干上时还在恍惚中,筋斗云飞得太急太快,使人无法在短途飞行中尝到腾云驾雾的乐趣。
  苏四现处在山里最大的森林的深处,像是在深海里,没有阳光,深沉沉,绿莹莹的,很有些寒意。
  苏四坐着的就是紫罗果树,树很高大,枝繁叶茂,每片叶子都胖而厚实,像怪兽的大手掌。每四片叶子簇拥着一个紫罗果,满树硕果累累,这紫罗果不圆,却是饼状的,像是树叶的紫色小舌头,粗如婴孩手臂的枝干上垂着一条条深绿的藤条。
  苏四顺手勾过一个果子放在兜起的前襟里,转过头来对商央笑道:「先摘吧。米虫可能不来了,不早摘回去他又要闹腾了。」
  看着苏四露出看似无可奈何,实际宠溺的表情,商央心里隐隐泛酸。他凑近苏四的脸,声音也随之压低了:「小四,我,我有话想跟你说。」
  树叶虽然挤挤挨挨的很严密,但罅隙间还是漏进了阳光,落在商央的脸上,像织了一张细密的蛛网。
  苏四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这样的姿势太暧昧,他不禁向后退了退,用长辈大哥的口气说道:「有什么就说,小四哥哥听着呢。」
  「我……」商央欲言又止,树叶沉沉的阴影落进他的眼睛,使得他的双眼看起来更加的深而黑,仿佛是藏着许多的秘密。
  「我要……」突然他觉得脸颊寒凉凉的,他斜眼看看苏四,苏四也直楞楞的看着他,两人都一动不动。
  贴着商央脸颊,横隔在两人中间的是一条大蟒的头脸。这是一条碗口大的花皮大蟒,头上却长着一对丫鬟常梳的「馒头髻」。
  它仿佛是很喜欢苏四,亲热的蹭蹭苏四,竟还龇出蟒牙对苏四笑,但那笑容实在不像人类的面目笑容那样好辨认。
  苏四已经吓得手脚瘫软。
  那只大蟒以为苏四也很喜欢它,像个木雕似的任它舔弄,没有一点排斥的意思,便笑嘻嘻的伸出尾巴将苏四卷了卷,迅速的从树干上滑进去,一溜烟的往来时的方向一扭一扭的滑去。
  「放开他。」方才距离太近,商央不敢贸然攻击,怕伤到苏四。
  大蟒完全忽视了商央,现在听到有人叫它,便把头扭过来,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商央,心里却在自言自语:「这小公子长得真好看,可是他要和我抢这个小宝贝吗?」
  它颇有危机感的紧了紧尾巴,却不知苏四的活气被它勒得一点一点从胸腔里流失。
  商央突然腾空跃起,两寸来宽的大刀在他手中挥洒自如,粗粗的一道道白影掠过,所过之处参天古树纷纷倒下,树倒下时的「吱吱嘎嘎」声吓得大蟒瑟瑟发抖,虽然它外表邪恶,却是个没吃过苦也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娇宝宝。
  它很害怕,却咬紧牙关不示弱,偷着空子向前继续一扭一扭的。它的两个「馒头髻」一瘪一鼓,也不知是在哭还是在生气。
  商央本意也只是想吓吓它,他早看出这条蟒是四季神中春神养的小宠「媚蛇」,可能是趁春神在蟠桃会宴中抽不开身管它,自己悄悄下凡来玩的。然而它似乎是打定主意不放过苏四,依旧驮着他战战兢兢向前滑。
  苏四被勒得已经开始翻白眼。
  商央再也顾不得其他,挥刀向媚蛇砍去,一道白影闪过,媚蛇的肚子上被划了一个大口子,痛得它在地上翻滚,却还死死缠着苏四不放。
  商央不得已又连砍了两刀,两刀都在较没有保护的肚皮上,因为媚蛇怕滑行时拖伤了苏四,便把苏四卷到背上来,露出白花花的肚皮。
  媚蛇疼得再无力纠缠苏四,也再无力翻滚,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喘气。它本是金色的蟒纹,现在全身被血染得通红,发出浓重的血腥味。
  商央慌张跑过去抱起苏四,往他嘴里塞了一颗丹丸,又摸着他的胸口顺气。
  苏四刚才被勒得全身发白,血液都涌到了头顶,在药效的作用下,一会便缓了过来。
  商央想给媚蛇上点金创药,却见媚蛇冲他恶狠狠的龇牙咧嘴,然后哀怨的看了苏四一眼,慢慢的一扭一扭的滑走了,所滑之处留下了一条长长的血迹。
  苏四觉得那种彻骨的寒凉还围绕在周身,靠在商央的怀里,双手揪紧他的前襟,身体不由自主的痉挛。
  「别怕,没事了,那蛇不害人的。」商央的心一蹦一蹦的,想起方才只余一口气的苏四,心里一阵阵的发慌,现在冷静下来,才觉出脊背上已是冷汗一片。
  等苏四平静下来已是傍晚,而遮天蔽日的森林已是不见一丝天光,苏四有气无力的轻声问道:「你方才说有话要跟我说,是什么?」
  商央刚要说话,远远的传来米虫的叫嚷声:「小四,商央,你们在哪?小四,商央,你们在哪呀?」
  商央着急起来,忙道:「没,没事。你家住在哪?」
  「那边。」苏四虚虚的指了一个方向,又道:「靠近那片荷塘的宫殿,我就住在那。」
  商央想了一想,那不是狐王殿吗?苏四可能是殿里的奴仆。他常看苏四穿一身短打,举止、气质、还有秉性都不像是出身于富贵之家。
  可他还是疏漏了一点,哪家的奴仆会闲到陪他到处玩耍?
  他塞给苏四一个食盒,道:「这是绿豆糕,民间风味的,不知你可喜欢?」
  米虫的呼唤声继续在耳边荡着,商央又嘱咐了一句:「别、别让米虫看见了。」
  苏四晚上回去后没敢和狐王说起这件事,他很清楚一旦说了,就甭想再出去玩了。第二天,苏四去后殿的菜地里摘了一些新鲜蔬菜,准备亲手做几个菜,再烙几张他拿手的鸡蛋葱油饼请请商央。
  自己和米虫从商央那里得了不少好处,礼尚往来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等到回去时已经是中午了,外面骄阳似火,苏四浑身已经汗湿了。
  他走进前殿,发现一排和他一样晒在太阳底下的红漆大木箱,十分精美,箱边上镶着凸出的金边;黄色的锁吸饱了太阳光,闪闪发亮;箱盖上结了一朵层次繁多的大红花。
  苏四在心里默数了一下,一共二十个箱子。
  他带着疑惑走进前殿的客厅里。狐王端着一杯茶,翘着腿,笑咪咪的。坐在另一张红木大椅上的竟是商央,他脸色绯红,有些不知所措。
  苏四站住不动了,目光在他俩的脸上扫来扫去,半天才反应过来,笑道:「商央,你怎么来了?」这话问的有些突兀,仿佛是不大欢迎似的。
  苏四自觉失口,待要解释,狐王眯着眼,笑着说:「商公子是来提亲的。」
  商央不知自己是怎么出去的。
  太阳煌煌的照着,不知是方才在浴室里被温泉的热气熏的,还是被这烈日晒的,他一阵阵的发晕。
  早上他急匆匆的带着侍卫抬着连夜备好的厚重礼金来了。
  也不知从何时起,苏四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都撩拨着他的心。
  是的,他喜欢上苏四了,是来狐王殿提亲的。他遗传了自己爹爹冬神的敢做敢当,雷厉风行,想到就即刻行动。
  他在心里盘算着,虽然和狐王从未接触过,也没有什么交情,但是自己带着重金而来,最重要的是带着满腔的爱意和赤诚,来要一个奴仆,狐王应当不会不给的。
  狐王看面相虽然和自己差不多的年纪,道行和辈分却是和自己父王一列的,所以在拜访狐王时,他的言语更加的庄重、尊敬。
  等他慎重的说明了来意,狐王却未有表示,只是把他带到一间温泉浴室。
  温泉池边围着四扇翠竹小屏风,精巧可爱;一张供人小憩的床榻上,一件红的纱衣和绿的纱衣随意交迭在一起。圆形温泉池的中间,汩汩的冒着水,像是一个小莲蓬。
  狐王赤着脚拨划了一下水面,水面上浮着红的月季花瓣和粉色的桃花瓣,随着水波荡漾着。
  「商公子,看你大清早就急匆匆的赶来,想必热了吧。先一起洗个澡,大家都是男人,也不需要避什么嫌。」说罢,狐王自顾自缓缓的解开腰带,徐徐的褪下紫色袍子的上半截。
  商央看到他白晰挺拔的脊背上一道道红痕交错,像蛇的长长的红信子,并不狰狞,却是妖艳和暧昧的。
  商央别过涨红的脸,也不知该说或该做什么,他更不知道狐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狐王瞟了商央一眼,步态轻盈的踱到榻边,躺了下去,他侧着身子,一手撑着头,一手摩挲着那件红纱衣,道:「怎么,商公子嫌我这里简陋?」
  商央摇摇头,两颊红通通的像抹了胭脂。
  他结结巴巴的说:「我,我,不,我不热。小、小四他什么时候回来?」
  狐王那双吊梢眼眯得更细了,笑容也更加的妩媚,他答非所问:「哎,昨夜也是怪我,小四一受不住就要抓我,我这背上的伤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好。真是旧痕去了添新痕,反反复覆。」
  商央眼前一片昏黑,腿一软,差点栽倒在地。
  狐王笑得更坏了:「方才忘了告诉你,苏四是我明媒正娶的王妃。」
  浴室里的蒸汽都钻进商央的眼睛里,使他分不清眼里的湿润,是自己的眼泪还是浴室的水珠子,最后他还是在温泉里洗了澡。
  他爱的竟然是别人的娘子。他想。
  这温泉应该是最接近苏四的地方,他白晰的身体浸在温泉中仿佛能抱到他,这是他与他最后也是最亲密的接近了。
  他爱的是别人的娘子,别人的,是别人的。
  太阳晒得他的鼻梁骨发酸。他弯下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疼痛来的太凶猛了,眼泪簌簌的往下落,然而大半的痛还留在心里。
  一缕缕的白烟向上蒸腾,带着桃花、月季花的浓香。
  狐王靠在光滑的池壁上,露出的白晰的上半身被白烟吞没了,在大片的白色中,黑色的长发显得愈加的黑亮。
  「娘子,过来给我捏捏肩。」狐王慵懒的声音打破了良久的沉默。
  苏四抱着双膝坐在一边,也不管地上湿不湿,心乱如麻。商央突然来提亲,在他看来是一件极荒唐的事,一点预兆也没有。对于商央,他看成是另一个杜五,只当是弟弟般的疼爱。
  对于狐王,两人已相处了不短时日,再不甚了解,狐王十分突出的,最爱拈酸吃醋这一点,却是再清楚不过。他踌躇了一下,慢慢的蹭到狐王的身边,冰凉的十指搭上狐王的双肩,轻轻的按捏起来,心却止不住的突突直跳。
  狐王两只毛茸茸的尖耳朵像是一双眼睛,把苏四的心不在焉全都收入眼底,他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娘子,在想什么?」
  苏四一顿,马上回过神来,怯怯的说:「没,没想什么。岚,我……」
  突然他眼前一花,心一落空,「扑通」一声一头栽进池子里,狐王又顺手一扯,旋个身,把苏四脸对脸压在池壁上。
  苏四被水呛得咳着不停。
  狐王伸手抹掉他脸上的水,食指尖顺着他脸部的轮廊细细的描摹。
  他的手指尖像是神笔马良的那枝神笔,起先平面的一张画,他大笔一挥,立刻饱满、立体起来,从画上凸出来,怎么看怎么喜欢。
  狐王轻声细语道:「娘子没想什么,可是为夫的却在想,到底为夫的是狐狸精还是娘子是狐狸精?」
  苏四急得双手直摆:「不会了,岚。不会了。」
  狐王的另一只手滑进了苏四的裤子里,抓住他的下体,时轻时重的揉捏着,他道:「商公子真是俊美,家底子也厚,二十箱金银珠宝的礼金。娘子啊娘子,你可真会勾引人。」
  下体一波波的快感,和狐王绵里藏针的醋意发泄两面夹击着他,苏四紧咬着嘴唇,因为不知出口的是羞人的呻吟还是解释的话语,他拼命的摇着头表示自己的清白。
  「没有,没有勾引……」他忍了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狐王松开苏四往后退了退,说:「自己脱衣服。」
  苏四红着眼睛别过脸,心想今天这事真是说不清楚,皇天在上,他是真不知道商央对他存了这份心思。
  他颤抖着手解开沾了水越发沉重的衣服,却听「嘶啦」一声,狐王已等不及的撕开了,丢到一边,把他的双腿猛的从水中抬起来,大张着,苏四慌忙用双手撑住池面,避免滑下去。
  狐王哪里都酸,连骨头都像泡在醋里。他把早已坚硬的有些狰狞的下体挤进苏四的后处,两瓣白屁股间那个粉红的小口。
  苏四疼得想抓住些什么东西,可平滑的池壁连能抠住的细缝都没有。那疼痛更加尖锐了。
  「啊——」苏四尖叫了一声,并不长和尖利的指甲又在狐王的背上添了几道新的血痕。因为在水里,苏四觉得后处不仅不觉得润滑,反而很艰涩,疼得十分厉害。
  他心里莫名的窜出一股火来,冲狐王喊道:「你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你,你以前还不是很风流。不,那不是风流,那是下流!」
  狐王楞住了,苏四丝毫不畏惧,无法忍受的疼痛和委屈让他豁出去了,两人互相瞪着眼。
  狐王笑了起来,然而凭苏四对他的了解,笑里藏刀这个词专门是为他量身打造的,他该到打铁铺里把这四个字烧铸成个铁牌子挂在脖子上,以免别人上了他的大当。
  他凑到苏四的嘴边吻了吻,道:「娘子越来越厉害了,敢顶嘴了,都怪我把你宠坏了。可是娘子你可知道,我在青楼、堂子里玩的时候还没有娶你,还没有和你在一起。况且那不过是随便玩玩,解解闷。
  「现在你是我老婆,竟然让别人把亲都提到门上来了。你说,我该不该罚你?」
  在仇府时,苏四见识了仇家大小少爷的荒淫,对妓院青楼尤为深痛恶绝,他呸了一声,道:「你说你第一眼见到我就喜欢我,那你还去逛妓院青楼找风尘女子。我,我没你下流,我和商央是清白的。
  「你以为就你有魅力,就你惹桃花,就你招人喜欢。哼,我也不比你差。」
  把心里的话都吼出来了,人就空了,这才觉出一点害怕,但苏四还是强硬的视死如归的瞪着狐王,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狐王突然「噗嗤」一笑,把头枕在苏四的肩上,柔声道:「我错了,娘子,以后我再也不敢了。你呢,也不许出去再勾引人。」
  这一声「我错了」让苏四心里的气全消了,一听后半句又炸起毛来,但左想右想还是按捺住了,也把头枕在狐王肩上,点点头,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事情虽然过去了,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狐王禁止苏四再出殿外,到今日已是第七日了。
  晌午,外面的太阳热烘烘的晒着,屋里的床上也是热烘烘的,狐王举起苏四的一条腿,从侧面进入他,侧位倒是不累,只是撞击的幅度小很难施展,两人赤身裸体,你纠我缠,慢慢的蠕动像是两条大白蛇。
  狐王摆着腰肢,媚眼如丝,双颊绯红,喘息声越来越粗,雨点般的吻落在苏四的肩上,背上,脖子上。
  忽然,狐王印在苏四身上的嘴唇感到一阵微微的波动,极细小的。他狐疑的扒过苏四一看,嘴巴里塞得满满的正在努力的咀嚼,脸上沾着碎屑,一时没反应过来,眼里还有些茫然。
  枕头边搁着一个小食盒,里面是绿豆糕。看到自己被发现,苏四拿起一块递到狐王的嘴边,道:「你也吃一块。」
  狐王气得七窍生烟,一把打掉苏四手中的绿豆糕,将苏四翻了过去,也带翻了食盒,床上洒满了绿豆糕屑。
  「吃,我吃你!」
  狐王满足的从苏四的身上翻到一边,伸手把苏四搂进怀里,虽然很疲乏了,但还是扯过一床薄被盖在两人的身上,便沉沉的睡过去了。
  苏四浑身汗湿了,几缕粘腻的头发贴在脸颊上,这一次做的太狠了,苏四觉得自己软的像一块被压扁的绿豆糕,稀烂的。
  等他气息平稳了些,扭头看了看睡得正香的狐王,高潮时积起的红晕还未消去,看起来少了笑里藏刀的狡黠,多了些孩子的稚气。
  苏四伸出手想去戳戳,内心幻想是自己压了狐王,把他狠狠的做了一通。
  真戳?舍不得。最后只有这样办,苏四狠狠的闭起眼睛,过于用力,眼角皱起皱纹,撅起嘴,在狐王的脸上印了一个湿润润的吻,迅速的如同一个蝥贼。
  亲完后,苏四倒像是自己被吻了似的,兜脸彻腮红的熟透。
  他小心翼翼的挪开狐王拦在他腰上的手,再轻手轻脚的穿上衣服。这几日他一直放心不下商央,虽然只是商央的一厢情愿,他也一直蒙在鼓里,但现在事情都已经挑开了,他们做不了夫妻,但好歹还是朋友的。
  而且商央的心情他十分理解,未得知狐王对自己的心意前,他也是暗暗的爱着狐王,小心的、卑微的爱着。
  听着轻轻的「吱嘎」一声门响,狐王睁开了双眼,清亮亮的。他心里清楚的很,商央喜欢苏四,苏四确实是不知道的。
  依他的真正想法,最好把苏四一辈子锁在宫殿里,锁在自己身边寸步不离。
  然而苏四被拘的这七日里,就在这一方天地活动,人也像是被挤压的缩小了,日渐的瘦下去,毕竟宫殿再大,也不如天大地大。
  狐王在心里叹口气,终究是抵不过心疼,故意放了他出去。但也暗暗下了一个决心,两人若有什么苗头,或是日后若是还有别的登徒子,不管苏四是知还是不知,怀璧其罪,那时候他就势必要造个大「鸟笼」了。
  只不过他没有料到,这一天很快就到来了。
  苏四没想到商央端端正正坐在荷塘中的小亭子里,和往常一样,仿佛七日前的提亲闹剧只是一个梦。
  他乘荷花船来到亭子里,站稳了,却有些尴尬,欲言又止,倒是商央对着他灿然一笑。
  他喜欢穿亮色的料子,紫红衣的袍子映在脸上,有一层淡淡的红。
  但苏四总疑心他哭过。
  苏四挨着商央坐下,道:「前、前几日你来,我不在……」顿了一下,苏四咬咬牙,说开了:「以前我没告诉过你我成过亲了,只是因为我不知道你喜欢我。」
  他又小声补了一句,像是自言自语:「我哪里有这么好,竟然让你喜欢上。」
  商央坐着,刀拄着地,刀面上闪着寒凛凛的光,颇坚强的把其实已绵软无力的主人支撑住了。
  他握着刀柄的手有些微微颤抖,沉默了好一会,他才稳住心神,道:「那,那,如果你没成过亲会不会嫁给我?不,不是,是如果我先遇到你的,你会不会嫁给我?」
  苏四低着头,好半天才低声说道:「可能会的。」
  商央笑了一下:「那是我前世在佛前求的还不够,怪我自己。」
  那日回去后,商央七天不吃不喝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着疼痛苦了一阵。这是他第一次动真心,对感情没有经验,也不知道失恋的痛苦是如此的绵长。
  七天里他白天里做白日梦,黑夜里做美梦,梦见苏四站在床边,拉着他的手,穿着一身隆重的嫁衣。一切仿佛都是真的,他甚至感觉到嫁衣的大袖边扫到他的脸上。
  所以现在他坐在这里,坐在大太阳下,坐在真实的苏四旁边,聊以慰藉的梦幻都碎了。他心慌慌的,只想回去,再躲到梦里去。
  米虫躲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后面偷看木亭子里的两人,火凰站在他的肩头,他俩相处的已极为融洽,全因火凰能带他进入森林的深处摘紫罗果,他不用再去偷太白的,也不会因此而心惊胆颤了。
  这几天的事,米虫都看在眼里,除了哀叹商央悲惨的命运外,又欣喜自己又靠上了一位大金主。
  商央虽未得到苏四,但这份感情还是在的,日后免不得还会呵护疼爱他,有好处还不是落到自己手里。
  他吧唧吧唧着嘴巴,仿佛那些好吃的已到了嘴里,挨着树痴痴的流着口水。
  「哎哟哟,你这个死鸟什么时候又胖了,压得大爷我好疼的,下来,你给我下来。」米虫压低声音,龇牙咧嘴恶形恶状的吓唬肩上的火凰。
  商央瞟了苏四一眼,想两人这样呆坐着也不是办法,便打破了沉默,没话找起话来:「之前我找你没找到,你是不是出门去了?」
  苏四心里「咯噔」,想起自己和狐王出门没提前和商央说。也怪狐王事先没定好日子,几人走得很匆忙。
  他心里更内疚了,吶吶的道歉:「出门时走得急,没事先通知你。是我的错,实在是对不起……」
  商央摆摆手,放出极其大方的神气,道:「没事。我们、我们还是朋友是吧?」
  苏四忙道:「当然是朋友,当然是,当然是。」
  两人一时无语,都有些尴尴尬尬的。
  半晌,商央才打破沉默:「狐王,他是狼王的结拜哥哥吧,前几日狼王成亲,我去了,婚宴上却没看见他。」
  苏四一听狼王两个字,很敏感的竖起耳朵,答非所问:「新娘子漂亮吧?」
  他一直不知道那狼王对杜五存的什么心思,怎么会莫名其妙的看上他。但不管怎样,现在他成亲了,也就表明杜五不会被他惦记了。
  他还想,有可能是因为自己求狐王保护杜五不被狼王抢去,造成了兄弟失和,狐王才没有去赴婚宴。想到这,不免有些内疚。
  正如米虫所想,商央虽未得到苏四,但感情并没有消逝,现在虽然心里还泛着苦,眼前人只能看不能碰,但看到苏四对自己说的事很感兴趣,苦过头了的心里泛着一丝甜,便高高兴兴的继续说:「不是女的,是个少年。狼王娶的是男王妃。」
  商央记住方才苏四问的「漂亮吧?」,就更加细心的描绘起他记忆中的「新娘脸」。
  「听说是十六了,但看着像个没长大的小孩。小脸圆乎乎的,眼睛很大,黑黑的……」
  他越说,苏四冷汗冒的越多,汗如血,流的苏四渐渐虚脱了,头昏眼花的一下子栽进商央的怀里。
  不远处看到这一幕的米虫扭过头,嘴里像是刚嚼过涩果子,苦的皱起一张脸,道:「哎哟,小四儿,光天化日之下你别这样啊!连偷情都不会,出门别说认识我米虫。」
  他自顾自的唠叨,但商央急切的「小四,小四,你怎么了?」的喊声让他觉出事情不对。
  米虫揪住火凰,抓住它的双爪向木亭子里飞去。商央看到他,也没多余的精力想他是怎么突然出现的。
  米虫看他也是六神无主了,便很冷静的指挥他:「掐人中哪。」说罢大拇指甲就往苏四的人中上掐去。
  这时苏四却「噌」的一下站直了,双眼大而瞪,像是诈尸。他揪住商央的衣领,字咬的重重的:「他,他是不是叫杜五?狼王成亲那天是什么日子?」
  商央和米虫被他吓了一跳。他刚问完,商央连说带点头:「是是是是,是叫杜五。狼王成亲那天是七月七。小四,你这是怎么?有话你就说,你别吓我。」
  苏四突然又软了下来,却依旧直楞楞的盯着商央:「商央,求你带我到百里香镇去,去仇府。」然后低下头,小声的自言自语:「不可能的,四小姐成亲那天也是七月七,我亲眼看见他送亲去了。商央,求你,带我去百里香镇吧。」
  「你别急,你想去哪我都带你去。」他转身向空中喊道:「筋斗云,来。」话声还未落下,那朵外表精巧可爱胖胖软软的,其实脾气顶大的小云便低浮在商央的脚下。
  苏四迫不及待的走上去,等商央上去后从后面紧搂住他的腰,情况紧急,商央也无暇脸红,胡思乱想,只一声:「走。」
  筋斗云便「嗖」的一声不见了踪影,带起的风吹醒了傻楞楞站在一边的如泥雕的米虫,他大喝一声:「死鸟,快走啊。」他手脚并用爬上火凰的背。
  空旷苍茫的天地之间,一朵云,两个人;一只凤凰,一个人,向百里香镇飞去。
  快到百里香镇时,商央用了隐身咒隐去了一干人等的身体,使旁人看不见他们,这也照顾了火凰能进到镇子里去。
  一到镇子里,苏四风风火火的往仇府赶。仇府大门开着,两个下人一前一后在门前扫地,扬起了团团的灰尘。
  苏四在府门口徘徊了半晌,方才想起自己是隐身的,别人看不到,这才抬脚想进府里去找。
  这时,杜五端着一盆水出来了。他用一只手拿盆,另一只手抄起盆里的水向外洒。
  苏四紧抓住商央的手,还未等他说话,商央便疑惑的说:「这个人不是真的人,他是个泥人。一般的茅山道士都会些这样的小法术,拿纸、拿泥做做小雀子、小鸟儿为自己传传信,做做小跑腿。
  「不过能把泥捏做成一个真人的,不会是一般的茅山道士。这泥人怎么和狼王妃一模一样?」
  米虫在一旁却看不出什么所以然,他狐疑的看看商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那不是真的人?我看他和真的人没有什么两样。」
  商央道:「因为我和师兄孙悟空一样有火眼金睛,能辨仙辨妖,辨真辨假。」
  那个「杜五」冰着一张脸,木木的,虽然行动很灵活,可整个人却像是空的,一个硬硬板板的肉块在挥动四肢,身上灵性的东西仿佛被抽走了。
  两个扫地的下人走到一边等「杜五」洒完水,交头接耳的声音飘了过来:「这杜五以前虽说也不是多机灵,但也不像现在这样呆呆痴痴的,有时叫了半天也不理。」
  另一个道:「恐怕是因为想他哥苏四想的。哎,苏四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苏四眼前一黑,脑子却瞬间清醒了,回忆直达仇四小姐成亲的那日,他看到杜五,那像是没有了灵魂的笑。
  原来狐王一直都在骗他。
  回去时商央看苏四脸色不好,一直沉默不语,也不敢问他怎么了,只是按他的吩咐把他和米虫送回了狐王殿。一进殿门,一个侍女就告知苏四,狐王去女儿国了,下午走的,多半明日就回来了。
  苏四悄悄溜出去后,狐王接到消息,女儿国王因身体不适,未等长达十四日的蟠桃会宴结束就回女儿国了。当下狐王就带着早已备好的一车厚礼,骑着大公鸡太白向女儿国去了。
  苏四坐在红漆雕花木凳子上,一只胳膊搭在圆桌上,一动不动,从傍晚坐到天黑,不吃也不喝。
  他像是这屋里子多出来的一件没有生命的静物。月光从开着的窗户透进来,照亮了他的半边脸和半个身子。
  狐王骗了他,狐王是骗他的,他从来没有保护过杜五,他一直在骗他,在骗他。
  满屋子都是这样的声音,前前后后,左左右右,躲都躲不了。苏四的心一直往下沉,连同眼泪都被拽下去,没法从眼眶里溢出。
  翌日,苏四依然端正在屋子里。
  太阳、月亮把他当作石块,在他身上做了一个晷,开始记录时辰了。
  傍晚狐王回到殿中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景象——侍女们黑压压跪了一地,叩着头朝着紧闭的寝殿的雕花木门。
  听到他的脚步声,侍女们让出一条道来,同时有人压稳了声音禀告:「大王,娘娘从昨晚就不吃不喝,一夜未眠。」
  狐王挥了挥手道:「你们都下去吧。」随即推开屋门走了进去。
  狐王一眼就看出苏四早就木了,慌忙上前把苏四搂进怀里揉搓他的四肢,加速血液的循环,一边道:「娘子,出了什么事?你想气死我是不是?不吃不喝又不睡觉。是不是怪我昨日走没和你说?那是来不及了,我这不是日夜兼程赶回来了吗?」
  说着便把嘴凑向苏四的嘴边要亲,却听苏四语无伦次的喃喃自语:「你一直都在骗我,在骗我。你根本没保护杜五,没保护杜五。你骗我,你骗我。」
  狐王脑中轰的一声,仿佛是紧紧的、小心翼翼抱在怀里的包裹被夺过去掼在地上,里面的一切都散乱不堪,捂也捂不住了。
  他紧紧箍住怀中的苏四,生怕他飞了,急急的解释道:「娘子,我不是故意要骗你。杜五是你的弟弟,小狼也是我的弟弟。你是我的心头肉,杜五也是小狼的心头肉,小狼他是真心喜欢杜五的,我想过些时日再跟你坦白这件事的。」
  狐王的话只说了一半,狼王的确是真心喜欢杜五,但他干的是和狐王一样的事——强抢。现在杜五是否和苏四一样已和狼王两情相悦,还是未知数。
  狐王把苏四抱在自己的腿上坐着,继续说:「你十二岁,也就是杜五、六岁的那年。小狼被南海三公主,敖焰的姐姐追杀。
  「三公主、小狼、敖焰、薛、还有我自小就在一块玩。三公主刁蛮任性,对小狼却是一往情深,但小狼对三公主却没有非分之想。
  「那年三公主不顾女儿家的脸面亲自上门求亲被小狼拒绝,又羞又怒之际,愤然上天宫盗了雷神的法器劈杀小狼。小狼被劈伤后逃到仇府的后院,被那时还不懂事的杜五捡了回去。
  「娘子,你记不记得那时候给一条小黑狼包扎过后背和后腿的伤口?那时候若不是你和杜五搭救,小狼他可能就没命了。那时我顺着小狼的气味追踪而去,第一眼就看见你一边轻声哄着他,一边轻手轻脚的给他换药。那目光温柔的……」
  狐王亲了亲的苏四的后颈,鼻间是他淡淡的体香,他带着沉醉的笑意又道:「就像一个孩子的母亲。三公主触犯了天条,遂后被锁在千年寒潭下思过四千年。
  「她个性虽说刁蛮任性,但也是一个敢做敢当的烈女子,明白小狼是不可能爱她的,便生生立着自尽了。
  「肉身死了,三魂六魄被她散去一半,她那肉身就按着她死时的姿势化成了一把银枪,就是我常拿的那把武器。
  「小狼自被杜五和你救了后,就对杜五上了心,回来后每日在窥世镜里痴痴看着他。我扮山贼那日是小狼的生辰,杜五也年方十六了,我便想劫了来给小狼。
  「但我那日并不知你和杜五一起。对于你,我是想等小狼的事情办完了,就扮成人间的翩翩佳公子和你相遇、相识然后再相爱。可人算不如天算,那日你在我面前,我再也把持不住,不得不打乱计画把你抢来。
  「我怕你不从,表面上用杜五威胁你,私下暗渡陈仓将杜五交给小狼。娘子,你听我说,小狼是真心爱杜五的,他是不会伤害他的。」
  苏四缓缓扭过头看着狐王。
  窗外,西边的太阳就快下山了,曾经苏四对于狐王炽热的眼神也渐渐熄灭,心里的天也迟迟的黑了下去。
  他的声音平稳而毫无起伏:「你就没有想想杜五愿不愿意?喜不喜欢?你也从来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喜不喜欢。是,我们卑微,是下人,命如草芥,但是我们也是人。」
  他忽然转过身,举起拳头打向狐王,但一天一夜水米未进,精神也被掏空了,垮了,狐王只觉得落在身上的拳头像被蚂蚁咬了一下。
  「我喜欢你,我爱你,大王,可是我不会再相信你了。大王,你放我走吧!放我走吧!」苏四对狐王的信任釜底抽薪,一瞬间全崩塌了。他对着狐王声嘶力竭的大吼。
  「娘子,别胡说,不许胡思乱想,我是真心爱你。」狐王快要疯了,他抓起苏四的手按在胸口上,「娘子,你摸摸我的心,你若是要,我现在就挖出来给你。」
  他放开苏四,把他带回来搁在圆桌上的雕花木盒打开,红绸布里躺着一个一指长的长颈大肚的白瓷小瓶,好像小红被子里包着一个白胖胖的袖珍小婴孩。
  狐王拔掉瓶子上的软布塞子,把瓶子递给苏四的嘴边,诱哄着:「娘子,这是子母河水,我们生个孩子,你不是答应过的吗?等孩子长大了你要是不想住在狐王殿,我们就出外云游四方,你想住哪我就命人在哪修座宫殿。
  「要是你不想带孩子,生完后就交给乳娘,我们就去游山玩水。你还没有去过龙王殿吧,我带你去敖焰那里看看。你……」
  他的话被苏四的行动截断了,苏四从他的手中接过白瓷小瓶,突然站起来往地上一掼,随着淸脆的碎裂声,瓶身顿成飞屑溅向四面八方,异常珍贵的子母河水成了地上的一小滩水。
  苏四恳求道:「我不生,我不生。大王,你放我走吧!你放我走吧!」
  突然他眼前一黑,人接着向后倒去,身上一下子重起来,狐王的双眼里像是有两滴饱圆圆的血滴,红的吓人,本是纤长的手指突然裂开了,脱了皮,露出尖利的爪子,两三下撕碎了苏四身上的衣服,把他的双腿拉开,人往前一挺下体就进去了,他低头咬住苏四的肩。
  苏四尖声叫起来,声调都扭曲了,却还不忘喊着:「大王,不要,我们缘分已尽,你放我走吧!放我走吧!」
  狐王像是没听见似的,只是一边连咬带吻,下体一边猛烈的撞击。
  新婚之夜的那一幕又回来了,连场景都没有换。
  疼,只是疼,无穷无尽的疼,苏四觉得五脏六肺都被搅烂了,只能「啊啊啊啊」的尖声鋭叫,先前的话是再也说不出口了。
  狐王延续了一贯的想法,只有抱着他,吻着他,下体紧紧相连着他才是属于自己的。也不知过了多久,苏四在半昏半醒间,听到狐王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娘子,等我一会,回来我们就生孩子。生了孩子你就不会再想离开了。」
  随后,他的身上一轻,疼痛却接替着压了上来。他慢慢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漆黑,不知是自己瞎了,还是天黑了。他的耳边又传来声音,这一次却很近,仿佛是贴着他的耳边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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