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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书籍名:《买来的王子》    作者:朱雀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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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面是今晚最后一件拍品,错过它,将使您抱憾终身。遗憾的是,在座的诸位中注定只有一位能得到它。」

  拍卖师卖弄地拖长了尾音,目光扫过台下一双双贪婪的眼睛。

  这里是威尼斯一年一度的奢侈品拍卖会,想要踏足这个铺满金丝织就的波斯地毯、燃烧着琼脂蜡烛的大厅,需要的不止是装满了黄金的钱袋、显赫的家世、高贵的血统,更须得到资深人士的引荐,因为在这个号称全世界最神秘的拍卖会上,绝大多数的拍品都是不合法的。


  在这座镏金拍卖台上,拍出过本该深埋于金字塔中的埃及法老木乃伊,教皇写给私生子的亲笔信,甚至还有法皇被盗的钻石王冠。

  按照惯例,每年的最后一件拍品都是最具份量的压轴巨献,因而此刻大厅中的王公贵族们一边暗自盘算手中剩余的筹码,一边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拍卖师显然对这样的场面相当满意,他挥了挥手,十来个身穿绣花号衣的男仆将一个蒙着巨幅丝绒的庞然大物抬进了大厅,安置在拍卖台前的空地上。与此同时,大厅中数十盏枝形烛台上的蜡烛齐齐熄灭了,只有拍卖台后方的两个小烛台中,琼脂蜡烛还在放射着柔和的光芒。


  拍卖师走上前来,轻轻拈起巨幅丝绒的一角:「这是一件来自东方的拍品,它神秘而诱人,能挑起一切隐秘的渴望……」

  随着突如奇来的「哗啦」一声,整幅丝绒都被掀开,曝露在众人眼前的是一个一人多高的巨大玻璃水箱,水箱顶部的玻璃板上跌坐着一个白衣少年。

  幽微的烛光勾勒出少年的模样。如拍卖师所说,他显然来自东方,乌黑笔直的长发以一根银簪挽于脑后,皮肤有着象牙般温润的色泽,一袭宽大的白袍包裹着他纤细的身体,有风从大厅中吹过,白色的衣袂轻轻飘摆,宛如东方故事中的神仙。


  然而仔细看去,就会发现少年的双手、双脚都戴着镣铐。然而即使是这样,即使被摆在拍卖台上,被那么多异族以好奇甚至是淫猥的目光注视着,他的姿态中丝毫没有显出慌乱,单薄的脊背挺得笔直。


  「他看起来很骄傲,对吗?」拍卖师环顾窃窃私语的众人:「那不奇怪,因为他是一位真正的王子。」说着,拍卖师示意一名强壮的男仆登上了水箱旁的梯子,来到了白衣少年的身后。


  在众人的惊呼中,男仆揪住了少年的头发,逼迫他仰起头来,一张绝美的东方面孔呈现在众人眼前。润丽的长眉、微微上扬的漆黑凤目、线条玲珑的下颌,无不深深吸引着观众的视线,他的五官是那样精致,皮肤更是细洁得宛如丝绸一般,因为痛苦,他水色的唇微微张开着。台下有人呼吸急促了起来。


  仿佛还嫌不够似的,拍卖师朝男仆又做了一个手势,随着一阵惊心动魄的裂帛声,少年的白袍被撕扯了下来,与此同时,正对着少年的大厅顶部投下一道明亮的烛光。现在大厅中人们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身体了,虽然还有一些布帛挂在他的身上,但却已不足以遮羞。


  烛光肆无忌惮地洒落在他白玉般的躯体上,以西方的审美眼光来看,他的胸膛也许太单薄了,腰肢也过分纤细,仿佛稍一用力便会折断一样,但这种奇异的脆弱感,连同他微微挺立的粉色乳首、线条柔润的臀部,以及双腿间色泽美好而羞怯的部分一起,构成了一种神秘而强烈的性吸引。昏暗的大厅里,响起几声吞咽口水的声音。


  「我和诸位一样感到无比幸运,因为这世上还不曾有人像这样尽情领略过眼前的美景。他从未被任何人染指过,关于这一点,在拍得他之后,您尽可以亲自检验。」


  拍卖师的话引来一片心领神会的笑声,他点点头,忽然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但是,这并不是他全部的价值。如果您认为看到的仅仅是一个美人,那就错了,在您眼前的其实是一个奇迹!」


  说着,拍卖师也许是启动了什么机关,只见水箱顶部的玻璃板忽然自动向两边分开,「哗啦」一声,水花四溅,而那衣不蔽体的少年也随之跌落在了水箱之中。

  漆黑的长发散开了,流云般在水中飘摆,水淹没了他的口鼻,也淹没了他的头顶,他却毫不挣扎,观众们惊呼起来,都以为他会被活活淹死。也就在这个时候,大厅中剩余的烛火齐齐熄灭了,在短暂的漆黑之后,水箱中放射出一片柔和的萤光。


  众人无不瞪大了双眼。

  现在他们看清了,那片美丽的萤光不是来自别处,而是来自少年的身体。落水之后,他身体发生了奇异的变化,他的耳朵变得尖而修长,宛如传说中的精灵,一层珍珠色的鳞片覆盖了他整个的躯干,月光般照亮了整个水箱的萤光,正是由这些鳞片发出。


  众人的惊叹中,响起了拍卖师得意的声音:「您所看到的是仅在传说中存在的奇迹。在挪威、在芬兰,它们被唤作美人鱼;在东方,它们被世人尊为龙神,统治着那里的海域;而在欧洲大陆,我们叫它们水精灵。」


  「不论被冠以怎样的名字,它们都是强大的,拥有不可估量的法力,换句话说,一般而言,它们决不会任人玩弄于股掌。但是,这位不幸的东方王子,被下了咒术,在咒术解开之前,他将跟普通的凡人一样,任您予取予求。」


  「虽然他丧失了能够抗拒您的法力,但是他依旧拥有精灵的特性。在水中,他会变化出原形;他永远不会被溺死;更重要的是,不管岁月怎样流逝,这张美丽的脸孔是不会老去的,据说它们拥有三百年的青春。而且,传说——」


  拍卖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传说一旦他爱上了您,他会为您怀孕,生下跟他一样漂亮的精灵后代。如果他为您哭泣,他的泪水会凝成珍珠。这种珍珠无比宝贵,每个精灵一生也只会落下一粒,而且只为最爱的人。假如您拿到这样的珍珠,请一定送到我们拍卖行来,这会是最最珍贵的拍品!」


  竞价开始了。

  大厅中的烛火重新被点燃,少年也被从水箱中打捞出来,跌坐在拍卖台前的波斯地毯上。水珠从他乌黑的发稍滴落,流淌在半裸的身体上,离开水之后,他渐渐回复了原本的模样,尖耳缩起,重新变出秀丽小巧的耳廓,鳞片也消失了,露出底下凝脂一般光滑的肌肤。


  不知是因为冷,因为那些赤裸裸的注视,还是因为大厅里此起彼伏、流露着焦躁欲念的叫价,他的身体颤抖着,洁白的牙齿紧紧咬住了嘴唇。

  叫价已经高得令久经沙场的拍卖师也兴奋不已,随着一个比一个更惊人的数字报出,实力不济的竞争者只得认输乖乖退出,眼看举牌者只剩下大腹便便的法国公爵一人,拍卖师开始了三次报价,老公爵一面色咪咪地注视着台上的猎物,一面等待落槌声响起。


  「等一下!」忽然有人从观众席上越众而出,大步向拍卖台走去。

  「先生,如果要报价,请您举牌。」拍卖师一边以眼色示意仆人上前阻止,一边向来人解释竞拍规则。

  「我没有领牌,因为我本不打算竞拍任何商品,但是,现在我要拍下他。我的朋友马上会把金子送来。」

  「可是,先生,这不合规则。」

  「哦,算了吧,黄金才是唯一的规则!」

  被他的气势怔住,拍卖师的槌子迟迟不敢落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这是一个黑眼睛的西班牙男人,高大英挺的他,与此刻正气得发抖的老公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然而他看上去并不像是富可敌国的样子。


  他的衣服显然都是用上等质料制成,可是款式太简单了,随意敞开着领口的衬衣显露的不是华贵,而是迷人的男子气息。在他的身上看不到卖弄富贵的钻石首饰或是累赘的精美花边,事实上,他看起来跟这奢丽的大厅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先生,如果您的黄金只挂在嘴上,那么我要落槌了。」拍卖师说着,举起了手臂。

  就在这时,大厅的门被撞开了,一个金发男子带着两个跌跌撞撞的仆人闯了进来,仆人们拖着的皮箱在地板上磕出沉重的回声。

  西班牙男人与那金发男子相视一笑,他从仆人手中接过一个皮箱,弹开了锁簧,将里头的东西倾倒在地,大量的金币、璀璨的钻石霎时耀花了众人的眼睛。

  虽然一时难以准确估价,但光是那些钻石的价值只怕就已超过了公爵的出价。

  公爵气得身上的赘肉都在发颤,他咬紧牙关再一次举牌。

  男人微微一笑,打开了第二个皮箱,这一次满地闪耀的全是钻石。

  老公爵昏厥过去的同时,拍卖师手中的木槌毫无悬念地落下了。

  男人脱下外衣披在已经属于他的少年身上,突然降临的温暖,让少年下意识地抓紧了外衣,裹住自己赤裸的身体。然而当男人俯下身,想要扶起他时,对上的却是一双冷冷的、饱含恨意的黑眼睛。


  鉴定师正在一件件地检验黄金和钻石,外间安静的贵宾室里,黑眼睛的西班牙男人和他金发的朋友坐在那里,惬意地喝着咖啡,等待签署拍卖合同。作为对顾客的信任和尊重,拍品已经按照男人的意思,被送去了他下榻的旅馆。


  「我明天回西班牙,回去之后,会立刻派人把黄金和钻石送来。」西班牙男人说。

  「哦,维拉,我还信不过你吗?」金发男子摇了摇头:「况且,你救的也算是我的『同类』。」烛光落在他的脸上,映出一张美得令人不安的脸孔,是的,这并不是一张人类的脸孔,和被拍卖的少年一样,他也是一个水精灵。


  「维拉,你一定觉得我很无情吧?看到同类被那样羞辱、拍卖,却不为所动。」金发男子问。

  被称作维拉的西班牙男人点了点头:「坦率地说,是的。但是,凯曼,你还是帮我救了他。」

  「我可没有救他,救他的人是你。如果不是你的坚持,我绝不会插手。」

  名叫凯曼的水精灵冷冷地说:「虽然都是水精灵,但是,维拉,我并不把他看作『同类』。你跟他接触一下就会发现,这些东方的水精灵,已经被凡人们宠坏了。他们拥有比我们更强大的力量,有些甚至能呼风唤雨,凡人们便将他们尊为龙神,他们也真的将自己当成了神仙,他们骄傲、跋扈,不可一世,甚至要求人们将男孩和女孩在淹死在水里,作为给他们的祭品。正是这种野蛮的作法,让水精灵变得臭名昭著。所以,今天的事在我看来,只觉得他活该!」


  「不过,」凯曼侧过脸,朝着维拉微微一笑:「他很漂亮,不是吗?如果你喜欢他,我不会觉得意外。」

  维拉皱起眉头,想说什么,拍卖行的主人却已走了进来,他热情地跟维拉握手,感谢维拉的慷慨,说钻石和黄金都已经清点完毕,这就请他签署拍卖证书。

  等到维拉签完了那一堆文件,拍卖行主才貌似为难地说:「先生,正如您知道的那样,您的水精灵是被下过咒语的,但任何咒语都有破解的可能。假如您的精灵喝到他家乡的水,哪怕只有一小口,他也会恢复神力,到时候,只怕他未必会再听命于您了。所以,如果可能的话,请不要带他去东方。」


  凯曼在一旁听着,朝维拉眨了眨眼睛,告诉他:这是真的。

  从拍卖行出来,维拉登上了凯曼的马车,作为水精灵为数不多的人类朋友之一,每次维拉来威尼斯,都会得到凯曼的盛情款待,凯曼从不允许他另雇马车,说这是对主人的羞辱。他们很谈得来,虽然年龄相差悬殊,又不是同类,但是这些似乎都不构成问题,凯曼对维拉说话时总是很直接,此刻也是如此。


  「你的东方王子会给你带去很多麻烦,他是一颗灾星。如果我是你,会把他丢开,丢得越远越好。当然你不是我,所以你不会。我有预感,你会被他迷住。那么——」


  维拉下车前,凯曼抓住他的手,明亮的双眼在暗处闪闪发光:「征服他的肉体,终有一天,你会得到他的灵魂。」

  维拉一走进旅店的大堂,侍应生便迎上前来,殷勤地向他耳语:「早就送来了,在您的卧室里。」维拉点点头,抛了一枚银币给他。侍应生接住,嘴角勾起一个坏笑:「明天早上不用叫您了吧?」


  维拉转过头来,看着侍应生。

  每一个人都认定他对那个东方少年抱有企图,拍卖行的人也好,凯曼也好,连侍应生也一样。这种认定让维拉很不舒服,作为一个对同性感兴趣的男人,维拉承认那个少年很美,对于那纤细佼好的身体,他确实也和拍卖厅里的许多男人一样,产生了难以控制的生理反应,但这并不是他买下那个少少年的原因。他不想伤害他、羞辱他,恰恰相反,作为水精灵的人类朋友,他希望能使少年免受伤害。


  只是这样的动机,比肉欲要令人费解得多了吧?

  「需要服务的话,我会按铃。」最终,维拉这样说。

  「放心吧,」侍应生笑得无比殷勤,「不会有人打搅您的!」

  也许,只有那个少年才能理解自己吧。维拉这样想着,朝楼上的房间走去。

  但是,想到凯曼对东方水精灵的评价,想到那一连串的贬义词——骄傲、跋扈、不可一世,想到少年投向自己的充满憎恨的目光,维拉的信心也在动摇。他开始觉得,自己也许真的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推开卧室的门,维拉一眼看到了他。

  床头的幽微的烛火,映出少年蜷作一团的身影,他侧卧在床上,面朝着维拉的方向,似乎睡着了。银质的发簪还挽在发间,然而乌黑的长发有些已散落下来,遮住了半边面颊,纤细的睫毛低垂着,可不知为什么,却给人以不安的感觉,仿佛随时都会惊醒。他的手足都戴着镣铐,身上依旧披着维拉的外套,然而外套不足以遮蔽他所有的肌肤,修长的双腿从外套下裸露出来,烛光中看来,光洁得有如象牙。


  维拉走过去,静静地望着他。

  拍卖台上的他是诱人的,却比不上此刻的千万分之一,只有凑近看,才会发现他脸部的线条是那样精巧迷人,连搁在脸旁的手指都漂亮极了,那是一种东方式的优雅的美,这小小的人儿,仿佛是用丝线和白绢做成的,跟维拉见过的西方水精灵完全不同。


  维拉无法想象在那细腻得几乎看不出毛孔的肌肤下,真的有血液在流淌。这纤细的小身体里真的有骨胳吗?那将是怎样轻盈的骨胳,是不是跟小鸟的一样,振振翅便会飞翔?维拉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乌发,手指仿佛插入了一匹丝缎。天吶,他真的是一个奇迹。


  就在维拉沉醉于这东方的美好时,少年忽地睁开了眼睛。

  一双冰冷的眼睛。

  「收回你的脏手!」他用西班牙语说,语调稍硬,吐字却异常清晰:「你冒犯了神灵!」

  维拉惊呆了,他知道水精灵在语言上都极具天赋,他们能自如地掌握各国语言,凯曼的西班牙语说得和义大利语一样流利,凯曼对此的解释是:水精灵并不需要学习某种语言,他们能让对方认为自己说的就这种语言。


  「我跟你讲的一直是义大利语。」凯曼这样说,而维拉耳中听到的却是纯正的西班牙语。

  对于凯曼的解释,维拉一直抱有怀疑,直到这东方少年开口的一刻,他才真正相信,这真是水精灵的一种魔力。

  沟通的可能让维拉又惊又喜,忘形之下他不但没有将手拿开,反而抱住了眼前的少年。羞耻和愤怒让少年剧烈地挣扎了起来,外套从他的肩头滑落,最后,他气喘吁吁地被维拉压倒在床上,纤细的身体完全裸露了出来。


  「别碰我!」少年恶狠狠地说:「你这骯脏的东西!」

  「哦,你在诱惑我。」维拉说着,抬高了少年的下颌:「你知道吗?这样的表情是邀请。」

  维拉想逗一逗他,他愤怒的小样子真叫他喜欢,纤细的身躯在他身下绷紧了,好像一张小小的弓,明明是那样害怕,却不肯流露,蹙紧的眉峰显示着拒绝与骄傲。他用命令的口吻喝斥他,仿佛他是主人,他才是囚徒。


  这个小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

  维拉这样想着,用手掌包裹住他的脸颊。

  新鲜奇异的触觉,让他们同时都楞了一楞。

  少年的感觉维拉无从得知,维拉只知道,指底的触觉是他从来没有感受过的,那么柔软、那么光滑,不同于无生命的东方丝绸,少年的肌肤是鲜活的,这小小的生命美好地搏动着,令他难以克制抚摸的欲望。


  维拉凝视着近在咫尺的容颜,燃烧着怒火的秀丽双眼、因激动而翕动着的单薄鼻翼,还有那形状佼好的唇瓣,它们惊怒地微张着,这真是一种致命的诱惑。维拉用拇指去碰触它们,那么湿润、那么柔软。他想再探入一些,却被凶恶的小牙齿攻击了。少年咬得那么用力、那么凶狠,击退了手指的进袭,却激起了男人的征服欲。


  「我想要你。」维拉贴着少年的耳垂说。

  他抱住那急欲挣脱的小身体,灼热的嘴唇吻上白晰的颈项:「哦,你真好。」他忍不住叹息。他的双手在少年的身体上热切地抚弄着,拇指很快寻到了米粒般细小、柔软的乳首,他托着他单薄的肩胛骨,逼他挺起身来,这样,少年淡红色的乳尖就被他噙在口中了。


  多么敏感的小身体。

  舌叶还未撩拨,乳尖已硬挺起来,维拉的每个动作都在他身上引发出巨大的回应,颤抖、挣扎、喘息、踢打,还有那越来越高的体温和不断渗出皮肤的汗珠。

  乌发披散在枕褥之间,潮红的脸色和汗液濡染的肌肤让少年显得脆弱而性感。望着那样的他,维拉下腹酸涨的紧绷感越来越强烈,他抬起少年纤细的脚踝,他已无法思考、无法忍耐,他急于占有这散发着强烈诱惑的小小身体。


  没有时间去打开锁住少年手足的镣铐,维拉将那纤细的腰肢翻折过来,露出颤抖着的双丘,以及双丘间紧闭的,似乎完全无法承受他的花朵。当维拉解开自己的衣物,将散发着男性气息的灼热贴上少年的秘口时,少年眼中的骄傲第一次崩裂了。


  「不要!」他推拒着向自己压来的维拉,指甲绝望地嵌进维拉的肌肉:「不要……」他发出了哀告:「求你……」

  然而已经太晚了,维拉已占有了他。

  那是维拉从未有过的感觉,仿佛第一次做爱一样,这样的身体是他从来没有经历过的。那么脆弱、狭窄,仿佛随时都会崩坏,又是那么的灼热、柔韧,维拉将自己推进去、再推进去,一寸一寸,全都被柔密地包裹住了,那富于弹性的肌理似乎在推拒,但是感觉起来太像是热情的吮吸。


  维拉无法克制自己的冲动,他紧紧地抱住了少年。他吻他,试图安慰他,一次比一次深入地刺戳、搅动。少年放弃似地闭上了眼睛,冷汗沿着鬓角滴落,身体随着维拉的律动下意识地颤抖着,现在维拉知道了,正如拍卖师所宣称的那样,这真的是一个未经情事的身体。


  回想起拍卖台前第一次瞥见少年裸体时的冲动,拍得他时的兴奋,维拉不得不承认,也许自己对他的欲望比想象的更为强烈,他早就想占有他了,这样美丽的少年,谁不想做他的第一个情人?拍卖师也好、凯曼也好、侍应生也好,所有人的预言都得到了证实,他彻底地玷污了他,在买下他的第一个夜晚。


  如果不是退出少年身体时瞥见的血迹,维拉不知道自己还会占有他几次,他给他的快感太新鲜也太强烈,让他忍不住想要再次品尝,然而当他意犹未尽地抽出自己时,他惊呆了,他看到自己的性器上沾染着鲜红的血丝,雪白的床单上也洇着一滩精血。


  维拉把少年抱起来,发现他早就昏了过去,牙齿却还紧紧咬着嘴唇,下唇都咬破了,留下点点紫色的伤痕。他小心地翻过少年的身体,用床单擦拭掉双丘间混杂着血丝的精液,这才发现自己把他伤的那么重,那朵小花已被蹂躏得红肿开裂了。


  维拉还从未弄伤过自己的床伴,他没有想到这东方少年的身体真的脆弱到不堪承受他的欲望。他抱住少年,亲吻他冷汗涔涔的额头,然而少年依旧昏迷着,因为手脚都带着镣铐,少年的姿势看起来是那样不自然,那样的可怜。维拉急忙从口袋里找出拍卖行主给他的钥匙,替少年打开了镣铐,也许是挣扎时留下的印记,少年的手腕和脚踝全都磨破了,红紫的淤痕在象牙色的肌肤上显得格外刺目。


  直到这时维拉才意识到,自己对这个毫无反抗能力的少年究竟做了什么,他弄伤了他,他强奸了他。

  窗外威尼斯的天空一片漆黑,只在接近天际的地方闪烁着几颗冷寂的星子,维拉拉响了墙上的摇铃。当侍应生疑惑地推门进来时,只见维拉坐在床头,紧紧抱着那个东方少年,少年的身体被裹在宽大的被褥中,只露出苍白的脸颊、乌黑的长发。


  「找个医生来,」维拉说,「要快!」

  医生在天亮前告辞了,少年的伤口得到了清理,整个过程中他都昏沉沉的,被碰到伤口时却惊恐地缩成一团,维拉在一旁看着非常难过。医生宽慰他说,少年的伤势并不严重,但是营养不良,神经又太过紧张,才会低烧昏迷,只要好好调养,一定会恢复健康的。


  送走医生后,维拉回到床边,凝视着少年,手指轻轻梳理他散落在枕上的黑发。少年的脑袋陷在松软宽大的枕头中,显得更加瘦小了,维拉猜不出他的年龄,他是十六岁,还是十五岁呢,也许更小。想到他被人施下咒语,小小年纪离乡背井,被卖到了遥远的威尼斯,维拉不禁也为他感到难过,以他骄傲的个性,这一路上一定是吃足了苦头,在拍卖台上又遭受那样的羞辱,最后还被自己伤害成这样,想到这里,维拉的心中充满了自责。


  维拉决定要好好对待他,因而当少年在晨曦中睁开双眼时,他欣喜极了:「你醒了吗?感谢天主。」

  然而少年显然并不想见到他,他挣扎着坐了起来,虽然因为晕眩,他没能立刻从维拉身边逃开,却警惕地咬紧了嘴唇,双手牢牢将被子裹在身上,活像一只竖直了毛发、急于自卫的小猫。


  「昨晚的事,我很抱歉。」维拉退后一点,好让他安心:「我失控了,不知道会把你伤成那样。请相信,我不会再弄伤你了。」

  维拉的解释丝毫没有得到少年的谅解,提起昨夜,反而让他羞愤地涨红了脸:「住嘴!」

  「好吧,不说这个。」维拉不知该怎样安抚他才好:「你看,我很抱歉,想要弥补,我想帮助你。他们说你是王子,你是哪里的王子呢?告诉我你的家在哪儿,也许我可以送你回家。」


  听到「回家」这两个字,少年的眼神有剎那的恍惚,希望的火焰亮了一下,很快又被绝望吞噬了。

  「我不会说的。」少年冷冷地说:「你已经羞辱了我,休想再羞辱我的家族。你以为我会上当吗?让你去四处炫耀你的战利品?不,你错了!我不是什么王子。」说着,他躺回床上,背对着维拉,用被子蒙住了脑袋。


  维拉知道,经过昨晚,他已彻底失去了少年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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