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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书籍名:《魅不可挡》    作者:苍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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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司遥一到公司,就被苏瞳拉着在沙发里坐下。苏瞳一边四下张望,以确定没有其他人,一边悄悄告诉司遥,他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想说。
苏瞳很少这么神秘兮兮,司遥饶有兴味地挑起眉:「什么事?」
「我,我……」苏瞳花了几秒才鼓起勇气,「我喜欢上一个人了。」
司遥一愣,点点头:「哦,是吗?男人女人?」
「当、当然是女人。」苏瞳紧张地说。
司遥失笑:「嗯,我了解。所以呢,那个女孩是?」
「你还记得上次我在你车上,听见广播里一首很清新的歌?就是唱这首歌的女孩,她叫文越。」
「也是艺人?」司遥的表情深沉了些。
「对,刚出道两个月,只出过一张EPS。」
「是吗?还有些什么具体资料?」
「具体资料?」苏瞳抓抓头,脸有点红,「就、就是……她跟我同年,是单亲家庭,从小和妈妈一起长大。家教很好、很懂事,愿望是一直唱好听的歌,唱到六十岁。」
「你和她怎么认识的,什么时候开始交往?」
「是在唱片公司里认识的,交往……上个月刚开始。」
「那也没有多久。」
司遥顿了一下,说,「我不想干涉你和谁交往,不过我是建议你多想想清楚,你们两个都还年轻,又是新人,这么急着交往是否有必要?多花点时间了解了解对方也不错。」
被最信赖的司遥这么说,苏瞳显得有些气馁,耷着肩膀:「可是,我真的很喜欢她,想经常看到她、跟她聊天谈心……」
「你喜欢她什么?」
「这个……我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她很好,在一起很舒服,比和其他人在一起都要开心。」
「是吗?」司遥捏住下巴,沉吟着说,「所以如果我非要劝你和她分开,你会很难过伤心、会怪我?」
「不,我不会怪你。」苏瞳摇摇头,「我知道哥都是为我好,只不过,伤心难过也肯定免不了。也会很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司遥沉默了一会儿,说:「好吧,我不为难你。你和她继续交往,我不会阻止的。如果你遇上什么问题,也可以来找我。」
「真的?谢谢哥!」
苏瞳喜笑颜开,扑上去抱了司遥一下。想了想,又疑惑地说,「不过,你说有问题可以找你……我都没看过你跟哪个女孩交往比较多,你会很了解这种事吗?」
「有些事,交往了也未必了解,没有交往也可以估量到。」
「呃……我不太明白。」
「别试着明白。你的脑子不能想太多复杂的东西,会坏掉的。」
「唔……」苏瞳委屈地瘪起嘴,毫无办法反驳。
从小时候就是这样,什么事情只要按照司遥说的去做,就没问题。而要是他偶尔想自作主张一次,最后多半狼狈而归。
小时候,他就觉得司遥很可靠,一直想向司遥看齐。然而分开之后,他就越来越发现,司遥身上具有的那些特质,是天性,勉强学是学不来的。也正因为学不来,才更加怀念。
重逢那天他简直开心得要飞起来了!直到今天,他仍然会深深感激上天让他们重逢。
他轻叹一声,无限感慨地说:「哥,如果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那该有多好。」
司遥看了他一眼,微笑:「嗯,如果可以。」
刚刚录完音,文越从公司出来,看看手表,四点。她和苏瞳约好六点见面,一起去海滨公园。
文越怀着期待的心情走出大楼,正要去拿单车,忽然被人从身后叫住。回头一看,不禁愣住。
那个人是,厉森。文越不曾接触过厉森,但是很早以前就知道了他的名字,也风闻过他的那些「光辉」事迹。
「您好,厉先生。」文越怯怯地弯了弯腰,心里很紧张。这个男人好高大,真人比杂志上还要帅,而且气势凌人,简直难以直视。
「妳好。」厉森微微颔首,「冒昧了。想请妳喝杯咖啡,可以吗?」
「呃?」文越不敢置信,「您……请我喝咖啡?」
「嗯,希望妳给我一点时间。」
厉森顿了顿,说,「我听过妳的歌。妳的声音不错,我很欣赏,所以想和妳多聊聊。」
「是、是吗?谢谢。」文越感到受宠若惊。
虽说也有很多人赞赏过她的歌,但是从这个人嘴里说出的赞赏之辞,听起来就是显得莫名地有分量。
「我的车就在那边。如果妳愿意,请和我一起走。」厉森说。
「可是……」文越开始犹豫。
「不会占用太多时间,只想和妳简单聊聊。」
「那……那好吧。谢谢您的邀请。」文越终于点头。
离六点还有两个钟头,只是喝杯咖啡应该花不了多久,而且她也想知道厉森会跟她聊些什么。或许是好奇心作祟吧,她想切身接触一下,这个传闻中魔鬼般的男人,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随后,厉森开车把文越带到一间咖啡厅。两人在包厢里聊了很久。
文越的感觉是,厉森的话虽然不多,也不太谈自身的事,但是他问的那些稀松平常的问题,却是最好回答,也是最能让人开怀畅谈的。尤其是谈到音乐,文越更是有说不完的话,而厉森本身又是娱乐公司的总经理,自然能谈到一起。
不知不觉,一个多钟头就过去了,文越开始不时地看看手表。
「妳稍后有事?」厉森注意到她的举动。
「嗯?」文越一愣,下意识地摇头,「没、没事。」
「是吗?」
厉森微微瞇了一下眼睛,「没事的话,我想邀妳共进晚餐。」
「晚……晚餐?」文越始料未及,她没想到竟然还会有后续。
虽然和厉森在一起挺愉快的,单单看着他的脸就是种享受,而且总觉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优越感?
但是,她毕竟和苏瞳有约在先。现在约定的时间也快到了,这时候再打电话给苏瞳说改天,不太好吧。
「这个,我恐怕……」
「妳可以考虑一下。」厉森站起来说,「我们在这里坐了很久,不妨去外面走走,旁边街上有很多店。妳可以看看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顺便利用这段时间考虑一下。」
「呃……」他说的很有情理,文越不知道该怎么推托,只好点头,「好。」
两人离开咖啡厅后,在街上步行。路经一家珠宝店,厉森把文越带进去,挑了一条钻石项链,说要送给她。
文越当场就傻在那里。她的家境不是很好,这么贵重的东西,别说拥有,她连摸都没有摸过。
「这、这怎么好意思?厉先生,我受不起……」她连连摆手,脸颊因为各种因素而微微涨红。
「没什么,妳喜欢就好。」厉森让店员将项链装进盒子里。
他把那个精美的包装盒塞进文越手里,幽幽地说,「妳让我听见动听的歌声,我送这份礼物,等价交换,完全值得。」
文越心里一跳,简直以为听见了世上最动听的语言。她的脸刷地红透,不安地揉搓着那个被厉森强行塞进她手里的饰品盒,嗫嚅道:「这……厉先生,我们初次见面,您这样,我真的很不好意思……」
厉森看着她那绯红的脸,似笑非笑地扯一下嘴角:「不必觉得不好意思。如果妳实在过意不去,就陪我共进晚餐,我将感激不尽。」
「我……」文越完全手足无措,还在左右为难的时候,行动电话响了。是苏瞳打来的,问她在那里,他要来接。
这时候听见苏瞳的声音,她心里更是乱得不成样子,怯怯地看向厉森。厉森微微一笑,转身走出了店门。
文越走上去,跟在厉森身后,拿着电话支支吾吾,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对苏瞳说才好。
苏瞳的声音,听起来那么温柔,又带着雀跃,他一定是非常期待今晚的约会。如果她爽约,他不会责怪她,但心里肯定会非常失落。
那个总是灿烂笑着的男孩,如果露出失落的表情,一定很让人心疼。
再看向前方的那个背影,高大挺拔,看上去相当值得依赖。他是天之骄子,他可以眼也不眨地给人很多东西,多到让人想像不出、甚至承受不了的地步,就像刚才……
她和他,不是同一个世界当中的人。她并不会为此自卑,但她知道,她应该守住一个分寸。不是同一世界的两个人,还是保持一定的距离比较好。
重要的是,她还不想越界,她很喜欢自己目前所在的这个位置。
「那就这样说定了,我等你。」
文越挂断电话,追到厉森身旁,将那个装着贵重物品的饰品盒双手奉还,坚定地说,「对不起,厉先生,我真的不能接受这个礼物,也不能陪您吃晚饭。很抱歉,请您原谅。」
「哦?是有什么特别原因?」厉森挑了挑眉。
「是有一点原因。总之真的十分抱歉,如果下次有机会再遇上,我一定请您喝咖啡。但今天真的不行,对不起。」
「是吗?那就算了,没关系。」
「谢谢。那,这份礼物,请您收回去。」
「我是买给妳的,妳可以收下。」
「不不,不用这样。并不需要这份礼物,我会记住您曾经说过喜欢我的歌声,也会一直努力唱歌。」
「既然如此。」厉森接回那个饰品盒,「那么妳要去哪里,需不需要我送妳一程?」
「不用,谢谢您的好意。」
文越笑了笑,「今天跟您聊得很开心,也谢谢您的咖啡。再见。」摆摆手,转身往另一个方向大步走去。
厉森看了看手里的饰品盒,又看了一眼那道远去的轻快背影。没有什么表情波动,他继续沿着原方向走去。
街的尽头有一座广场,他在广场周边找了一张长椅坐下,从口袋里拿出一包菸,悠悠哉哉地坐住那里吞云吐雾。
大约二十分钟后,司遥来到广场,四下环顾,找到厉森后,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
司遥刚一坐下,厉森就把手里的盒子往他身上一摔,一副不层的口气说:「给你。」
司遥打开盒子一看,发现里面是一条钻石项链,很华丽,明显价值不菲,但他知道厉森不会突然送东西给他。
「怎么回事?」他问。
「买给那个女孩的,她还回来了。」厉森不以为然地说。
「是吗?」司遥笑笑,「想不到你做到这一步。不过,也更加证明了她确实不错。」
「哼。」
厉森丢过去一个白眼,「你也够无聊了。苏瞳要跟谁交往是他的事,你这么操心烦不烦?」
「你就当作是我护弟心切吧。」司遥无奈地说。
说来说去,都是因为苏瞳太纯真,也太相信人,要是受到重创,难保不会一蹶不振。
所以司遥才想出这样的办法。先是套苏瞳的话,知道他今晚要和文越约会,再去请厉森帮帮忙,让他找文越「喝咖啡」。
娱乐圈的诱惑太多太多了,而厉森身上刚好就有着这个圈子里的一切诱惑,有貌有钱、有权有势。如果面对像他这样的巨大诱惑也能不动摇,那么那个女孩的人品,也就足以信任。
「你是不是有恋弟情结?」厉森古怪地瞟了司遥一眼。
「那倒不至于。」司遥说,「只是未雨绸缪。」
「哼,所以就连我也利用?」
一说起来,厉森还是很不爽,蓦地露出阴冷的眼神,「我的话说在前头,如果今天你不遵照约定把那段影片还给我,我会真的杀了你。」
「没问题。不过在那之前,我们先去吃晚饭。对了,这个还给你。」司遥把饰品盒递还给厉森,「我不戴项链的。」
「我也不戴。」厉森厌烦地摆摆手,「反正你拿去,要丢要送人还是拿去变卖都随你。」
「这样。」想了想,司遥把饰品盒收起来,打算哪天送给李绵羽,就说这是厉森的心意。
虽然厉森本人一定不肯承认,不过,他对李绵羽的心意,其实又岂止这一条钻石项链能够估量的。
「走吧。」司遥握住厉森的手腕,把他从椅子上拉起来,「我在餐厅订了位子。」
「你什么时候把东西还我?」厉森还是非常计较这件事。那也是当然的。
「今晚就会还你,先别急。」
「记住你说过的话,到时候不准再耍花样。我不会再容忍你了。」
「好好。」司遥从容不迫地应着,把厉森往停在广场另一边的车子那里带去,他的脸上带着优雅而深邃的笑意。
第八
「这是什么意思?」厉森一脸不可理喻地瞪向身边的司遥。
刚刚吃过晚饭,司遥就开着车子把他带来游乐场。看着前方缓缓转动的巨大建物,他简直不敢相信司遥是真的打算要和他一起坐那个。
「票也买了,一目了然不是吗?」司遥微笑着说。
「你是不是又在耍花招?」厉森阴阴地说:「之前问你要档案,你就一直推拖。现在又说要坐什么摩天轮,你是在耍我吗?」
「绝对不是。上去之后,我就给你东西。」
「真的?」厉森还是觉得很狐疑。
这个男人实在太多花招,让人不能不设防。
「真真确确,相信我。」司遥沉静地说。
「哼,要我相信你,还不如去相信母猪会爬树。」虽然厉森这样嘲讽,但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按照司遥的意思。
反正如果到头来发现又被耍了,了不起,他就把司遥从摩天轮里抛出来,然后告诉别人这是意外事故。
不过话说回来,摩天轮……还真是久违了。回想一下,距离最后一次坐摩天轮,已经过去了十几年。
他以为自己再也不会来坐这种东西。倒不是对摩天轮本身有成见,而是觉得没有意义,甚至有些讽刺。
说是能给人带来幸福的摩天轮,其实什么也给不了他。就算所在的座舱上升到顶端,站在所谓「幸福」的最高点,已逝去的幸福也永远不会回来。
但时至今日,情况却有了一些不同。曾经以为再也不在乎、再也不会有的东西,已经找回来了一点点。不是摩天轮给他的,而是因为这个……要和他一起坐摩天轮的男人。
想到这里,心中不禁涌上一种微妙的感觉,他悄悄瞄了对方一眼,迎上的是一双微笑地凝视的眼眸,登时一阵尴尬,不自然地别开了视线。
终于可以登上摩天轮了,两人对视一眼,坐了进去,面对着面。
车箱开始缓缓上升,他们一直安静无语,直到司遥开口:「我有东西要给你。」从口袋摸出一个盒子。不是先前那个装着钻石项链的盒子,而是另一个,同样包装精美的小盒。
厉森狐疑地挑眉,司遥应该不会把那支存有影片的手机这么慎重地包装起来吧?
他看着司遥把小盒缓缓打开,露出里面的东西,不由得一愣。
那东西不是手机,而是一枚铂金戒指。
司遥把那枚戒指取出来,用食指和拇指捻着,看着厉森满是疑惑的眼睛,他说:「这就是我要给你的东西。」
「你要给我这个?」
厉森莫名其妙地瞪着他,「你是什么意思?又在耍我?」
「不是。」司遥神情依然沉静,字字清晰地说,「我希望你和我交往。」
「交……交往?」厉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是开玩笑,这绝对是在开玩笑!
「你是不是又在发疯?」他气急败坏地骂道。可恶,就算是开玩笑,这玩笑也开得太低级太恶劣!
司遥将戒指收进掌心握住,静默了一阵子,忽然问:「我曾说过,你和我有相似的经历,还记得吗?」
「……又怎么了?」厉森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到这个,还是维持着警戒。
「我的父亲是大学教授,母亲是企业的老板。」
司遥侧过脸望着窗外,缓缓说,「那天父亲应邀去国外学院演讲,母亲刚好也去出差,于是两人一道出发。几天后,有人到我家来告诉我,他们乘坐的班机失事,机上全员罹难。那人说,他们再也不会回来了。我不信,前两天才跟我说话的人,还说再过半年就会有个弟弟或者妹妹给我抱,怎可能一下子就全都没有了?那人还说,我会被送去孤儿院,那里会有人照顾我。当时我觉得很可笑,我有父母的,怎么会是孤儿?别人说他们没有了就没有了吗?」
「……」随着他的话语,厉森浑身的警戒渐渐卸下,无言地看着他的侧脸。
他的表情还是淡然,已不能看出他那时候的心情。也或许即便在当时,他还是这样的表情,淡然冷静,无所畏惧。比起别人说什么,他总也坚信自己。
「我不想被那些人强行带走。我收拾了行囊,跑到大街上四处游荡。暗自期盼也许突然有一天,就会偶遇我的家人——其实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奢望,那时候我却宁可带着这份奢望独自活下去,而不愿意在孤儿院里和那些已经认命了的小孩在一起。」
司遥说着,轻轻牵了一下唇角,「讽刺的是,我逃开了那些小孩,却遇上一条流浪狗。」
「……狗?」厉森一度怀疑他这种说法是事实还是比喻。
「嗯,一条流浪狗。」
司遥点点头,显然并不是比喻。
「第一次碰到牠是在广场。那天我买了火腿面包,吃不完,发现一条又脏又瘦的狗在翻垃圾,就给了牠,我没想到牠会从此跟着我。我很讨厌牠,并不是嫌弃牠脏,我无法忍受的是,牠在流浪。牠跟着我,是因为牠在我身上嗅到同样的气息,牠想要跟我相依为命,让我很恼火。
为什么我会常常遇上牠,总也甩不掉?因为,我也在流浪,我像牠一样孤单一个,无处可去。我最不愿接受的事,牠却一次次提醒我。一天傍晚我在公园的长凳上醒来,发现牠蹲在我面前,嘴里含着一块不知道从哪捡来的比萨。牠竟然还想照顾我。我再也受不了,拿棍子驱赶牠,直到牠一瘸一瘸地跑掉。」
说到这里,司遥转头看了一眼厉森那异常深沉起来的脸色,笑了笑。
「觉得熟悉是吗?就像李绵羽于你。她出于善意而接近你,却令你想起你不愿接受的事。你明知道错不在她,却总也忍不住要迁怒于她。」
「……」厉森接不了话,无声地苦笑一下。
「最后,那天。」
司遥重又望向窗外,接着说,「那天下着倾盆大雨,我在一个屋檐下避雨。那条流浪狗又来了,牠也来避雨。我跑开,却发现牠在后面追我。牠的腿被我打瘸,跑得慢,但还是追着我不放。我穿越马路,牠也追过来,却刚好遇到红灯。当我听见剎车声而回头看的时候,牠已经被车撞飞了。我走过去,看到牠一动不动,身边的雨水都成了红色,就这样,我确定牠死了。
我觉得我应该高兴,我站在牠旁边,一直努力找高兴的心情,直到交警过来,问了我一些事,后来我就被送去孤儿院。在那之后一年,孤儿院里的老师要求写作文,主题是动物。我写了那条流浪狗的事,写完之后发现字迹全都模糊了,满是水渍,再摸摸脸,我才知道那些都是我自己的眼泪。」
「你……为牠哭了?」厉森着实愕然。
并不是认为那条狗不值得人为牠掉泪,只是他想像不出,司遥流泪的样子。
「只能这样认为。」
司遥无奈地耸耸肩,「我也是后来才发现。其实很多事情,都是时过境迁之后才明白。那条我曾经极度厌恶的流浪狗,是牠陪我度过了一段最寂寞难熬的日子。无论我是不愿意承认,我厌烦牠,只是因为太过在意。」
「……」厉森不由得又想到自己,晦涩地皱了皱眉。
「那天,第一次和你接触,又撞见李绵羽。」
司遥看回厉森,目光变得深邃起来,「你下车去向她打招呼,当时我看见你笑了,忽然觉得很心疼。」
「心……疼?」厉森讶然地愣在那里。
「其实那时我并不清楚你们之间的事,不过隐隐之中也许就有一种相通的力量,让我意识到或许你和我犯过同样的错误,所以我想了解你,想弄明白你为什么要那样笑。」
司遥说,「后来我知道了,你也是在努力找高兴的心情。你觉得你应该高兴,一直讨厌的女人终于露出难看的真面目,你可以名正言顺地讨厌她了。」
厉森无语。他茫然瞪着司遥的嘴唇,弄不明白,明明只有自己清楚的心情,为什么会从那里吐露出来。
这感觉实在太微妙了,无法形容。但却并不觉得抗拒,反而有些如释重负般。
终于可以有人帮他说出这些话,终于可以顺理成章地低头承认,终于可以……有这样一个人……
「那件事,就成了一个起点。」司遥说。
接下来的,是他自己的心情。
「从那个起点开始,我无法克制地想要追逐你。而越是接触你更多,也越发肯定,就是你。」
「什么叫就是我?」厉森讷讷地,意识还是有些转不过来,却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跳加速。
「该怎样说呢?」
司遥笑笑,攥了攥握着戒指的手心,「也许就是一种,『找到了』的感觉。有些人,相处几十年,也不会为对方的离去掉一滴眼泪。而有些人,只需见一次,便会牵肠挂肚,心心念念。一直以来我也是一个人,习惯了,对家已经失去概念。直到遇见你,才想起我并不是从一开始就一个人。他的笑颜让我喜悦,他的苦闷让我心疼,连他闹别扭的样子也喜爱,看到他便是幸福,也希望能用一切办法让他感到幸福——这样珍惜的人我也曾经拥有过,只是被一场空难夺去。而如今我找到你,什么也不能再将你夺去。我要拥有你,哪怕不择手段。」
「……」
当厉森还因过度的冲击而处于浑然呆愣的状态时,司遥看一眼窗外,发现车箱已经上升到最高点。
他站起来,弯腰按住厉森的肩膀,在他唇上轻轻一吻,说:「我爱你。」
厉森只觉有一颗炸弹掉进了大脑,嗡嗡作响满是尘烟,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发出声音:「你说什么?」
[ 我知道,你已经听清楚了。]
司遥半蹲下来,微抬头仰视着厉森的眼睛,「现在我只希望你接受我,和我交往。」
「你……」厉森动了动唇,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一个人用告白惊震到这种地步。
而且对方是这个人……猛然间,他回过神来,一把揪起司遥的衣襟,咬牙说,「混蛋,你说够了吧?你真的把我当成笨蛋?戏弄我一次又一次,现在竟然还敢说你对我……你以为用这样一句烂俗的话,就能让我忘记你曾经怎样耍弄我、逼迫我?哼,我不管你是真的也好,是在戏弄我也好,我告诉你,我很讨厌你。要让我接受你,想都不要想!你现在马上把我要的东西给我,从此我们互不相干。」
其实司遥并不意外会被厉森拒绝,但要说没有打击也是不可能的。
他苦笑一下,握住那只揪着自己衣襟的手腕,说:「抱歉。其实我没有拍过那种东西。」
「什……」厉森一怔,旋即勃然大怒,「你又在耍我?!不然你手机里那张照片又是怎么一回事?你到底哪些话是真的哪些话是假的,说!」
「好,你耐心听我说。」
司遥无声叹气,「拍照片,是觉得你毫无防备地睡在那里的样子很可爱,也只拍了那一张。至于影片,我真的没拍过。之所以骗你,是因为你的个性太过于防备。你追逐别人,却拒绝任何人靠近你,所以我只有用这种方式逼近。你说我耍你戏弄你,我承认我是故意的,不过那是为了让你因为我而不知所措,也逃避不开。我要接收你身上的刺,无论使用什么方式。我说过,为了拥有你,我会不择手段。」
听到这样的解释,厉森不期然地迷茫了。
这算什么?从头到尾,这一切都算什么?
司遥的处心积虑、咄咄相逼与百般折腾,到头来,却只是一句,「我想拥有你」?
最最不愿承认的是,他成功了。他成功了!
自己的确因为他而不知所措,也无路可逃。虽然还是会对他竖起防卫的刺,却连自己也明白那根本伤害不了他,甚至会被他反过来将刺夺去,然后再带着那无畏的笑容拥抱过来……
可恶!如果是这样,他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说清楚,而要用这么曲折的方式?
不过,如果他真的那样做了,自己多半也只是一个冷哼掉头就走……他就是了解这一点,所以才用了这种方式。
这个男人,太狡猾、太可恨、太过分、太讨厌……混蛋!
「厉森,请原谅我。」
司遥将厉森已不自觉地失去力量的手牵起来,握在手里,真挚地说,「其实,我本来可以不告诉你这些,继续用之前的方式对待你。但是我知道,物极必反,任何逼迫也该有限度。更重要的是,我想你明白我的心情,而不是只当我在故意玩弄你。若使得你对这一观念根深蒂固,我就再不可能拥有你了。」
「……你以为你现在说出来,就可以拥有我吗?」
厉森讥诮地说,又感到一阵懊恼,「我为什么要被你拥有?我又不是物品。」
司遥笑笑:「那么换一种说法。给我机会,让我珍惜你。」
「珍惜……你不把我气得七窍生烟就谢天谢地了。」厉森悻悻然地咕哝道。
「是,也许我还是会做出一些让你不快的事情,但那并不是因为我对你怀有恶意,就比如你生日那晚……」
一听,厉森感到一团热气涌上,他都分不清这是羞耻还是恼怒。
「你还敢提那次的事?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那样做,我一定会、会……」会怎么样?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杀了司遥,是不可能的。那不然,还能怎样?
不能怎样,一直也是,他拿司遥毫无办法……他根本就被吃得死死的。可恶!太可恶了。
「不会了。」司遥说,「我不会再用蛋糕。」
厉森脸色一黑:「你还打算用什么?」
「没什么。」司遥笑着摇摇头,「现在,可以答应我吗?和我交往。」
话题回到这里,厉森沉着眉无言良久,叹气:「就算我说『不』,你也还是会像以前一样缠着我不放吧?」
「不一样。」司遥说,「从前,我会逼着你做什么事,但不会要求你不做什么事。而如果正式开始交往,我则会限制你。」
「限制?」厉森一愣。竟然被人说要限制他,感觉还真是……新鲜。
「其实与从前并不改变太多。你可以继续向我发脾气、挥拳头,说要杀了我,怎样都行,我不介意。可是,如果你再去追逐他人,闹出一堆的绯闻,我不会坐视不管。只有这一点,我不妥协。这是我的底线,你若踏破,我会从此离你而去。」
「……」
这个人,从此不来骚扰他,这不是应该鼓掌庆贺的好事吗?厉森怔怔地想。
在听到「离你而去」这几个字的瞬间,他感到心脏痛了一下。难道是太过开心,以至于开心到痛了?是这样吗?
他皱皱眉,捂住胸口。那一下刺痛,到底是因为……
「和我交往,好吗?」司遥再次问道。
「你……」厉森定定望着司遥的脸。
司遥的表情稳静沉着,不过他常常会顶着圣人的表情干出很坏的事,所以他的表情根本不可信。倒是他的言语,没有信不信的问题,完全是看人能否抵挡住。而答案,总是否定的。
厉森费了很大的劲,最终也只能无力地说:「你给我点时间……让我考虑。」
「好。」司遥把他的手从自己的掌心里放出来,抬起手腕,把戒指套进他的中指。
「这个戒指,是什么意思?」厉森疑惑地问。
「我给你一年时间考虑。」
司遥说,「在这一年里,我不会限制你。一年后的今天,若你没有摘下戒指,就是答应了我,从那天之后我们就是正式的交往。而如果在这一年当中,你想拒绝我,就摘下戒指,我看到了,就会明白。我会离开你。」
「……」厉森完全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他终于明白,司遥确确实实是认真的。这个总显得淡然尘世的男人,竟然也会这么执着。
是虚荣感作祟吗?他居然感到心里涌上一阵欢喜,这欢喜却让他很不爽,板起脸,冷哼一声:「那我就给你一年时间,向我证明,你值得我跟你交往。」
司遥笑了,点头:「我会努力,让你全身心都爱上我。」
「……」厉森再次缄默。
全身心爱上一个人,听上去真陌生。那种感觉,会很好吗?还是很差?他要不要,真的试试看?
忽然发现眼前覆来一道阴影,是司遥的脸在逼近。当即猜出他想做什么,厉森本能地别过头,这才看到,他们已经将转回地面。
这一趟幸福之旅,旋转完毕,但摩天轮是不停歇的。会一直一直旋转下去,幸福下去。
从摩天轮里下来,厉森走在司遥身旁,偶然瞥去一眼,发现司遥还在揉下巴。
那是刚才司遥想吻他,而他回敬了狠狠一拳的产物。当时座舱已经到底,地面上的人都能清楚看见里面的动静了,他当然不能由得司遥乱来。
活该,自找的!他没良心地想道,再看看司遥,仍在揉下巴,忽然又有些担心。
他是不是出手太重了?不会连骨头都打碎了吧?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他想来想去,还是决定问一下比较放心。然而刚要开口,就被司遥扣住手腕,二话不说地拖着往前走。
最后,司遥把他带到一幢建筑物的后方,对面是围墙,与建筑物中间只有一条狭窄的通道。由于光线不足,通道里十分幽暗。
往通道里走了一会儿,司遥忽然转身,将厉森按在墙壁上,随即吻了下去。这个吻气势汹汹,厉森完全拒绝不了。唇是被硬撬开的,舌头也被疯狂地吮吸纠缠,弄得他双膝一阵酥软。
平时都还好,可一旦亲密地接触到这个人的侵犯,他就会条件反射般地失去所有抵抗力。
直到他感觉到司遥在解他的腰带,顿时一惊,才努力从这个吻中逃离,双手扣住司遥的上臂,喘着气说:「你干什么?」
「我想要你。」司遥说,刷地一下将腰带整个抽了出来。
「什么?」厉森吓一跳。
开玩笑的吧!在这里?
虽说这里很偏僻,可未必就不会有其他人过来。而且游乐场的音乐声等等声响也还能听得很清楚,总有一种身在大庭广众的感觉。
「你不是来真的吧?」他难以置信地问。
「我是。」
西装裤已经滑落,司遥开始将他的内裤往下拉扯,他连忙捉住司遥的手腕,又气又急地说:「你疯了吗?在这种地方?你是嫌刚刚那拳太轻了是不是?」
司遥大力抽回手,异常快速地扯掉了他下身的唯一阻碍,随即将手从他后方往下探去,手指摩挲着他股间的缝隙。
「原谅我。」司遥呢喃着,忽然在他颈间狠狠吮吸起来。
他不禁一震,莫名其妙地,一下子就有了反应。
人就是这么奇怪。明知道这种事不该在这里发生,却也正因这样的紧张感而变得异常敏感。
他把头别向一边,颈上的皮肤被拉扯,反而更加清晰明确地感受到司遥舌头的温度、吸吮的力量,就像要把他整个人生吞活剥似的。这预感,既恐怖,也刺激。
「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刚被我打坏脑袋了?」
无论如何,司遥现在的样子实在很奇怪。他一向是那么冷静从容,怎么现在突然好像失了控,激动得都不像是他了。
司遥撤了口,转而舔进他的耳朵,声音微哑地说:「你没有直接拒绝我,我太高兴了。我知道要你愿意答应考虑看看,已经十分不容易,所以……其实那时我就很想要你。我想忍,但忍不住。我想要你、现在就要!」
「你……」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一时间厉森也不知该做何感想。
到目前为止,他并没有后悔答应考虑与司遥交往,而司遥为此喜悦的心情他也不觉得反感,甚至,他也跟着有一点点喜悦……可是那并不意味着现在的事就应该发生。
「你就再多忍一阵子,也不会死。」他试着推搡司遥的肩膀,却半点都推不动。司遥完全把他嵌在了墙壁和自己的身体之间。
他懊恼地呻吟一声,「我们现在就去饭店行不行?别在这里……」
「厉森,给我。」司遥只是这样说,简单俐落的四个字。
而厉森却瞬间感到,他在施咒,向人招降的无敌强咒。
厉森知道,无论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司遥已经打定主意,绝不更改,自己若要阻止,除非动武。而他不想动粗,或者也可以当作是……他投降了。想不投降也不行。
司遥的手钻进他的上衣,疾风骤雨般地肆掠他的胸膛,另一只手的手指则已穿过臀缝,直接挤进他还完全干涩的甬道。
厉森不禁感到一阵细微的刺痛,双手放在司遥胸前,想推,却又心知肚明推不开,所以也只能无力地搭在那里。
「啊!」忽然低叫一声。因为司遥已经非常地熟稔了这个的身体,所以轻而易举,便找到他的敏感点,用手指精准地按了过去。不复往常拿捏有度的力道,这次有些野蛮。
「你……」
想叫司遥轻一点,又因为羞耻而噤了口,随即却无法控制地连声惊呼,「你!啊……住手,住手……」
司遥的手指反覆刺激那一点,简直要把他弄坏似的。凶猛到可怕的连番快感一波胜过一波,很快就令他双脚无力,几乎要跌坐在地。他不自觉地将双手挂在司遥的后颈,以防真的倒下。
然而眼下的情形,却让他不确定是否还是倒下去比较好。在身体里反覆磨擦的手指,快到离谱,并且次次挑准他最有快感的地方。厉森不禁因为这咄咄逼人的快感而有些眩晕起来。
高耸的分身顶端已经渗出大量的液体,几乎全都蹭在司遥的衣服上,而他敏感的前端也因为磨蹭到衣料的触感而产生一阵阵的颤栗。他几乎想要扭动身体拚命磨蹭,只是实在没有力气,因为所有的力气,都已被正在他后穴内疯狂逞凶的手指剥夺而去。
突然,司遥抽出手指,勾起厉森的脚,让他的一条腿挂在自己胳膊上,同时用另一只手解开自己的裤子。将亢奋的欲望前端抵在他因为刚才莫大的刺激而慌乱收缩着的入口,司遥一个挺腰,插了进去,直接没入底部。
「啊!」厉森忍不住惊叫一声。
虽说是有经过一定的抚弄,但并没有好好地扩张润滑过,所以这样的进入方式实在太过粗暴。
可更为粗暴的是,司遥来等不及那紧窒的通道稍微适应自己的贲张的欲火,就开始狠狠抽插,用力之大,几乎把厉森撞得弹了起来。司遥每一次进出都是这么地激烈,厉森被他折腾到腿软,只能紧紧勾住他的脖子,再也无法顾及什么骄傲,气喘吁吁地哀鸣着:「轻点、轻点……啊!唔……可恶,叫你轻点……」
他的哀求,司遥置若罔闻,依旧以要把人贯穿的势头持续抽送,连速度也不知不觉快了起来。
脆弱的甬道经受着前所未有的凶狠摧残,厉森已经连痛楚和快感都分辨不出来了,只知道两者完全交织在一起,让他有多痛,也就有多爽。
他的眼睛兴奋地溼润起来,分身前端溢出的淫液源源不绝。每一次磨蹭到司遥的衣服、每一次经受到司遥的冲撞,便可清晰看见透明的液体从那狭小的洞眼中挤出来,使得性器上流满了微微闪光的精液。后穴外柔嫩的皮肤已经被蹂躏至红肿,那里也闪烁着水光,将绯红的肤色衬得更加艳丽淫靡与诱人。
「呼……」持续了许久依然不曾减弱的攻势与被逼得水涨船高的快感,全都让厉森开始有些上气不接下气,无力地喘着说,「你这家伙……你真的要弄死我吗?可恶……」
「我爱你。」司遥骤然开口,说的却是这句。
厉森一愣。温情的话语夹杂在眼下这狂乱的性爱当中,听起来竟是这么动人,异常地有冲击力。
「你、你这条疯狗……」厉森红着耳根骂道。话一出口,却发现这种感觉不像是在骂人,反倒像在撒娇,顿时又羞又怒。为了补回过失他连番咒骂,「混蛋,我迟早拔掉你那根狗舌头!啊……王八蛋,变、变态、色情狂,唔嗯……」骂了半天,却越来越发现不像骂人。他呜呼一声,彻底认败。
「我爱你。」被骂得很惨的司遥却如此回覆。此刻他所持有的语言,似乎只剩下这一句。
厉森再次耳红心跳起来:「你,你……啊!唔……」未能出口的话语被尖叫哀鸣取代。
脖子被司遥重重咬了一口,痛得很,也酣畅得很。同时,在他体内驰骋的那个东西突然间又加快冲刺,来势越发凶猛,真的把他顶了起来,然后又重重跌坐在那根滚烫的凶器上。
将被撞坏的惊惧,与将至巅峰的犀利快感融为一体,彻底席卷他的意识。厉森语无伦次地胡乱叫着:「哈啊……啊!不要停,不要停,司遥……司遥,给我,把你的东西给我,都给我……」
如他所愿,在最后的一番厮杀后,司遥猛地一个挺进,将热流悉数射进他体内,下一瞬,他自己也汩汩地释放出来,浓稠的白色液体喷溅在司遥身上。
两人都喘着气,将额头靠在对方肩上,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儿。
「厉森。」司遥捧住厉森一边的脸,微微侧过头,吻了一下他另一边的脸颊,「谢谢你。」
厉森闭了闭眼,轻吸一口气,撇起唇角:「……疯狗。」
月光,海滩,小木屋。
海滩上,两只白色的躺椅并排,上面分别躺着两个人。
两个男人有着不相伯仲间的英俊脸蛋,气质却截然不同。若是海滩上有其他人经过,一定会忍不住侧目赞叹。
每年夏天,厉森都会到国外享用假期,这里是他的私人海滩。这次他来之前,对司遥「随口」问了句要不要一起,所以现在司遥也在这里。
两人听着海浪声,沐浴着月光的温柔照料,真是无限惬意。
「你的设计怎么样了?」厉森问,端起玻璃杯喝了几口柳橙汁。这是司遥刚刚在屋里用果汁机做好拿过过来的。
「三分之二。」司遥说。
「嗯。等完成之后,一定要拿去参加比赛。」厉森很欣赏司遥最新的这一份设计,认为绝对可以拿大奖。
司遥以前的设计他看过,的确觉得少了些什么。但是眼下司遥正着手的这份设计不一样,非常完美。司遥说,这都要感谢他的存在。他不是很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过司遥的谢意,他就不客气地接受了。
「拿不拿奖无所谓。」司遥说,「这个只是给我自己设计的。」
「话是这么说,不过有实力拿奖又为什么不拿?」
厉森耸耸肩,「对了,你的房子找好了吗?其实你现在住的公寓也没什么不好的,搬来搬去的不嫌烦啊?」
「没什么。房子好找,中意的房子却难找。我知道你讨厌吵闹,所以地段很重要。我希望你也能住得舒服。」
「哼,我可没答应过要跟你一起住。」
司遥但笑不语。这已经是厉森第三次说这种了话,而且每说一次,他的耳根也就会泛红一次。
厉森自己反倒没留意这么多,脸色深沉地把剩下的果汁都喝完,然后站起来,走到司遥的躺椅边,往他身上压了下去。
「嗯?」司遥挑起眉,「这么主动,真少见。」
「哼,不要得意。」
厉森的眉挑得更高,挑衅地瞪视着那双微微含笑的眼,「今天你逃不掉了。」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要上你。」
「哦,是吗?」司遥一点也没有动摇的样子,「为什么突然想上我?」
「不突然。」
厉森顿了顿,实在不好意思说已经想了好多次,干脆转口,「总之我想上,你就必须给我上!其实你早该给我上了。」
要说起来,从前一直是他上别人,能容忍司遥在他上面这么久,连他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他并不是讨厌被司遥那样做,但是,都这么久了,偶尔他也会想换过来试一试。
「理由是?」司遥问。
「我比你有钱,有势。」
「嗯,还有吗?」
「我比你大。」
「你比我大?」司遥诧异地瞪起眼。
「对……我不是说那个!」
厉森怀疑司遥是不是故意的,悻悻地说,「我是说年纪,我比你大。」
「嗯。」司遥点点头,他的确比厉森小一岁。
「还有吗?」
「没了。这就够了。」说着,厉森一脸危险的笑,朝司遥压了下去。
司遥用手覆住他的嘴唇,将他挡住:「你说完了,现在换我来说。」
「你?」厉森不悦地稍稍退开,「你要说什么?」
司遥从容地:「的确,有些方面你比我有优势,但是有一点,你胜不了我。」
「是什么?」厉森倒是很好奇。
「我比你坏。」司遥微微一笑。
「你比我坏?」厉森怔了怔,忽然感到一阵晕眩,再看司遥那胸有成竹的笑容,他隐约明白了什么,腾地站起来,却险些跌倒。
他按住额头,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你对我下药?是那杯柳橙汁?」
「你邀我一道来度假的时候,我就猜想你可能有目的。」
司遥毫无愧色地说,「而我想来想去,你对我应该没有什么不满。唯一的可能就是,你想趁这个机会翻身。」
「你……卑鄙!」
厉森恼火之极,狠狠地说,「哼,就算你今天逃掉了,后面还有好几天。你别以为我会笨到每次都中你的招。你今天敢对我下药,我会让你付出惨痛代价的。」
「放心。」司遥说,「今晚我会好好疼爱你,让你之后的几天都舍不得起床。」
「你!」
厉森听出他的真实意思是要让自己下不了床,不禁又惊慌又后悔,懊恼地说,「你这家伙,就让我上一次会死吗?」
「让你上,其实本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司遥依然笑得像个天使,「只是我知道,本人一定很好吃,如果让你吃上瘾,就比较棘手了。」
「有什么棘手?我们就不能公平轮流?」
「我暂时没有这个计画。」
「计画、计画,你什么都要计画,什么事都要按你计画……你这个该死的阴谋分子、疯狗、混蛋……」骂着骂着,厉森渐渐感觉到不行了。头越来越晕,四肢也无力,不由得往后跌退两步。
「别摔到。」司遥站起来往厉森走去,「来,我带你回房间休息。」
「什么休息……」大战三百回合才是真的吧!
厉森一肚子怨气,却已经无力发作,只能跟睁睁看着他向自己逼近,脸上带着优雅从容的微笑。
他没有讲错。他真的很坏,偏偏长着一张美丽高洁的圣人脸,外表与内在的强烈反差,令他具有一种难以捉摸的神秘味道,更是异常有魅力,不可抵挡。
啧,我算是栽在他手上了……倒进他怀里的瞬间厉森无奈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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