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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任你那时正年少2

书籍名:《新月江湖之美人如玉》    作者:炼之蜻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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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四岁的龙鹫很勇。
  于是他直接冲到了黑衣侯面前,大言不惭道:“师父我爱你,我们就在一起吧。”
  如果他再可爱一点,那么只听前半句,也许还会让人觉得是件蛮受用的事。可是他扬着下巴鼻孔朝上的模样,只让人觉得想扁他。
  黑衣侯没扁他,而是直接无视了。
  龙鹫毫不知何谓退缩,冲上去便拦住去路,“师父——”
  黑衣侯一把拎住他的衣襟拎起来——十四岁的龙鹫发育的很晚,还只是个小个头,一拎便两脚腾空,只能在那吊着。
  “胡话少说,闭上嘴去练功。”
  黑衣侯冷冷的警告完,随手一扔,继续迈步走人。
  十四岁的龙鹫……很执着。
  他自然不会放弃,一直到让他知道男人也可以爱的美人都早已下了山,他的求爱依然在继续。
  黑衣侯一出门,面前横刀一把,龙鹫摆开架势,“师父,今日我赢就让我上!”
  黑衣侯额上爆出一条青筋……这孩子脑袋里灌屎了吗?
  不等龙鹫动手,黑衣身影一动已来到龙鹫身后,龙鹫就算是个天才终究不够火候哪里是师父的对手,身都来不及转,便被黑衣暴打了一顿。
  这是彻头彻尾的暴打。
  龙鹫在床上躺了两天才爬起来,但他依然没明白的是,这一回,他挑战的是黑衣侯的极限。
  当他明白无论是软磨硬泡还是威逼利诱都不会让他的求爱有任何效果,他决定了最直接,也是导致他离开黑目山的方式——夜袭。
  那好像不是什么令人开心的回忆。
  龙鹫躺在床上,那些忘了很久的事情居然也都想起来了。——他抄了银勾老头的药,放倒了师父,还很狂妄的放出话,今夜师父再拒绝了他,他就走人!
  ——黑衣侯都已经被放倒了,还怎么拒绝他?于是说这话之前他大约是没想过要走的,颀长有力的身子压在身下,口水都来不及,怎会想走。
  这世上大约也只有银勾侯的药能放得倒黑衣侯,纵然知觉未失,却动不了一根手指头。自家孽徒就压在身上,有些笨拙的去扯他的衣衫,扯不开,就直接撕了了事。
  所谓底线这回事……原来在被触及之后,还可以更加无耻地被挑战。
  “龙鹫,你是想死吗。”黑衣侯的声音依然平缓,只是冷冷的没有温度。那不是威胁,就连龙鹫都知道不是。但是他现在没心思顾及这个,只应付了句:“那个明天再说。”便俯身上去,在黑衣侯结实的胸膛上啃。
  他弄错了一件事,最致命的一件事。
  黑衣侯,若真要他死,又怎会让他留到第二天再死?他正有一口没一口不得要领的在师父脖子上乱啃,本应丝毫不能动的黑衣突然握紧双拳,身上的每一处肌肉绷起,一股劲气喷薄而出,龙鹫只觉得被重重一击人已经飞起撞上了天花板。
  被暴打的伤势尚未痊愈一口血喷了黑衣侯半身,又重重落下来,黑衣一滚,他便摔在了床上,身体好像要拍扁散架,又是二两血。
  “师父……”
  这位师父你好狠的心……
  “别叫我师父,滚。”
  门外银勾匡匡的砸门,“老黑!出什么事了?”
  黑衣侯披了外衫去打开门,向外走去,“没事。”
  “没事你去哪儿?”
  “去别的房间睡。”黑衣侯大步走了,银勾正奇怪,忽然问到了一种味道——或许对别人来说是无味,但他制的药,他怎会闻不出——
  他两步跨进屋里,一看到床上装死狗的龙鹫就气得鼻子歪歪——他就知道,这小子迟早惹事的!愤愤转身就钻进自己的房间捣鼓半天,出门往黑衣所在的房间去,一进门便看到在床上打坐调息的黑衣侯。果然,想突破他银勾侯所配的药,不付出些代价是不可能的。
  “伤了气脉吧?老黑,把这个喝了。”
  这一次黑衣侯伤的不轻,就算伤了,他也不会表现出来——不过,龙鹫伤的更重。
  对师傅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黑衣侯不吱声,银勾又怎么会放过这个一直就看不顺眼的小子?
  如果龙鹫没记错——这种记仇的事他当然不会记错,他是被银勾侯扔进了山沟里喂蚊子。等他能够爬起来的时候,人都“胖”了一圈。
  可是他没回去,爬上来,就盘腿坐在沟边上思索。
  话他是放出去了,不但被拒绝还被扔出来,到现在也没人来接他回去。那他是回去咧?还是走人咧?——他没真的打算要走人啊。
  于是龙鹫就在沟边过了几天风餐露宿喂蚊子的生活,然后,下山。在半山腰又住了几天,依然没有人来寻他,继续下山。在山脚下的镇子里住了足有一个月,这回,他就真的走了。一如江湖岁月催,再一个月后,快意江湖的日子,让他连自己师父是谁都忘记了。
  一身高强武功在江湖的磨练中越发出神入化,偏偏他不但根骨奇佳还是个奇才,十五岁的龙鹫已经从跟别人的交手中,以及各种手段得到的心法中融会贯通了各家所长,四处闯荡无所留恋无所居处。
  十八岁他端下了黑崖寨,起初还只是偶尔会到这里,到后来长居此地,连自己也没想到这一留,就留了十多年。
  说起来,若不是无事可做,也的确该腻了。丝丝出现的正是时候,新来的小师妹,久违的黑目山,日子终于又鲜活起来了。
  ——鲜活,这个字眼儿用的真好。几乎就是为丝丝准备的。
  龙鹫躺了两天,把十几年前的事儿都回忆够了,他也能爬起来了。
  出了房间见到黑衣侯,他斜挑着嘴角笑得满面春风,这院子小真好,就那么丁点大地方,随时都能遇到。
  “师父。”
  “想清楚了再决定要不要叫我师父。”
  “自然是想清楚的。”
  这些年过去了,他女人也有过不少,当然不会像过去那般傻乎乎的分不清什么是情爱。只是对于当年对黑衣的感情,倒残留了些许怀念。
  “哼,这个小孽障,能下床了赶紧打发下山才是。”银勾侯鄙视依然,如果丝丝在这里他肯定立马让她把这个孽障打包拎走。可惜龙鹫刚刚能下地,连自己走路都有些困难。他也只能忍着,看那个厚脸皮的家伙坐在院子里泰然若定。
  黑衣不理会他们之间的不和谐,似乎在注意着什么,片刻道:“有人上山了。”
  “臭丫头?”
  “不是。”
  银勾顿时也来了精神,这黑目山能够不声不响上来的,至今为止还无一人。就连卓丝丝这个曾经住过黑目山的都能迷在瘴气林里,何况外人?
  “来了。”黑衣侯声音微尘看着外面,果然,银勾也感觉到了外人的气息,清透如水,却又带了丝丝邪气与压力,倒是有几分熟悉。
  已能看见人从远处走近,一身白衣重纱缥缈如仙,七分净透三分邪气,那一双微挑的凤目含笑,却是让龙鹫一怔。若看衣着身量,与那晚的白衣幽灵像了五分。可是,他没有看到幽灵的脸,更感觉不到幽灵的气息,这一点,让他无法去辨认。
  黑衣银勾倒像是放下了戒备,银勾老儿笑道:“我当是谁这么大本事无声无息便上了黑目山,原来是贤侄——”
  这一句,便让龙鹫确认了来者的身份——沧溟水主,笑无情。

  第十九章 趁你病,要你命1

  这世上除了笑无情,还有何人能有这般盛世风华,绝代风姿?
  而这个人,便是卓丝丝的男人。
  龙鹫不禁盯住此人打量,果然是冰肌玉骨,眉眼细挑,玉颊莹唇,优雅妩媚间却透着无尽妖娆。那长长黑发散落在一身莲白的纱衣,层层隐现,宛若盛开白莲清雅,悠然,却依然矛盾又完美的展现着极致的妖异。
  龙鹫真的不好男色,除了年少时对黑衣侯的懵懂情愫,对其他人,诸如暮成雪周少此类,只是单纯的欺负而已。
  何况,他对笑无情,有一种先入为主的敌对感。于是眼光中没有欣赏,倒尽是衡量。
  白莲那孤洁妖异的眉眼唇边尽是魅人浅笑,颔首对黑衣银勾道:“冒昧叨扰,无情见过二位前辈。”
  “你小子本事又见长了,居然连黑目山都能够出入如平地。”银勾老儿笑容里满是赞赏,跟面对自己徒儿截然不同。
  白莲悠然笑道:“哪里,黑目山岂是晚辈之力能入,若没有弄月指点,也难轻易入内。”
  银勾听了自然是乐开花,好个白莲悠悠,果然会说话。银勾开心,脸上的褶子也多了几条,“那贤侄上山是为了——”
  任谁也想得到他是为谁来的,只是银勾的话说了一半却没有继续,因为他已经闻到了空气中异常的味道——丝丝就在附近,这是她的警告。
  小丫头玩什么花样?
  可是小丫头“有令”,银勾老头除非是忘记了得罪她是什么下场,否则怎么敢拆她的台?于是那半截话就这么咽了回去,变成了疑问。
  “无情此番来,是想看看新月是否来此,好接她回去。”
  ——这小两口是吵架了吗?银勾自不比黑衣淡定,满腹狐疑,眼睛不自觉的就瞄向一旁的龙鹫——这没节操的小孽障搅在里面又算个什么角色?该不会他偷人家老婆吧?
  反正在银勾的眼里,龙鹫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了,越想越觉得这事儿有可能。那个臭丫头,都嫁了人了,还这么不老实?
  “前辈?”在银勾心思百转时笑无情只是含笑等待,见他走神儿走的远了,才稍稍唤回。
  “没有,她没来。”银勾还未开口黑衣便答道,只因,眼力犀利的他已经瞧见院外树上那一脸哀求的鬼丫头。这群小辈之间闹腾的什么他没兴趣知道,只是丝丝既然求了,这点小忙还是帮得的。
  白莲面容未动,含笑依然,睫毛低垂间已遮了眼中情绪。再抬起,波澜不动,“那不知可否叨扰几日,此番上山着实耗了不少体力,借地休息一下。”
  黑衣和银勾没有理由赶他。笑无情就算是外人也不算很外的人,他是夏忘生的徒弟,又是卓丝丝的老公,怎么能赶人呢?要留,那就留吧。那死丫头自己要撒谎,就自己想办法去吧。——银勾不管了,黑衣就没打算管过。
  白莲妖娆细挑的眉眼轻扫而过,停留在龙鹫身上,几分似笑非笑,“这位是?”
  “他是老黑的孽徒,可以不用理他。”
  后半句白莲只当没听到,那张看不出在想什么的脸上笑容深了几分,“既是内子师兄,自然要见过。”他如此说着,姿态却未低半分,甚至周身缓缓溢出的寒气足以让人察觉到压力。龙鹫微眯了眼,却站得挺直,身高的一少许优势让他微扬下巴斜目对视,他岂会在气势上输给笑无情?
  方才站着都费劲的人,这会儿倒拽得敢比天王老子。
  “不敢,幸会。”
  笑无情手中无兵无剑,却让人感到刺骨的剑气,龙鹫可以肯定,他是知道什么的,不论多少。他不客气的顶回去,别说中个毒受个伤,就算现在命在旦夕这时候也不能服软——
  两个人周围连空气都仿佛能够割伤人,银勾侯用力的向后抻避开两人的剑气,黑衣侯直接无视,走人。
  两人三尺之内连飞落的树叶都瞬间碎裂,笑无情唇角的笑意缓缓加深,此人功夫不错却有破绽,他怎会看不出他身体有恙。有句话,叫趁你病,要你命——
  白莲莹润双唇向上一勾,龙鹫突然倒退一步一口血涌上来。周身气一溃散,白莲的气却再次大盛,他的身体直撞到墙上,又是一口血喷出。
  银勾瞪大了眼睛看这二人——丫头啊,你躲,你真的躲得掉吗?
  笑无情这才收了气,笑容依然道:“看起来‘师兄’身体不好,可得好好养着。”优雅转身,转对银勾:“那无情就自作主张,住那个房间了。”他款款迈步,去的却正是丝丝的房间。老头默,看来人家早就把那丫头的事情摸清楚了,哪里是上来询问,根本是直接扑来抓人的。
  不关他事,他什么也没说——银勾侯立马走人,免得被卷进去真话说不得假话说了将来保不住这张老脸。
  丝丝挂在树上闭了气息,动都不敢动——她的小黑师兄啊……呜呼哎哉,要是被小白莲打坏了,她哪儿再弄一个第一美人的材料去啊……
  不过很快,她就不会再有心情注意这个,而不得不面临另一个问题——她栖身的这棵树离自己的房间太近,稍一动作,如何能瞒得过屋里的笑无情——丫丫的,这回她怎么下去??
  从白天到傍晚,饿到饥肠辘辘,丫,从上黑目山以来,怎么三天两日就要挨饿。她跟这个地方,一定是八字不合!
  眼见天已黑,蚊子都飞出来觅食,她却如砧板上的鱼肉任蚊采撷。
  终于见银勾侯背着手走来,往树上瞅了一眼,鼻子里哼一声。
  ——老头~老头……丝丝水盈盈的目光哀求着,银勾把脸一撇,不看。人倒是往现在属于白莲的房间走去。
  “无情贤侄,老儿我亲自下厨做了几个小菜给你接风,来一起吃吧。”
  门很快打开,这个理由,笑无情自然无法拒绝。“劳前辈费心了。”
  “哪里哪里,忘生老头的徒弟跟我自己的徒弟一样,不必客气。”
  丝丝在树上暗道,呸,我还是你亲传弟子呢,咋没见你这好呢??
  白莲去了,丝丝才从树上跳下来,四肢僵硬一身蚊子疙瘩,总算不用在树上过夜,不然还不得给蚊子吃了。
  顾不得肚子饿,她趁没人赶紧钻进龙鹫房里——欸?这丫怎么也不在?难不成还敢和小白莲同桌吃饭?……介个,貌似以龙鹫的性格……果然是会去的吧……只是不知道他现在身体都这样了,还能活着回来吗?

  第二十章 趁你病,要你命2

  饭桌上,黑衣龙鹫都已落座,在等着银勾和白莲到来。
  笑无情见过黑衣,直接无视掉龙鹫,落座。饭桌上的客套没有,这组合,他也客套不起来。
  小白莲的筷子伸出去,小黑的筷子就跟出去,两人绝对不约而同,眼光一致——白莲筷子一挑隔开,小黑便一绕插空再向目标插去——盘子里又不止那一块肉,银勾看得很郁闷,最郁闷的莫过于——他们的筷子在盘子上方你来我往的争斗,就算他功夫比他们好身手没他们慢,却豁不出这个老脸去抢肉。
  于是银勾只能捧着自己的饭,闷闷的就着眼前的青菜扒饭。然而就是这样,他手中的碗却“啪”一声碗口缺了一块,从缺口处裂开来,被端在手中才勉强没有裂成两半。抬头,见两个年轻人的筷子战果然已经升级,两双筷子上都加了七八成内力,每一个交锋,都让盘子里的菜被崩裂开来——正中央的盘子中已满是狼藉,只有最初那块成为了目标的肉依然完好。
  ……乃们把这块肉当丝丝咩?
  面对那块肉,白莲将“趁你病要你命”这一句发挥得淋漓尽致,手腕一翻,内力借筷子磅礴而出,小黑的手一震没稳住落在一旁盘子上,盘子瞬间被戳了两个洞,继而碎裂。再几个回合,桌上连盘子也只剩盛肉的那一个。
  龙鹫就算有伤在身依然难缠,宁肯豁出去内伤也不服软。
  既然含蓄的不行,就来狠的。
  “师兄,”白莲弯唇一笑,“你碗里有虫。”一掌推出,龙鹫面前的碗顿时粉碎,连他整个人都微微一震,只觉胸口被猛然一击——虽坚持住没向后倒去,手里的筷子却已被震掉,连被瓷碗的碎片割了脸颊也无察觉。
  白莲笑得愈发妖娆,“好了。”
  他转回头,款款伸出筷子,将那片已经冷掉,他根本不会去吃的肉夹起来放进自己碗里,然后看看手里的筷子——碰过别人筷子的筷子,他怎么还会用——于是优雅抬手,扔掉。
  “无情有些累了,想回房去吃,还望两位前辈见谅。请慢用。”起身,他端起自己那放了一片肉的白饭,告辞回房。
  银勾默,看看满桌狼藉,还用个毛?
  再看黑衣,从头至尾都捧着自己的酒杯轻缀,根本没打算动筷。原来,黑衣才是最有先见之明的人哇。
  龙鹫一番内力劳损,撑回房间还不等有机会倒下,就听到屋内一阵又一阵宛如沉闷的雷声翻滚……
  卓丝丝瞪着一双死鱼眼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肚子里发出沉闷的咕噜声,如同闷雷。
  “吃亏了吧?坐下。”
  龙鹫倒像没事人一样,驾轻就熟的坐了,便把手腕伸过去让她诊脉。
  脉什么的,丝丝看过便罢,倒是看到他脸上那两道被瓷碗碎片割出的伤口时,微微黑了脸。——脸!脸啊!那可是美人的资本——白莲是故意的吗??
  龙鹫看着她的脸色,“你不见他?”
  “我是跑出来的,怎么见?会被带回去的。”
  龙鹫向前倾身越发靠近了些,暧昧的气息几乎能拂上丝丝的脸颊,“决定抛弃他了?我随时可以无条件当你的□对象,出墙,私奔,都只要你一句话……”
  “小黑,”丝丝不慌不乱,反而露出一抹靥笑,“等你当上魔道霸主,登上美人榜首之后再考虑吧,现在的你——还不够格。”
  她要雕琢龙鹫,削掉多余的霸气增添魅力提高身价——这是她找到的极品璞玉,但是,笑无情却是生来的极品,不需琢磨,已是天下第一。
  “只要我超过他?”
  “对,只要你超过他。”卓丝丝的笑容太淡定也太自信,仿佛她早已知道这世上不会有人能够赢过笑无情。——或者说,在她心里没有人能赢过笑无情?既然如此,她何必逃离?
  这个小师妹,不会太矛盾么?
  丝丝很不满他的目光,扬起下巴问道:“难道女人就只能乖乖窝在后院儿里相夫教子吗?我没兴趣,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就算没有也想找事情给自己做,不想在男人身后坐吃等死。还是说你认为不可以?”
  龙鹫忍不住嘴角抽抽,拉开一抹笑容,“当然没有。”他当然不介意——只是,以他跟笑无情这短短交锋的了解来看……她这要做的“事情”若在笑无情眼皮子底下,的确只可能让她那些美人们莫名的失踪或者沉尸在某条河中吧。
  “笑毛!不许笑!”
  龙鹫笑容未退,“别担心,师妹。这天下第一美人虽然我没兴趣,不过,却坐定了。”
  “——不怕我卖了你?”
  “只要你卖得掉。”
  比起丝丝的肆意和张扬,他的笑容,又何尝不狂妄?
  与笑无情的梁子已经结了,便索性斗到底——否则,如何对得起自己呢?
  凉凉的药膏抹在脸上,瞬间便消除了伤口火辣辣的痛。丝丝的药的确有效,比花了大把银子买来的还要好用上许多。
  丝丝一边往他脸上抹药膏,一边念叨,“这下好了,莲莲盯上了你,我们还怎么下山……”她怎么能想到白莲追她都追到这里来,他怎么知道她会上山的?
  她大约不会想到是欢情散卖了她,以笑无情对她的了解,只要知道失败的欢情散,不难猜出她的去向。
  “着什么急下山?我和他还没有分出高下——”
  丝丝朝他后脑勺就是一瓢,“分什么高下!?你内伤都没好还想伤上加伤,不等下山就得死在这儿!”她得把龙鹫弄下山去,以这两个的性格绝不能放在一起——不等她想出个二五七八,突然轰隆一声房间的墙壁就出现了一个大洞,她在惊魂未定时仅凭着一丝对危险的本能,一跃上了房梁藏身在阴影中。
  烟尘落定,小白莲款款优雅,站在洞外——“抱歉,练功时一时失手,惊扰到师兄吗?”
  “哪里。”他会被这点小事吓到?这是在埋汰他吗?“练功偶有失手不奇怪,只是欠缺了些控制力。贤弟还有待加强。”
  丝丝趴在房顶上不知道自己该佩服小白莲到现在还没发飙还是该佩服龙鹫依然不知死居然还敢挑事,为什么他们就不能让她省心一点呢?和谐天下不是很好吗?
  果然白莲不会就这样放过他,“那可否请师兄指教一二,也好讨教一下。”
  龙鹫会拒绝吗?很明显不会嘛!
  他起身弹弹衣摆,走到墙边神掌一推,轰然声响中一个比方才还大的洞出现在墙上,他缓步而出,带着邪魅笑容,“请。”
  请——你个毛……丝丝头很痛……为什么,这些男人,做事都,那么……幼稚,咧?他可以稍微考虑一下自己的内伤吗??全拿她当不花钱的医生,可劲儿的折腾咩??
  黄昏落日中一白一黑站在院子里,两人都没有剑,风里却全是凛冽的剑气,还有杀气。
  咩?杀气??
  丝丝那个惊悚,小白莲要杀现在的龙鹫还不是一手拍死俩——可是她不能露面,死都不能露面!
  就算彼此心知肚明,卓丝丝就在这黑目山上,就跟龙鹫在一起,但只要她不露面小白莲也不能拿她怎么着。可要是露了面,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院子里两人已经交起手来,丝丝趁这个时候翻下房梁,从后窗便遛了。
  不一会儿,一场火,从银勾的屋子开始烧了起来——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银勾从屋里蹦出来,一眼就看到院子里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人——丫丫个呸!臭丫头!是你干的吧!?放火上瘾啊!?
  “你们两个小子别打了!什么时候了,先扑火!”
  两人置若罔闻,笑无情承认这家伙是个难缠的对手,倘若在他状态良好时还真没把握轻易拿下——像这样一个对手,不趁他有伤在身解决了怎么成?
  既然是黑衣侯的徒弟不能杀,就先废了他!
  小白莲一掌正中龙鹫胸口,他足退三尺方站住,笑无情乘胜而进,再一掌便要震裂他的气脉,这一掌下去,他不废也要失掉一身内功——然而此时他却直直从半空落下,翩然落地时,龙鹫却已经跌在地上。
  只是,龙鹫跌倒,却不是因为他。
  此时就连他站得如此安稳翩然,脚却也是软的。再看银勾老头早已经闭了息,人精着呢,若只是为了让他出来阻止,那丫头何必烧房这么费劲?
  她想烧的,是他房里那些特制软骨散吧?
  老头的毒从来不上锁,却无人能拿,包括那臭丫头。就是因为房内全都是这种特制软骨散,任谁进去也得横在地上。拿不到软骨散,她干脆一把火点了房子,让火将药烧着,蔓延在四周。——这回谁也别想再打!
  “——新月,出来!”笑无情敛去了笑容,那丫头一直假装不在他给黑衣银勾面子没有拆穿,但她居然跑来插手——
  惹怒笑无情的下场可想而知,丝丝现在可不想往枪口上撞,只见着火的房子突然炸起来,异样的浓烟瞬间遍布四周,五步之内已不见人影。
  她想脱身!
  既然看不见,笑无情索性直接向五步之处的龙鹫抬掌拍去——这一掌,却落了空。
  待浓雾稍散,哪里还瞧得见丝丝和龙鹫的身影。笑无情握紧了拳,一张寒冰似的俊脸无喜无怒,嘴里却发出可疑的磨牙声。银勾却是叫苦不迭,这个孽徒,几年不回来,回来一趟他还得搭上一间屋子——当年下山时她就烧了药房烧了厨房还烧了他的藏毒洞,这丫头,八字属火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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