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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不要

书籍名:《小妾修成日记》    作者:行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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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我走。”百战将刺穿手骨的簪子硬生生拔了出来,随手扔进水中,另一只没有受伤的大手,蛮力扣住她的手腕,一个使力,将她从水里拉了起来。
  她拼命地挣动,试图将自己被困于他大掌中的手腕抽回来,以获得自由。
  不要再相信他,他所有的事都有目的,不要看他,不要听他,让他走,让他走,让他走,走!!!
  望着她眼中浓浓的痛意和惧色,百战眼眸中闪过一抹内疚和疼惜,仅仅是瞬间的功夫,他紧紧握着自己的拳头,克制住那股突生的爱怜和歉意,任自己的声音平淡如冰:“我要你跟我走。”
  珑髓哀痛地摇头,边摇头边拼命地试图扯回被他箍得死死的手腕,她越是如此,百战越不能放手,突然“喀”地一声响动,一阵绞心的剧痛从手腕传来,她痛软地抓住手跌入池中,额头沁出豆大的汗珠,痛得连眼睛都睁不开。
  她的手骨,手骨,被他拉脱了。
  非要这样吗?非要这样她才会觉得吗?百战的脸色一变,突然运劲抱起来,湿淋淋的身子腾空,被他打横抱在怀中,他身上的披风扯来,将两人罩住。
  “你……走,我不要……不要再看到你……”紧紧拧着眉头,剧痛让她说话都变得艰难,“你走……”
  “我们一起来的,也得一起走。”他紧盯住她露在披风外的被疼痛折磨地沁出汗珠的小脸,缩紧下巴,两眉拧皱。
  “我不是……不是……你的棋子……”
  “那你还能是什么?”
  “放了……我!不然……不然……我要叫人了……唔……”
  话音未落,他已经快速地点了她的哑穴,邪笑地挑问:“现在你还能喊吗?”
  你,好卑鄙。
  她的眼神分明是这样说着,他却已然不顾,不能忍受,不能忍受,全身就像被烈火烧灼一样,不能忍受地心痛。
  她教他心痛!
  一个教他心痛的女人,必须,必须,必须亲手让这份不该有的心痛彻底地毁灭掉。
  他的脚使力一跃,突兀的岩石上,一个接一个蔓延向上,直到他们走出这边毒谷。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又是落城。
  百战和珑髓离开的近一个月时间里。
  之前送去东夷王的信和令牌起了作用,东夷军突然全军撤退,据安在东夷军中的探子说,东夷王现在要西荒这边交出公主和王子。
  也就是说不用一兵一卒,他们已经直接叫东夷退兵,并将矛头直指西荒。
  这个时候按照之前的计划一样,暗中将鎏纹和天卦接到了落城,只等百战回来,再行商定下一步的计划。
  而玉儿这边,当她看到百战抱着珑髓回到宅里的时候,她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该死的毒没有要这个女人的命。
  为了自己以后能活下去,看来只有她下手了。
  但是要怎么做呢?时间不等人,要是再耗下去,她一定会一败涂地。
  必须要想办法,想办法。
  而这个时候,在百战的房间里,面对珑髓幽恨的目光,他伸手解了她的穴道。
  她的两眼瞪视着眼前的百战,直直盯了许久。
  “我……”她开了口,嗓音略带嘶哑,显得苍白无力,“……会杀了你……”
  气氛霎时间凝住!
  他脸色一变,失控地抓出出了毒谷才被他接好的脱臼手腕,又是一阵剧痛:“你说什么?有胆子再给我说一次!”
  “不放了我……”她皱起眉头,再度被他拧脱臼的手再痛也痛不过心里那份绝望,“不放了我……我就杀了你……”
  百战身躯一震,怒火划过他之前尚存怜爱和愧疚的心头:“杀了我?”
  珑髓边说边深深地吸气:“不放我,我就杀了你。”
  “你杀得了我吗?”
  “会,会的,只要想杀一个人……总会找到机会的……”
  折手
  “你杀得了我吗?”
  “会,会的,只要想杀一个人……总会找到机会的……”
  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被你毫不留情地扔下,被你残忍刻骨的话语伤害……一切的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呼之及来,挥之及去。
  心中的哀恸和伤痕,全是他用刀一笔一笔划进血肉骨髓里的。
  已经……够了!
  他钳制住珑髓的手腕,凶神恶煞,一字一句地道:“你信不信我废了你的手。”与此同时,手腕上压力猛增加重,百战几乎捏伤了她。
  没有手,他倒要看看她还能用什么来杀他。
  “废吧。”弯出一抹冷笑,彻了心,冻了骨,珑髓未被他制住的小手,反而抓出他的巨掌,“废吧。废吧。”
  她反逼向百战,发笑,笑得悲切。
  反正她是被他操控在手中的提线木偶,他想要做什么,从来都不会在乎她的感觉,所以,废吧,废吧,没关系,你废吧。
  “你以为我不敢!?”他冷着眼,手上的力道更大。
  “我知道你敢,所以我让你废了我,如果你做不到,百战,我发誓,我发誓,我一定会杀了你!你最好是现在就杀了我,否则,不管用什么手段,我会杀了你,杀了——”
  杀了——
  “你爹。”心一下子冷静下来,她开始细细数着自己痛恨的人,“你娘。”每说一个人,百战的脸色就难看几分,“你的那些妹妹。”还有……她笑得凄凉和疯狂,“还有旖儿……”他最爱的旖儿,一切都是因为旖儿的死,“旖儿……的坟,我会起坟,我会让她暴尸荒野!”
  殊不知,最后一句点燃了他的愤怒的导线。
  旖儿,旖儿,旖儿……
  “你休想。”他狂怒而粗暴,愤怒腥红了他的眼睛,他全然不顾,抓住她右手手腕的大掌,猛地使力——“喀”的一声清脆,已经受到过一次伤害的脆弱的关节再一次产生剧痛。
  她硬死死地咬绷了牙光,不让自己的痛苦哀鸣喊出,固执坚强地承受下撕心的痛楚。
  她的忍受和倔强的眸光让他狂躁。
  跟着拉起她的左手,同样的“喀”了一声。
  再次袭来的剧痛让她站不去地一下子软到了地上,大脑被钻心的痛折磨地没有办法思考。两只手使不出来起来,活生生地被他折了。
  痛苦地皱紧了眼眸。
  想要伸手去掩捂住疼痛的源泉,两只手被他折了,只能无力地垂在身侧,全身蜷缩成一团,屏息静气地缓慢呼吸着,试图减轻那份痛苦。
  可是,好痛。
  忍不住的眼泪和沁出的汗水掉落在地上。
  好痛。
  她痛地只能快速吸气,缓慢呼吸,让疼痛能轻上几分。
  好痛,好痛。
  再痛也抵不过心中的那份疼痛。
  哥哥……
  哥哥……
  “你也要打我么?”
  “为什么我要打你?”
  那时的话犹记耳边。
  当时反问她的少年,他话里的意思,是他不会打她,不会伤害她。
  而现在……
  折了她的两手……
  彻底地将她对他的眷恋,希望,不舍,彻彻底底地瓦解崩盘。
  他……做了什么?
  胸口一颤。
  他摊开不住颤抖的两手。
  他做了什么?
  刚才……
  他活活地折了她的手?
  怎么会?他发疯了他,他怎么会折了她的手?
  他真的刚才折了她的手?
  霎时,他的脑海里一片空白,目光停留在缩成一团颤抖不已的珑髓身上,她缩成一团,头埋在地上,仿佛在极力地忍受着疼痛。突然,他脸色一边,掠身向前,在她面前跪下,“髓儿,髓儿……”
  她的头抵在地上,地板的冰凉让她能好受一些,他看不到她的样子,黑发遮挡了他所有的视线,慌乱地两手握住她的手臂,想要将她从地上扶起身来,入耳地却是因为他的碰触而痛叫的声音:“痛!”
  他放开手,彻底慌了神。
  “髓儿,髓儿,让我看你,让我看看你的手……”
  她倔强地将自己埋地更紧了,不要看他,不要去看他,一眼都不想看到,对我来说,你是仇人,我这辈子最恨的人,是你。
  我不要看你。
  我不要听你说话。
  我恨你我恨你。
  “髓儿,听话,让哥看看你的手……”心,好痛。
  他是发了疯了,他才会活活地自己折了她的手,之前脱臼,现在他活活地折了她的手,“髓儿,听话,听话,哥……看看你的手……让我看看你的手……”
  “走……”全身的力气都在试图压抑着痛上,她没有力气和他争执,好痛,好痛,手痛,心也好好痛。
  他真的折了她的手。
  折了一只以后,还折了第二只。
  (完了,我已经预见了鸡蛋…………国庆完了,从现在开始继续虐。)
  绝望
  “听话,髓儿,听话……”他不敢碰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在自己眼前痛蜷成了一团,他想要帮她,但她给他的是拒绝,“乖,让我看你的手。”
  害怕,很害怕,很害怕。
  他感觉他在失去她,这一次是彻底的,没有回头的失去她,他没有给她,没有给自己一点点挽回余地。
  百战心自肚明,如果说以前他因愤怒伤害了她,她还能依靠着过去的依恋死死不愿放手,那么这一次……彻底地完了。
  彻底地失去了她还向着自己的心。
  “髓儿,哥……哥是发疯了……”他的手指才刚刚碰到她的后背,立刻她就像遭遇到了什么恐怖的事一样,全身缩得更紧。
  “走……你,走……”走,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你走你走,你有多远走多远。
  说对了,我们之间从来都只该有恨。
  旖儿的死……
  娘的失心疯……
  她中过的毒……
  被他折了的手……
  他说过的,他明明说过:“为什么我要打你?”
  呵呵呵呵,虚空一场,春秋大梦,一直执迷不悟地她,应该醒了。
  “髓儿……”他失神地呓语,身子僵硬,不知道该怎么办?完了,完了,所有的一切都完了,他自己亲手毁了她对自己所有的依眷。
  他还不了解她吗?他心里明明清楚,她说的不过是为了离开他的气话,他的髓儿根本不可能真的下手,无论是杀他,还是起旖儿的坟,她根本就做不到。
  他知道她的软弱,知道她想要得是什么,明明都知道,知道她的心,无论之前错过再多,只要他的一哄,就会把伤害忘却,全心全心意地用小狗一般讨好的眼神将所有的目光,所有的心思都依附在他身上。
  一而再,再而三,三而四……他毫不留情地伤害她。
  这一次,彻底的完了……
  他拒绝这种害怕。从心理拒绝这种恐惧。
  “我求求你,髓儿,让我看看你的手……”
  “走……走……我,我……不想……看到……你……,走……”眼泪模糊了因痛苦而扭曲的脸,她是自作自受,多少次可以彻底的离开他,为什么自己做不到?
  现在,珑髓,你尝到了吧?尝到自己愚蠢的代价了吧?
  恨,恨有多深?深到他毫不在乎地直接折了她的手?
  恨吧,恨吧,恨吧,被人从水里钓起的鱼,多么的恨着渔夫?被人拦腰砍断的树,多么地恨着伐木人?被折了手的她,多么,多么,多么的恨着他?
  以前的恨是违心的想法,那么现在的恨是凄凉的绝望。
  我恨你。
  更恨鬼迷心窍的自己。
  “我恨你!!”热热的眼泪如潮水汹涌,她拼尽全身的力气嘶哑地哭喊出自己的绝望,一下子,死去了意识,整个人像扯断了线的木偶直直地倒在地上。
  他转过她趴卧的身子,眼睛的所见让他直了眼。
  她紧闭双眼,鲜红的热血在流淌在她娟秀的容颜上,血……全是从她眼里流出来的。
  她的泪……是血?
  猩红地,让见惯了鲜血的他觉得触目惊心。
  “来人!!”他狂暴地对着外面看守的小厮粗吼,强压下心中的恐惧,抱着痛软成一团她往寝房快步而去了。
  他心慌了,乱了,他这次……难道真的会失去她?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重伤昏迷不醒。
  即使在昏迷中,她眼睛里流出的眼泪也没有停过,源源不断的红色眼泪从她紧闭的眼角滑落,无论他再怎么擦过,得来的也是更多血泪。
  “她为什么还昏迷不醒?”他抓狂了,粗暴不讲道理地对大夫发泄他的担心。
  “她……要是自己不愿意醒来,我,我也没办法啊……”大夫已经将她的手包扎完毕,用了接骨的药,上了固定的木板子。
  “我要你让她醒过来,你听见没有!”他红了眼,疯狂地一把揪住大夫,焦急和怒气都在爆发边缘,四天了,整整四天昏迷不醒,他受不了,受不了了。
  “她折了手,这种痛就是大男人都受不了,更……更何况她一个弱女子呢?再说,她不醒过来,还能少受点手伤的折磨……”
  “我不管!让她醒过来!!我要她醒过来!!”大夫的话彻底引爆了他的火气。
  他一直克制自己,克制自己不要冲动。
  他怕,他怕她会一直就这样在他面前死去。
  她想死。
  她一直都想死。
  从一开始她就想死。
  之所以活下来,是因为永昕,她怕她死了永昕会无人照顾。
  他知道,还有就是因为他,她想着曾经身份未明的快乐,所以一直叫他哥,她把他当哥哥,唯一的哥哥,唯一的亲人……
  她比任何都眷恋着不曾属于她的亲情,她在他身上寻找曾经得到过的亲情,不到万不得已,不是他伤她太深,他知道,她不会放手。
  有喜
  是他逼着她,逼着她……
  “不管你怎么做,我要你马上让她醒过来!”死死揪住大夫的衣襟,“听到没有,无论用什么方法,我都要她现在醒过来。如果做不到,你就给我下去陪葬!”
  不能再等了,再拖下去,她一定会义无返顾得离开自己。
  曾经失去了旖儿的痛苦,就像半身被灭了一样,再失去她,髓儿,再失去髓儿,他做不到,他不能让她眼睁睁地在自己眼前消失。
  不能。
  大夫被他吓到,想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出来:“……或者……痛……”
  “不行!”百战毫不含糊的拒绝。
  “那……可能……就没有其他办法了……痛的话,最能刺激……刺激……人……应该很快就能……醒……”大夫看着他脸上阴沉,心里直摇头,早知道又何必把别人的手给折了嘛。
  自然,这心里的话大夫不敢说出来。
  要她一直昏睡,还是用大夫说的办法将她唤醒?
  百战一番交战,宁可她痛苦,他也不要她就这样睡着,然后在他眼前死去。
  “就照你说的做。”别怪我。
  大夫听命,从背箱里取来银针,手虽然被包扎,但十根手指依然露在外面,尽管红肿,但这不影响施针。
  “人最痛的穴位是十宣穴,十宣穴是位于手指十指尖端的穴|位。”大夫固定住珑髓的一根手指,“十指连心,就是这个道理。”大夫在下针前先唤来百战,叫他摁住珑髓,十宣穴所能造成的痛苦,是衙门里常见的对犯人实施的酷刑。
  谁也不能保证,当银针扎进她的穴|位里时,她不会痛苦地挣扎,而让包扎固定好的手再次出现意外。
  百战皱起了眉头,即便心中不忍,他也不能再让她睡下去。
  他受不了,看着她从眼角不断流出的血泪,他受不了。
  从拇指十宣穴开始,第一根银针扎进去,她的眉头似乎轻轻地蹙了一下。
  “大夫,她好象……”百战提醒,如果一针能够将她清醒过来……
  “还不行。”
  第二根银针扎进了食指的十宣穴,依然未见太大的什么动静,然后中指、无名指、小指,都没有清醒的迹象。
  “我……换粗银针再试一下?”大夫看着百战不善的眼神,一抹额上的大汗,取到粗银针。
  “非用这种?不行。”不行,这针比方才的银针粗太多,像簪子一样,这会伤了她。
  “没有其他的办法……”
  百战懊恼。
  大夫见他不语,取来另一手的大拇指,粗银针一扎进她的手指,百战立刻听到她痛苦的轻吟。苍白憔悴的容颜不再平静,似乎感觉到了痛苦,皱动了起来。
  “髓儿……髓儿……”他轻轻地拍着她的小脸,柔了声音唤她,“髓儿,你听见了吗?有没有好点?你……听得见吗?”
  紧闭的眼皮抖动了一下,她缓缓地勉强撑开眼帘,视线有些模糊不清,有什么在她眼前摇晃,黑色的影子,黑色的影子……
  谁?
  是谁?
  “髓儿,髓儿?”他松了一口气,不禁温柔地笑看着她。
  眼前的黑影渐渐地清晰,她直直地看着眼前男人放大的脸,似乎有些回不过神来。
  “还疼吗?有没有觉得什么地方不舒服?要不要再休息一下?对了,你想吃点什么?”他连珠炮一样发问。
  她直直地看着他,眼睛有些茫然地眨了眨。干涸的嘴唇微微地嗫嚅,他听不到她的声音,便将耳贴在了她的唇边:“你想要要什么,你——唔!”
  他立时扳住她的小脸,速度地让自己从她的嘴边抽开。
  一手捂住耳朵,鲜血从指缝里流了出来。
  她咬她,她清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咬他!?
  大夫见状,赶紧过来给他出来伤口,百战想也不想就将大夫推开,僵冷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你咬我?”
  他不敢相信,她咬他,她从来从来从来都没有这样过。
  记忆中,她爱咬自己的嘴唇,即使他在强迫她遭遇那些不堪的男女之事时,她那么怕,那么哀求他,也从来没有这样下口咬他!?
  “不……”惊惶地瞪住他,口中喃喃自语,“不放了我……杀、杀了你……”
  这就是她对他说得第一句?
  和之前一样,不放了她,就杀了他?
  他快步冲到她面前,不得自已伸手抓住她的肩头,失控地摇晃着她,“你……你那么想杀我?”
  “你……”她水汪汪地睁大眼睛,如同见了鬼魅一样在他的钳制中试图挣脱,看着他越离她越近,越来越发狂的样子,下腹一阵反呕,恶心地感觉从肠胃窜了上来,她不断地做着呕吐的动作,仿佛要将什么东西吐出来一般,然而什么都吐不出来。
  “大夫!她怎么了?”百战着急地唤来大夫。
  大夫就着把脉,随后,站起来对百战说:“这位姑娘有喜了。”
  有喜?
  有喜。
  她有喜了?
  畸胎
  大夫见百战一脸的凝重,实在不知道他的打算,便问:“这胎……留还是不留?”
  留还是不留,这两个人的关系复杂万分,一会儿是兄妹,却又尽了夫妻之实,一会儿又是小妾,又口口声声说什么“哥”。加之,她的手是被他折的,既然对她都这么无情了,大夫不认为百战会要这个女子生下自己的子嗣。
  “多久了?”他的眼睛凝着床上的珑髓,用只有他和大夫听得见的声音问。
  “一个多月了。”
  “是吗?”他的心一沉,“让我想想。”
  大夫见他的沉冷,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决定地说出下面的话,“还有……之前她中过毒,我也不能保证那毒,究竟影响到胎儿没有……”
  “什么意思?”百战皱眉。
  “如果留的话……可能……可能是……畸、畸胎……”
  “你给说清楚!!”畸胎?他和她的孩子可能是畸胎?不自觉握紧的拳头泄露了他浮动的心思。
  这起起落落的情绪太过于夸张。他还没有从她有孕中回过神来,大夫的一句“畸胎”就已经彻底将他打进地狱。
  “可、可能是。”大夫被他一脸愤怒地揪紧襟口,吞吞吐吐道。虽然说的是可能是,但是他有九成的把握肯定会是畸胎。
  看着他燃烧着狂怒的脸,大夫吞了口唾液,继续说:“不过……不过……她,她,身子很弱……如果现在打胎的话……怕也会要了她、她的命……”
  也就说不能打?
  一打就连她自己也会送命?
  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他就眼睁睁看着她和他之间的畸胎孩子在她肚子里长大?
  百战松开手,克制了失控的情绪,正眼瞧了大夫:“先熬些补身子药。还有……别让她知道这件事。”
  “是。”
  大夫走后,房间里只剩下两人,百战在床边坐下,看到她戒备和憎恨的眼神。
  我该拿你怎么办?髓儿?
  他心中喜忧参半,她有了他的孩子,莫名地让他狂喜,而同时的,更深一层的忧虑和无奈也随之而来。
  畸胎。
  畸胎。
  这是不是老天爷对他的惩罚。对于凶手……即使不是她亲手杀了旖儿,但永昕是为了她才掐死了旖儿。
  她是间接的凶手,所以连老天爷都不能原谅他对她的失控,老天爷是不是只想让我和你只间除了恨以外什么都没有?
  孩子……他从来没有认真考虑过两人之间的交颈而眠是否会有孩子。
  当真正的孩子打破了这份平静以后,他渴望看着自己的孩子在她身体里孕育,看她的肚皮日益隆起……
  可,是个畸胎。
  他和她的孩子是个畸胎。
  珑髓戒慎地睁大充满敌意的眼睛。
  她没有听清楚大夫给他说了什么,不过心理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我们最后会变成什么样?”
  漩涡和火海?
  还是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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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什么?”玉儿无法相信。
  “是,是安胎药。我把药渣拿去药店里问过了,她吃得是安胎药。”翠翠看了一眼四周,确定无人才对玉儿说。
  “安胎药?她有了身孕?”
  “看样子应该是有了。”
  翠翠的答案让玉儿咬牙切齿。
  没有办法了,如果再不弄到钱,她已经能够预想到自己穷困潦倒,病死的街头的模样。
  无论如何,她不能让此发生,她要银子,要很多很多的银子,人的尊严是依着银子说话的,自从听风以后,她这辈子都别想再嫁入大户人家,哪怕只是做个小妾。
  她要钱,只有有了钱,她才能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所以……尚书夫人的话历历在目。
  只要珑髓死了……
  是到了她该有所行动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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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趁着百战出门的时候,玉儿悄悄找到了珑髓,一看到她在躺在床上,双手被包扎地严严实实,她立刻做出哀戚的模样:“你,你这是……你的手……?”
  “有事吗?”这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她老是想睡觉,面对突来的访客,她着实提不起精神来,不由地打了呵欠。
  在玉儿眼里珑髓的这个动作就是对她的轻蔑。
  哼,不过是怀了孩子而已,就真当自己不可一世呢?
  也不想想,当时她是多么凄凉的惨状。
  “你讨厌我吗?”玉儿一双水瞳立刻盈满了眼泪,“我知道,我让你住西院,你一定恨死我了,但是,我也是迫不得已。记得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你,你那么……那么……惨,我想你一定不愿意再被将军……所以我才把你安排到西院,那里偏僻,将军如果找不到你,你就可以少受些折磨了……”她用手绢擦了两行清泪,言词之中全是对她的关心,“没有想到……我对不起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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