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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2、诀别诗 ...

书籍名:《素手窃国》    作者:弦断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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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门外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接近门口之后,门帘微微掀动一下,却又放下了,外面又没了动静。
  
  “什么事?”赵源放下手,直起身来,问道。
  
  回答他的是侍女的声音,“奴婢为郎主送酪浆来,不敢擅入。”显然她在准备进来的时候刚好看到主人的手正放在公主的胸前,所以不敢直接进来,搅扰了他接下来的兴致和好事。
  
  他并不说话,只是给元玉仪做了个手势,示意她去拿。她会意,起身去了门外,很快,再进来时,手里已经多了个托盘,上面放了一只银制的酪浆壶,还有一只空碗。
  
  来到榻前时,她先将托盘放在旁边的桌案上,然后拎着壶将面前的银碗斟满,小心翼翼地端着,奉到他跟前。
  
  赵源并没有立即伸手来接。他的目光漫不经心地转移过来,望着碗里的那乳白色的酪浆。这热腾腾的,散发着浓郁乳香气的羊奶酪浆,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味道,明明很美味,却有很多人不喜欢,说它很腥膻。
  
  他猜测着,如果元玉仪用锐器行刺他,很容易被他当场捉住。虽然他现在视力模糊,眼神不好,但是只要她接近他,他还是可以勉强看清的。即使这段时间因为生病的缘故,体力很差,不过他毕竟是个习过武艺的人,不至于连个弱女子都拿不下。
  
  赵汶如果派她做杀手,显然不会教她用如此拙劣的办法下手。难道,是用其他令人难以提防的东西?
  
  他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了旁边帷幔上的带子。把它解下来,倒是可以作为一样比较称手的杀人工具的,即使是女人也可以轻易杀人。具体办法就是,趁他熟睡时,将它悄悄地缠绕在他脖颈上,再猛力收紧。在他刚开始挣扎的短暂瞬息间,迅速打个死结。这样一来,他叫不出声,又因为窒息而两眼发黑失去方向感和行动能力,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条。这种杀人方式,堪称完美,神不知鬼不觉,如果换成他是杀手,他会考虑采用的。
  
  当然,还有一种很隐蔽的手法,那就是,下毒。只不过,这毒恐怕只有下在非常苦涩的汤药里,才能遮盖掉味道,让他无法发觉。下在酪浆里,他只要尝一口,就会立即辨别出异样来。这世上,真有完全无色无味的毒药吗?可惜他以前从未想过用此等手法害人,从未做过任何这方面的钻研。
  
  赵源取过银碗,示意元玉仪坐到他身边。随后,一手揽住她的腰肢,一手将碗凑到她的唇边,一脸亲昵状,笑悠悠地说道:“来,咱们一起喝,你一口,我一口,这样才好喝。”
  
  她显然没想到他会这样要求,略一诧异,然后摇了摇头,推辞道:“这是您的碗,奴婢怎么敢擅用呢?”
  
  “我叫你用,你有什么好害怕的呢?放心好了,我喜欢的女人,不但要和我睡一张榻,穿同一件亵衣,还要像这样,用同一只碗……来……”
  
  赵源的声音响在她的耳畔,低低的,却极动听,充满了异性的柔情和诱惑。恍如拂面而来的春风,温柔,和煦。而这春风又缱绻于她耳畔,仿佛温醇的美酒,还没等饮用,人就已醉了三分。
  
  玉仪终究还是经不起诱惑,或者说不敢再拒绝他的好意,于是点了点头,接过碗后,小心翼翼地,浅抿一口。
  
  “好喝吗?”他望着她,那双蔚蓝色的眼睛里,波光潋滟,盈满了迷人的笑意。
  
  她有点看呆了,片刻的恍惚之后,连忙慌里慌张地回答:“好喝,好喝。”
  
  他不再伸手来接,“既然好喝,那就全喝了吧,我不渴。”为了避免她再次推辞,他补充道:“壶里还有不少呢。”
  
  她这一次没有拒绝,只是呆呆地望着他,将碗里的酪浆慢慢喝光。
  
  赵源将碗接过,放在旁边的桌案上,回头看到她正准备用帕子擦拭嘴角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将帕子取下,嗅了嗅,“唔……真香。你身上的东西,都这么香,只怕脱了衣裳之后,还要愈加芬芳吧?”
  
  说话间,丢下帕子,然后用手指将她嘴角边刚刚沾上的一点点酪浆蘸了下来,看了看,又兴致盎然地将它涂抹在她裸/露了一半的胸脯上。原本细腻如膏的雪白肌肤,被羊乳滋润之后,似乎越发光滑了。
  
  他顺势往下摸索着,将她的外衫拉开,中衣褪下,最后,连她的贴身裲裆也拉下了几寸。
  
  “大王……”她越发羞涩了,片刻的愣怔之后,慌忙双手捂在胸前,将胸前春光悉数掩去,生怕再被他进一步轻薄。
  
  他拉下她的手,握住,目光在她的双乳上停留了,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大概是比一般鲜卑女人苗条的缘故,她的胸部不算大,盈盈一握,刚好可以掌握。看起来精致,美妙。就像他先前抚摸时的手感一样,充满了青春的气息,挺拔,又富有弹性。
  
  赵源松开手,她马上又捂住了胸部,似乎很紧张,很局促,像极了未经人事的处子。
  
  他笑了,“怎么,害怕,不想让我碰你?”
  
  她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不,奴婢不敢……”她没能说清楚究竟是害怕他碰他,还是不想让他碰,显然已经方寸大乱了。
  
  “既然不想,又不敢,那就算了。”他将她的亵衣拉起,替她遮挡住。面对她有些诧异和意外的眼神,他解释道:“我这几天身体不适,兴致不高。等过几天有精力了,再来与你亲热。”
  
  “哦。”玉仪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点了点头,有点尴尬地拉起衣裳,仔仔细细地整理好。
  
  看到他躺下来,闭上了眼睛,她试探着问道:“大王是准备睡觉吗?”
  
  “不是,闭目养神而已。”他睁开眼睛,朝上方的虚空漫无目的地望了一会儿,又撑着身子坐起,指着旁边墙壁上挂着的一把胡琵琶说道,“你弹几个曲子给我听,怪无聊的。”
  
  她转身去取下胡琵琶,找了张胡床坐下,横抱于怀中。略略试弦,感觉称手之后,询问道:“大王想听什么曲子?”
  
  他想了想,摇摇头,“一时间也没想到什么,你随便吧。”
  
  琵琶响起之后,他渐渐听出这是个比较欢快的曲子,不禁皱了眉,示意她不要继续。
  
  “大王不喜欢这个?”
  
  “嗯。”
  
  玉仪沉吟片刻,这次换了一支曲子,是忧伤而抒情的。前奏很长,调子婉转凄切,愁绪万千,好像那无法抒解的相思之情,如春水般,在宁静的夜中,悄然泛滥。
  
  他听着听着,感觉这个曲调异常熟悉,很快,他确定这是什么曲子了。《杨白花歌》,她倒是熟谙得很,曲调音节不出任何纰漏,听不出任何生涩慌乱的迹象。显然,只有练习多次之后,才能做到如此完美的演绎。
  
  赵源侧过脸来,悠悠地打量着她,欣赏着她。
  
  阳光透过竹帘,漫洒在她的身上和脸上,形成了一道道狭窄而有序的阴影,淡淡的。她认真地弹着琵琶,并没有因为他的关注而乱了手下的动作。长长的睫毛低垂着,能看得出,她注视着琵琶的眼神很宁静,没有半点异样之色。
  
  等到了该唱词的时候,她并没有开口唱。他不打算再等,从榻上起身,走到窗前,将自己再熟悉不过,却似乎这首有些日子没有唱过的乐府诗,唱了出来。
  
  “阳春二三月,杨柳齐作花;春风一夜入闺闼,杨花飘落入南家。含情出户脚无力,拾得杨花泪沾臆;秋去春来双燕子,愿衔杨花入窠里。”
  
  玉仪弹了两遍,他也跟着唱了两遍。琵琶声优美凄婉,他的歌声清朗动听,没有半点失误,两人虽然第一次配合,却恍如一起练习了很多次一样,竟近乎天衣无缝。
  
  一曲终了,仍有余音绕梁之感。她放下琵琶,抬起眼来,似乎有些诧异:“怎么,大王知道这个曲子?”
  
  “当然知道,不但知道,还很喜欢。”他满眼赞赏之色,抚掌赞许道:“你弹得更好,很熟练,很好听,让我听着很高兴。”
  
  她刚要谦虚几句时,他紧接着,继续说道:“这曲子算很冷僻的,会弹的人不多,想不到你却如此熟谙,真不容易啊。”
  
  “奴婢……奴婢只是无意间翻出了曲谱,发现了它,试着弹,觉得很好听,于是没事的时候自己经常练习,也就熟练了。”回答的时候,她回避着他的视线,没有转身。
  
  赵源微笑着,走到她背后,伸手将琵琶从她的手里取出,随后横抱在自己怀中,在榻眼上坐下。苍白修长,形状优美的手指,慢慢摩挲着琵琶弦板处。良久,他缓缓说道:“在你之前,我只听两个人弹过,一个是教会我这个曲子的老乐师,一个是我所教会的‘徒弟’,也就是我的二弟,太原公赵汶……”
  
  话音落时,她此前一直宁静如水的眸子,忽然泛起了一点细微的涟漪。而她的睫毛,也跟着微微颤了一下。
  
  赵源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也没有任何逼问她的意思,只是神态悠闲地弄弦,“我那弟弟啊,除了这个之外,就再也不学好了。打也打过,骂也骂过,苦口婆心地说过,就是不听……唉,既如此,只能让他自求多福了。”
  
  叹罢,他亲自弹了一曲,唱了曹植写给弟弟曹彪的诗,《赠白马王彪》,曲调悲凉惆怅,让人隐隐发冷。
  
  “苦辛何虑思?天命信可疑。虚无求列仙,松子久吾欺。
  
  变故在斯须,百年谁能持?离别永无会,执手将何时?
  
  王其爱玉体,俱享黄发期。收泪即长路,援笔从此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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