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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惊魂 ...

书籍名:《素手窃国》    作者:弦断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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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汶和常山君也上前奋力来拉,但赵雍似乎越打越起劲儿,正值兴头上,力大无穷,将他们全部甩开。大概赤手空拳的还不够吓人,他看到墙角有张胡床,索性一把操起,先把牧云狠力拉开,再冲着赵源的额头重重地砸了两下。
  
  整个过程中,赵源一直老老实实地捱着,并不躲闪。直到被最后这两下砸得头破血流,这才一声不吭地昏了过去。
  
  “阿源,阿源!”
  
  牧云愣怔片刻,爬过来将他抱在怀里,唤了几声也不见他有任何反应,不由得失声大哭。
  
  其余三人都给吓懵了,一起僵立当场,好像血液都凝结起来。
  
  尉景终于给这个场景震慑住了,他转过身来看得目瞪口呆。好半晌才颤抖着声音问道:“你别是,别是把他打死了吧?”
  
  赵雍这才反应过来,慌忙蹲身下来试探试探儿子鼻息,又摸了摸颈脉。好不容易才感觉出一点微弱的脉搏,急促而凌乱。他松了口气,“还好,没死。”
  
  这个检查过程令他的手指沾了不少血,于是随手在衣襟上揩了揩。
  
  常山君转头向尉景哭骂道:“都怪你这个糟老头子,不依不饶的。你要是见好就收,阿惠也不至于被打成这样!”
  
  尉景顾不得和妻子争吵,连声对外面大喊道:“来人啊,来人啊!”
  
  外面一直听着动静却不敢进来的小厮赶紧跑进来,“郎主有何吩咐?”
  
  “还用问啊,瞎了眼睛看不见?还不快去把医官找来!”
  
  没多久,府里的医官背着药箱气喘吁吁地赶到,紧急处理了伤口,缝合上药包扎,等基本步骤都忙活完毕,赵源仍然没有醒来。
  
  赵雍先前表演过头失了手,现在看到这种景象,难免懊悔不已。他问道:“怎么还没醒?别是出事了。”
  
  “请大王暂时宽心,没有伤及要害,内伤也还算轻微,应该过不了多久就能醒转了。”
  
  “哦,那就好。”
  
  他看着仍然抱着儿子不肯放手,低着头抽泣不止的媳妇,缓和了语气,说道:“不要哭了,没什么大事,年轻人身体好,不出两三天又活蹦乱跳了。”
  
  牧云并不抬头,泪眼婆娑地望着赵源,喃喃道:“你兄兄太狠了,太狠了……”一面哽咽着,一面用帕子小心翼翼地替他擦拭着鼻子里流淌出来的鲜血,素色的帕子被染得血色斑驳。
  
  赵雍语塞了。她当着尉景夫妇的面如此失态,家丑不想外扬也难。
  
  正尴尬间,赵汶出来打了个圆场,他怯怯道:“兄兄,您留在这里继续给姑丈赔不是,儿子送大哥回去养伤。”
  
  “行,你和牧云先回去吧,叫府里的医官再给他看看,开点药。”赵雍就坡下驴,交代道,“对了,这事情千万别传扬出去,更不要给你家家知道。”
  
  “儿子记住了。”
  
  回府的路上,牧云和赵汶坐在马车里,将帘子遮了个严严实实。
  
  她仍抱着赵源不肯松手,一直默默垂泪。
  
  “姊姊,不要哭了,兄兄不是故意的,姑丈不开口制止,他也不好直接收手。”
  
  牧云恨恨地瞥了他一眼,“进去时候说得好好的,你兄兄要是来真格的,咱们说什么都要拉住。你倒好,做做样子罢了,害他被大王打成这样!”
  
  赵汶愣了愣,一脸惭愧之色,“是我不好,怪我没用,没等阻止住兄兄,我真是个窝囊废……”
  
  这时候,一个轻微的声音从牧云怀中冒了出来,“……吵什么,烦死了,早知道你是个窝囊废,还用你自己说?”
  
  牧云大吃一惊,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忙低头望了望,只见赵源已经睁开了眼睛,不无鄙夷地瞟着赵汶。
  
  “啊?你醒了?”她的泪水愣是给吓了回去。
  
  “真是……我又没死,你倒哭成个泪人儿……”他断断续续地说着,还动了动身体,想要坐起来,却并未奏效。
  
  “哥,你伤得不轻,不要轻易挪动,回家里让医官再替你看看,有没有伤到脏腑。”赵汶见他醒来,丝毫不在意他刚才的嘲弄,颇为关切地劝说道。
  
  赵源皱着眉头,神情有些痛苦,“我不起来,就要给呛死了。”他说话时候很小心,好像含着什么东西似的。
  
  牧云明白了,小心翼翼地将他搀扶着坐起。对怔在一边,满脸不解的赵汶说道:“你还愣着干嘛,快拿痰盂来。”
  
  他这才恍然,赶紧拿来痰盂接着。赵源长吸一口气,低下头来,一连吐了好几口血,颜色有点淡,量也不多。
  
  牧云没有经验,慌张起来,“别真是受了内伤吧,这可怎得了?”
  
  他咳嗽两声,接过帕子揩了揩嘴角,扯出一个很别扭,一看就是忍着痛的笑容,“真那么严重,我早就飞升成仙了,哪里还能和你们好端端地说话?”
  
  “那这是……”赵汶低头看着痰盂里的血,不放心地问道。
  
  “鼻子和嘴巴都给兄兄打破了,坐着还好,能淌血出来。你们让我躺着,愣是把我给呛着了,嗓门眼里又腥又甜,难受死了。”
  
  两人想想他说得有理,这才略略松了口气。
  
  他接下来说的话更令两人目瞪口呆——“你们不要怕,我刚才是装的。我要是不‘昏’过去,兄兄可怎么收手?那个糟老头子是恨我入骨,哪那么容易放我一马?”
  
  “真的?你先前明明……”
  
  “都说了,我是装的。要真有那么严重,我现在能有力气说这么多话?”
  
  牧云仔细地盯着他打量一番,仍然怀疑他是故意说假话安慰她的。
  
  “说好了是演戏给老头子看的,兄兄手下有分寸着呢。他打人早已打出经验来了,只伤皮肉不伤筋骨脏腑,表面上看着吓人,其实没什么大事。否则去年时候我给他打了一百大板,怎么没几天又活蹦乱跳的了?”
  
  两人终于相信了。庆幸之余,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赵源用帕子捂着口鼻,发出模糊的声音来,“我装死的时候,身上虽痛,心里头却在偷笑,还是云儿对我好,我听得清楚,就她哭得最凄切;你倒是镇定自若,我还是小看了你呀。”
  
  赵汶本来就颇为歉疚,眼下被他这样调侃,就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讷讷了半晌也没说出什么来。
  
  赵源不再理睬弟弟,伸手摸了摸渐渐开始肿胀的脸。
  
  “很疼吗?”牧云注意到,他的嘴角裂了个小口子,眼眶和眉骨处也有几个细微的小伤口,正在缓缓地渗血。
  
  “有没有镜子啊?”
  
  “谁出门会携带那东西,你要照就回家去慢慢照。”
  
  “唉,那有没有什么口子啊,现在脸上正麻木着,好像戴了张面具,也觉不出哪里有损坏。”他唉声叹气道,眼神里有点忧虑,这可不是故意装出来逗她笑的。
  
  牧云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不过她仍假装一副颇为认真的模样,打量打量他伤痕累累的脸,紧张道:“哎呀,这可怎么得了,到处都是口子,大大小小的十多处。完了,愈合之后肯定要落疤痕的——你要破相了。”
  
  “真的?”
  
  老实巴交的赵汶实在看不过去,戳穿了牧云的谎话。“别听她瞎说,吓唬你呢。没多大事儿,一点点小口子罢了,不仔细看都瞧不出。”
  
  

作者有话要说:注:南北朝时期的“胡床”就是下面这个东东,简易型马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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