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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如血一般的,痛苦决绝

书籍名:《师叔个个不斯文》    作者:皇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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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那粉嫩的唇瓣即将贴合上蓝十五的唇,乐嘉言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有些事情,他已经无力阻止了。
  义父的死,是永远的隔阂,让他和南迎风永远处在对立的位置上,永无回寰的余地。
  他似乎听到了心底泣血的声音……
  今时今日,若是没发生过那件事情,他此刻定会毫不犹豫的冲过去,将她拥入怀中,霸道的,绝不拖泥带水。
  然,世事无常,他在失去义父的时候,便失去了南迎风。
  ……
  “迎风,别胡闹了。”
  一声温润却带着轻轻责怪的声音响起,乐嘉言猛然睁开了眼睛,这声音太熟悉了,是那个自称是迎风哥哥的人。
  迎风的唇瓣距离蓝十五一公分距离的时候,那娇小玲珑的身子被南天杨毫不客气的提了回去。
  “哥哥一时不在,你就这么胡闹吗?”南天杨刮了一下迎风的鼻子,脸上看不出喜怒,只那双瞳仁,噙着丝丝阴阴的柔光。
  南天杨握紧迎风的手,她的手一年四季总是冰的,即使附身到别人身上,也不曾改变。
  这世上,只有他,才是最了解迎风的。
  “你怎么来了?”迎风知道,自己低估了对南天杨的了解,他竟是寻来了,这个哥哥真的让她越来越看不懂了。
  “我知道你心中一直想什么,你从我口中打探乐嘉言义父是从哪里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想去西域寻找答案,是不是?”南天杨声音没有多少起伏变化,他现在还是迎风的哥哥,不能表现出太多其他的情愫,被人看到了,对迎风不好。
  他在极力压制自己的情感,还有刚刚看到迎风准备亲吻蓝十五的冲天妒火。
  迎风微微垂下眸子,对于南天杨的心思,她捕捉不清,唯有保持着最基本的疏离平静。
  “哥,我想去。”她的声音平静无波。
  “哥哥陪你去,这是唯一的条件!你若不答应,就立刻跟我回翼印门!”
  南天杨此时的神情也是相当的坚决,在现代的时候,他都是在暗中保护迎风,来到这里,情况不同了,他不能再继续看着迎风将自己推向险境。
  迎风眸光敛了冰寒幽蓝,从刚才乐嘉言出现后,她的眼神便不一样了,她还可以继续假装无所谓和微笑,可眼底的深寒却无法隐藏。这种情愫,看在南天杨眼中,岂止是心疼。
  他爱了迎风十五年,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别的男人伤害,这比杀了他还要难受,若非此刻时机不到,他怎会留下乐嘉言的性命?
  “哥,翼印门内的事情……”
  迎风欲言又止,毕竟,堂堂掌门不是说走就走的。
  “放心,早在你从我这里打听消息的时候,我就已经安排好了,就等着你上演今天这出呢。”南天杨说着,温和一笑,将迎风娇小的身子别在身后,用他伟岸高大的身躯抵挡乐嘉言咄咄的目光。
  曾经,他不够强大,只能仰视迎风,而现在,他一定要站在迎风身前,为她挡风遮雨。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迎风垂下脑袋,看不出情绪。
  “哥哥也就关心你一个人在想些什么,你明白吗?”南天杨没有挑明了,他想在日常生活中,将自己的情爱一点一滴的渗入到迎风心底。
  “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迎风忽视南天杨眼中复杂的情愫,轻飘飘的开口,却是让其他两个人具是一怔。
  刚刚到来的重逢,就这么,生生的结束了?
  蓝十五站在那里,纯净的眸光不染杂质,他看着南天杨,方才发觉自己的单纯和无能。南天杨可以早早的就知道迎风的心思,并且为她准备了一切,而他,永远是后知后觉的那一个。
  不知何时,他握紧的拳头上泛着森冷的苍白。
  “迎风,我在冰阁……等你。”他开口,声音竟有些沧桑。从不知,喜欢一个人,可以让他的心绪改变如此之多。
  “我会去的,你记得把自己收拾干净了,不要这么邋遢了,万一我去了认不出你来,怎么办?”迎风轻松的跟他开着玩笑,蓝十五浅浅一笑,深深地记住了迎风的这句话。
  “这个给你,保重。”
  迎风说着扔给蓝十五一把木梳,是她自己经常用的,虽然有些旧了,可手感却很好,这种每天都会用的东西,不在于价值和高贵,只在于知否和你的心意。
  蓝十五接过梳子,不可置信的看着迎风,继而,呆呆的站在原地。半天,没回过神来。
  迎风将梳子给他?还是她用过的?真的吗?他不敢相信!!
  “迎风,这个真的……给我?”蓝十五怯忪的看着迎风,明亮的眸子闪过惊喜和动容。上
  “给你了。”迎风说的随意,却见蓝十五身后,乐嘉言璀璨的桃花眼黯然成殇,他眼底溢出层层叠叠的哀痛和不甘,继而飞快的转身,不让自己继续看下去……他会控制不住自己的……
  他的背影看上去孤冷桀骜,可隐在深处的,却是无边的伤痛和被背叛的耻辱。他爱惨了……原以为,义父死后,他对南迎风就只有恨了,谁知道,再次见她,竟还是这般蚀骨焚心的焦灼,还是很贪恋她的笑容,那如冰霜一般的瞳仁,还是深深地吸引着他。
  有谁知道,他这一个月来是如何度过的?
  那种失去亲人的痛,和失去她的煎熬,谁知?
  他夜里,想起她浑身是血,虚弱不堪的样子,他就忍不住想去翼印门看她,他付出的是何等深情……他曾经,是要跟她携手白头的!
  南迎风,为何,要让我恨你?你可知,我爱意多重,那恨,便会加倍……
  而今,你竟然将自己的梳子送给十五,你可知,这代表了什么?
  举案齐眉,白头到老!!
  东璃国的民俗你都忘了吗?女子送给男子梳子的话,便是认定了上面的话啊!
  原来,我一直就不是你要等的那个人!即使得到了你的身体又能如何?你从不曾想把梳子给我的。我一直在等你,可惜,最终等来的,却是你对蓝十五的倾心?
  一开始,你的情,就不真吧……
  乐嘉言神情的桀骜清冷,让迎风不禁牵起嘲讽的嘴角。虽然看不到他的模样,但是迎风却能感觉出他背影的僵硬。
  乐嘉言,你痛了吗?
  那你可知道,当我知道失去了孩子的时候,我是怎样的痛?属于你该品尝的痛苦,才刚刚开始,而已……
  迎风小小的身子飒飒站立,可是心,却遗失在了不知名的地方。
  再次见他,竟是可笑的,殇大过于痛。
  “迎风,我们该出发了。”南天杨此刻牵过驴子,神情却隐了丝丝黯然。
  迎风将梳子送给蓝十五的那一刻,他所遭受的晴天霹雳不会比乐嘉言少,原本以为乐嘉言已经没有希望了,却不料,竟还有一个如此让迎风看重的蓝十五?南天杨攥紧了手中的缰绳,唇角冰封。
  迎风此时跟上他,却不知道他为何这般神情。更不懂,蓝十五的激动从何而来?
  她虽然继承了死去南迎风的很多记忆,但是有些细节的东西却是不知道的,比如这少女送梳子的风俗,她不过是不想蓝十五颓废下去而已,却不想,造成了如此大的误会。
  身后,蓝十五一直呆呆的站在那里,竟是忘了跟迎风告别。
  “迎风,那梳子,有空还是要回来吧。”南天杨走在前面的声音有些沉闷,迎风微微调了下眉毛,不动声色的点点头。
  心中,似乎明白了什么。可是她不懂的是南天杨的神情,他为何如此紧张?
  迎风和南天杨各怀心事的往回走着,迎面而来的却是一股凌厉狠决的杀气。
  身前不远处,一黑衣男子如鬼魅降临一般,袍角翻飞,瞳仁血红,那犀利的神情似要把人生生的撕碎,继而拖入未知的黑暗。
  日光隐蔽,山川无色,一时间,阴云盘旋在天空,迎风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只觉得肩膀一阵剧痛传来,全身的力气都在顷刻间被抽空了,一股强大莫名的力量,借着这突然而来的阴云满布,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下一瞬,她便跌入严子墨那嗜血冰冷的怀抱。
  “利用我,是有代价的!”他喊着,伴随着天际突然而来的滚滚雷鸣,即使是这样,他的声音也能穿透任何。
  “我只想找回自己的清白!!”迎风迎上他嗜血的瞳仁,毫无畏惧。
  “严子墨,不准伤害迎风!”南天杨飞身想要上前,却被严子墨的掌风震离十步之外。
  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严子墨此刻俨然鬼魅俯身,凄厉凶残。
  迎风肩膀痛的厉害,她莹然晶亮的眸子决然的看着严子墨,她什么都不怕了!他要杀她吗?那就来吧!她倒要看看,他下得了手吗?
  如今,她暂时回不去现代,也不急于完成寻找宝物的任务,她唯一要做的,便是找寻真正的凶手!
  只要能知道杀死乐嘉言义父的真凶,她谁都可以利用!!
  严子墨咬着下唇,迎风的眼神让他有一瞬的熟悉,曾经,他被赶出荡剑门的时候,也是这般决绝凄厉的神情。
  不甘,决然。
  少女的眸中绽放出妖冶灿烂的光芒,无端,眩晕了他的灵魂。
  他们在此刻何其相像啊,当年的他,被冤滥杀无辜,在众多弟子的面前赶出了荡剑门,事后,祖师爷单独找他,他方才知道,祖师爷竟是故意上演这么一出好戏,目的就是为了让他可以顺利的打入其他帮派,窃取机密。
  呵……真是可笑啊!他堂堂荡剑门的五弟子,竟然就成了叛徒……
  这些年来,荡剑门靠着他搜集而来的情报,一直在江湖中屹立不倒,而他,脱离了那个地方太久了,他根本就回不去了。
  祖师爷死了,还有谁会相信,他还是以前的那个严子墨呢?
  就连他自己,都不信了……
  他是魔,他宁成魔!
  蓦然,他缓缓松开迎风,抬手,将被他扯乱的衣襟整理好,嘴里,浅浅的咕哝着,“丫头,这一次,我放过你了。”
  那神情,一如他和迎风初见那次,他赞她,身材真不错时候的模样一般。
  他的魔性和愤怒,只有在见到迎风的时候才会失常,当看着她那双冷冽深幽的眼睛时,他便忘了自己,想要做什么,说什么。
  “你不怪我利用你了?”迎风轻声开口,这些日子习惯了用无邪颓然掩盖自己的她,此刻,竟有些微微动容。
  她确实利用了严子墨,她以为南天杨不会同意自己出来的,所以才提前跟驴子通了气,想在集市上甩掉严子墨,可是她却算漏了南天杨的心。
  这个哥哥,让她越来越看不懂了。
  如今的迎风,似乎能看出南天杨眼神里面的灼热和不同,这些,都要拜乐嘉言所赐了。
  是他,让她懂得如何去看男人的心。一个男人怎么会算计都好,一旦坠入了情感之中,便会将所有的缺点都暴露出来。
  乐嘉言便如此,他刚才的痛苦太明显了,竟然都不会掩饰的。迎风想起那抹修长挺拔的背影,心底深处,再次涌动无声的撕裂。
  严子墨见迎风眼底凝聚起层层叠叠的阴霾冰寒,兀自叹口气。
  “你不是就想去西域吗?我跟你一起。”他看着迎风,神情是不容拒绝。
  “严子墨,你凑什么热闹?”南天杨站在原地,语气却很不友好。
  “我是她的师傅,徒弟到哪里,师傅就跟去哪里,省的有些包藏祸心的人暗中对我的徒弟下手。”严子墨语带嘲讽,那嘲弄的眼神看的南天杨眸中喷火。
  “那就一起吧,我还有很多内功心法没学完呢。”迎风及时开口,阻止了南天杨的发作。
  “哥,我们现在就走吧。”迎风回身自然挽住南天杨的胳膊,飘然而至的女儿香,让南天杨心扉微微一颤,他唇边弯起好看的弧度,抬手,自然的揽住迎风肩头。
  只是,那大手刚刚落下,便被严子墨很不客气的挥开。
  “她是你妹妹,不是你情人,你想乱一伦?”严子墨眼含揶揄的开口。
  南天杨身子一颤,蓦然一怔,却是呆愣在那里说不出一句话来。他刚刚鼓起的勇气,被严子墨一句话,便打击的毫无还手之力。
  他蓦然发觉,他竟是一步一步的踏进自己布好的局里,他看着身旁的少女,日光之下,她微眯着卷翘的睫毛,将寒洌如霜的眼神很好的隐藏起来,面容之上,是无邪娇媚,还有一分诱惑人心的慵懒随意,阳光穿过她的发间,那细腻的肌肤几乎是透明的,让他,忍不住想要去触碰。
  可是,在这青天白日之下,他却不能那么做,一如千年后,不能一般……
  严子墨耻笑一声,伸开手臂将迎风从南天杨怀中拽了出来。
  “师傅以后除了教你功夫,还应该教你点礼义廉耻,不是吗?”他唇角含着冰冷的笑意,那冷峻的容颜慢慢逼近迎风。
  他的身影在瞬间如寒冰碎玉一般冻结人心,眸中幽蓝之光一闪而过,他的周身升腾起一股如鬼魅一般的幽冥气息。他身体投射下来的阴影,如万古悲凉,仿佛这幽幽天地间,只容得下一个他,茕茕孑立。
  “今天的事情我可以算了,但是你记住,这是你最后一次利用我,若有下次,我定要你从这个东璃国消失。”他的声音很淡很轻,就好像耳语一样,可那语气,却让迎风身子微微一寒,能将这般轻飘飘的话音说出如此杀伐凝重的感觉来,普天之下,只有他严子墨了。
  刚刚,他在瞬间化身成魔,用他最魔鬼的一面警告着迎风。
  他可以纵容她的底线,只有这一次。
  严子墨说完,慢慢松开迎风,唇边的那抹笑意,依旧没有失去先前的冷残邪妄。迎风在他嗜红的眼神中,轻轻点了点头。
  他是魔,是吗?那她就是天山上千年不化的冰雪,纵你魔道千年,始终,看不穿我那冰雪覆盖下的容颜。
  ……
  南天杨的视线定在迎风身上,许久,那闪烁的璀璨渐渐隐退,是一丝,难言的哀伤。
  十五年啊,难道,他还要继续等下去?他本生就豪门之中,即使命运多舛连连,也从不屈服放弃,只因十岁那年,见到了她包裹在瘦弱身躯下的巨大能量。
  属于少年的那一吻,让他的心起了涟漪,久久不散,从此,他眼中便只容得下一个她了。
  每每被她掀翻了轮椅,却为先前一刻能跟她拥有的接触而欣喜若狂。他在那个豪门是个一无是处的瘫子,他每日看到的便是母亲眼中的怨恨和不甘,还有父亲变态的发泄与凌虐。
  唯独在看迎风的眼神时,她的深幽宁静,忽的就将他吸了进去,心甘情愿的坠入其中。
  长路漫漫,此去西域路途遥远,南天杨只希望,当他们从西域回来后,他跟迎风之间会有一个跨进。
  ……
  ……
  荡剑门掌门阁
  “临风谁更飘香屑,
  醉拍阑干情味切。”
  朗朗声音,诉不尽心中肝肠纠缠的情殇。
  乐嘉言执起手中的酒壶,猛烈地灌入那辛辣刺激的烈酒,每一口,都灼烧着他的心底,激燃痛苦与失望。
  迎风……为何还要我再见到你?为何见了你,竟比不见还要痛苦?
  为何,我就是狠不下心来杀了你!
  他猛然甩甩头,脚步凌乱,身形生风,在掌门阁的院子内,一套荡剑门掌门令在醉酒之下,仍是打的有声有色,他屏退了掌门阁内所有的人,只想一个人安静的呆着,安静的想她。用疯狂的习武来消耗所有的精力。
  “归时休放烛花红,
  待踏马蹄清夜月。”
  一首《玉楼春》,掩不住的悲凉沧桑。
  他准备将心交付给南迎风了,她却狠狠地践踏,究竟为何?要杀义父?他真的想不通?
  身子回旋之际,他踉跄的身形飞扫落叶,满地的烟尘滚滚,如雾一般,弥散在空气中,将他站立不稳的身子朦胧的隐在其中。
  这是一个男人自己的悲歌,如今,他只知道他心爱的女人背叛了他,并不知道,他究竟还失去了什么?
  那将是他永生不能弥补的……
  掌门阁门口,闪过一抹鬼魅妖娆的身影,聂心蕾一身石榴红抹胸双层纱裙,身上洒满了东璃国珍惜异常的昙花香粉,头上的金步摇和南海夜明珠璀璨闪耀,她就如同一座耀眼的金山,朝乐嘉言走去。
  远远地,乐嘉言便闻到了那昙花香粉的味道,曾经,聂心蕾为了得到这东璃国少之又少的昙花香粉,不知道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才从西域寻来,其实,他那时候就该明白,聂心蕾不是简单的任性和大小姐脾气,她骨子里就是那种拜金、奢靡,向往无上至高权欲和地位的女人。
  只是,那时的他,太过于单纯了,他不懂何为谋算人心,亦不懂,女人的心,需要几重猜测,几重试探。
  乐嘉言微眯着眸子,再次举起酒壶,将剩下的烈酒全都灌入口中,这滋味,并没有让他好受多少,反而是,更加的清醒。
  他真的希望自己能一醉方休,而门口的聂心蕾自然也希望他醉。
  “言……”觉察到乐嘉言迷蒙的视线和凌乱的脚步,聂心蕾唇边噙着一抹娇羞媚然的微笑,款款朝乐嘉言走去。
  一边走,一边褪去身上的衣服,她本就穿了一件抹胸,三月天气,竟然连件披风都不带在身上,摆明了,就是要利用乐嘉言喝醉酒的时候勾引他上床。
  如今南迎风被赶出了荡剑门,虽然最终她没死,但是荡剑门逆令一出,就证明这人与荡剑门不会再有任何关系了。她岂能不抓住这个机会,将乐嘉言的心牢牢地握住。
  聂心蕾自信满满的走过去,当她来到乐嘉言背后的时候,上身已然全部脱光,只穿了一条丝绸的白色亵裤。
  那背对着她的身影微怔,旋即……
  下一刻,聂心蕾的身子被一个久违的怀抱紧紧地抱住。她心头一喜,声音颤抖的开口,“言……我好想你……”
  乐嘉言沉默着,他微眯着的瞳仁飞闪一抹寒光,强迫自己抱着聂心蕾,强迫自己不去想南迎风……
  “你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是昙花香粉吗?”他看似醉意朦胧的开口。
  “是啊,这可是稀世珍品呢,我可只为你留着用的。”聂心蕾完全陶醉在乐嘉言的怀抱之中,急忙讨好着他。
  “昙花?”乐嘉言脚步晃动几下,在聂心蕾看来,他似乎坚持不了多久就会醉倒了。
  “这是从哪里弄来的?我怎么以前从不知道?”
  “是我托人从西域找来的啊!”
  “西域?”乐嘉言身子一凛,却还是不动声色的继续抱着聂心蕾。
  “是啊。”聂心蕾一边说着一边揽着乐嘉言的腰身往回走。
  “什么时候买的?”乐嘉言身子一顿,碰的一下扔掉手中的酒壶。
  他的神情突然很冷,很深,只一瞬,便要吞噬人的灵魂一般。
  “我哪里记得啊!”聂心蕾轻扭着腰肢,嗔怪的看着他,“言,你问这些做什么?我们还是回去休息吧。”聂心蕾完全沉醉在乐嘉言怀抱营造出来的假象中,竟是没有看清他那幽蓝喷火的眼神。她以为,男人永远都是脐下三寸思考的动物。
  却不曾想,乐嘉言此刻心中,究竟什么更为重要。
  “告诉我?这昙花花粉是什么时候买的?”乐嘉言身子猛然顿住,立在飒飒风中,修长的的身躯裹着炽烈哀痛的神情。
  他竟然在此刻,还是想念迎风的,他心中对那天的事情明明是怀疑的,却在那铁一般的事实面前颓然的败下阵来。
  而今……他竟是可笑到想去化解什么疑点?
  “言……”聂心蕾紧张的看着失控的乐嘉言。
  “告诉我!”他的神情是如火的嗜杀,他紧盯聂心蕾,眼中根本没有她赤着上身的风情,有的,只是如受伤野兽一般的嘶吼。
  “我……好像是……好像是半年前买的。当时的单子还在我那里呢。”聂心蕾被乐嘉言吓到了,她光着身子瑟瑟发抖着,认识他这么多年,这是第二次见他如此模样,第一次是南迎风被赶出荡剑门那天,然后,就是今天。
  他怎么了?
  “以后,不许你进入掌门阁半步!”乐嘉言迅捷转身,那微眯着的眼眸猛然睁开,明亮的光芒下,是风卷残云的痛苦酸楚。
  脚下的步子不再踉跄凌乱,他一步一步,走出掌门阁,身后,是聂心蕾凄厉不甘的喊声。
  “乐嘉言!!我究竟哪里比不上南迎风?!!!!!!她不过就是个一无所有的孤女!她还不是背叛了你吗?!!!你真是瞎了眼了!!”
  乐嘉言握紧了拳头,眼底,有潮涌上来,他抬头望着如丝绸一般的黑色天幕,夜风飒飒,吹的他衣袂翻飞,那一贯是邪妄自信的桃花眼,此刻,凝雪成殇。
  不知为何,这麻木的身子竟是将他带到了蓝初一的血阁,他施展轻功,跃上露台,只一眼,便觉得那刚刚隐下的酸痛再次上涌。
  一个月前,他就是在这里将跟蓝初一有说有笑的迎风带走的,那时的他,冲动的就像个小伙子,他简直容不得他跟别的男人接近一步,她太过于完美了,所以,他觉得自己必须是小心翼翼的,方能将她留在身边。
  因为她,他变得霸道不讲道理,甚至,还想到了一直都认为是可笑的将来。
  将来……他想着,他们会有好几个孩子,男孩女孩都有,而她,不再是如从前那般冷静谨慎,变得依赖他,信任他,凡事都会跟他商议。
  他以为,将她引荐给义父后,一切就会朝着他预想中的发展的……
  他真是天真呢……既然早就怀疑她,为何,还要放任她在身边,还要了她?
  南迎风!!
  乐嘉言在心中嘶吼着,郁结其中的痛,只他知道。
  身后,一道仙风道骨一般轻逸的身影慢腾腾的走过来,乐嘉言没有回头,身子斜靠在露台的栏杆上,冷风吹拂下,那燥热的酒气散去不少。
  “既然怀疑那件事情,当初为何要打伤南迎风?”蓝初一脚尖点在他平时躺着的躺椅上,一贯不问世事的他,此刻,声音之中竟有几分质疑。
  乐嘉言微怔,眸子闪烁几下。“我不懂你的意思。”
  蓝初一慵懒一笑,抬手整理下自己被夜风吹乱的衣衫,神情,怡然平静。
  “你刚刚在在掌门阁内拥抱聂心蕾,不就是想要套她的话吗?你从聂心蕾到了掌门阁的门口就闻到了昙花香味,你知道,近些年来,东璃国已经没有昙花了,除非去西域高价购买。
  你怀疑聂心蕾去过西域,你试探她,想要知道那件事情是否是有人从中作梗,你根本就是怀疑自己的判断,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迂回试探?若那件事情真的不是南迎风做的,你会怎么样?去找她吗?”
  蓝初一说完,身形一跃,修长的身躯无声的躺在了躺椅上。
  这该说的他都说了,接下来该怎么办,乐嘉言自己看着办吧。他自己也未曾察觉,他那一贯不问世事的神情,此刻,竟有分浅浅的挂牵。
  不知为何,他心底是相信南迎风的。
  “你可知,那件事情证据确凿!我不会去假设任何不可能的事情!”乐嘉言飞身跳下露台,耳边风声呼啸而过,修长的身影隐入月色中,说不尽的悲凉痛苦。
  “那又何必试探聂心蕾?还用可笑的美男计呢?”蓝初一无所谓的声音响起,他似是听不下去了,起身大步走入书房,掌风雷动,碰的一声合上了书房的门。
  乐嘉言疾驰的脚步戛然而止,他挺立苍茫夜色之中,神情肃杀。
  那件事情……他在怀疑?不!他认定了……已经认定了……
  证据确凿……而且,她还承认了,不是吗?
  可是,他刚刚以为聂心蕾去过西域,他竟真的是想过,事情也许是聂心蕾做的,冤枉了迎风……怎么会这样?
  “乐嘉言,你只是不敢承担另一个结果的后果!”蓝初一的声音划穿夜空,清凉如霜,如醍醐灌顶一般,他不想去听,却生生的扎入心底。
  如果,真的有另一个结果,那后果……
  他呆立原地,所有酒气系数消散。
  难道,他真的要去西域一趟?迎风跟南天杨要去,他若去了,他们会在那里重逢吗?
  乐嘉言眼中,深谙之中,是一丝轻浅的期待。
  ……
  ……
  从东璃国前往西域千沙湾,路途遥远险恶,途中要经过很多西域边塞小国,其中一些部落小国民风强悍,女尊当道,本来以南天杨的实力是无须惧怕的,但他在意迎风的安危,这一路上甚是小心翼翼,谨慎万分,连日来,已经连续四天四夜都在马车上度过了,眼见迎风疲惫不堪,南天杨决定今晚找一家好点的客栈住下。
  不过,最让他不能接受的不是此去路途对迎风身体的考验,而是严子墨这个人。
  从路程开始,严子墨就借口要传授迎风新的内功吸心法,不许任何人打扰,这一路上,都是他独自骑马,而迎风,驴子,跟严子墨却呆在马车内。
  南天杨越想心中越是嫉妒,眼见夕阳余晖播撒在崇山峻岭之上,景色甚美,他不由想起现代,他跟迎风在夕阳下,安静的坐在院子里眺望远方发呆。
  只是,迎风从不知道,他在看她。
  她总是太过于专注了,将自己包裹在她的国度,不许任何人靠近。你可以对她挑衅,亦可以谋算她,但你独独走不进她的心。
  南天杨微眯着惹眼的眸子,如玉削的鼻梁下,性感薄唇微微漾起,这般美景,若是错过,岂不可惜。
  他纵马一跃,马儿嘶鸣着朝马车冲去,眼看要撞在车壁上的时候,南天杨飞快的拉起了缰绳,骏马人立而起,与此同时,马车内的人觉察到异样,刷的掀开车帘,南天杨准确的找到了那让他心头震荡的身影。
  大手一捞,毫不费力的将迎风拉上马背。
  “坐好了!”南天杨没有告诉迎风为何这么做,只是淡淡一笑,身子前倾,将迎风包裹在怀中,疾驰而过。
  车内,严子墨冷哼一声,残冷幽蓝的瞳仁之中不觉杀过一抹戾气。他完全可以阻止南天杨的,只不过,这倒给了他跟驴子单独相处的机会,有些事情,他急于搞清楚。
  严子墨转身,在驴子忧郁的眼神中,从容开口。
  “我知道你会说话。那天我虽然喝醉了,但却清楚发生了什么。我经常见你在地上划拉着什么,是给南迎风出谋划策吗?”严子墨说完,满意的在驴子眼底看到一抹不同于平常的狠戾。
  果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说吧,你是上古神兽,还是妖孽?”严子墨一手揪过驴子的一只耳朵,一只脚很惬意的搭在驴子背上,只是那神情,却隐着杀伐之气。
  从被赶出荡剑门开始,他对于自己怀疑的人和事情,便只学会了一种解决的方式。
  狠戾无情。
  他是魔,没错。如今的他,已经习惯了人们对他的这个称呼,哪怕很多事情都不是他做的,那么大的黑锅他都背了,不差那些小的了。所以面对那些跟他有关的可怕耀眼,他从来都是一一笑纳的。
  而驴子听了严子墨的话,眼睛眨了眨,刚要准备抬头看天,脑袋上就挨了重重的一拳。
  “欧啊!”驴子嘶吼一声,怒视严子墨。
  “别用你对付南迎风那套!又想仰头看天装蒜,是吗?”严子墨声音之中满是嘲讽。
  驴子嘴巴动了动,不是准备说话,而是愤恨的磨牙。
  如果不是为了积攒能量等待十日后的化形,他此刻定要这个男人见识一下,何为上古神兽!
  他定要将他的脑袋狠狠地拧下来,就像他小时候当玻璃球玩的南海明珠一样,让他从九百九十九层的台阶上,一阶一阶的滚下去。
  “你想继续装下去,是吗?”严子墨冷笑一声,微眯着寒光无限的眸子,指尖微微一颤,一粒细小如米粒儿一般的乌金血豆嗖的一下飞入驴子脖颈。
  驴子身子一颤,想要强行逼出,却想起自己十日后化形的重任,只得生生的承受着那乌金血豆在七经八脉之间任意游走。
  驴子瞪了严子墨一眼,那眼神分明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严子墨见驴子此刻仍旧嘴硬,挑了挑眉毛,知道他是软硬不吃,但是如今他已经有了控制驴子的乌金血豆,即使他日后发狂,他也能完全的掌控他。
  曾经,他严子墨被最信任最崇敬的师傅出卖,所以,如今的他,绝不允许身边有任何未知的危险,他只信自己!!
  一人,一驴子,在狭小逼仄的马车内,四目交织,火花无数。
  ……
  南天杨带着迎风穿过大道,来到一个僻静清幽的树林,胯下马儿也放慢了速度,悠然的走在翠绿青葱的林荫道上。
  此地已是东璃国边塞,气温较东璃国较为温和一些,没有严寒酷暑,一年四季,景色如春,温度适宜。
  迎风在马背上颠簸了一段距离,不觉有些热,索性挽起了袖子,伸开手臂,微凉的指尖轻轻滑过路旁的树干,一人多高的青草,她微微笑着,眸光纯净,笑容甜美,好似,一个月前发生的那锥心刺骨的恨,与她无关一般。
  她微眯着寒玉般的眸子,安然享受着眼前的静谧清幽。
  微风徐徐,拂过面颊,撩拨起她的青丝,丝丝缕缕缠绵了身后南天杨的衣衫,那如墨的青丝在他胸前拨弄划过,明明是云淡风轻,却好像揉捏在在他心口一般,说不出的诱惑悸动。
  他强迫自己坐直了身子,却还是管不住自己的手,一只手在迎风背后微微张开,让她的发丝穿过他的指尖,丝柔顺滑的感觉仿佛猫儿的爪子一下一下,掏空他的理智,十五年来的等待煎熬,此刻,明明跟那时不一样了,却还是无法说出。
  他害怕,以前至少他们还是兄妹,若是点明了,而迎风对他,没有任何的情谊,那么,他等于是亲手将迎风推开。
  他办不到!他跟迎风是一样的人,在不确定事情在自己掌握之中的时候,绝不会走出最后一步。
  他习惯了运筹帷幄,掌控全局,在现代,他暗中保护了迎风十五年,没被母亲发现,在这里,他同样可以一点点的走进迎风心中。
  蓦然,指尖突然传来微热的气息,不同于先前的丝滑柔顺。南天杨身子一怔,猛地回过神来。
  “哥。”迎风的一声低呼让他瞬间看清眼前的局势。
  他的手一直停留在空中,而迎风刚好回过头来,那温暖的大掌恰到好处包裹了迎风精巧细腻的左边面颊。
  “你在想什么?”迎风身子微微一侧,并没有介意,她眼中的沉稳安然让南天杨想要发狂。
  “在想……”南天杨顿了一下,讪讪然的收回了手,可那浅浅一瞬的触感,却永久的留在心底了。
  “我在想严子墨都会教你些什么,我真的担心他将一些歪门功夫传授给你。”南天杨叹口气,眼中是对迎风的宠溺和不放心。
  若不是他手中有把柄在严子墨那里,他岂会放任迎风终日跟那个魔头混在一起。
  迎风听了南天杨的话,莞尔一笑,可说出来的话却是对南天杨的挑衅。“哥,你不是天天借口给我检查身体而把脉吗?你会看不出我学过什么内功心法?”
  “你……鬼丫头!”迎风的揶揄让南天杨面色一青,旋即,便佯装发狠的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别以为你多聪明,小心被人吞的连骨头都不剩了……还没吃过亏吗?你、”
  蓦然,南天杨猛地闭上了嘴巴。
  他清晰的看到了迎风眼睫微微颤动下的疼痛,他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我一直很好奇,哥,你就这么确定我就是你的妹妹吗?就因为我行事作风是你熟悉的吗?还有其他吗?”迎风转过头去,率先开口,沉稳清亮的眸光,将那抹怨毒深深地隐藏下去。
  她的身子,此刻是冷的,而心,却如那浇炉的沸水滚烫翻腾。
  南天杨从后面,轻轻地环住了迎风的腰身,一如千年后,他乐此不疲的一个游戏。
  “这感觉,刻在我心底十五年了,岂会错?”他说的坚决从容,一字一句,具是他真心话语。
  只是,注定迎风不懂了……
  “还好,你刻在心头的不是对我的恨,要不然,在那个家,还真是没我的活路了。”迎风自嘲的笑着,这个哥哥,心思有多细腻,城府有多深沉,她早早的就看出来了。
  唯独不懂的,是他为何钟爱那个有违常伦的游戏。
  “其实,我不过是给自己找了一条死胡同罢了……”南天杨低声咕哝着,揽在迎风腰间的大手缓缓收了收,迷蒙在发丝下的瞳仁,有着深深地眷恋。
  他竟是有些不耐烦了,等了十五年,还要等?!!!!!!
  身后传来马车咣当咣当的声音,南天杨回头淡淡瞥了一眼,眼中先前深沉的浓情,此刻,附满阴霾。
  严子墨从车窗探出头来,那看似慵懒邪肆的容颜下,隐藏的,是常人看不懂的杀伐冷冽之气。
  “小徒弟,上车!”他对迎风摆摆手,语气虽轻,却不容怠慢。
  迎风见识过他的狠戾残忍,知道他越是看起来懒散迷蒙,便是那发疯发怒的前兆。
  她跳下马背,在严子墨满意的眼神中上了马车。
  南天杨身前一凉,眸中的流光在下一刻,如宝剑归鞘,深不可测。
  严子墨看似随意的瞥向他,看到他如此深沉眼神,更是确定他对南迎风异于常人的情感。很好,他又多了一项自保的筹码。
  情感啊,明明就是人最薄弱的软肋,可是,却都不懂得回避!真是活该!
  严子墨心中冷酷无情的感叹,他炯炯目光看向迎风,却见她眉眼低垂,宛若仙子,安然清幽。严子墨敛了身心看向车外,他并不知,许多年后,他自认为绝对不会碰触的感情,成了他的枷锁和牢笼。
  所以,越是聪明强大的男人,越是不能在心底否决什么,世事无常,轮回之间,什么都有可能。
  ……
  ……
  一辆并不起眼的马车停在了这方圆五百里之内算是比较气派舒服的“同心客栈。”严子墨率先走下马车,步入前厅,他看似平静的眼底,暗潮涌动。
  他习惯对未知的事情了若指掌,所以会在第一时间查探一下客栈内的情况。
  南天杨将马跟马车交给小二看管,驴子因为不方便带入前厅,也只能委屈他跟那两匹马一起进了马棚。他跟迎风走进客栈的时候,严子墨早已经坐了下来。只是,他对面竟然还坐了一个妙龄少女。
  那少女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紫色皮草的长衫大配毛边的短裙,小巧精致的牛皮靴子,靴子的侧面缝了七彩的流苏,被风一吹,炫目的跳动,两条粗黑的辫子搭在胸前,大大的眼睛,粗粗的眉毛,一看便知是异域女子。
  南天杨微微皱下眉头,他不喜欢行程之中被陌生人打扰,他一直在用极其小心的手段保护着迎风。
  “我们坐到那边去,别搅了别人的好事儿。”南天杨拉着迎风坐到严子墨旁边的桌子上。迎风微微一笑,低垂着眉眼,耳朵竖起来听着隔壁桌的对话。
  “你跟不跟我回家?”少女语调猛地拔高,一时间,客栈内的视线具是射向这边。
  严子墨懒懒的瞥了隔壁桌的迎风一眼,那眼神之中的意思迎风明白,是要她,马上!立刻!过去!
  迎风对他发疯心有余悸,况且她也不想在此惹人注目,不顾南天杨阻拦,起身坐到了严子墨身侧。
  “她是谁?”少女声音再次拔高。
  “我婆娘。”
  嗤的一声,南天杨刚刚送入口中的茶水悉数喷出,他碰的一下放下杯子,一大步就迈到了迎风身旁,撩起衣襟,轰的坐下。
  一时间,这张桌子坐了个满满当当。
  “他又是谁?”少女搓了搓鼻子,瞪着南天杨,眼中,惊艳停驻。
  又是一个美男子?早就听说东璃国盛产美男,这一下子就来了两个,呵呵,她真是有福。
  严子墨看着少女花痴的样子,冷哼一声,“他是我大舅子。”
  嗤的一声,南天杨第二口水再次喷出。
  迎风眸子动了动,唇角扬起,却没有笑出声。
  “哼!我不管你有没有老婆,我那塔塔拉妈妈部落的灯塔公主第一眼就看中了你,这是你的福气!你立刻,休了她,跟我回部落,成亲!!”少女说完,啪的一拍桌子,极具威慑力的看向迎风。
  迎风把玩着手中的茶杯,眸光微微抬起,不过一瞬,清幽冷冽的光华流转,那轻盈浅笑,看似流丽婉转,却蕴藏森冷冰寒在眼底,少女见了,身子一颤,莫名的,就不敢直视她的瞳仁。
  “婆娘,看不见这里有蚊子吗?不知道给相公我赶走了她?”严子墨懒懒的抬手,指了指灯塔公主。
  “你、你说我是蚊子?”灯塔公主蹭的一下跳上了椅子,番邦女子的粗鲁和不拘小节暴露无遗。
  “我告诉你,我看中了你,是你的福气,想来这么大的客栈,本公主单单第一眼就相中了你,你应该感恩戴德的!竟然……”
  “闭嘴!滚出去!”
  就在那个什么灯塔公主还在喋喋不休的时候,南天杨手口并用,食指和中指夹起那呱噪的少女,指尖纤扬,少女的身子便如同一只飞在空中的毛毛球,刷的一下飞出了客栈。
  碰的一声,紧跟着……
  “你们等着!我会回来的!那个男人,我要定了!!没人可以跟我抢男人!!”
  灯塔公主跺着脚在客栈外大声骂着,冷不丁的,一个包子从客栈内飞了出去,正好塞在她张开的嘴巴上。
  “也没人可以强迫我做任何事情!!”阴冷至极的声音不含一丝温度。
  迎风只觉眼前冷风扫过,厚厚的留海蓦然被吹乱,桌子上,便少了严子墨的身影。
  “不用管他,迎风,你累了,吃完了赶紧回房休息。”南天杨一边说着,一边给迎风夹菜。动作自然娴熟。
  迎风点点头,神情一滞。突然想起,在现代的时候,每次晚饭只有他们二人在的时候,南天杨就会往她的碗里夹菜,那时的她,只当南天杨又是那根筋不对了,现在看着,却愈发觉得有些不同了。
  ”迎风,饭菜不合胃口吗?“南天杨见迎风对着饭菜发呆,忍不住关心的看着她。
  ”没有。“迎风摇摇头,低下头来安静的吃饭。
  可心中,对于南天杨的态度,却是生了疑惑。
  ……
  吃完晚饭之后,南天杨并没有让迎风回房,而是带她到了客栈后的一个地方。
  客栈后山不远处,几颗枝叶浓密的大树环绕之下,层层氤氲的热气蒸腾出来,为这幽静的林子,添了几许神秘梦幻。
  “咱们连续四天都不曾停下休息了,你进去泡个温泉浴吧,我在这里帮你看着。”南天杨见迎风眼中闪过一抹期待,心下不觉欣慰。
  这个倔强的丫头,这几日真是吃尽苦头了,他特意打听了这么个温泉池,就想让她好好享受一下,缓解疲惫。
  迎风看着那热气腾腾的池水,心中,竟是怪异的感觉,曾经……乐嘉言,她……
  眼底狠戾的光芒飞闪而逝,她不容许自己被那个名字左右,她转身,什么也没说,缓缓步入池水之中。
  月光如华,圣洁清冷,潺潺而动的温泉水中,只穿了单薄亵衣的少女缓缓步入水中,玲珑身段,清冽眼神,瞬间,为这月色美景平添了完美无瑕。
  水波晶莹剔透,银华倾斜而下,将少女美妙的身姿映衬的如梦如幻。她静静矗立水中,即使微眯着眸光,依旧有丝丝冰寒清冽的光芒迸射出来,将那月光,也映照的愈发清亮。
  沐浴在同一片月色下的,还有渐渐走近这里的乐嘉言。在他身边,一容貌天真无邪的少女与他并肩走着,渐渐,也到了温泉池边。
  “师兄,温泉里面有人!”那翠绿色衣衫的少女低声惊呼,继而便呆呆的看着水中出尘脱俗的少女。
  乐嘉言眉头微微蹙起,桃花眼渐渐看向水中,莹白荡漾之中,水中少女猛然回头,眼底,是清凌冰霜一般的视线。
  四目交织,他呆立原地,只觉得温泉水涌动起来的热雾将自己的心一下子就卷了进去,迷迷腾腾之中,眼前景象,如幻影闪过。
  "迎风!站在水中不要动!"
  一声低喝来自南天杨,在乐嘉言出现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他了,他没料到,乐嘉言也会来西域,冥冥中,心中有不好的预感,好像乐嘉言来了,迎风就会被抢走一般。
  迎风站在水中,将身子包裹在热腾腾的温泉热汤之中,美眸微醺,却带着浓烈的危险气息。
  她不发一言,安静的站在那里,任胸中激荡出冰河决堤一般的汹涌恨意,岸上那熟悉的面容,一瞬间击穿她厚重的心房,她微眯着眼睛,强迫自己维持着灵台的清亮明晰。
  有些恨,即使压抑的仇恨蚀骨焚心一般,她也不会暴露出来。
  她从七岁就开始演戏……这不是她的专长吗?蓦然,嘴角牵起的嘲讽之情,如刀似箭,一下下,锥入乐嘉言心中。
  此时,南天杨已经朝水中走去,他不允许迎风如此凄美的模样被别的男人看到。手中拿着迎风的衣服,眼看还有几步就要来到迎风身前。
  “师兄,我们回去吧,今天是洗不成了。”少女并没有觉察出这几个人之间的异样,只是一根筋的开口说道。
  “嗯。”乐嘉言敛了眸光,很轻的点点头,想要转身,却发觉自己的身体不知何时竟变得僵硬冰冷,就连这热气腾腾的雾气也不能融化。
  看着逐渐走近迎风的南天杨,他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暗自握紧了拳头,曾经璀璨且桀骜的桃花眼,已经许久,是灰蒙蒙的一片,不曾有过那明耀的光芒。
  水中,迎风眼眸颤动几下,伸手去接南天杨手中的衣服,唇边的嘲讽愈发的加重。
  乐嘉言……你还真是不甘寂寞啊!聂心蕾还留在荡剑门,如今又多了一个师妹。你的义父死了,这师妹自然要你照顾了,还真是让人感动……
  迎风不知觉之间,葇夷将衣服捏成了一团。
  南天杨眼神一暗,,默默垂下了脑袋。
  “走吧。”乐嘉言轻声开口,眸光在月色下,闪烁变幻。
  正在此刻,乐嘉言转身之际,处在温泉水中的迎风,身子猛然一颤,似是水下有什么东西抓住了她的脚。
  “哥!”迎风伸手向南天杨,可一瞬间的功夫,二人之间原本不过一步的距离,如今却是相隔了一丈。
  这温泉下面,好像有一个漩涡,将迎风的身子拉离了原地,她娇小的身躯处在这漩涡之中,伸出来的手明明近在咫尺,南天杨却无法握住。
  迎风觉得胸口被这突然出现的漩涡击打的生疼,夜色悲凉,那寂寞姣月下,水流汹涌涡回,谁曾料想,这腾腾雾气之下,竟有如此狰狞恐怖的意外。
  迎风此时已经分不清方向,全身好像被抽空了力气,就如同有千根绳索,万块秤砣,缠住了她的身体,将她拖向未知的黑洞。
  脚下的鹅卵石已经不知去向,取而代之的是粘稠的淤泥,月光倾洒下来的光芒,此刻竟如追魂的幽冥,想要重新带她离开。
  迎风微微眯着眼睛,这是忘川水下,奈何桥上吗?
  难道,她又要走一遭那浑噩恐怖的地狱,燃炽嗜血的鬼门关吗?
  真的,又要遭受一次轮回吗?
  眼见迎风眸中光亮一点点的消散,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南天杨心急如焚,他淌水向前。可身子却是动不了分毫,只能在漩涡外围打转,根本近不了迎风的身,眼看迎风身子离自己越来越远,且有下坠的危险,南天杨提气想要飞向漩涡中间,却不料,头顶飞闪一抹黑色身影,赶在他前面握住了迎风的手。
  处在漩涡中心的迎风眸中寒光一闪,想要挣脱那只手,却已经来不及了。
  “抓紧我!”乐嘉言脚尖点在漩涡中心,那双瞳仁,几乎要流出血来。
  一道强大的力量,在此刻,将她从死亡的漩涡之中,一点点的拉离。她睁开眼睛,撞入那双熟悉却在此刻陌生异常的桃花美眸。
  身边水波翻滚,她在这暗流诡谲之中,低呼一声,“乐嘉言……”
  “我在!!抓紧我的手!迎风!!”他近乎呻一吟的喊出这句话。
  南天杨身子一凛,愣愣的看着面色苍白的迎风。
  他不敢相信,她此刻,喊出的,竟然是乐嘉言的名字。就因为,他们曾经有过肌肤之亲吗?就因为,乐嘉言是第一个走入她心中扥男人吗?
  难道她竟是忘了,是谁,毫不留情的将她赶出了荡剑门?
  又是谁,在她最需要的时候,给予她温暖和呵护,……都忘了吗?
  此刻,都无所谓了吗?迎风……
  这温泉水在此刻变得冰冷刺骨,水中的炙热连同那突然消失的漩涡一起,带走了迎风跟乐嘉言……
  “迎风!!”南天杨咆哮怒吼,可平静无波的水中,确实是没了半分迎风和乐嘉言的身影。
  只一瞬间,漩涡便吞噬了迎风和乐嘉言!
  怎么会这样?
  他跨越了千年而来……他将自己最深的情感埋葬了十五年……等来的,却是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不见了……
  不会的,迎风,你不会这么残忍的……迎风……
  南天杨双手捶打着水面,可刚刚还在他身边的迎风,此刻,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一丝踪迹。
  岸边的少女此刻也是急了,吓得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的喊着,“师兄!师兄!”
  “迎风,你竟敢丢下我一个人吗?!”
  “你竟敢?”南天杨双拳紧握,重重的一拳捶在水面上,激起一人多高的滔天巨浪。
  ……
  坠入水底的迎风此刻微微抬头,朦胧之中,似是看到了南天杨冰冷刺骨的眼神。
  那眼神……
  如血一般的,痛苦决绝……
  如血一般的,至死不渝……
  如血一般的,要将她带回身边的决绝和狠戾……
  她已经无力思考这眼神代表了什么,意识昏迷前,是乐嘉言紧握的大手传递给她的唯一的一点温暖……
  逝水如斯,在幽寒的潭底,她安静的躺在那里,绝美的容颜,迷蒙的眼神,一点点,折磨着乐嘉言心底的恨意。
  漩涡,将他们带来了这里,一个未知的地方。
  ……
  这里应该是温泉的水底,没想到,那常年温热的泉水下,竟是一个寒潭,寒潭四周竟也生长了一些植物,只不过,都是迎风从未见过的。
  寒潭水冰凉刺骨,水边鹅卵石的缝隙之中,都是些冰凌碎块,乐嘉言抱着迎风好不容易找了块松软的地方,迅速脱下自己的衣服将迎风放在上面。
  他俯视那张苍白的容颜,为她此刻虚弱的呼吸而揪心。
  “南迎风!你醒醒!”他轻轻拍着迎风的面颊,慢慢俯下身来细细看着她,发间的水滴凝结成冰,啪嗒一下落在她的面颊上,乐嘉言心一揪,急忙抬手拂去那冰凌,生怕,刺痛了她的面颊。
  许久得不到迎风的回应,乐嘉言轻抿着薄唇,想也没想,面容逐渐贴近那红唇……
  疏忽,那微闭着的瞳仁猛然打开,一瞬的光华流彩,将乐嘉言身子定在原地。
  他只觉得,那清冽深幽的眼神,似乎是直直的射入他心底,让他的心思,没有一分躲避的余地。
   喉咙难耐的滚动一下,乐嘉言身子后撤,眸子染了丝丝阴鸷疏离,先前的担忧和哀痛,悉数不见。
  迎风在他别过脸去的时候,冰清玉洁的容颜之上,蓦然,闪过一抹冷笑。
  乐嘉言,你做不到对我狠心,是吗?
  很好……你会为自己这般不够狠戾而后悔的。
  “我去生火。”乐嘉言起身,背影看似生硬冷漠,可那眼底的炙热,却悉数落入迎风眼中。
  迎风坐在原地,冷的直哆嗦,可那双瞳仁,却是一贯的冷静安然,她抱着双腿将脑袋搁在膝盖上,安静的看着乐嘉言生火取暖。
  她不说话,仅用这沉默和注视,已经让乐嘉言如芒在背。
  她说过,在在意你的人面前,你越是不在意,他的心,便会越发的狂乱。你的沉默,是他的软肋,唯有此,才能一点一点的消磨着那颗曾经伤害过她的心。
  乐嘉言,该你,慢慢的痛了……
  更痛的时候,还在后面。
  火堆生了起来,乐嘉言又脱下了自己外衣下的罩衫递给迎风,迎风并没有拒绝,接了过来裹在身上,她眼睛直视跳动的火焰,安然纯净。
  只那眼底,有比火还要炙热的恨意。
  “我跟你一样,都是来找义父的妻子,我的干娘。”乐嘉言轻微出声,却不看迎风的眼神,他往火堆里面添着柴火,素来桀骜轻狂的容颜,此刻,静若止水。
  “那你还是回去吧,我不想见到你。”迎风说着,慢慢凑近了火堆,即使有火苗在燃烧,她的身体还是很冷很冷,不知道为什么,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吗?
  她用冷笑掩饰自己在见到他时,复杂的心情。
  刚刚,是他,在危急时刻拉住了她的手,如果不是他,她或许早就成了这寒潭底下的亡魂了吧。
  这世事真是折磨人呢,救她一命,又能如何?
  逝去的曾经,比这还要血淋淋数倍。
  “还冷吗?”乐嘉言见迎风身子抖得厉害,急忙靠近她,他抬起手臂,本想要脱下贴身的亵衣给迎风取暖,谁知,迎风却误以为他要拥抱自己,她猛然睁大了眼睛,瞳仁之中,几乎渗出血来。
  “不要碰我!你不配!!”她几乎是,咬碎了银牙说的。
  你不配!
  一个杀了自己孩子的男人,不配,碰她!
  她眼中的冰寒刺骨在身体的抖动中,愈发的痛苦凄厉,这瘦弱的身子,似乎是要承受不住那般铺天盖地的痛苦。
  倏忽,迎风垂下了脑袋,在乐嘉言看不到的情况下,贝齿,咬破了下唇。
  和着血吞入口中,只为不让自己说出更多的事情。那隐在阴暗之中的瞳仁,藏着几重绝殇,几重情灭,又有,几重凄厉迷离。
  乐嘉言的手,蓦然停在了空中,半晌,他指尖微微颤抖一下,缓缓开口,“现在,你还是杀我义父的凶手,还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
  他这话,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在见到她有危险的那一刻,他竟是忘了,那血海深仇……
  修长的身躯立在风中,他能做的,竟然不是用手中的长剑解决掉她的性命,而是,远远地避开她。
  “我再去找点柴火。”他转身,颀长的背影迅速的消失在不远处的小树林内。
  迎风眸光闪烁一下,继而,安静的抱着膝盖面对燃烧的火焰。
  跳动的火光背后,似乎,有一双眼睛正紧紧地盯着她看。
  ……
  ……
  在树林里平静了一会的乐嘉言,抱了一堆柴火走回原处,看着跳动的火苗旁,空空如也,他手腕一松,那柴火轰隆一声,全都掉在了地上。
  他背脊冒着冷汗,拔腿狂奔到跟前。
  没有!还是没有!!
  他又在四周仔细的找寻,却是连一点线索都没有,地上,只有他先前铺在那里的外衣,还有他脱给迎风的罩衫,除了这些,就是……
  血!刺目的鲜血,洒了一地……
  乐嘉言俯身,指尖有些颤抖的触碰那血液,还是温的。
  不!不可能……
  他霍然起身,眸光在瞬间凝结成冰、
  “南迎风……迎风!”他本是低喃的开口,却在下一声,凄厉的吼了出来。
  他发疯一般的围着火堆的周围四处寻找,可是,依旧没有迎风的身影,他看着跳动的火苗,脑海中闪过的都是她刚才坐在这里取暖的样子。
  那纤细的身影,那看似冷漠且无所谓的眼神,一点点,折磨他沉痛的心扉。
  此时,他方才知道,他对她的情爱,胜过了恨。
  若是南迎风死了……他的心也就永远死了。他宁愿留着她的性命折磨自己,也不愿意她就此消失在这个世上。
  身后突然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乐嘉言猛然回头,淬不及防的冲了过去。
  “迎风,你没事……”
  蓦然,撞入怀中的却是师妹璎珞的身躯。
  “师兄!你没事吧?!你怎么了?眼睛怎么红红的?你不会是哭过吧?还是这里太冷了冻得,还是饿了?我刚刚杀了一只鸡,流了一地的血啊,一会给你烤鸡吃,你喜欢……”璎珞指着乐嘉言没心没肺的开口。
  乐嘉言轻咬着下唇,抬手将她推到一边,目光,深深地落在璎珞背后,那缠绵的吻在一起的身影上。
  他们?不可以……他在心底喊着,可是,他比谁都没有资格去阻止。
  “哥……我……唔!”
  迎风想要挣开南天杨炙热缠绵的吻,可身子却是无法撼动他一分,只能任由他这般霸道狂乱的将她紧拥在怀中。
  他们是兄妹啊……若是以前,他们还小,南天杨的偷吻她可以当做是孩童的游戏,可是现在……
  他的吻,明明已经变了味道,是一个男人对女人最深情的表达。
  “迎风,你吓死哥哥了……你这个折磨人的丫头啊!”南天杨低声咕哝着,在迎风愣神的时候,再次低头攥取她温润甜蜜的粉唇,他的舌头毫不犹豫的钻入她的口中,搅动着她口中的甘甜爽滑,丝丝侵占她唇舌之间的娇柔诱惑。这馨香粉唇,他早就想要品尝了,这身体的诱惑,他更是无法自拔的想要深陷其中。
  他不能再等了!迎风是他的,从现在开始!
  “迎风,你不是我的亲妹妹,早在爷爷买通大夫之前,李菲玥就已经就已经改变了结果,我才应该是南天松的身份。”他在迎风耳边诉说着这如炸弹一般的消息。
  他尽量说得很轻,不让迎风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吓到。
  在他们身后,目睹一切的乐嘉言看到的,却是在迎风耳边甜蜜低语的南天杨,和身子一动不动任由南天杨摆布的迎风。
  他们不是兄妹吗?
  为何,会这样?乐嘉言不知何时握起了拳头,那相拥在一起的两道身影,生生刺痛了他的双眼。
  “你怎么找到我的?”他回头询问璎珞,神情在瞬间冷得吓人。只有这样,他才能控制自己不做出出格的事情。
  璎珞吐吐舌头,虽然很想知道师兄这是怎么了,却碍于他此时的模样,不敢多问,只有乖乖的回答他的问题。
  “你跟那个姐姐不见了以后,另一个哥哥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是他带我们来的。”璎珞说着抬手指着一棵树上,正看戏看的津津有味的严子墨。
  “严子墨?”乐嘉言微眯着眼睛,心中是无数个疑问闪过。
  严子墨是荡剑门的叛徒,他去寻找义父的时候,得知他躲在地窖内,本是担心他会对迎风不利的,可后来从别处获得消息,严子墨最近一些日子,并不做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想来,他之所以躲在荡剑门,只是不想手中那四分之一的乐谱落入聂心蕾手中,所谓最危险地地方才最安全。
  严子墨这么做,等于是在聂心蕾眼皮子底下好生的活着。
  聂心蕾太过于自作聪明了,她一直当严子墨是只受伤的困兽,总会有困死的那一天,却不知,这个男人都经历过什么,他的耐力和韧性,是怎样的异于常人。
  严子墨见乐嘉言紧盯着他,鼻子里冷哼一声,从树上跳了下来,自从被荡剑门那个死去的老东西出卖了用作棋子之后,他对荡剑门这个新的掌门,也是很不待见。
  “从来只有新人笑,有谁闻得旧人哭啊。”他语带嘲讽的开口,可那双残冷的黑瞳还是迅速的看了一眼还抱在一起的两个人。
  此时,严子墨和乐嘉言自然都不知道。迎风刚刚听到了怎样一个震撼心灵的惊天秘密。
  她呆愣在原地,大脑飞速的转动,将南天杨的话组织在一起。
  “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是不是?”她开口,即使极力表露着沉稳,她的一颗心,也已经到了失重的边缘。
  她竟然,又是生活在一个惊天秘密之中。
  存在了十五年的,就在她身边每天都会上演的秘密。
  南天杨叹口气,双手托着迎风面颊,眼中,满是宠溺和愧疚。
  “迎风,你该知道,在南家大宅之中,这个秘密就是烂在肚子里也不能说的,可是在这里,我不会再顾忌什么,我只想敞开心扉,让你接受我!”
  “我现在不想听了,你先安静一会,我们回客栈吧。”迎风挥开他的手,猛地后退了几步,她不能接受的不是南天杨的身份,而是他的心。
  她终于懂了,他昔日那般逗弄和一次又一次的接近,究竟是因为什么?
  可笑啊,聪明如他,明哲保身如他,竟是忘了,她南迎风的仇人是谁了吗?李菲玥啊!他的母亲,是她恨不得抽筋扒皮的人啊,他会可笑的喜欢自己?
  这爱情究竟是怎么回事?是让人变得愚蠢,变得不可理喻吗?
  “迎风,即使你不接受我,我也会做一个此生最疼你的哥哥。”南天杨郑重的看着迎风,他的一言一语,字字句句都是发自肺腑的话语,他相信,不是谁都可以像他这般,将深似狂潮的爱意,隐藏在心中,整整十五年。
  他毫不犹豫的抱起迎风,在乐嘉言迷蒙的眼神之中,如守护公主的骑士一般,昂扬穿过乐嘉言面前。
  “乐嘉言,从现在开始,迎风的幸福由我负责!”他说完,满意的看到了乐嘉言身躯岿然一震的样子。
  就连迎风,眸光之中也闪烁出惊讶的神情。
  原来,她一直戴在身上两个月的那张纸条,竟是被南天杨看到并且收走了。他怕她睹物思人,他在用这种方式,像乐嘉言宣战。
  感受着南天杨抱着迎风擦身而过时,挟裹的一阵冷风,乐嘉言身子一凛,无声的颤抖着。
  ……
  ……
  回到客栈之后,南天杨将迎风放在床上,亲自给她熬了驱寒的姜汤,更是娓娓道来那温泉水突然出现漩涡的事情。
  原来,竟是那个女真族的什么灯塔公主搞的鬼。
  灯塔公主的部落,便是掌管这附近村落的部落族,那温泉池内有漩涡的事情,本是族中的秘密,绝对不能告诉外人,亦不可随便触动机关动用漩涡去害人。可灯塔公主被严子墨拒绝了以后,愤愤不平,对严子墨更是念念不忘,见迎风在温泉池沐浴,便动了铲除迎风的念头。
  既然严子墨不肯休了迎风,她就害死迎风,这样就可以嫁给严子墨了。
  对于番邦女子这种一见钟情,却又不顾后果的痴爱,迎风只有唏嘘感叹的份儿了。
  "那个公主现在在何处?"迎风一边喝着姜糖水,一边好奇的问着南天杨。
  南天杨挑了挑眉毛,眸中闪过一丝厌恶,他道,“那个公主害完了你以后,笨到自己送上门来号称要抢亲,严子墨顺藤摸瓜自然是查出了事情经过,现在那个公主被绑在后山温泉池旁的树上,不知道严子墨想干什么。”
  “他想等我过去再开始。”迎风说完,放下汤碗,下床就要穿鞋。
  “你要去后山?”南天杨眉头一簇,显然是想拒绝。
  “我自然要好好会一会我的仇人了,你别拒绝了,好吗?”她眸光一闪,清冽之中藏着温润。
  南天杨心下一软,迎风这般神情是很少见的,哪怕她是为了能够出去才用这种眼神看他,他也是认了,反正他已经栽了十五年了。
  见南天杨不说话,迎风裹上了披风就迫不及待的出门了,她自然不是要会会那个什么公主了,只是想要亲眼见识一下严子墨整人的本事。
  江湖传闻,严子墨嗜血残忍,冷酷无情,然而,传闻终究是传闻,身为现代人的迎风又岂能相信,她自然是要亲眼见识一下了。
  迎风一边下楼梯一边整理着衣衫,冷不防的撞上了正在上楼的人。
  抬头,一瞬间的目光胶着,她眼中的冰封欺霜赛雪。
  不是巧合吧!乐嘉言竟然也住在这家客栈了。还有他的所谓师妹。
  乐嘉言急忙抬手扶住了迎风,以免她摔下楼梯,却在下一刻,手上一松,迎风的手臂被南天杨从后抽走。
  南天杨从后半是拥抱的裹住了迎风的身子。
  “风儿,怎这么冒冒失失的?”南天杨责怪的语气满是宠溺疼惜。
  迎风微微挑了下眉头,风儿?这称呼让她很不舒服,不能说是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却也差不多了。
  “不知道是谁以前被我扔下了楼梯,现在还敢说我冒失?”迎风浅浅的回了一句,南天杨微怔,旋即心中一甜,她还记得以前的事情啊。
  “那还不是因为你不让我亲吗?再说了,最后,我还不是没有供出你吗?”南天杨刮了迎风的鼻子异样,这般旁若无人的亲昵,自然是让另一个男人很不是滋味。
  以前?他们以前就这么亲昵自然地在一起了?乐嘉言心里就想堵住了什么,胸口发闷,
  “师兄,你不是要去我房里吗?愣在这里干什么啊?”璎珞从乐嘉言身后探出半个脑袋,扯了扯乐嘉言的衣袖。
  “你去我房里。”乐嘉言冷冰冰的丢下一句话,抬腿就走。
  “去你房里多麻烦啊,我的衣服都在自己房间里面呢。”璎珞不满的嘟囔着,丝毫没察觉到,因为她这句话,乐嘉言瞬间铁青的面容。
  璎珞撇撇嘴,脚步到了乐嘉言房门口的时候,蓦然一顿。
  她似乎又闻到了那个熟悉的味道。她从东璃国追寻到这里,就是为了找他!
  这一路上,那气味时有时无的,她此时可以确定,他要找的人,就在这间客栈。
  “师兄,我去后院一趟。”璎珞丢下一句话后,抬脚就奔后院而去。
  她的鼻子一向很准的,她追寻了多年的人啊,一定就在这里的!这一次,她一定不会扑空的!
  璎珞来到了后院,脚步,慢慢朝马棚走去。
  忽然,一声炸雷般的声音在她面前响起。
  “站住!”
  那声音含着愠怒和不容拒绝的威仪。
  “王子,是……是你吗?”璎珞激动地喊着,这声音太熟悉了,是他,一定是他!
  是她那高高在上,最贵无比的王子殿下!
  她终于找到他了,忍不住,璎珞的脚步还是不听话的往前挪动了一小步,仅仅一小步而已……
  刹那间的金光闪过,一个刺目的红点伴随着耀眼的金光在璎珞身前炸开,将她穿在月白色绣花鞋里面的玉足,生生的刺穿了一个小洞。
  “啊!’璎珞痛呼一声,却不敢太过于大声,生怕招来了客栈里面的其他人。
  “我的话,没有人可以违背!”那声音再次响起,威严之中已是存了几分不耐。
  “是。”璎珞咬牙点头应着,脸上有丝丝委屈和挂牵,却不敢在说什么。
  王子对待别人的态度向来如此,冰冷淡漠,拒人于千里之外。就连她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了,也是没见他笑过。
  她多么希望有一天,王子能为她展露欢颜,即使死,她觉得也值了。璎珞眼神凄迷的朝前方看去,只希望,能看一眼她朝思暮想的王子。
  “你听着,我十天后会化形,这期间,我不能动用任何法力,你要代替我照顾好这家客栈内的南迎风,若她有任何闪失,我立刻将你元神化灭。”
  空中传来的声音愈发的冷漠无情,只在提到一个名字的时候,有片刻的轻柔。
  璎珞急忙点头应着,脚下的步子定在那里,舍不得离去。
  她能感觉到,她跟王子的距离只有十步之遥,可是这十步,却是她一生都达不到的距离。冥冥中,她似乎懂了,王子心中有人了,是那个叫南迎风的少女吗?
  可是,南迎风不是荡剑门的人吗?她爱的不是师兄吗?
  “你还不走?”沉默了一会的声音,愈加的不耐烦了。
  璎珞低垂着脑袋,怯怯的看着地面,继而跪下,行了在宫殿之中每天都会给王子行驶的大礼,继而转身,恋恋不舍的离开了后院。
  璎珞走后,驴子从暗处缓缓踱步出来,抬头,忧郁的眼神看着天际。
  今夜,他注定又是一个不眠夜了,迎风不在身边,他总是不能安然入睡。身边这些个粗俗的公马,发情的母马,已经让他的忍耐到了极限。他犹记得一个下雪的夜晚,南迎风靠在他的身上,沉沉睡去的样子。
  长长地睫毛,小巧精致的鼻梁,还有那诱人的红唇……
  第一次,他有了亲吻异性的冲动……只是,他知道自己的丑陋和肮脏,只肯用自己的嘴巴轻轻蹭着迎风的面颊,在那茫茫雪地之中,给她,最简答的温暖。
  迎风很累,他知道的,在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他的迎风,让他心疼。
  莫名的,驴子嘶鸣一声,心中,说不尽的烦躁。若不是为了十天后的化形,若不是为了十天后惊艳全场的亮相。
  他现在早就迫不及待的跟迎风开口说话了。冥冥中,他不想南迎风那个鬼精灵的丫头看到他丑陋的一面。
  他一定要等到十天后,化茧成蝶的那一刻,他会大声宣称,他是她的王子,守护神一样的王子。
  ……
  此刻,温泉池边,迎风远远地便看到了乌泱泱的一堆人,想来,严子墨绑了那灯塔公主的事情,公主部落内的人都已经闻风出动了吧,毕竟在人家的地盘上,又绑了人家的公主,严子墨又做的如此高调,想避人耳目都难。
  只是那群所谓的族人,只是远远地看着,没有一个人敢冲过去跟严子墨理论的,现场更是安静的只闻潺潺水声。
   走近了以后,迎风看到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被点了穴道的男人,顿时明了,这严子墨定是在她来之前露了一手,将这些蛮夷之人都震慑住了。
  “迎风,夜寒露重,你也不知道带件披风。”身后想起南天杨温润柔和的声音,他脱下自己的披风迅速包裹住迎风。
   迎风微微一滞,这般亲昵自然地举动,乐嘉言也曾经为她做过,当时,他简直将她捧在了手心之中,不容许她受任何的委屈,可是最后呢,还不是狠心伤了她,不给她一丝解释的余地。
  情爱这东西,她真是不信。
  她抬眼看向南天杨的时候,眼神重又恢复了清冽明亮,先前垂眸时的怨毒犀利俨然不见。
  “谢谢。”她说的极轻,神情是那种娇媚慵懒的。
  受过一次伤的她,很难再在别人面前露出真实面目了。她依然是那个,将情绪完美隐藏的南迎风。
  南天杨看着迎风,眉头蹙起又展开,他能感觉到,自己刚刚错过了迎风眸中的某种情绪。
  心在此刻有些酸楚,她竟还是防着他的。
  “好徒弟,快过来。”严子墨见迎风和南天杨相视无语,眼中精光一闪,对迎风摆摆手。
  迎风敛了身心,不紧不慢的走过去。
  先前那个自大白痴的灯塔公主,此刻正绑在一棵树上,嘴巴里面塞着一块破布,泪流满面的看着走过来的迎风,她颓然后悔的神情和颤抖的身躯,已经没有一丝先前那嚣张狂妄的模样了。
  “南迎风,交给你了,我要看看你这些日子以来,都学到了我的真传没有?”严子墨朝迎风勾勾手指,继而后退一步,脸上扬起邪肆狂妄的神情。
  “严子墨,你自己疯就行了,不要拖迎风下水,这个女人要不杀了她,要不废了她,无需迎风动手!!”南天杨拦在迎风身前,神色发寒。
  “哥,既然她是针对我的,自然是我来解决了。”迎风拉了拉南天杨的衣袖,还是习惯叫他哥,不管他真正的身份如何,都不会再超越这个称呼了。
  “迎风,我不是你……”不是你哥哥,我也不想做你的哥哥。
  “是与不是,也不重要的。”迎风轻飘飘的一句话,将南天杨定在当场,他眼睁睁的看着迎风从他身侧走到严子墨身前,眼神黯淡一下,不再说话。
  “快点动手吧,我都等了你好久了。”严子墨不耐烦的催促迎风,眼底,飞闪一抹不易察觉的阴鸷冷笑。
  迎风轻然扯了下唇瓣,并不急着对那灯塔公主动手,她扬起的唇瓣嫣然一笑,眉眼松松的看着严子墨,小小的身子凑到严子墨身前,在南天杨几乎要杀人的目光中,轻轻地在严子墨耳边低语着,
  “怎么?做魔头的感觉很寂寞吗?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拉我入伙了?你就不怕我此番出手砸了你的招牌?我不怕成为世人眼中的女魔头,只是我发过誓,不再受人伤害和利用。
  除非我自愿,否则没人可以强迫我!”
  迎风说完,在严子墨嗜杀残冷的眼神中,维持着她娇媚纯净的笑容。
  想算计她?严子墨该知道此一时彼一时的道理。
  严子墨咬牙看着迎风,紧握起拳头,指关节泛着森冷的苍白,他深深凝视迎风的面颊,从眉眼,到红唇,再到那莹然雪白的脖颈,他知道,若他此刻动手拧断那细细的脖颈,南天杨绝对没有机会救她。
  他看着,眼中的杀气在迎风清冽无畏的眼神中,渐渐迷离起来。
  没错!他是想将南迎风拖下水,是想让世人知道,南迎风是他的徒弟,是跟他一样,无情无义的魔头。
  他这么做,只是孤独吗?他不知,更不想去想,从离开荡剑门开始,他便是有今天没明天的人了,他向来无欲无求,只求个痛快随意,可现在,此时此刻,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那颗沧桑漠然的心,竟然有了被牵绊的感觉。
  严子墨视线慢慢移到迎风的眼睛上,他看着那双另无数人嫉妒的冰雪双眸,唇边扬起的,是他一贯的残冷嗜杀,这才是他。
  魔头的象征。
  他扬手,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五指冲搏而出的内力掌风,挟裹着凌厉狠决的杀气,迅速刺向捆在树上的灯塔公主的咽喉。
  “啊!!”灯塔公主惨叫一声,下一刻猩红的血雾弥散开来,在夜色中,泛出幽冥诡异的光芒,那殷红,迅速融入了黑夜,须臾之后,便只听到灯塔公主大口的喘息声和压抑的痛苦呻一吟。四周还有那些吓傻了的部落族人的抽气声。
  见惯了西域人那惨烈血腥决斗场面的他们,此刻,竟也是吓得不能呼吸一般,他们不由自主的摸着脖子,生怕,那可怕的五指,下一个,就会落在自己的颈上。他们惧怕的严子墨能在瞬间出手,血溅当场,而他们,竟是没看到他手上有武器。
  “你们带她走吧。”迎风指指树上的灯塔公主,浅浅开口。
  那些族人惊恐的站在原地,无人敢上前。
  灯塔公主此刻气若游丝,脖子上的血雾还在喷溅,她眼中充满祈求的看着自己族人。只可惜,那些平日里对她顶礼膜拜的人啊,此刻,只顾着害怕和保命,谁还敢做第一个上前的人呢。
  “迎风,我们回去吧。”南天杨知道,他们不走,就没人敢去解开灯塔公主的绳子。
  迎风点点头,看向南天杨的眼神却是一丝释然。刚刚,她看到南天杨在暗中出手,化解了严子墨那必杀一招,如果不是他出手了,灯塔公主此刻不是被割喉,还是整个脑袋都会飞出去的。
  南天杨出手很有数,既让灯塔公主保住了性命,又断了她的喉咙,以后她想说话,根本是不可能的了,这也算是给她想要谋害迎风的教训。
  其实迎风心中明白,南天杨出手救这个灯塔公主最大的原因,也是不想惹上太大的麻烦,毕竟这里不比东璃国,若是杀了一个部落公主,势必惊动其他部落,她们往后想要查点什么,也是难上加难了。势必,也会遭受灯塔公主族人的仇恨。
  如今,他们出手给她点教训,也算是个部落一个台阶下,灯塔公主擅自开启漩涡的机关,按照族中规矩是要处以断腰之刑的,如今公主变成了这副样子,族长自然可以公然放过公主一马,免于公主被处死的刑罚。
  若是那个部落族长是个稍微有点脑子的人,自然是该记下他们这个人情了。
  不过南天杨上述所为,只是建立在一个前提之上,那就是迎风平安的回来,若是迎风有任何闪失,他的手段,绝对不会比严子墨仁慈。
  微凉月色下,严子墨修长的身躯猛然跳上一刻参天树冠上,寂寞姣月在他身侧倾洒清冷光芒,他眼中的冷光,渐渐地,与月光融为一体。
  ……
  回到客栈后,南天杨决定连夜赶路,毕竟在这里出了这么大的乱子,继续留下来,势必招惹关注,若是被西域的一些武林人士得知,东璃国第一门和第二门的掌门都来了西域,势必会有很多麻烦的。
  迎风收拾完了自己的东西,第一时间自然是想到了马棚内的驴子。只是才刚刚走到后院,她便被人拦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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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揭晓真相,究竟谁是凶手,敬请期待!
  存稿就昨天那一章,从现在开始就是悲催的无存稿状态了,小皇会坚持每天万更的,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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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皇感谢帮
  zhuan110,嘿嘿,转110?笑死我了,激动一个,还有个性的名字啊,亲亲,钻石五颗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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