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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指上令人兴奋的颜色渐渐暗淡，慢慢的冰冷、凝固，季羿笑了。那是他一贯的笑容，没有任何感情的笑容。
「皇、皇上……」
被风吹的有些不适的陈梦媛开口了。很惊讶这个男人为什么会那样做？
为什么到现在还不碰自己？是自己太没有魅力了？ 她不信。
难道身为女人的她会比那个「男人」还没有吸引力吗？ 这不可能！
强烈否定卫秋雨在季羿心目中的地位，陈梦媛决定主动出击，无论如何今晚一定要让自己成为名副其实的皇后！
她摘下头上的凤冠，站了起来。将那精致的饰物放在了桌上，信步移至季羿的身后，刚想贴上去，就在瞬间被季羿抓住了手腕，高高的抬起。
「痛！」失声叫了起来。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一时也慌了，不过她也知道男人的弱点是什么，所以——泪，扑扑的涌了出来。
「皇上，请、请放手，臣妾的手要断了……」 演戏一向是自己最拿手的了，而适当的流流泪也是有必要的。
可是这次她错了。因为季羿并不是个怜香惜玉的男人，甚至可以这样说，女人对他而言，不过是发泄欲望的工具罢了——这是在得到卫秋雨之前。
得到了卫秋雨，他发觉自己似乎是迷上了那具还未发育成熟的男孩身躯。只要在那粉红的蓓蕾上轻轻的一按，就会引来他更多的呻吟，唤起了自己体内沉睡的欲望。
然后压倒他、侵占他…… 季羿的思绪飞回到了过去，完全忽视了陈梦媛的存在。
见到眼前的男人还握着自己的手腕却露出了冰冷之外的淡笑，陈梦媛凭着女人的知觉马上就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心中虽然愤怒万分，可是脸上依旧挂着楚楚可怜的表情，声音更是颤抖不已，「皇上，能不能放开臣妾了？」
季羿这才从思绪中恢复过来，注意自己的手下意识的握住了陈梦媛的手腕，露出理所当然的笑容；「原来是皇后……」
「好痛……皇上能不能放手了？」
「噢……呵呵……看来是朕的不是了。」他的笑容恢复了冰冷。
「不过……有一点……皇后？以后靠近我的时候绝对不允许从背后接近朕，知道了吗？」
握住手腕的手更加的用力了——这是个警告。
你想在宫里面好好的生活下去就得听我的，绝对不能触犯我的「禁忌」。
「是……」陈梦媛顿时瞠目结舌，只能幽幽的吐出一个「是」字。
听到了令自己满意的答案，季羿才松开了手。
「皇后找朕有事？」到目前为止，季羿还未叫过陈梦媛的名字，只是依照惯例的称她为「皇后」。
「夜深了，皇上……」揉揉被捏红得手腕。低下了头。提示已经很明显了，就看季羿如何的应答了。
「噢……」还是那般的懒散，忽然之间哈哈大笑起来：「对，夜深了……今天是朕的好日子，怎能不好好享受？」 答案已经很明确了。 陈梦媛瞬间羞红了脸，头，更低了。
季羿拥着她，回到了床边。 突然……
「那个是……」陈梦媛看见了一杖屏风，有些不舒服的感觉。
「那个是凉州进贡的，朕很喜欢，就放在那里了……」季羿的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 陈梦媛没有忽略这丝光芒。
「皇后，不用看了，洞房花烛是宝贵的……」
季羿笑了，他的视线扫过了那杖屏风，重新落在陈梦媛的身上，低头，印上了自己的唇。
「啊……」身下的女人已无力思考了，只能任凭情欲主宰一切。
衣衫，一件件的退去，两个人影重叠在了一起……
充满屋内的是喘息、呻吟……在那不被注意的屏风后，一双眼睛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切，静静的，静静的……
「啊……呵……」安静被打破了。
呻吟声替代了风声，闯入他的脑内，一点点的覆盖着他几乎消失殆尽的心跳声。透过缝隙，自己看见了什么？
叠合的身躯，男人微笑的表情和女人充满情欲的神情。
「啊……再来，再来……」
自己的声音也是这样的吗？ 听不到了，已经再也不用发出那样的声音了。
笑了，看着这一切，挂在脸上的不是惯有的泪水，而是绝望的笑容。
呵……这就是他的目的吗？一个让自己完全看透的目的……呵呵……看透了，真的看透了。 已经不用装了……因为它已经慢慢变成了事实……
14
黑暗中，幽火忽起，隐约照应出两个人影，在火光中摇摆不定。
「第一步算是成功了，接下来的才是关键，你……有把握吗？」
「当然，从进去的第一天起我就开始算日子了，终于让我等到这天了，我绝对不会失去这个机会的！」
「呵呵……真不愧是……」
「过奖，有个好榜样在，我学到的自然多了。」
「呵呵……那那个人怎么办？就让他这样下去？」
「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那我就放心了，先走一步了，免得惹人怀疑。」
幽火暗了下去，再度升起的时候，人影只剩下一个人。
「无影。」
「在，主人。」忽然之间，出现了另一个声音，可是墙上却看不到丝毫的影子。
「我交待你办的事清楚了吗？」
「是的，主人。我会见机行事的。」
「好，你下去吧。」
就象出现时一样，来人消失的时候也是那般无声无息。
幽火渐渐的暗淡了下来，可是火光中的脸庞却越发的清晰——一抹含着残忍和嗜血的笑容愈发明显了。
「他还在睡？」 微皱眉，就算没有得到回答也知道答案了——事实就在眼前，躺在床上的人儿依然紧闭着双眼，虽然呼吸是那样的平稳，可是却不见清醒的迹象，更让人心烦的是，他保持这样已经有三天了，且还有继续沉睡的趋势。
「是的，皇上。」太医谨慎的回答道，怕的就是一个不小心，丢了身家性命不说，还要连累九族满门抄斩。在这宫中谁不知道，皇上的脾气是最难捉摸的，也许你只是个无心之过，却会引来杀身之祸！ 眼前沉睡的卫秋雨就是最好的例子。
想当初刚进宫的时候，皇上天天跑「璇御殿」，一会儿这个赏赐、一会儿那个加封，卫府一时之间成了官员臣下流连忘返的地方了。那情景，说多热闹就有多热闹。
可现在呢？
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就把卫家一家子全部斩了，还逼疯了曾经是宫里面最和善最温柔的卫秋雨，为什么要弄到这般的田地呢？
太医叹了口气，自知自己的身份也不能多说什么，只能在心中为可怜的秋雨和无辜的卫氏一门惋惜不已。
「他是怎么了？」季羿的视线还停留在卫秋雨沉睡不醒的脸庞上。与初次见面时一样的美丽容颜直到现在都有没有什么变化。若真的要说有什么改变的话，那就是他的眉间。过去一直存在着的哀愁虽然消失了，可是取而代之的却是让人更加心惊的无欲无求，甚至可以说是连丝求生的欲念都没有。
「这个……微臣也不是很清楚。他的身体除了受了少许的风寒之外，就找不到其它有什么地方是受伤的。」太医如实的回答着。 「不醒的原因呢？」
「嗯……恕微臣斗胆猜测。也许是因为这个地方受了伤，而且伤的很重，所以他？
——选择逃避。而且……空有这副躯壳，没有心，有什么意义呢？」太医的话中故有所指，竟然还壮大了胆子，用手指了指左胸的位置，似乎是在提示什么。
「……」 沈默，思绪飘远了。 空有这副躯壳，没有心，有什么意义呢？
——！！ 忽然之间，季羿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没有皱的更紧了。
没有心，却有身躯，是……没有意义……的？ 自己刚刚是在想这个？
再一次确定后，他马上否定。
不需要心，不需要感情，我需要的只是他那张和夜一模一样的脸孔，需要的是他的身体、他的呻吟和他的顺从！
强迫自己这样想着，他决定忘记刚刚一瞬间出现的该死的想法。
反正自己的目的也达到了——
卫秋雨得到了他应得的「惩罚」。从现在开始，他又是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的了。
「皇上？」太医试探性的开口了，生怕刚刚的话惹恼了季羿，换来的是与卫丞相同样的下场。
「太医，你先开几幅药，治治他受的风寒再说。」冷漠是他一向的作风，即使是现在，也不曾改变。
「微臣遵旨。」 悻悻的退下了，屋内又剩下季羿和卫秋雨两人了。
大手，抚上了消瘦的面颊。这才想起了，他的体温，似乎一向都很低。就是在抱着他的时候，也觉得像是在拥抱一具尸体。
季羿不喜欢这样的感觉。过去抱过的任何一个人，包括季夜，身体也不曾这般冰冷。
虽然挑起他们体温的是自己，可是在欢爱过程中，绝对不是自己一个人的身体在散发热量。体温，是相互传染的。
是有听说过卫秋雨的身体从小就弱，几乎只要一阵风，就能让他在床上躺半个月。然而，在拥抱他的时候，季羿总是忘记这点，不喜欢那种冰冷的感觉，所以强迫他接受自己的灼热，竟也有些效果，在宫中的这些日子，他病倒的次数虽比一般人多，可是也绝对比过去那些年要少很多。
指尖，顺着眉间滑到了鼻尖，然后是上唇、下唇，几乎游遍了所有的部分，这才探到了锁骨、肩膀和……胸口。
「这边受伤了吗？呵……」用力按了下去，指甲滑开了一道血口才放松力道，再度开口了：「谁叫你要背叛我呢？我曾经说过，你的心里只能有我一个人，而这里……却装了那个人……所以，这是『惩罚』……」
「你想用沉睡来逃避我？想的太天真了……」 手一扬，血痕更多了。
「你这辈子都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皇后娘娘驾到！」一开口便是洪亮的声音，虽然将那份厌恶隐藏的很好，可是却没有逃过主子的敏锐感觉，只见他朝着门口的小季子冷笑着，也不说话。
陈梦媛从殿外姗姗的走来，看见季羿便一脸的殷勤，眼角也不住的往上翘，看起来一副风骚不已的模样。
「臣妾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一弯腰，在差点跌倒的那瞬间——却倒在宽厚的肩膀中。 抬头，看见的是季羿微笑着的脸庞。
心，瞬间跳动的更快了，就连绯红也不自觉的爬上了双颊。
「下次小心点。」虽然表情是温和的，声音是温柔的，可是陈梦媛一听就知道那是他敷衍的行为，心中浮现出了某些画面。顿时觉得被欺骗了，却不能说什么，只是沉默了半天。 扶起她，季羿走回了原来的地方。
「找朕有事？」低头批阅着奏折，让人很难看清他的表情。
「臣妾是想来问问看，皇上什么时候去祭天？」陈梦媛露出了甜美的笑容，她试图用充满感性的声音引起季羿的注意，但，明显是失败了。
季羿依旧低着头，看也不看她一眼。 等了半晌，还不见他的回答。
「皇上？」无奈之下只能再度开口。
「皇后问这个做什么？」终于开口了，头也抬了起来，可是眼里射出的光芒却包含着让人心寒的冰冷，他注视着陈梦媛，没有放过她任何一个眼神、一个动作。
「臣妾是想知道皇上会带我去吗？」对应自如，好象说的是真心话的样子。
「噢……」季羿挑挑眉，站了起来：「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自古祭天就不允许女人参加，难道皇后不知道吗？」任谁都听得出来，话中满是讥讽。
「臣妾明白，不过是想确定一下，因为……我绝对我应该有资格参加祭天的仪？」面对季羿的讽刺，陈梦媛也不客气的顶撞了回去。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发觉季羿其实是个不能掌握的人——他自私，除了自己关心的事之外，别的事情在他的眼里，简直一文不值。而且他喜欢刺激，越是有意思的事情他就越是喜欢，所以要引起他的注意，必须用与众不同的方法才行。
陈梦媛就是看透了这一点。她知道只要自己永远保持着让季羿感兴趣的那部分，自己就不会失宠，所以她才敢放大了胆子，说出一般女子不敢说的话。
「哼哼……你凭什么这么说？」果然不出她的所料，季羿的眼神中一点点的出现了猎奇的光芒。
「因为我知道这次的祭天中，会有人对皇上不利。」很轻易的就说出了这么胆大的言语，反而引出季羿更多的兴趣。
「噢……你确定？」
「呵呵……皇上，臣妾只是一介女流之辈，说的话不足采信……」饵已经放下了，就等鱼儿自己上钩了。
「不用说了，传朕口喻：此次的祭天，皇后将随同一起前往，不的有异议。」
「多谢皇上」。 瞧，多简单，鱼自己上钩了。
看着陈梦媛退出了「乾清宫」，季羿的脸上也浮现了一抹笑容。 鱼儿到底是谁……呵呵……目前还是个未知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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