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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书籍名:《射雕之恰恰桃花》    作者:小猫一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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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此章中有部分内容是和原文一样的,实在是抱歉,因此文无论是视角还是语言,原本的设定就是尽量同原着相近,当然,笔法是差了许多。但是一旦到了过原着情节的时候想换个句子来说实在是做不到了。我为这个想了两天,还是没有办法,有些情节是必须的,若写一句“参考原着”实在是搞笑了些,总不能让看书的人人都拿本原着翻着吧。而且那样这文看起来会有些掉了一段的感觉

不过理论上这应该是此文过的唯一一个原着的大情节,后面不会有了

多谢大家体谅!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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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裘千仞忽悠人的本事倒也不一般,不多大一会儿,陆乘风已然大哭,黄蓉更是晕了过去,而梅超风的一双盲目也是落下两行清泪,黄药师凑到梁子君戳出的小孔看了一看,然后问:“你说她该不该死?”

自负如黄药师一般的人,平生鲜少有疑而不解之事,更不谈询及他人。是以梁子君听了也是怔了一怔,再看前一刻还笑着,这一刻却是一身阴郁之气的黄药师。背叛师门在江湖上是天大的罪名,可谓罪不可恕,死不足惜。黄药师此问一出,必已是心中不忍,不然又何需这一问。

梁子君思量了一番,道:“我倒是看她颇为顺眼,在这和你讨个人情,留她性命,如何?”

怎料的黄药师道:“我为何要卖你这个人情?”

梁子君这被噎得一时没忍住,抬脚便往这世间最不识好歹的人身上踢去。这样的行为在黄药师看来犹如是耗子挑衅猫——找死。黄药师只一伸手,梁子君得益于还算敏捷,快速收脚后瞬息间窜出老远,才免于被拎了个倒挂金勾。

这边梁子君悬于几丈之外还在为方才的惊险喘气,黄药师道:“你与我一道过去。”

既已被人瞧见了,再隐蔽也无益。梁子君回她住了几日的客房换了身长衫,推开门,正好见那黄药师皱着眉头上下打量她,这身男式长衫自是不满意的,但最难看的还是涂的小黑脸。

黄药师道:“你那品貌比之蓉儿倒还逊上几分,大可不必做甚掩盖。”说完便甩手走掉了。虽说黄药师这话倒也是实话,但梁子君终是女子,听了怎能不气。可也无甚办法,只能把手上的扇子摇得呼呼作响,心道,几月未见,这人说话怎的更是毒了。

二人回到大厅之时,正好见那朱聪用空空之手从梅超风的怀里拿去了裹着匕首的《九阴真经》及解药等物。手法也算是上乘,梁子君轻摇着扇子看着没有说话,倒是黄药师隐隐的怒不可揭,毕竟一个男的将手伸进了他盲眼女弟子的怀里摸东西,而江南六怪得了解药,趁着梅超风失了亡夫遗物,精神恍惚之时上前夹攻,确是欺人太甚了些。

且不说黄蓉之前竟也没有认出自己的父亲,这会子她一心只想着郭靖,竟连梁子君站在一旁也没注意到。倒是陆乘风见着他二人,打量了一番,认出黄药师便是之前与梅超风一同到,后又走了的,而对于梁子君,他自是未曾见过,只不过看起来似是位女子,却做了男子打扮。一时有些拿不准这二人的来头,若是梅超风的帮手,怎的见她受敌也不出手,若非她的帮手,那之前又怎的一同前来。

梁子君见着陆乘风望着她,便笑着拱手,却还是未说话。最后,隔着在庄前空地上打得正热的梅超风及江南六怪,陆乘风喊到:“二位英雄远道而来,恕陆某腿脚不便,未曾远迎。”

陆乘风这一喊,黄蓉总算是看着两人了,竟还未认出黄药师,倒是先冲到梁子君的面前,高兴的说:“梁姐姐!梁姐姐!你怎的来了。”

梁子君看着拖着自己胳膊的黄蓉,有些得意的看了一眼黄药师,然后毫不客气的一扇子敲到黄蓉的头上,道:“我怎的来了?若不是你乱跑,我怎的会来!?你跑得出来了也不来找我,自然也只得我来找你了。”

黄蓉知梁子君也不会打得多重,不躲不闪的接下那一记,然后故作疼痛状,道:“我原也想去找你,但爹爹如何猜不到!只得不去了,这些日子我可想你了。”

且不说黄蓉这话里多少是真多少是假,但只这话便让梁子君在黄药师的面前长足了面子。听得黄药师在一边一声冷哼,引得黄蓉这才仔细的端详起他了,半晌后才惊呼得扑了过去:“爹爹!”却又立刻哭了起来,道:“爹爹,你的脸,你的脸怎……怎么变了这个样子?”

陆乘风在一边听到此处,竟忘了双腿已废,从轮椅上站起欲前往,一跤摔在了地上,索性拉着陆冠英就地磕起头来:“不肖弟子乘风见过恩师。”

梅超风也不顾还与江南六怪相斗中,跪倒在地,道:“不肖弟子超风见过恩师。”

黄药师揭下脸上的人皮面具,示意喜得挂着泪欢呼的黄蓉扶起梅超风,对依旧跪在地上的陆乘风说:“乘风,你很好,起来罢。当年我性子太急,错怪了你。”陆乘风闻言更是哽咽在喉,道:“师父您可还好?”黄药师道:“总算还没被人气死。”

“爹,你总不是说我吧?”黄蓉嬉皮笑脸的问:“你和梁姐姐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黄药师自是不会说他是跟着梅超风找到这的,并非因黄蓉,而梁子君道:“若是有心,总是找得到的。”

虽说没问出什么,黄蓉也不在意,道:““爹,梁姐姐,我给你们引见几位朋友。这是江湖上有名的江南六怪,是靖哥哥的师父。”

黄药师毫不理睬,道:“我不见外人。”

梁子君颇为玩味的说:“既是你靖哥哥的师父,那不应先介绍你靖哥哥才是?”

黄蓉听了立刻是两颊绯红,软软的一声:“梁姐姐……”而边上的郭靖立时上前拱手道:“郭靖见过梁……姐姐。”

闻得郭靖的称呼,黄药师又是一声冷哼,而梁子君一想到郭靖已经算洪七公半个弟子,也觉得这辈分真的乱得很,但是一时也难说清楚,只是略点头,然后拱手对着江南六怪,陆乘风父子及梅超风道:“嘉兴梁子君见过诸位英雄。”

江南六怪原被黄药师那句“我不见外人。”气得不轻,只是黄药师的名声本就甚大,又是主人家的师父,他们也不便发作,这边梁子君也算是给了他们一个台阶,六怪之首柯镇恶道:“我们不过六个怪物罢了,英雄什么的,实不敢当。”

梁子君道:“柯大侠过谦了。”

而陆乘风却道:“姑娘莫不是近日颇负盛名的嘉兴第一大侠梁小凤?”

此名号一出,凑巧听过一些《陆小凤传》的黄蓉扑哧一声便笑了,梁子君也只得汗颜道:“谈不上盛名,不才便是小可。”

这时黄药师向黄蓉道:“你有什么东西要拿?这就回家。”黄蓉笑道:“没有什么要拿的,却有点东西要还给陆师哥。”从怀里掏出那包九花玉露丸来,交给陆乘风道:“陆师哥,这些药丸调制不易,还是还了你罢。”陆乘风摇手不接,向着黄药师想说些什么,最后却转向梁子君道:“乘风久闻梁姑娘的侠名,拙荆几次三番与我说想听听姑娘的书,无奈我腿脚不便,不能远行,不知姑娘可否多留的几日,了拙荆一个心愿。”

陆乘风的心思,梁子君如何能不知,回头看看姿态做得颇足的黄药师,梁子君的扇子在手中一拍,道:“那恭敬不如从命,就叨唠陆庄主几日了。”

听了这话,陆乘风自是喜上眉梢,嘴上说着:“蓬荜生辉啊!”期盼的眼光望向黄药师,却见黄药师一眼横向梁子君,而梁子君扇子一摇,只是笑着当没看见。

这时,黄药师冷然道:“超风,你作了大恶,也吃了大苦。刚才那裘老儿咒我死了,你总算还哭出了几滴眼泪,还要替我报仇。瞧在这几滴眼泪份上,让你再活几年罢。”

梅超风万料不到师父会如此轻易的便饶了自己,喜出望外,拜倒在地。黄药师道:“好,好。”伸手在她背上轻轻拍了三掌。梅超风突觉背心微微刺痛,这一惊险些晕去,颤声叫道:“恩师,弟子罪该万死,求你恩准现下立即处死,宽免了附骨针的苦刑。”

她早年曾听丈夫说过,师父有一项附骨针的独门暗器,只要伸手在敌人身上轻轻一拍,那针便深入肉里,牢牢钉在骨骼的关节之中。针上喂有毒药,药性却是慢慢发作,每日六次,按着血脉运行,叫人遍尝诸般难以言传的剧烈苦痛,一时又不得死,要折磨到一两年后方取人性命。武功好的人如运功抵挡,却是越挡越痛,所受苦楚犹似火上加油,更其剧烈。但凡有功夫之人,到了这个地步,又不得不咬紧牙关,强运功力,明知是饮鸩止渴,下次毒发时更为猛恶,然而也只好挡得一阵是一阵了。梅超风知道只要中一枚针已是进了人间地狱,何况连中三枚?抖起毒鞭猛往自己头上砸去。

黄药师一伸手,已将毒鞭抢过,冷冷的道:“急什么?要死还不容易,梅超风求死不得,心想:“师父必是要我尽受苦痛,决不能让我如此便宜的便死。”不禁惨然一笑,向郭靖道:“多谢你一刀把我丈夫杀了,这贼汉子倒死得轻松自在,黄药师道:“附骨针上的药性,一年之后方才发作。这一年之中,有两件事给你去做,你办成了,到桃花岛来见我,自有法子给你拔针。”

梅超风大喜,忙道:“弟子赴汤蹈火,也要给恩师办到。”黄药师冷冷的道:“你知道我叫你做什么事?答应得这么快?”梅超风不敢言语,只自磕头。黄药师道:“第一件,你曲、陆、武、冯四个师兄弟,都因你受累,你去把灵风、默风找来,再去查访眠风的家人后嗣,都送到归云庄来居住。”梅超风一一应了。陆乘风心想:“这件我可去办。”但他知道师父脾气,不敢插言。黄药师仰头向天,望着天边北斗,缓缓的道:“《九阴真经》是你们自行拿去的,经上的功夫我没吩咐教你练,可是你自己练了,你该当知道怎么办。”隔了一会,说道:“这是第二件。”梅超风一时不明白师父之意,垂首沉思片刻,方才恍然,颤声道:“待那两件事办成之后,弟子当把九阴白骨爪和摧心掌的功夫去掉。”

郭靖不懂,拉拉黄蓉的衣袖,眼色中示意相询。黄蓉脸上神色甚是不忍,用右手在自己左手手腕上一斩。郭靖这才明白:“原来是把自己的手斩了。”心想:“梅超风虽然作恶多端,但要是真能悔改,何必刑罚如此惨酷?倒要蓉儿代她求求情。”正在想这件事,黄药师忽然向他招了招手,道:“你叫郭靖?”

郭靖忙上前拜倒,说道:“弟子郭靖参见黄老前辈。”黄药师道:“我的弟子陈玄风是你杀的?你本事可不小哇,郭靖听他语意不善,心中一凛,说道:“那时弟子年幼无知,给陈前辈擒住了,慌乱之中,失手伤了他。”

黄药师哼了一声,冷冷的道:“陈玄风虽是我门叛徒,自有我门中人杀他。桃花岛的门人能教外人杀的么?”郭靖无言可答。黄蓉忙道:“爹爹,那时候他只有六岁,又懂得什么了?”黄药师犹如不闻,又道:“洪老叫化素来不肯收弟子,却把最得意的降龙十八掌传给了你十五掌,你必有过人的长处了。要不然,总是你花言巧语,哄得老叫化欢喜了你。你用老叫化所传的本事,打败了我门下弟子,哼哼,下次老叫化见了我,还不有得他说嘴的么?”

黄蓉笑道:“爹,花言巧语倒是有的,不过不是他,是我。他是老实头,你别凶霸霸的吓坏了他。”

黄药师丧妻之后,与黄蓉相依为命,他本来料想爱女流落江湖,必定憔悴苦楚,哪知一见之下,却是娇艳犹胜往昔,见她与郭靖神态亲密,处处回护于他,似乎反而与老父生分了,对郭靖更是有气,当下不理黄蓉,对郭靖道:“老叫化教你本事,让你来打败梅超风,明明是笑我门下无人,个个弟子都不争气……”

黄蓉忙道:“爹,谁说桃花岛门下无人?他欺梅师姊眼睛不便,掌法上侥幸占了些便宜,有什么希罕?你倒教他绑上眼睛,跟梅师姊比划比划看。女儿给你出这口气。”纵身出去,叫道:“来来,我用爹爹所传最寻常的功夫,跟你洪七公生平最得意的掌法比比。”她知郭靖的功夫和自己不相上下,两人只要拆解数十招,打个平手,爹爹的气也就消了。郭靖明白她的用意,见黄药师未加阻拦,说道:“我向来打你不过,就再让你揍几拳罢。”当即走到黄蓉身前。黄蓉喝道:“看招,纤手横劈,飕飕风响,正是落英神剑掌法中的“雨急风狂”。郭靖便以降龙十八掌招数对敌,但他爱惜黄蓉,哪肯使出全力?可是降龙十八掌全凭劲强力猛取胜,讲到招数繁复奇幻,岂是落英神剑掌法之比,只拆了数招,身上连中数拳。黄蓉要消父亲之气,这几掌还是打得真重,心知郭靖筋骨强壮,这几下还能受得了,高声叫道:“你还不服输?”口中说着,手却不停。

梁子君见他们这一来一回的,花拳绣腿,去集市上摆个台子倒是可以挣不少钱财,若是糊弄黄药师那是半分可能也没有,恐怕只是让他怒气更甚。

黄药师铁青了脸,冷笑道:“这种把戏有什么好看?”也不见他身子晃动,忽地已然欺近,双手分别抓住了两人后领向左右掷出。虽是同样一掷,劲道却大有不同,掷女儿的左手只是将她甩出,掷郭靖的右手却运力甚强,存心要重重摔他一下。郭靖身在半空使不出力,只觉不由自主的向后倒去,但脚跟一着地,立时牢牢钉住,竟未摔倒。他要是一跤摔得口肿面青,半天爬不起来,倒也罢了。这样一来,黄药师虽然暗赞这小子下盘功夫不错,怒气反而更炽,喝道:“我没弟子,只好自己来接你几掌。”郭靖忙躬身道:“弟子就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和前辈过招。”黄药师冷笑道:“哼,和我过招?谅你这小子也不配。我站在这里不动,你把降龙十八掌一掌掌的向我身上招呼,只要引得我稍有闪避,举手挡格,就算是我栽了,好不好?”

郭靖道:“弟子不敢。”黄药师道:“不敢也要你敢。”郭靖心想:“到了这步田地,不动手万万不行,只好打他几掌。他不过是要借力打力,将我反震出去,我摔几跤又有什么?”黄药师见他尚自迟疑,但脸上已有跃跃欲试之色,说道:“快动手,你不出招,我可要打你了。”郭靖道:“既是前辈有命,弟子不敢不遵。”运起势子,蹲身屈臂,画圈击出一掌,又是练得最熟的那招“亢龙有悔”。他既担心真的伤了黄药师,也怕若用全力,回击之劲也必奇大,是以只使了六成力。这一掌打到黄药师胸口,突觉他身上滑不留手,犹如涂满了油一般,手掌一滑,便溜了开去。

黄药师道:“干嘛?瞧我不起么?怕我吃不住你神妙威猛的降龙掌,是不是?”郭靖道:“弟子不敢。”这第二掌“或跃在渊”,却再也不敢留力,吸一口气,呼的一响,左掌前探,右掌倏地从左掌底下穿了出去,直击他小肮。黄药师道:“这才像个样子。”当日洪七公教郭靖在松树上试掌,要他掌一着树,立即使劲,方有摧坚破强之功,这时他依着千练万试过的法门,指尖微微触到黄药师的衣缘,立时发劲,不料就在这劲已发出、力未受着的一瞬之间,对方小肮突然内陷,只听得喀的一声,手腕已是脱臼。他这掌若是打空,自无关碍,不过是白使了力气,却在明明以为击到了受力之处而发出急劲,着劲的所在忽然变得无影无踪,待要收劲,哪里还来得及,只感手上剧痛,忙跃开数尺,一只手已举不起来。

江南六怪见黄药师果真一不闪避,二不还手,身子未动,一招之间就把郭靖的腕骨卸脱了臼,又是佩服,又是担心。只听黄药师喝道:“你也吃我一掌,教你知道老叫化的降龙十八掌厉害,还是我桃花岛的掌法厉害。”语声方毕,掌风已闻。郭靖忍痛纵起,要向旁躲避,哪知黄药师掌未至,腿先出,一拨一勾,郭靖扑地倒了。

黄蓉惊叫:“爹爹别打,从旁窜过,伏在郭靖身上。黄药师变掌为抓,一把拿住黄蓉背心,提了起来,左掌却直劈下去。江南六怪知道这一掌打着,郭靖非死也必重伤,一齐抢过。全金发站得最近,秤杆上的铁锤径击他左手手腕。黄药师将黄蓉在身旁一放,双手任意挥洒,便将全金发的秤杆与韩小莹手中长剑夺下,平剑击秤,当啷一响,一剑一秤震为四截。陆乘风叫道:“师父……”想出言劝阻,但于师父积威之下,再也不敢接下口去。

黄蓉一时心急,求向梁子君,而梁子君虽早知事必至此,也无什么办法,黄药师本就是气黄蓉不过几月便外向的如此,如今若是与他同来的梁子君相劝,还不是火上浇油。何况这江湖上的事本也无什么是非黑白,无论陈玄风是错是对,他死了,黄药师作为他师父为他报仇也是天经地义,怎的能劝得下。梁子君也只得对着黄蓉摇摇头。

见梁子君也如此,黄蓉更是心焦,眼瞧着郭靖就要命丧黄药师的掌下,一咬牙哭喊道:“爹,你杀他罢,我永不再见你了。”便往太湖边上冲去,欲投湖。梁子君早知黄蓉有此着,本就站得离湖颇近的她纵身上前,拉着黄蓉的手臂硬是把她从湖边上扯了回来。黄蓉到底还是一个孩子,不知她说着这样的话,这一跳下去,做父亲心里的是何等的滋味。

黄药师见黄蓉这般本是心惊得很,却见梁子君把她拦下了,立等的无所顾忌,只想着这郭靖就是祸首,不杀不成!出招这略一停顿后更是狠上了几分。

“蓉儿,你……”梁子君还没想好说些什么,刚被拉回来站稳的黄蓉只是翻手一挣,喊了声:“你别拉我。”便扑通一声再跳入了湖里,而梁子君手里的扇子也随之失手掉入了湖里。

梁子君立于湖边,看着漆黑的湖面上荡漾开的涟漪,叹上一口气。再看奔来立在湖边的黄药师,失落的样子仿佛一下子老了好些年岁。

梁子君道:“对不起,我没能拉得住。”

黄药师却未理她,只是呆站半晌,而后对江南六怪道:“你们七个人快自杀罢,免得让我出手时多吃苦头。”

柯镇恶横过铁杖,说道:“男子汉大丈夫死都不怕,还怕吃苦?”朱聪道:“江南六怪已归故乡,今日埋骨五湖,尚有何憾?”六人或执兵刃,或是空手,布成了迎敌的阵势。郭靖心想:“六位师父哪里是他的敌手,只不过是枉送了性命,岂能因我之故而害了师父?”急忙纵身上前,说道:“陈玄风是弟子杀的,与我众位师父无干,我一人给他抵命便了。”随又想到:“大师父、三师父、七师父都是性如烈火,倘若见我丧命,岂肯罢手?必定又起争斗,我须独自了结此事。”当下挺身向黄药师昂然说道:“只是弟子父仇未报,前辈可否宽限一个月,三十天之后,弟子亲来桃花岛领死?”

事已至此,莫说对爱女得而复失的黄药师,饶是早知结果的梁子君这一番下来也颇有些心烦。江湖儿女的恩怨,若是身临其境,总也不能如看书一般平常视之。

此时陆乘风适时道:“梁姑娘若是累了,我这便遣家婢安排客房休息。”梁子君这方又想起还有一个陆乘风,见他目光殷切,梁子君拱手道:“那就有劳陆庄主了。”

陆乘风又小心翼翼的问黄药师:“弟子庄内有一处叠翠园还算雅致,恩师可否屈尊……”

黄药师这会儿怒气略消,道:“随你安排便是。”

陆乘风大喜道:“是,弟子马上着人安排。”而后又道:“梅师姊也在庄内休息可好,你那徒弟我自是速速放了。”

既然黄药师已说要留下,梅超风哪还有多言,自是也留下了。只是这时黄药师骤然问道:“你那徒弟莫不是金人!?”生生惊得梅超风一生冷汗,黄药师厌恶金人,她不是不知,只是完颜康确是对她有恩,才收了做弟子,但也从来只敢传他九阴白骨爪,不敢教他桃花岛的功夫。可即使如此,也万难平了黄药师的怒气。她片字都不敢说,只是又伏在地上自磕起头来。没多时,额头地上便磕出一摊血迹来。梁子君看了也只是别过头,正好和黄药师相视,也无话可说。

其时郭靖总算是说话了,道:“他并非金人,只是被那金人狗王爷给骗了,他原就和我一般是宋人。”

闻言梅超风咚咚的磕头声才停了,有些迷茫的向着郭靖处,黄药师也不理郭靖,只问梅超风:“此话当真?”

梅超风哪里知道这回事,纵是万般希望这是真的,却也不敢打妄语,只道:“弟子也不知。”梁子君见得黄药师闻言又是生气不已,实是头疼,上前扶起梅超风,拿了块帕子捂着她还在滴血的额头,道:“这憨小子还敢胡说不成?不是便好。”

陆乘风到底是梅超风的师弟,虽说被她害了一双腿,这些年也看的开了。看来梅超风在收弟子的时候的确是收的金人,只是后来因缘巧合,这金人变成了宋人,这本也是大错,但既有人出来解围,他也乐得送个顺水人情,马上喊道:“冠英,给你梅师伯引路,客房休息。”

梅超风这也不敢提她的弟子了,只是接过梁子君的手按住帕子止血,轻道了一声:“多谢。”便随着陆冠英往后堂去了。

既是黄药师在此,陆乘风也没心思管郭杨两家的陈年旧事了,只是唤了家丁把段天德和不知道是完颜康还是杨康的人带了出来,交给了江南六怪和郭靖,又吩咐家丁好生伺候着,便摇着轮椅道:“恩师与梁姑娘请随我来。”

梁子君道了声多谢,上前推着陆乘风的轮椅道:“陆庄主这椅子做得好生精巧。”

陆乘风笑道:“都是恩师往年教的,我不过学了些粗浅的东西,实在是惭愧啊。”

梁子君道:“哪里粗浅我可瞧不出,我倒是瞧出名师出高徒了。”

陆乘风听了自是高兴得很,道:“梁姑娘真是好会说话。”

陆冠英把梅超风送到客房安置好后,匆匆赶来,远远的听见陆乘风的笑声,走近了看见梁子君推着陆乘风的轮椅,赶紧上前接了过来,道:“有劳梁姑娘。”

“少庄主客气了。”梁子君说着话,手一抖,却又发现扇子已掉湖里了。再想及投入湖中的黄蓉,看看一边似是在欣赏庄中楼阁的黄药师,心里不免又暗淡了一些。莫道古人重男轻女,若女子都如黄蓉这般,确是生个儿子划算些。

陆乘风依言将黄药师安排在一处名曰叠翠园的园子里,而将梁子君安排在离园较近的一间客房。梁子君自黄药师房间的窗户翻进去的时候夜已深了,黄药师衣衫工整的坐在桌子边道:“你这猴莫是不会走门?”

梁子君在桌子边坐下,将那印着《九阴真经》下半卷的人皮放在桌上,道:“若不是你那弟子安排了如此多的家丁婢子在这园子里,排场快赶上宫里了,我又何需要走这窗户。”

黄药师拿起那人皮,展开看了一看,他亲眼见到这张人皮包着匕首被朱聪偷了去,然后又给了郭靖,但之后未见着梁子君亲近郭靖半步,只道她已失手,或另有打算,未曾想竟已到手。

梁子君见黄药师沉思许久,只道他是想到了冯衡和黄蓉,也就不多留,道:“我先走了,你也早歇息罢。至于黄蓉,女大不中留本是常理,你也不必多想,至多一个月,她总是要和那小子一起回去的,届时再做打算吧。”

而后,只听那窗子吱呀一声,人已不见了。

若是几年前,有人与黄药师说,会有一个女子因你的一块醒木将《九阴真经》送至你手里,他是万万不信的,可是莫道这天下小,什么样的人总还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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