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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名:《散似秋云无觅处》    作者:万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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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过虑了……”古丞荻与默对视了一眼,然後揉揉惜言的头顶,没有听他的话,执意在一间上房住下。
“这只有一张床……我们怎麽睡?”惜言站在床边,有些疑惑的看著两人。“虽然这床很大,但要睡我们三个再加上小宝,恐怕……”
闻言古丞荻神秘一笑:“恐怕我们是睡不到这张床了……”
“什麽?”
“没什麽,你和默睡吧,我在椅子上眯一会儿就行……”
闻言默依旧平静,惜言却不可自抑的胡思乱想起来。要他和默睡在一起──本来两个男人睡在一起也没有什麽大碍,可是、他们曾经……
这时店小二送来饭菜,古丞荻很大方的给了赏钱,默倒了一杯茶水递给惜言,然後抱起孩子,喂他吃他们自带的干粮。
烛影摇曳,大约半个时辰过後,惜言突然觉得头昏眼花,眼看著默和古丞荻也纷纷倒下,他只能抱紧年幼的孩子,陷入无边的黑暗中。
当晚客栈起了一把大火,火势猛烈到整个楼房都坍塌,成为一片灰烬。早上的时候几个蒙面人来到这,在废墟中找到三具不烧焦的尸体,其中一具似乎还抱著个幼儿。
检查一番後,几个人点点头,迅速离去。
一辆古朴的马车在小道上行使,突然里面传来声嘶力竭的尖叫。
“有毒──饭菜里有毒──”
“言儿──”车夫古丞荻掀开车帘,将缩在默怀里脸色苍白的惜言抱进怀中。“言儿,醒醒,没事了……”
惜言紧紧的抓住古丞荻的衣襟,慌乱的说著:“荻哥哥、荻哥哥──有毒、有毒──”他突然转身,四下寻找。“小宝──小宝──”
“爹──我在这里……”正在吃桂花糕的孩子被默交到惜言手上。
“小宝……你没事就好……小宝──”惜言的泪簌簌而下,他不停的亲著孩子的脸,良久,才看向古丞荻,颤抖著问:“怎麽回事……我、我看到你们俩都昏倒了……”
“这个……”古丞荻笑了笑,抱紧惜言。“没事的,那不过……是在演一场戏!”
“戏?演给谁看?”
“祥春阁!”
“祥春阁?”擦掉眼泪,惜言突然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是演给我看的吧……”
“不是,你别乱想……”古丞荻回头看了看默,然後轻声说:“其实……默已经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我了……”
“什麽时候告诉你的!”惜言低著头,声音听不出起伏。
“在……你被绑到巷子回来的当天!”
“原来……我从来没有秘密……然後呢?”
惜言一直背对著默,也没有看默,可是默还是觉得,那句话是在问自己。
“我让默把私盐帐册给你,因为朝廷不久就要严查私盐贩卖……”古丞荻感觉到空气凝结起来,但他还是如实的说:“没想到你把出了纰漏的丝绸生意清单也给了他们……这半个月他们已经开始跟杭州织造联系了,我想等朝廷查下来,又是一条大罪……”
“好精明的计划……你把烫手的山芋都给了他们……”惜言笑了起来。“那麽所谓的投宿中毒,也是你们金蝉脱壳的一部分……”
“是的!所以……默给你喝了三娘做的驱毒散……” 古丞荻压抑著慢慢涌上心头的不安,沈声解释著:“而且,启纬到了福建,抓到了曾经……欺负你的那些人──还有那两个在巷子──欺负你的畜生──”
“他们成了我们的替死鬼?”
“是的!我想用不了多久,祥春阁……就会覆灭!”
“北方有什麽?”
“我已经让风管家他们在北方购置了土地,新建了庄园牧场……”古丞荻握住惜言冰凉的手。“我们到那里去,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什麽?!”惜言抬起了头,晶莹的眼里是满满的怨恨。“我们从来就没有开始过──你早就知道这只是一场骗局,你一直在利用我!”
“我没有,言儿,我只是将计就计──”
“将我的计嘛?!我承认我很傻……我居然一直在自责,却没想到被你们耍得团团转!”惜言推开古丞荻,挣扎著要下车。默拦在他面前,却被惜言重重打了个耳光。


三十三
似乎枯枝都颤动了。
“你这个骗子──你这个可耻的骗子──”
默的脸颊火辣辣,他低声道:“对不起──”
“你除了对不起还会说别的吗?!”抱著被吓呆的孩子,惜言毅然跳下马车。“让我走吧……我应该走,让我这个像小丑一样的人消失,你们就可以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古丞荻和默连忙也下车,古丞荻几次伸手去揽惜言,但都被他死命的挣扎开。
“不是的,言儿,我们不是故意瞒著你,而是我们不能确定念言楼里还有没有内鬼──”
“你干脆就直说不能确定我是不是内鬼吧──”惜言的眼里没有泪。“现在一切都结束了……我已经没有利用的价值……你们为什麽还不肯放过我?难道也要杀我灭口吗?!”
“言儿──你真的是这麽想的吗?”古丞荻硬是将他抱住,任他的拳脚不断施加在自己身上。“我不信、我不信──你为什麽一定要伤害自己也伤害我们呢?你明明知道我有多在乎你──”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想知道──你放开我!”他的确不是这麽想的!得知念言楼不是真的消亡了,得知自己没有毁掉古丞荻的事业,他是欣喜的!但是──他不能再留下去了。他要履行曾经的决定,他要把古丞荻还给默,所以,他必须再一次欺骗这两个让他感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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