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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的，他只是想救出孩子……”默凝视著古丞荻寞落的侧脸，轻声道：“他其实从来没有真正恨过你。”
“但我恨我自己，我居然给他带来这麽多痛苦，我简直是他害死他妻子的凶手──”古丞荻将头埋进膝盖，不停的抖动著身躯。“我一直口口声声说爱他，可是我带给他的只有灾难……我应该千刀万剐──”
“公子……”默抱住古丞荻，喃喃道：“一切都过去了……很快我们就可以结束这纷扰……”
“但愿一切能顺利，我……”古丞荻紧紧抓著默的手，无法控制的又颤抖起来。“我不能再让惜言受到伤害！我不能再让他流一滴眼泪。”
“是！”默更大力的抱著他，试图能给他温暖，抚平他的痛苦。
“默……”将头埋进这个永远支持自己的男人的颈窝，古丞荻感觉到自己的泪已肆意。“我……我是个混蛋，如果不是你告诉我，我还什麽也不知道……我一直以为惜言偷看帐本只是为了吞掉念言楼，我没想到，他居然……有这麽苦难的遭遇……”
“公子，我其实，也有事瞒著你……”默垂下头。他的手下意识的抚著胸口，虽然上面的牙印已经淡去，但是那种肌肤相亲的感觉却一直萦绕著他。“我与惜言……”
默的话尚未说出口，古丞荻却站了起来，他转头一看，原来是惜言抱著孩子，慌张的向外跑去。两人急忙施展轻功，隐去身形，尾随其後。
惜言一路跑进柴房，将半睡半醒的孩子放在一旁的干草上，他不敢将孩子独自留下，不敢让这个孩子再离开自己的视线！他在冷却的灶社里翻找起来，半晌才找到一个石灰纸包，将防火的外包打开，里面正是那半本帐册。掏出火折子，他颤抖著手打著火，正准备点燃，门却被踹开，一道身影迅速扑过来，抢走了帐册。
惜言连滚带爬的抱回孩子，抬起头怔怔的望著来人，然後不敢置信的唤道：“翠儿？！”
没错，这冲进来抢夺帐册的人，正是惜言的贴身丫鬟翠儿。她翻了翻帐册，然後塞进怀里满意的笑了。
“就是我……你没想到吧，监视你一举一动的人，就是我──”翠儿走近紧紧抱著孩子的惜言，伸手捏住他的下颚。“本来我是没打算让你知道的，可是你又没给我时间换夜行衣……所以，就让你清楚，是谁送你去鬼门关吧──”语毕，她从腰上把出一把匕首。
看著那把明晃晃的刀，惜言奇异的没有了恐惧，他只是淡淡的笑了。“居然是你……居然是被我当成妹妹的你……想必那日绑走我的人，也是你──”
“没错！”翠儿猖狂的笑了起来。“不然你以为念言楼是容易来去自如的？！我潜伏在这里已经一年多了，可以说在主子开始寻找你的时候，我就被布置到这儿！”
“一年以前……你们到底是怎麽知道，古丞荻要找的人就是我……”惜言抱紧孩子，低声问：“他不是一直在秘密的寻找我吗？你们到底是怎麽知道的？！”
“我没有必要告诉你──”
“我有权知道，我有权知道我是为什麽被害得家破人亡──”
也许是惜言的气势太强，翠儿也一时愣住，半晌回过神来，她回答道：“看在你马上就要见阎王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古丞荻的确在秘密的寻人，但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是我们已经密切监视他很长一段时间了，所以根据一些蛛丝马迹，我们慢慢总结出，他找的是一个小官，年纪大约二十岁，腰上有胎迹……名字里有个言字！”翠儿笑了起来。“巧的是，你以前服侍的那个男人，正巧是我们祥春阁的人……所以找到你就轻而易举了！”
“原来是这样……”惜言苍凉的笑了起来。“看来，这真是我的命……我只求你，放过小宝──他还是个孩子，什麽都不懂……”
“呵呵……等你死後，在地狱等著你的孩子去找你吧！”翠儿笑著举起了刀。
三十一
这时屋顶的瓦片发出破碎的声音，一道身影跳下来踢掉翠儿手中的刀。
“默──”惜言见到是他，抱紧了孩子，长抒一口气。“私盐帐册在她手上──”
翠儿知道不是默的对手，於是虚晃两招转身就逃，默假装上当，将她放走。
“有受伤吗？”默蹲下身，仔细端详著惜言。
惜言摇了摇头，低声道：“帐册……被他们拿走了……怎麽办？”
“我给你，就是让你交给他们。”
“我有留下半本，用你们不想做的丝绸生意的清单做交换……”惜言抓住默的衣襟，紧张的问：“现在所有的东西都被祥春阁拿走了，念言楼会不会……倒掉……”
默没有回答，於是惜言更加自责。
“我该怎麽办……我何去何从……”惜言突然抓住默的肩膀，凝视著他的眼道：“默，我欠你好多……我连累了你，我已经没有颜面把这一切告诉古丞荻了，可是我又答应向他坦诚──默我求你最後一次，你替我照顾小宝，求你替我照顾他……”
“你的孩子你自己照顾！”默别开头。
“我没有办法照顾他了……也许，这真的是我的命！”惜言将孩子硬塞到默怀里，然後拾起地上的刀。看著自己刚刚重逢的儿子，他将刀举了起来。“我应该用生命的消亡来结束命运的作弄……”
“爹──”在默要夺刀的时候，怀里的孩子突然哭了起来，并不断的挣扎著要惜言抱。
“我没有答应照顾他！”他将孩子送回惜言怀里，并拿下刀。“我带你去见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