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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要了结自己！”惜言笑了，嘶哑的声音中带著他对著这个世间的控诉：“我已经无法在忍受下去了，即使我的孩子还在他们手中──我也没有办法在忍受那种非人的折磨！我厌恶男人──我看到你们就恶心──我没有骗你，我要用生命的消亡来结束命运的作弄！”
“可是，我救了你……也害了你！”
“对，你把我拉出了这个火坑，却又将我推进了地狱──”窗外传来鸡打鸣的声音，惜言起身，看著窗外。“我去了念言楼，来到古丞荻的身边，我承认他对我很好，可是……我恨他，多少次梦里惊醒，看著床边的他，我都狠不得一剑刺下去──可我知道，他死了，念言楼也不会倒，我一样救不出我的小宝……”
“你想怎麽做？”
“啊……”声音就在惜言耳後响起，他惊讶的回头，默就站立在他身後。“你、已经把毒逼出了……”
“是……我该怎麽帮你？”
“帮我？呵呵……”惜言摇了摇头。“你该怎麽帮我？你要帮我毁了你亲手建立的念言楼吗？你要帮我毁了你心爱之人的家业吗？你做得到吗？”
“如果，你告诉公子，他会想办法──”
“不──你不能告诉他！”惜言抓住默的胳膊。“对於我来说，他就是万恶之源，是结束我的幸福，把我带进苦难的罪魁祸首！”他泪水未干的脸上露赤裸裸的恨意。“不论他对我多麽好，我也不会爱他……我不想报复，我只想要我的儿子──”
“指使你的人，是不是祥春阁？”
惜言点了点头。
“他们要私盐帐册？”
“对……默，我求你，装做不知道，以我的力量，我不能动摇念言楼……我会把我抄的半本帐册做些手脚，我会自己去换小宝……”
默凝视著惜言，没有回答。
“默……我求你──”惜言膝盖一软，跪在地上。“求你念在我是一个父亲，我要救我的儿子──”
“惜言，你起来──”默连忙将惜言拉起，任他扑进自己怀中嚎啕大哭。“惜言，我会帮你救出你的孩子！”
抱起哭的虚脱的男子，默就像半年前把他抱出巷子一样，抱回念言楼。
二十八
他们回到念言楼时，天完全亮了，一众人已经收到消息，都在院子里等，当他们在朝阳的光辉下踏进来时，古丞荻立刻冲了过去，一把抱住惜言。
“荻哥哥……我没事，你不要担心……”惜言乖巧的依偎古丞荻怀里，禁闭的眼中依旧泪光闪闪。
默在一旁看著这一幕，心里没有嫉妒，只有苍凉。他实在不愿相信这一切都是虚假的，他也无法告诉自己这只场骗局。这个依偎在他最爱的男人怀里的男子此时在想什麽？真的如他所言，接受古丞荻的拥抱时，心里是厌恶的吗？
“荻哥哥……”古丞荻的拥抱越来越紧，惜言挣扎起来。“荻哥哥，你勒得我好难受……荻哥哥……”
古丞荻故若罔闻，依旧紧紧的抱著惜言。
“公子……惜言无法喘息。”默犹豫了一下，上前拉开了他们。
“啊……啊……”不停吸著气的惜言靠在默怀里，泪眼朦胧的看著古丞荻。“荻哥哥……你不要这样，我不是回来了吗……”
“言儿……我对不起你，我居然……又把你弄丢了……”古丞荻伸出手，看著惜言颤抖著靠了过来，他立刻又将他抱住。“言儿，答应我，再也不要离开我了──”
“我……” 惜言张开口，却意外的发现自己无法轻松的说出谎言。
“言儿，你在怪我吗？”古丞荻扶著惜言的肩膀，清澈的眼底浮现出祈求的哀伤。“你……无法原谅我吗？”
“我……我……原谅你？”惜言笑了，笑得很美，笑得泪流。“也许，无法原谅的，是我……”
“言儿……”古丞荻闭上眼睛又睁开，眼里又了如当初执意要迎娶惜言一样的坚定神采。“你一定累了吧……什麽也不要说了，休息一阵吧……”他抱起惜言，穿越众人，向屋里走去。在临进门时，他停下脚步，回头对默说：“辛苦你了……”
默点头微笑，最後一点失落也消失，只要古丞荻心中还挂记著他，哪怕只有一点，他就心满意足。
也许真的是累了，惜言没有编造自己被掳走原因的谎话，甚至没有解释，他躺在古丞荻的怀中，很快进入梦乡。那一觉是这一年以来，他睡得最沈的一次。
令他疑惑的是，他醒来後，古丞荻没有询问他失踪的原由，他就像什麽事情也没发生一样，只是待他更细心，更温柔。
此种状况，让他不禁怀疑，默出卖了自己。
但默也和往日一样，沈默寡言，永远无声的站在古丞荻身後，却永远不会让人忽略他的存在。
念言楼的其他当家也一样，三娘对自己还是白眼频频，风管家很冷淡，贺启纬有礼但疏远……似乎真的没有人探询那一晚发生的事，他们都跟失去记忆一般。
念言楼一直平静如水的过了三天。
第四天早上，一直陪著惜言，几乎是寸不不离的古丞荻起了个大早，临出门前有些不放心的问道：“今天咱们楼里要来一位客人，我得去招呼……就不能陪著你了，你一个人可以吗？”
“荻哥哥，我没事，你不要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惜言在被窝里甜甜的笑著：“你去忙吧……我还要再睡一会儿呢。”
“好……”在他额头印下一吻，古丞荻恋恋不舍的出门。
在床上躺了一阵，听到门外没了动静，惜言起身，在床底下翻出那半本抄写的帐册。这三天他在休息，也在思索。每晚睡觉的时候，他都在想要如何不著痕迹的把它做成一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