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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三娘，你的顾虑我明白，可我自有打算。”古丞荻走到她身旁拍了拍她的肩膀。“辛苦你了……想要老大给你些什麽奖赏？！”
闻言三娘也只好咽下不满，挑眉问道：“古老大，你真的有心奖赏我？”
“当然！”
“那好，暂时我还没有什麽想要的，你就先欠著，等我想要的时候，再允我，当然我不会要天上的月亮，我会在念言楼有的，您又不要的东西里挑一件，可好？”
“当然可以……只是……”古丞荻摸了摸自己的後脑勺。“我怎麽觉得有一种算计的味道！”
“呵呵，古老大对我到是防心设得重，算计……有人整天在你枕边算计，你怎麽察觉不到……”三娘如自言自语般嘀咕两句，看到古丞荻无奈的摇头离去，心里总算畅快了些。
“默，你等一下，我有话要对你说……”叫住要跟随离去的男人，三娘第一次露出了女儿家为难的神色。“我要你……帮我一个忙……”
自从私传念言楼的机密被默发现後，惜言就很少出门，三餐也全是在房里吃，古丞荻自然也是陪著他，但久而久之，惜言的面色越来越苍白，精神也越来越萎靡。
於是古丞荻腾出空闲，整天带著惜言外出游玩，可不论是逛市集还是在野外踏青，惜言都没有丝毫的兴致，每天维持著僵硬的笑容和了无生气的表情。
无论古丞荻怎麽问，惜言就是不说原由，万般无奈，古丞荻便威胁要去问默，结果惜言抖个不停，惊恐万分，吓得古丞荻连忙安慰，费尽口舌才将他哄睡。
此时刚到掌灯时分，惜言阁里却一片漆黑，古丞荻静静的坐在窗头，片片阴云遮住月牙，黑暗中，他只能听到惜言的呼吸，却看不清他的脸。
也许，他从来就没有看清过惜言。刚寻到他时，狂喜与对默的愧疚紧紧将他包围，让他没有心力去想；刚成亲的时候，为了维持来之不易的幸福，他不愿去想；可是到了现在，他发现不论自己怎麽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无法让惜言快乐，於是……他要开始想，开始探询著虚假背後的秘密了。
“公子，你睡了吗……”
这时，屋外传来低沈的呼唤，像一道光，射进这幽暗的室内。
古丞荻连忙起身，打开门，果然看见那本来总是站在自己身後，而现在却越走越远的男人。
“默，你……你来了……”
“公子，我可以和你谈谈吗？”
“当然……你等一下……”古丞荻连忙跑回内房，为睡得极不安稳的惜言盖好被，然後与默出门。
夏末阴雨天的晚上，潮湿的空气带著阵阵凉意，天空偶尔响起一声闷雷，震得人心忐忑不安。
回廊里，两人并肩走著，竟相对无语。古丞荻无奈的发现，太久没有交流的他们，彼此的亲密无间已经消失殆尽，现在还隔著一道高墙，已无法在心意相通。
“公子……”半晌，默终於打破僵局。“你还记得答应三娘要给她奖赏麽？”
“记得……怎麽，她要你来讨吗？”
“是的！”默停住脚步，凝视著古丞荻。“她想要一个念言楼有的，您又不要的东西……”
“是什麽？”
“我！”
二十二
一个惊雷闪过，大雨顷刻下落。
古丞荻怔怔的看著默，过了好久，才扯出一抹僵硬的笑，试探般的问：“三娘……看上你……的什麽东西了？她也真是的，明知你没有几样东西，还打你的主意……”
默没有回话，他垂下头，不是滋味的听出古丞荻声音中的颤抖。
盯著眼前那低垂的头，古丞荻停止了自说自话，平静的问：“三娘她到底是什麽意思？”
默从怀里掏出一张红帖，递到古丞荻面前。
古丞荻屏住呼吸，接过那红的仿佛要滴血的帖子，上面两个苍劲的大字醒目。“喜帖……喜帖……你们，要成亲吗？”
“是！”
“你愿意？”
“愿意！”
倾斜的雨丝打进回廊里，落在古丞荻的脸上，如哭泣一般。他打开喜帖，看著日期问道：“九月初三……已经没有几天了，为何，要如此著急？”
“是她的意思……我们一切从简。”
“那麽……恭喜……”
默的心猛的停了一下，然後……恢复死板的跳动。他居然在奢望……古丞荻能组阻止自己！“谢谢公子……”他理应转身离去，可是身体沈重的一动也不能动！
“默……你要……什麽贺礼……”
“我……”默张开嘴，雨水打进来，居然是咸的。“我不要……”他真的该走了……
“默──”古丞荻大吼一声，拦住他，平静的眼起了波澜。他的手指紧紧扣住他的肩头，激动的质问：“默！你跟我说实话，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你跟三娘？怎麽可能──是不是又是她的鬼主意，她又想算计你我对不对──”
被摇晃著，默轻声说：“公子，你说过要我接受其他人，不要耽误了今生！”
“我、我是说过……”
“而且，三娘只是要了一个您不要的东西──”
“你不是我不要的，你不是──”一把将默抱进怀中，古丞荻忘情的倾诉道：“你是我想要的，可我要不起──我怎麽会把事情弄成这个局面──”
任古丞荻抱著自己，用足以捏碎骨头的力量抱著自己，默闭上了眼。他爱这个男人，这个有时像孩子一样的男人，他不想让这个男人为难伤心，可是……他必须给自己一个继续留下来的身份。
如果他一直单身，他和他就无法恢复成以前的关系，三娘给了他一个机会，他是在帮她，更是在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