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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谎！”默俯下身，凝视著惜言没有情绪的眼，一字一句的说：“我在巷子里遇见你，也是安排好的──对不对？！”
“不──不是──”惜言坚定的摇头：“跟巷子没有关系。”
“那你到底意欲为何？这念言楼本来就已经是你的囊中物！”
“这世上的事，不是件件都有原因的！” 惜言紧紧攥住默的手腕，哑著声音哀求：“我再也不会了，求你放我一马，不要告诉别人，求你了……”
“你的话真真假假，我无法相信。”
“我发誓，如果我再出卖念言楼，便天诛地灭，永誓不得超生──”见默不语，惜言的红唇吐出更狠毒的誓言。“哪怕再度轮回，也罚我堕入风尘，重复这一世被男人玩弄的命运──”
“别说了──我答应你便是。”别开头，默轻声应允。“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你好自为之──” 他心中明白，惜言并没有对自己吐露实情，下此决定，除了对惜言那份莫名的怜惜外，更多是不愿让古丞荻伤心失望。
『筹备妥善，断货无益！』在默的要求下，惜言重新写了信笺，用信鸽传走，并答应配合他查出幕後主使。
这时只听楼下传来古丞荻的呼唤声：“这门怎麽锁上了，言儿，默，你们在吗？”
“公子，我在──”默旋身下楼要去开门，却被惜言抓住袖口。“别忘了……你答应我的……”
“既然答应，定会做到！”甩开惜言的手，默大步下楼，一打开门，古丞荻便冲了进来，速度之快，让默躲闪不及，竟被抱个满怀。“默，你没事吧……”见默疑惑的摇头，古丞荻抒了一口气，放开手，轻声说：“我突然眼皮乱跳，总觉得发生了什麽不祥的事……”
“没……”默刚张口，便听到惜言的呼唤。
“荻哥哥──荻哥哥──”惜言扶著栏杆疾步向下走，见古丞荻迎上来，便急忙扑了上去。“荻哥哥，你……你怎麽回来了……你们不是在商讨事情，为什麽都回来了……”
“没什麽，只是让默来拿帐本，他却一直没有回来……”古丞荻捧起惜言的脸庞，惊讶的发现：“你的眼怎麽肿成这样？哭了吗？”
“没有，我没事……”惜言甜甜的笑著，若不是留著泪痕的脸，看不出丝毫破绽。“你们要拿什麽帐本……”
闻言古丞荻皱著眉回身问道：“默，你出来这麽久，都没有提到帐本吗？”
“我……”
“有，默哥哥有提到，我给忘了……帐本……我放在楼上了，默哥哥，你自己到屏风後面去找……”惜言指著楼上，背对著古丞荻，露出哀求的表情。
默点了点头，依言上楼找到帐本，然後迅速离去。
“言儿，你再等我一会儿，启纬要起程去扬州，我得去问问──”
“不──荻哥哥，你别走……”惜言连忙抱住古丞荻，身体软了下来，依偎在他怀中。“我头疼……你抱我去躺一会儿……”
闻言古丞荻连忙将惜言抱上床，自己坐在床边，抚著他的额头问：“要不要去请大夫？怎麽好好的就头疼了……”
“不用，荻哥哥……我、我做了一件错事……”惜言紧紧抓住古丞荻的手，怯怯的说：“你能原谅我吗？”
古丞荻将惜言抱进怀中，亲了亲他的头顶，柔声道：“我发过誓，无论你做错了什麽，我都会原谅你！可是……我不希望你欺骗我……”
“我、我惹默哥哥生气了……我说了不该说的话……只怪我太小心眼……”惜言挣脱他的怀抱，起身泪眼婆娑道：“荻哥哥……你不要去问默哥哥，否则他会更生我的气，你答应我！”
“好，我不问。”古丞荻只是静静的看著惜言，没有伸手去拭他的泪。
“但是，若是默哥哥记仇……”
“他不是那种人，而且，不管是怎样的仇，他如果答应不再计较，就一定会遵守诺言！”古丞荻将惜言按进床铺，轻声说：“你还是睡一会儿吧，我不走，我守著你。”
“嗯……”即使心底忐忑不安，惜言还是尽力做出乖巧的样子，闭上了眼，就在他表面装睡，心理却九转十八弯的时候，古丞荻叹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惜言……你觉得，这次的丝绸买卖有多重要？”古丞荻将目光调向窗外墨绿色的柳树：“若是做不成，也不过损失些银两……我赔得起，而且，钱财乃身外之物……只要你能陪在我身边，只要默他们没有受到伤害，这个世上，就再没有能让我痛苦的事情了。”
在古丞荻的刻意忽略下，惜言眼角真实了泪终於恣意的留下。
二十一
还没等贺启纬去扬州，三娘便传来了好消息，於是在十日期满之时，六成的货品已经齐齐运到念言楼。
杭州织造见後大为放心，在风管家的暗示下交付了定金，但临走时再三叮嘱筹备一事要秘密进行，引起了众人的怀疑。
“也许……我们是太轻率了，太想快点遏止祥春阁的发展，反而忘记自己该有的谨慎……”贺启纬沈吟了一阵，道：“我会尽快去查明通商一事，如果其中有诈，咱们也好尽快脱身……”
“也好，但采购货物一事照旧进行……”在商讨生意时很少插话的古丞荻做了决定。“暗中向经营对手放出风声……看看他们……是否有意分羹……或者说，来趟这滩混水。”
“好，看来近些日子我要到各地去游走一番了……”三娘笑了笑，突然提道：“老大，虽然你不爱听，但我还是要说，让惜言管帐的事，是否应该再商榷……如果他嫌闲著无事，就将饭庄的生意交给他打理好了！在这种情况下，我实在不认为丝绸的事情他应该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