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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於如此痴情的古丞荻，默更觉得自己的情感是无望之恋。他怎麽可能取代惜言在他心中的位置，即使在那人尚未出现，只是幻影的情况下，他已经输得一败涂地。
默了然的神色让古丞荻打心窝里感动，两人之间从来不用太多的言语就能互相信任体贴，但默那显而易见的忧伤又让他疼惜心痛，他觉得自己对默有太多的亏欠。
“默……”手指来到身下人脸上的伤痕，在轻柔的抚摩中，古丞荻满怀深情的说：“惜言是我儿时的一个梦想，是我必须履行的承诺！无论多少年我也不会放弃寻找他的踪迹，我也一定会依照诺言娶他为妻，给他最无忧的生活……所以，默，我不奢望你能原谅我，我只求你能理解我！如果我这辈子注定要负你，那麽，允许我补偿你的来生……但求你打开心扉去接受其他人，不要因为我耽误了今生！”犹豫中，古丞荻脱口而出：“我祈望著你能留下，因为你是我生命中不可获缺的一部分，是我著实──”爱著的人！未待他将话说完，大门就如昨日清晨一样被踹开，带著一脸看好戏的笑容於三娘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
赶紧拉起被子将自己与默裹个严实，古丞荻勉强收拾起伤感，转向她满脸无奈的说：“三娘──我到底什麽地方得罪你了，要如此整我？！”
“我哪有整你啊？！”两人相拥的样子和满室情欲的气息使於三娘明白自己的计谋得逞，遂了心愿的她笑得格外张狂：“我这是助你们一臂之力，愿有情人终成眷属！你们什麽办喜事啊，可别忘了酬谢媒人──”
对於三娘的调侃古丞荻并没有多大反应，然而默却像被刺到心底的痛楚一般竖起了汗毛，目光凶狠得让两人一惊。
默如看仇人一般瞪著她的眼神让於三娘一头雾水，但又震於他的气势不敢追问，於是只得太阳能土的说：“那个……我先出去了，在客厅等你们，有些事情……”她边说边後退，最後头也不回的跑出门，猛然发现平日沈默寡言的默居然这麽有威慑力！
於三娘离去後，默马上推开古丞荻，挣扎著起身，但当看到古丞荻垂软的男物伴随著大量白液滑出他体外时，默的脸却如滴血般殷红，不顾身体的酸楚及後庭撕裂的疼痛，默迅速著衣，一言不发的离去。
古丞荻盯著默蹒跚的背影，浓浓的愧疚再度涌上，正想挽留，可又觉得应给彼此冷静的时间，只得眼睁睁看著他离去。拾起一旁的笛子，他凑到唇边吹奏，却只发出破碎的声音……
“难道连你也在责怪我吗？”看著笛子，他苦涩闭上眼，倒回床铺。“默……对不起……”
六
默本想径直回到房里洗个澡倒头便睡，将恼人的情感纠结暂时抛诸脑後，但刚出门就看见於三娘鬼祟的躲在门板後探头探脑，无奈之下，他只得先蹋入客厅，一探究竟。
“那个……”见默脸色苍白满眼疲倦的样子，於三娘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只得喏喏的解释道：“我只是见你们暗生情素，却又不表露心机，一时著急所以才会在酒里动手脚……”
“三娘！”急促的打断於三娘的话，默面红耳赤的问：“一早来找我，到底何事？”
“是贺老四的事！”深知默不喜废话的个性，於三娘也不在多言，直接说出目的：“一早贺家的信鸽就到了，信笺上绑了黄线，十万火急，可贺老四泡在相公弄堂已经好几天了，我唤下人去找，谁知他烂醉如泥，而且神志不清说什麽也不肯回来！我怕他家里是出了急事，可你也知道，我毕竟是个女子，怎麽好亲自去那种地方，风管家和他又……”
“我去！”无视身体的抗议，默咬咬牙接下这不艰难但吃力的事情。
“可是……”於三娘还是万分犹豫，默脸上毫无血色，似乎随时要晕倒，她放不下心。
不待於三娘罗嗦，默大步离开客厅。稍做比较後，选择乘轿前往杭州城里最繁华的烟花柳巷。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做为南方最繁华的城市，又是水运中心，富商云集的杭州就连青楼妓院也格外雅致。
烟火之地都是月上西头才热闹起来，现在正是清晨，繁华刚过，除了三三两两打扫卫生的妇孺，诺大的街道竟无一人。
绿呢轿子穿越安静的大道，转入小巷，最终在巷尾一家酷似民宅的大院外落地。默踏出轿子，扣了扣漆红大门上的金属门环，不一会一个不高但很壮实的男子打开门，见是默，殷勤的把他迎进去。
与大院外观上的朴素比起来，这里面简直是别有洞天。根本不用男人带领，默熟门熟路的绕过荷花池，穿越假山，顺著碎石小路来到大院西角一间独栋的二层小楼，门楣处龙飞凤舞的提著三个大字──闻雨轩！
这个乍看上去普通的大院其实便是浙杭一带最富盛名的相公园子，富商们都称之为巷子。而这个闻雨轩，则是巷子里最红的小官雨儿的住所，念言楼的四当家贺启纬便是他的入幕之宾。
本来默想施展轻功从二楼进入，直接把贺启纬带走便是，但又怕撞见些瑰玮之事，正要伸手扣门，房门便大开，一身素蓝的雨儿就立於门前，妩媚一笑。
默微微点头便做招呼，然後径直走进去，上了兰梯，在粉蓝色的幔帐中，看到醉得不醒人事的贺启纬。
上前粗鲁的将他摇醒，默拎著睡眼惺忪的贺启纬的衣领，头也未回从二楼敞开的窗户一跃而下，因而没能看见，伫立在屏风旁的雨儿哀伤的神情。
阳光直接照射到衣衫不整头发蓬乱的贺启纬身上，他揉著眼抬起了头，对面无表情的默微微一笑，倾国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