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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飞过流水无痕(五)

书籍名:《涟之惑》    作者:若谦/临风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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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逍遥阁的偏院,二楼的雅间之中
  “什么?你再说一次。”砺思雅不满意的站起身说道:“为什么是你当家,这你当家我还能忍忍。那为什么是我去色诱,你就出这种主意当家的。”砺思雅袍袖一挥郁闷的在屋子中转悠的说道:“没商量,绝对没的商量。”
  “谁叫你长这个样子的,要知道,他看上的可是温玉,你这正主不是刚好吗?”筚语嬅心平气和的劝道,一点也不受砺思雅的影响。
  “谁知道我是正主,再说了,你这‘涟者’的魅力更大不是吗?”砺思雅霍然转身说道。
  崔护在擦着他的剑,冉俊无聊的坐在太师椅上两只脚搭在桌案上,他最多就是跑龙套的,所以这种谋划的大事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别忘记我是假的,还是你比较好!”筚语嬅抬眼看向砺思雅。
  “假的往往比真的好,我觉得你最合适!”砺思雅也盯着筚语嬅。
  两人僵持着,谁也不肯退后。
  “呜呜~”筚语嬅一双美目泪光盈盈,娇弱的说道:“人家可个姑娘家,你个大男人怎么就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的。”
  这一句话引来砺思雅抽气,气是吸进去了,上去了就没呼出来。他原地走了两圈,心里这个憋屈,这严格来说他也是个女的啊,好吧他承认那是曾经,一时不快口不择言的说道:“你...你也能算是女人,崔护,我告诫你赶紧甩了她吧,喜欢她,等你死了都不知道被谁卖的。”
  “你...”筚语嬅气得起身,被砺思雅说的面色通红,真真的柳眉倒竖,杏眼圆睁。
  “我....先出去了。”崔护低着头,嚓啷一声收了宝剑转身而去。
  筚语嬅一跺脚气的做回远处说道:“你说不过我,也不能耍赖啊!”
  “我怎么知道我说的是真的,我只是玩笑罢了。”砺思雅耸肩,他真的是玩笑,不想挑了不该挑的话题。
  “我告诉你,你要是坏了我的好事,别怪我翻脸无情。”筚语嬅紧咬银牙,恨恨说道。
  砺思雅这才仔细的贴近筚语嬅,黑眸一眨不眨的看着筚语嬅,恍然大悟的说道:“原来是你看上他了。”说完起身双手掐腰哈哈大笑,前仰后合,半晌才勉强隐忍着说道:“这崔护太不幸了,竟然被你喜欢上了,上辈子肯定是没积德。”
  “不需要你管。”筚语嬅瞟了一样砺思雅说道。
  “有人在吗?”敲门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砺思雅和筚语嬅互相使了个眼色,这声音明明就是昨日他们搭讪的那个大头,可是两人谁也没化妆,如何见人,两人双双起身躲进了内室的屏风之后。
  冉俊心不甘情不愿的起身,一边喊道:“来了。”
  “请问这里可是张三、李四的住处?”看见冉俊的穿戴不能说好,也不能算得是下人,金茂才陪笑问道。
  “是啊!”冉俊回答道,暗想:‘眼前的人不正是昨日的大头,今日便得知了姓名还找上了门,不免多了个心眼。’说道:“这位爷,我家的主子出去了还未回来,不知道您找我家主子可是有事情?”
  “啊!本来想登门拜访,不想冒昧了,这是在下的请帖,还望张兄、李兄赏光,大家相交一场,金某也该尽尽地主之谊。”金茂才笑道,他人到中年长的却是和善:“那金某先行一步了。”
  “恩,我定传达金爷的意思,金爷慢走。”冉俊恭敬的送了出去,到了楼口便折了回来。
  “爷,这里面的人都没出来过,哪里会有不在之说。”随从压低了声音说道。
  金茂才横了他一眼,示意他闭嘴,冷着的脸上看不出喜怒。
  天井的对面温玉带着面纱瞧着金茂才的背影,一直走出了他的视线才转身去了后宅。
  且说雅间中砺思雅和筚语嬅从屏风的后面出来夺过了请帖细看,别的没看见,就看见了:“城北金宅”四个大字。
  “去是不去啊?”冉俊沉不住气的问道。
  “当然去了,为什么不去!”砺思雅转身说道:“再向他打听这赵爷的底细岂不是更好?”
  “去是一定要去,可是这姓金的来者不善,最少也是惦记着在我们这里发财,要想好应对之策才好!”筚语嬅跟着说道,目光悠远开始沉思。
  “边化妆边想吧!要不来不及了。”砺思雅走到梳妆台前说道,拿起用具开始涂抹,筚语嬅打开自己的妆奁,放下了头发开始忙乎。
  砺思雅先画完说道:“我出去转转,一会你换了衣服我自会回来。”说完打开门,关门前说道:“别忘记缠上布条。”说完坏坏一笑,手比在胸前,满意筚语嬅两腮气得鼓鼓的才离去。
  “你先去找崔护,让他做好了准备以防万一。”筚语嬅对冉俊说道。
  “姐姐,你真的喜欢崔护?”冉俊执拗的站在筚语嬅身前,低着头问道。
  筚语嬅听了转头看冉俊,看着这小东西低着头带着股羞涩,她笑道:“你这家伙,才多大,满脑子都在想什么?等你长大了我都老了,去吧!”说完揉了揉冉俊的头发。
  冉俊一反常态的不语,倔强的转身离去,他暗暗发誓:‘这辈子定要比崔护还要厉害,厉害到能保护筚语嬅。’
  午后的颂地,天上没有日头,却是万里的白云朵朵,甚是好看。
  砺思雅发现这逍遥阁分前后三层院落,都是天井二层楼阁,前面是宴客之用,而中间的是下榻的住所,也就是他们待的地方,而这通往后院的角门竟然是有人把守的。
  他在周围晃悠了好几圈都未得其门而入,暗道:‘还是能飞檐走壁来的爽快啊!’
  “你在找什么?”身后温吞的声音想起。
  砺思雅吓了一跳,忙的转身,一看竟是带着面纱的温玉。施礼陪笑说道:“原来是温玉公子,在下失礼了,在下初到此地纯属好奇想要游览一番。”
  “这里是对可人开的,这位爷还是回去了,刚才听妈妈说,金爷好像在找您。”温玉的声音不温不火,清淡宜人。
  “哦?温玉公子知道这金爷?”砺思雅说道,暗道:‘这还真是是非之地,风吹草动都传的这般快。’
  “在这花雕城谁人不知道金爷的大名。”温玉说道:“只要是想买任何的古玩和紧鞘的东西只要你找金爷无不成的,当然只要你出的起银子。”
  “哦,还真是谢谢温玉公子的指点,在下可是个唯利是图的商人,这便先走一步了。”砺思雅转身告辞,暗道:‘原来昨晚上的这大头还是有来头的,乃是这花雕城有名的商贾,专门做这等生意。’想到这里眉头深锁,脚下加快了步子。
  温玉眯着眼睛看着砺思雅的背影,微微的笑了,转身入了后宅。而后在的二楼打开一条隙缝的窗子里面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砺思雅已经消失的地方。
  砺思雅和筚语嬅雇了一辆马车赶往金府,两人坐在马车上嘀嘀咕咕争论不休。
  “你要听我的,我比你年长。”筚语嬅娇嗲的说道,一点配不上她的一身男装。
  “你要听我的,年长出的主意也不定就好的。”砺思雅辩驳说道。
  “听我的,你那法子不成。”筚语嬅哪里肯让半分。
  “你那法子就好,你要知道,哪里找个做赝品的高手?”砺思雅自然不会后退。
  “我自有办法,这个你别管,可是你的就好,这姓金的无事不登三宝殿,你那法子定然不可以。”筚语嬅挥挥手臂驳了回。
  “你既然知道还想着赝品这东西,你到底有没有好好考虑。”砺思雅埋怨的看着筚语嬅,一脸的不服气。
  “到了。”马车停下的那一刻,冉俊沉着脸开口说道,首先掀开车帘出来。
  “哎呦,我家爷可是等二位爷半天了,二位随奴才这边请。”金管家赔笑的带路。
  两人有志一同的说道:“那有劳管家了。”两人双目较劲跟着管家金入内。
  这金宅没有肃穆之意,没有戾气,到处是富贵的金气,上等的云母大理石铺路,走了足有十分钟才到厅堂。
  “能请到张兄和李兄真是金某有幸。”金茂才笑着迎出门。
  砺思雅和筚语嬅今日才看清楚两人皆是走了眼,真是什么地方生养什么样的人,这金茂才的言行举止和颂碧意那只狐狸有得一比,皆是扮猪吃老虎的祖宗。
  “金兄实在是太客气了。”砺思雅迎上去施礼,说道:“能让金兄登门拜访才是我二人的福气不是?”说完转身看筚语嬅,后半句显然是让筚语嬅顺下去的意思。
  “金爷看得起我兄弟二人是我兄弟二人高攀了才是。”筚语嬅压低了声线粗声说道。
  “来..来,屋内请。”金茂才侧身抬手说道:“来啊,上茶。”
  入座后,砺思雅和筚语嬅暗自打量起这屋子的陈设各自做着估量。
  “寒舍让二位见笑了。”金茂才笑着问道:“不知道二位从何处而来,想做什么买卖,既然相识一场有用得着金某的金某定当全力相助。”
  砺思雅和筚语嬅心中明镜的,这金爷是确定了不认识他们二人的,不认识还亲自找上门这其中的诡异不言而喻。
  “我二人从齐地而来,小门小户不足为道。”砺思雅微笑说道,也不提昨夜说谎之事。
  “其实我兄弟二人是遭逢雨城之战,才展转来花雕城的。”筚语嬅接着说道:“这一战家中财物尽散,我这表弟好面子不与人说。”说道这里筚语嬅眉目间染上了忧愁:“我二人手中只剩下一件家传之物了。”
  砺思雅心里气的不行,脸上隐忍不发,暗道:‘这女人还真的是自找麻烦,这金爷的目光中隐藏的东西及其危险,已经打定了两人的主意,正愁没有接口,现下她倒是推波助澜的主动送上门。’
  “哦?”金爷精光一闪而逝,顺着问道:“是何宝物可叫金某开开眼界?”
  “金爷也喜欢这些古物?”筚语嬅也配合,意外的问道。
  金茂才右手下意识的抚摸腰间的美玉,微笑说道:“金某不才,在这花雕城也算是这行里面有一号的。”
  “李四还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了。”筚语嬅忙-激-动地说道,而后愁容再次爬上她的脸,蹙眉说道:“只是此乃家传之物,不到万不得已我们又怎么能出手,此刻若是我兄弟二人出手了此物,一时也不知道做些什么营生,所以...”
  “是啊!”砺思雅忙的接了话茬说道:“金爷,我二人其实是想来花雕城找些生计的,实是不想卖传家之物,我二人不才,却不想做不孝忤逆之事啊!”
  “二位果然是仁孝之人,金某佩服。”金茂才说道,眼中难免有些失望之意,也只是一刻的事情,笑着对两人说道:“金某及佩服两位的品德,不如我把你二人介绍与赵爷如何?做些手段物件的走买便是没有问题的,本钱少负担轻,转手便是钱财。”
  砺思雅这次不等筚语嬅说话,忙的起身拱手说道:“那就谢过金兄的美意了,待我二人日后发达了定会好好答谢一番。”
  “李兄见外了,正所谓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金茂才说道。
  “我兄弟二人今日还有事,便不打扰金爷了。”砺思雅微笑说道。
  金茂才失望的说道:“本想留了二位宴请一番的,既然两位不便金某也不强人所难了,不日再叙。”
  筚语嬅无奈不能拆了砺思雅的台,不甘愿的跟着出了金宅。天色已经近傍晚,天色橘红中透着金色,晚霞云天二人无心欣赏。
  冉俊在外等了多时,看见二人出来才安心。筚语嬅先上了马车,砺思雅才要抬脚之际余光一瞟,转头望去,那身姿蹁跹从对街宅门出来的竟是夜落飞的死忠斐媚娘。
  砺思雅祥装无事上了马车,路上筚语嬅看砺思雅一反常态便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我看见了斐媚娘。”砺思雅说道,依旧出神。
  “那是谁?”筚语嬅不解问道,不明所以。
  “她是夜落飞的死忠。”砺思雅答道。
  “那与我们何干?”筚语嬅正在气砺思雅刚才的阻拦口吻不善的说道。
  “多年前她受夜落飞之意曾去齐地,耳后齐地便是起了粮荒,而今她来必然事无好事。”砺思雅说道,暗道:‘真真是哪里都不太平。’
  筚语嬅长在齐地,听完马上便知道所说何事,可她心中不快,赌气说道:“这与我二人何干,你今日坏我好事我可不与你善罢甘休。”
  砺思雅冷冷抬眼,扫了筚语嬅一眼,冷笑说道:“你当真以为他稀罕你那‘古物’?”不屑的撇唇继续说道:“你看他那神态,但说你那古物再值钱可有你这身子的价钱高?”
  “你此话何意?”筚语嬅意识到其中的厉害,神色严肃问道。
  “我二人化的容貌,骗骗平常人还无碍,可是这金爷阅人无数,若是想骗他便要多几分手段。都怪我二人大意,昨日让他看见了才铸成大错,当下他还不知道打了何等的主意去。”砺思雅解释说道。
  “都怪你懒,若是做了面具何来这事情。”筚语嬅啐骂道。
  “是你懒好不好,我可是向冉俊要了面具,是你说不需要那么麻烦的,现在跑来怪我?”砺思雅瞪眼反唇相讥。
  “明明就是你,反过来说我的不是,我可没有说过那样的话。”筚语嬅翻脸不认帐。
  “你这女人真是不可理喻,明明就是你还死不承认...”
  “女人怎么了,你不也是女人生出来的...”
  冉俊掩口打了个哈气,他无奈的摇头,觉得自己的耳边飞了五百只苍蝇,当然他只能想不能说,否则他会被这五百只苍蝇活活吞掉。
  “冉俊...”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你来说,到底谁才是懒的那个人。”
  冉俊被这一吼一个机灵,睁开睡意朦胧的眼睛看着这两个妖孽,哭丧着脸直喊道:“崔护,我真想你!”
  结果冉俊的耳朵被两人一边一个拧成麻花,无端的遭受蹂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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